把這位半死不活的天官拖到車庫裡後，張揚關上了門。
達爾文一盆涼水潑在他的臉上，後者悠悠醒轉。
除下面具的天官露出東方人的特徵，我不等他開口，一腳就踩在了他的傷口上，陰森道：“你們的老窩在哪兒？”
那人眼珠暴起，顯然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他咬破了牙齒，只是盯著我，一語不發。
我被他看的怒火熊熊，冷笑道：“好，是條漢子。”
“張揚！”
“在。”
“去外面找把槍過來。”我一字一句道：“老子要開槍打死他。”
就在張揚出去的時候，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
我似有所感，轉過頭，看到唐曦然舉起畫板。
“我來。”
我遲疑一番：“你能撬開他的嘴？”
沙沙。
“試試。”
“好。”我痛快的讓開位置，坐在一邊觀摩了起來。
那人在看到唐曦然後，表情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最顯著的就是他掙扎著身子，向後挪動了幾下。
“今天你所做的一切，都被大人看在了眼裡。”天官表情轉變的極快，在恐懼、怨毒、憤怒之間來回切換。到最後，他歇斯底里吼道：“後悔也來不及了！”
唐曦然平靜的望著他，兩根銀針陡然滑到了掌間，被她一把攥住。
天官臉頰扭曲起來：“別白費力氣了，你們永遠也猜不到那個女人被送到了哪裡！永遠！”
他說完，脖子一歪，就此死去了。
唐曦然掰開他的嘴看了半晌，懊惱的寫道。
“他吃了藏在嘴裡的毒藥，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復古的死法！”
相比起這個，我更驚訝於唐曦然連話都沒說一句便嚇死了天官。
至於清霄身處何方......其實我剛剛已經想明白了，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孔實他們把天榜引到了麻城，那只要抓住他們，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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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天榜很有名嗎？”我問道。
唐曦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在紙上寫著什麼的時候，車庫外傳來零號的冷笑。
“她哪裡有什麼威名？我以前在蒼天司掌刑罰，從來沒有一個雜種能逃過我的冥針——嘖，真是個不識貨的蠢材，被學了點皮毛的冥針給嚇破膽了。”
零號走進來後，乜了我一眼，對我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
唐曦然放下畫板，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能取你首級。”
零號譏嘲道：“可惜我只走到這裡，要不要試試現在動手？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聽著她們母女倆火藥味十足的對話，我默默挪轉身形離開了車庫——別看她們一見面就要死要活的樣子，實則零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會真的與唐曦然進行生死搏殺的。
出去後，林依人堵住我，皮笑肉不笑道：“表哥，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看了眼秦爺，後者對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幾分，道：“你既然知道了，就隨便吧，我現在很忙，沒有功夫跟你聊天。”
見我越過她，林依人罕見的發怒了。
“我送你去水晶島，難道你死了嗎？”
“張揚被廖芊芊捅穿了心臟，他不是也好好活著？”
“姬甜不過是我為陳家佈下的暗棋，誰會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會化敵為友？”
“表哥，我害了你幾次？又救了你幾次？你捫心自問，你的恨，真的是在恨我嗎？”
我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她，淡淡道：“你救我幾次，我會還你幾次。至於那些搬弄人心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林依人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逼我？”
我：“現在我們依然是合作關係，真要說是逼迫，也是你自己逼自己。”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你大可以去投蒼天，相信依你的能力，一定會得到他們的重用。”
林依人胸脯不斷起伏，她深吸一口氣，安靜了下來，忽然笑道：“你要我去，我偏不。這一次，我要跟在你身邊，看看另一個結局。”
“沒有另一個結局。”
我淡然的話語直接抹殺了她最後的念想：“塵埃落定後，我跟你只能活一個。”
說完，我再也沒有理睬她，上樓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葉歡嗎？”電話那頭的程天霸一改先前熱情，嚴肅道：“你現在離開麻城沒有？”
“程老闆，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後，來到客廳，拿起不知道是誰的煙，點燃後，狠吸了一口。
程天霸沉默一陣，道：“對不起葉歡，為了程家的存亡，這一次，我不能幫你了。”
我十分理解程天霸的顧慮，道：“放心，只是讓你找一個人。”
“找人？”
“嗯，她叫張明明，是謝剛的女友，前段時間無故失蹤......”我再次狠吸了一口，道：“她消失前接觸的最後一個人應該是鷺江本地人，我要他現在的居住地址。”
程天霸不是一般人，三言兩語間就聽出了我的打算。
“葉歡，別做傻事！蒼天不是你們能應付得來的，現在走還來得及！”
“清霄被人綁了，我們的店只開了一天就被迫關門。我媽媽受到了驚嚇，回來後就高燒不止。”我笑了笑，道：“程老闆，換做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程天霸嘆了口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我前半輩子都在逃跑的路上，但是我已經很累了，不想逃了。”我三兩口把煙抽完，旋即按滅在菸灰缸裡，一字一句道：“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的主場，同樣，也沒有比麻城更適合我的戰場了。”
程天霸沉默一陣，道：“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查，你等我的訊息吧。”
聽到他的答覆，我才展顏一笑：“謝謝你，程老闆。”
“你......哎。”程天霸嘆了口氣，最後還是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