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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九百七十三章 黑白交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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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慘叫聲響起,紅影肉身溶解,神格掙扎膨脹一番之後,綻放白光碎裂。紅影的一生結束了,甚至,他那短促的叫聲都沒有人聽到。

修士的一生可以很長,如果紅影不進入神殿,不進入神壇,那她可以活上百年,甚至近千年。神人境修為,足以讓紅影活得有滋有味。

作為一個女人,紅影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是愛,生命便這樣突然終結了。

與韓飛、甄誠相比,紅影停留在神壇的時間更久。可是,更久的時間,並沒有給紅影帶來更大的優勢。紅影憎恨韓飛,拉攏甄誠,最終都以失敗結束。或許,從見到韓飛那一刻開始,紅影便意識到了什麼,所以,她想殺死韓飛。

紅影努力過,為了殺死韓飛,紅影接近屠散,甚至不惜委屈自己。

可惜,認識屠散之後,紅影甚至沒有機會靠近韓飛。即便有機會見到韓飛,甄誠又在場,依然沒有機會解決韓飛。

金龍劍毀在韓飛手上,紅影恨得要死。可是,紅影毫無辦法。最初見到韓飛的時候,紅影覺得自己有優勢。可是,短短數月之後,紅影越來越懷疑自己。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生命終結了,恩怨情仇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呼——”

火焰吞吐,空間快速壓縮炸裂。死氣屏障吞噬了火影的性命,還未來得及狂歡,五行天便碎裂了。

火焰溫度升高,焚燒一切,又熔鍊一切。先前牢不可破的空間,現在變得那樣最弱。高空俯瞰,這一方天地變成紅色,那是火焰的顏色。

火焰鋪天蓋地,然後快速凝結收縮,漸漸形成人形。最初的時候,那形狀還不明顯,半個時辰之後,那火焰巨人已經收縮到數十米方圓。

頭顱、四肢、五官漸漸清晰,身體冒火,最終凝聚在一起!

“唉——”一聲嘆息響起,傳向遠方。然後,那火焰消失了,一尊火紅雕像形成,矗立在一處傾斜的山坡上,仰望頭顱,五官顯現出來的時候,居然是紅影的樣子。

嘆息的聲音沒有再響起。火焰消失的時候,天地恢復正常的顏色。死氣屏障不見了。五行天也消失。那足以熔鍊一切火焰,現在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呼——”

起風了,很冷。晨曦微露,嶄新的一天開始。紅影結束了性命,或許,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紅影是誰。

若干年後,假如還有人進入暗門五行天,再見到紅影雕像的時候,也會聽一聽她殘魂講述的故事,然後,她便會永久消失。

紅影雕像迎著晨風站立,她仰望的地方,傾斜向上,灰白死氣向那裡移動,遠離紅影的雕像。死亡來了,帶走生命。

當死亡變成結果的時候,那些已經終結生命的雕像,最渴望的事情,或許就是面對死亡。

普通人也好,修士也好,都是向死而生的。即便你可以活一萬年,最終也難以擺脫死亡的糾纏。

生命與死亡對抗,每次都是失敗者。偶爾獲勝,也只是暫時獲勝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生命必然會被死亡打敗。

死亡試圖毀滅一切,嘶吼咆哮,無所不用其極,想要消滅所有蓬勃旺盛的東西,然後用黑暗籠罩一切。

死亡來臨,生命終結,一切變成虛無的黑暗。

可是,即便黑暗到來,也難以將生命消滅乾淨。黑暗能量當中隱藏著生命氣息,裹挾其中,融入其內,隨著黑暗吞吐呼吸,快速成長。

生命在黑暗裡孕育著。

天地萬物,生命本源似乎都與黑暗有關。黑暗似乎與死氣相連,可是,最黑暗的地方,很容易被死氣忽略。

於是,生命力在那裡萌芽,然後快速成長,然後繼續與黑暗對抗。

生命不息,迴圈不止。

天與地,白與黑,生與死。

如果將世界分成兩極,生與死各自佔據一端。只是,天與地、白與黑容易見到,生與死卻容易被忽略。

最耀眼奪目的重要,隱藏在最深處的同樣不可忽視。可是,無論普通人,還是修士,在活著的時候,都會忽略死亡的存在。當死亡來臨的時候,生命體又變得異常頹廢、消極,忽然生命本源的頑強與抗爭。

寒冰之下的游魚,石頭之下的嫩綠小草,悽風苦雨中的斷壁殘垣。那背後迸發的生命能量令人怦然心動,甚至,在發現它們美好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年輕,變得更加有朝氣。

“蓬——”

空氣突然間凝滯住了,一黑一白兩個光點落在死亡屏障之上,沒有停止,落下的瞬間,快速移動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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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拍打木桌的聲響,沉悶,很有質感。

沒有驚天動地的山呼海嘯,也沒有空間碎裂波動。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死氣屏障碎了。

黑白兩個光點移動重疊的瞬間,死氣屏障微微顫抖,然後快速收縮消散。

黑白光點兒消散的速度太快。

可是,在韓飛眼裡,那黑白光點由大到小,由遠及近,最後重疊,似乎用了一生的時間。

“唉——”

死氣屏障消散了,身體周圍的一切正一圈一圈的恢復正常。冷風穿過耳畔,有些冷,有些刺痛。

可是,韓飛喜歡這種刺痛,因為只有刺痛,才能體味到活著的美好。

“呼——”

吐出一口濁氣,雙眼之中綻放熱烈的光彩,猶如剛剛萌芽的秧苗,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生命的延續,不僅僅活著那麼簡單,更需要精氣神,需要一口我不甘心,我不服輸的頑強倔強氣息。

死氣屏障出現的突然,消散的也很出乎意料。韓飛依然站在先前的位置,那清晰的五官瞬息變化著,一會兒是嬰兒的稚嫩神情,一會兒又是老人的飽經滄桑。

回想先前的攻擊,依然那樣夢幻。運轉天機訣,祭出黑白兩枚棋子,自己則站在天元位上。十九縱,十九橫交錯,碾壓死氣屏障。

黑白兩枚棋子的攻擊,與仙劍神器不同。即便從神格之內飛出的時候,黑白兩枚棋子那樣凌厲呼嘯。可是,當黑白棋子觸碰到死亡屏障的時候,那強大駭人的死氣居然被擊穿了,然後快速碎裂,溶解,最後化成黑白能量消失。

韓飛從未體會過如果流暢的進攻,看似沒有任何威力的攻擊,居然會在觸碰死氣屏障的時候綻放那樣恐怖的能量。

韓飛不想死!

那蒼老冷漠的提醒只給一次機會,一旦失敗,生命變會終結。那聲音來自哪裡,來自誰一點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便是活著,除了活著,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韓飛不想死,不能死,不願死!

即便知道自己攻擊的機會只有一次,即便知道自己反抗也很難獲得成功,韓飛還是像螞蟻一樣發動了攻擊。

面對一隻猛獁象,螞蟻發動了攻擊。

這樣的攻擊有些蒼白可笑,可是,做出發出攻擊的生命體卻不覺得可笑,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渺小兒可悲。

生命的本源沒有大小之別。猛獁象與螞蟻的生命本源相同,只不過,他們表現的形式不同。猛獁象更炸裂,螞蟻更微不足道,僅此而已!

國王與農民的生命相同,只是因為身份地位,使得我們忽略了生命的本真。

生命與生命發生抗爭,最終留下來的,肯定是頑強的。

猛獁象很強大,可是,如果它的生命行將就木,那它很卑微。螞蟻很渺小,可是,即便後背壓著石塊,也依然想方設法擺脫,努力活著,那它很偉大。

即將熄滅的火焰不如一顆剛剛點燃的火星。

面對死亡氣息,韓飛便是螞蟻。一隻不畏懼天地,不畏懼強大死氣屏障的螞蟻,一個骨子裡湧動著倔強,不甘心終結生命的螞蟻。

祭出黑白棋子的瞬間,韓飛傾盡了自己的一切。黑白棋子飛出的時候,韓飛的生命力、神念之力傾巢而出!

擊敗了死亡屏障到底意味著什麼,韓飛不知道。如果自己成功了,那蔑視自己的聲音會不會出現,韓飛也不知道。

韓飛只知道一點兒——活著!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於是,韓飛全身心的發動了攻擊。將自己的生命、希望、夢想、未來,全都寄託在那黑白棋子之上。

黑白棋子交融了。

兩枚棋子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綻放黑白光芒,猶如鋒利軍刀,快速切割死亡屏障。

沒有阻礙。甚至,死氣屏障都沒有組織抵擋,冰雪消融,危險消散,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世界!

韓飛靜靜的站著,凝望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

黑白棋子回到神格之內,各自佔據一半,閃爍黑白光芒,蓄勢待發。小神人夾在兩枚棋子之間,亦如韓飛肉身一樣凝重!

韓飛等待著。

隱約間,韓飛覺得,戰鬥才剛剛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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