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壇五層，屬於金的世界。
與先前的四層一樣，在這金的世界裡，一切都那樣純粹。眼睛瞧見的，耳朵聽見的，四肢觸碰到的一切都是硬邦邦的。
不用思考，甚至，眼睛都不用眨一下，便可以回答問題。
木、水、火、土、金各自控制了一層。唯一的相同點，便是濃郁的生命之氣。
五行可以衍生生命。只是，單一的要素也可以衍生出生命之氣，則多少出乎韓飛的意料。
“這一點兒都不奇怪。”甄誠是五行靈根，對五行相生相剋的理解更加透徹。韓飛的疑惑，甄誠可以給出一個粗略的解釋。
“靈根可以按照五行分類，純粹的某一種靈根，便可以修煉，其實，這已經告訴我們一個簡單的道理了。在這個世界上，五行齊全可以衍生生命。某一種要素達到極致，也一樣可以。只不過，在我們生活的那些位面當中，空氣駁雜，只擁有單一的五行要素很難成功。”
“聽清楚，很難成功。這並不是說不能成功。世俗的那些普通人，修士眼中的雜靈根，可能是兩種元素，也可能是四種要素構成的身體。他們也可以修煉，只不過，他們沒有尋到屬於自己的環境。”
“按照你的說法，可以存在五行要素齊全的世界，也可以出現眼前所見的世界。那是不是，也可以出現雜合的世界呢。如果神壇六層出現金土雜合的世界，七層出現水木世界，那是不是也合情合理？”韓飛微微皺眉，說出心中的疑問。
“當然合情理。”甄誠淡然的點點頭，“所謂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不僅僅是道法，也可以理解成世界。來自不同位面的修士，面對的世界都不同，只不過，在這些位面世界當中，以五行位面居多。黃小雨生活純粹的土之世界，生命之氣濃郁，修為提升很快。我們來自五行世界，生命之氣稀薄，修煉的時候步履維艱。”
“現在，不管你來自哪個世界，都必須接受眼前的一切。”甄誠苦笑，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小飛。你一定要記住，不管到任何時候，不管眼前出現什麼情況，你的心境都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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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修煉，那就抓緊修煉。如果不能修煉，那就想辦法活著。神壇六層可以是雜合的世界，也可以是另外的要素。比如黑白，比如時間。三千道法之中，隨便一種道法，修煉到極致，便是一方天地，一方世界。”
韓飛仰頭望天，神情變得更加鄭重。
“神壇八層，生活著五位上神。如果他們各自控制了一層神壇，佈置了五行屬性的世界刁難後人，那——”
“完全有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極大！”聽到韓飛的猜測，甄誠同樣心驚肉跳。即便兩人傳音交流，甄誠也為韓飛擔心。
“六層、七層，在誕生兩位上神。那樣就湊齊了七位上神的數量。新誕生的兩位上神，想要進入神壇八層，必須證明自己可以創造一方世界的能量。在六層、七層創造一方獨特的世界。所以，神壇六層、七層也可能是一個混沌的世界。在那個地方，沒有黑白，沒有時間，沒有五行。所有的氣息混雜在一起，等著某個人剝離。”
“創造一方世界，單純的最簡單。兩種以上的要素雜合在一起，那會演變數十種，甚至上百種變化。五行要素齊全的世界，因為相生相剋的緣故，只要確保各種要素相等即可。可是，想要讓一方天地都這樣，何其難？”
韓飛的目光落在遠處，不僅僅思考神壇五層的問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韓飛必須強迫自己多想一些。即便那些都是猜測，即便那一切猜測都沒有意義，自己也必須那樣做。
“有一定道理。”甄誠稍稍沉吟，贊同韓飛的猜測，“如果真那樣，那想成為上神，可就不是簡單的獲得神格，踏入通道那麼了。”
“肯定不簡單！我們從四層進入五層，雖然沒有使用神格，但是，我們花費的時間和付出的一切並不少。所以，想要進入另一層，無論是否需要神格，都不簡單。需要大神境修士神格才能進入下一層，這個訊息的真假需要證實。”
黃小雨失蹤這幾天，韓飛的心情漸漸歸於平靜。先前很多沒有認真思考的時間，韓飛又重新梳理一遍。
進入神壇各層之後，一直忙於進入下一層，很多疑惑疑問都來不及思索。每一位修士，都好像上緊的發條，進入某一層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尋找通道，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過去，進入下一層！
先前的四層，如果能從領悟道法，領悟位面世界的角度去考慮，在五行要素感知方面，或許能有更大的收穫。
錯過了純粹的五行世界，想要再回頭感悟，很明顯不現實。
離開神壇四層的時候，韓飛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方世界的崩坍，黃城、黃城遺蹟都消失了。
“神壇或許只有一層！”
望著各種金芒閃爍的世界，韓飛心裡一動。
“為何這樣講？”甄誠微微一愣，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追問。
“神壇共有九層。最初聽到的時候，我們自然的將九層想象成寶塔形狀。最高的那一層是九層，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上去。神壇一層最簡單，從神殿離開，自然進入神壇一層。可是，誰能說清楚我們離開的那一層怎麼樣了？鄭舒淇、陳雨等人認為自己去過二層，卻沒有衝過三層，或許可信。可是，即便這件事是真的，那誰又能證明他們進入兩次的那一層一模一樣呢？”
“我們從神壇四層離開，那裡的世界崩碎了。若干年後，其他人進入神壇四層，面對另外已經情況，他們又怎麼知道我們經歷的一切？神壇每一層都是一方世界，如果這些都是那幾位上神的傑作，那一方世界存在的時間必然不能持久。維持如此大的一方世界，需要耗費能量，不管元氣能量，還是生命能量，實質不會發生變化！”
“所以，我們經歷的每一層，都會有外來因素製造緊張的氣氛。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我們，推拉著我們，強迫我們儘快進入下一層。神壇四層進入神壇五層，之所以不需要大神境神格——或許——便與這種強迫力量有關。”
……
腦海裡面的想法很多，很凌亂。甚至，有些想法根本不符合邏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即便只是猜測，即便那都是胡思亂想，韓飛也要講出來。
至少，講出心中所有疑問之後，自己的心情舒服了很多。
甄誠靜靜的聽著，偶爾點頭，偶爾皺眉。與韓飛一樣，甄誠也有很多擔憂和揣測。甚至，有些猜測，與韓飛不謀而合。
“一層與九層，其實沒有本質的差別。我們原本生活的世俗，喜歡用年、月、日作為單位計算時間。一年有春秋冬夏，一天可以分成早中晚。燕城春季的時候，加拿大可能正在下大雪；昨天的早晨陽光明媚，今天的早晨電閃雷鳴。只要時間發生變化，便造成了相同事物的不同。”
“你住在九樓，我住在一樓。落在航天員眼裡的時候，我們其實是同一個黑點兒。甚至，在那一刻，我們的經緯度和座標都一模一樣呢！”
“世界的本源是一，不是九；是簡單，不是複雜！一切雄壯的事物，都生於毫末之間。有些事物，還未來得及長大便夭折了，而有些則茁壯成長。神壇可以是九層，為何不能是十一層或更多？所以，神壇是一層，還是九層，沒有任何意義。難道神壇是一層，眼前的這方世界便是假的？”
“很明顯，一和九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韓飛不服氣，還想爭論。甄誠抬起手，忽然中斷了傳音，一拉韓飛，神情凝重的向前方一座灰白的山峰疾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