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看著肥豬一樣的岡本雄一上臺，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國際學院的這些學生如此大張旗鼓的羞辱杭城師大？
省市領導，軍區首長都在場，不管多大的事情，都應該在事後解決。如此讓柳雲山下不來臺，這頭肥豬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跟柳雲山有過結嗎？
一萬多新生，剛進師大不久，對學校的感情還不是很深厚。如果是其他三個年級學生在場，估計立刻會發生一場群毆。那時候，這兩百多個外國學生下場會怎麼樣，簡直難以預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文質彬彬的柳雲山一無所知。但不管發生什麼，岡本雄一這樣做都觸怒了這位聲名顯赫學者的底線。
省市領導不好參與這件事，軍隊首長更加不能表態。否則，眼前這件事可能會演變成涉外的重大事件。柳雲山很清楚，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代表的都不是自己，也不是杭城師大，而是整個國家。
柳雲山開啟話筒，不想遮掩任何談話內容。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沒有辦法遮掩眼前這件事。公開，透明，現場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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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看臺上，王子神情激動的豎起大拇指，“這才是我敬佩的校長，有氣節，有風骨！”
“我們要不要上去？”走在最前面的三個外國人，百里奚一眼就認出來了，相信那三人也發現了自己。如果自己沒猜錯，今天的聲討肯定跟自己等人先前打人有關。
“先不急！”王子要比百里奚沉得住氣，指了指條幅嚴肅說道，“從條幅的內容推測，他們針對的不僅僅是打架這件事。我們不小心成了某個陰謀的觸發點，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倭國豬做的事情，跟我國當年被侵略的時候類似。故意製造事件，然後聲討，這是倭國人慣用的伎倆！”
“難不成還因為我們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百里奚吐吐舌頭，不是很認同王子的觀點。“大不了賠點兒錢，我出好了！”
“幼稚！”王子很少這樣嘲諷百里奚，苦笑著拍了拍百里奚的肩膀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對方這樣做，肯定有目的，你瞧著吧！”
百里奚沒有再反駁，因為廣播裡已經傳出了柳雲山沉穩的質問。
“岡本雄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是杭城師大國際學院的副院長，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應該反映給周天院長，或者找一個恰當的場合彙報給我。我們現在大一學生正在軍訓會操，你帶著二百多位留學生前來，想要幹什麼？”
“這件事往小了說，會影響我們杭城師大內部團結。往大了講，會影響到國家之間關係。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作為一名領導和教師，你這樣的做法怎麼讓學生信任你，維護你？”
柳雲山的質問聲色俱厲，絲毫沒有因為岡本雄一是倭國人而委曲求全息事寧人。
當初成立國際學院的時候，岡本雄一幾乎以全票當上了副院長，唯一投反對票的就是柳雲山。五年來，柳雲山一直以為自己當初錯了，哪想到，岡本雄一突然撕去了假面具，來了一次公然的羞辱聲討。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自己校長位置保不住姑且不管，杭城師大將會成為教育界的大笑話。
岡本雄一走上臺，柳雲山就示意副手讓座了，質問完，柳雲山將話筒推到岡本雄一面前。
岡本雄一先是虛偽的站起身向學生鞠躬，再向臺上的領導鞠躬，然後拿著話筒說道。
“首先，對我們今天的冒昧做法感到歉意。影響了杭城師大的軍訓會操，我們心裡也很難受。泱泱華夏是禮儀之邦，我們這些在貴國學習的異國遊子深有體會。所以，對柳校長的責問，我無言以對。”
“其次，我想說一說，我們為何要這樣做。大家看到了，國際學院的周天院長沒來。我可以說，這不是巧合。就在各位同學會操的時候，我們三位美國同學被貴校的五位同學羞辱圍毆，大家看看，他們的臉上都是蛋糕，身上還有腳印和血漬。如果我說，這是貴校學生所為，而周天院長又包庇此事，那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否符過分？”
“第三，我想問柳雲山校長。華夏有句老話，叫弟子過，師之惰。貴校的學生如此隱瞞，在貴校範圍內對留學人員拳打腳踢，我作為外國學生的代表應該不應該幫助他們伸張正義？很多學生要把這件事彙報給領事館處理，想發給他們國家的報社曝光，我都阻攔下來了，請問柳校長，我這樣做算不算對杭城師大盡了自己的指責和本分？”
“第四……”
岡本雄一的華夏語流暢的讓很多學生汗顏，出色的口才將一件原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說的言之鑿鑿。最後，岡本雄一拿出了冷飲餐廳幾個服務員的錄音作為證據，用他的話講，影片監控拍攝的畫面已經在他們手上。
圈套！韓飛耐心的聽著，一顆心墜到了谷底，嘴角掛著輕蔑冷笑。
冰峰餐廳那幾個笑容滿面的女服務員肯定有問題，聲音如此平靜流暢，肯定沒有受到威脅。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些女服務員如果也是亞洲人，那百分之百就是倭國人。
怪不得早晨起來一直有不好的預感，原來早就被盯上了。從自己五人離開體育場去吃冷飲的時候，一個圈套已經佈置好了等著自己。
現在想來，那最後一個蛋糕為何做的那麼慢，似乎也不是偶然了。自己根本沒有動手打過那胖子的鼻子，現在居然流血了，這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
“師兄，怎麼辦？”孫勝男畢竟是女孩子，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慌張，聲音顫抖。
高峰雖然面無懼色，但此刻臉色也很不自然。
“不著急！”事情到底向哪個方向發展，現在還確定不了。先看看柳雲山會怎麼說，又會怎麼做。如果柳雲山是一個軟弱之徒，那韓飛也不在乎是否能留在杭城師大。能來杭城師大讀書，本來就是意外之喜，失去這個機會一點都不可惜。
岡本雄一說完，很多不明是非的學生已經開始小聲議論。看著三個被打的美國學生，有些學生先前的氣憤已經消減，甚至已經開始同情這三個美國人的不幸遭遇了。
柳雲山笑了笑，很冷。
倭國和華夏國關係一直緊張，美國佬就是幕後黑手。國家首腦峰會上沒佔到什麼便宜，這是不甘心的。很明顯，這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事件。以自己對周天的瞭解，他也絕不會包庇縱容。
省市領導和軍隊首長又怎麼會不清楚這當眾的政治貓膩，只是，在這樣的場合裡不能喧賓奪主。柳雲山論辯不過對方，那只丟一個學校的臉。如果省市領導敗了，那事件的性質會進一步升級。
岡本雄一說完，恭敬的鞠躬，把話筒放到柳雲山面前，然後走到位置上坦然坐下！”
柳雲山掃視全場，看著那一張張穿著迷彩服的稚嫩臉龐，胸腔之中壓抑許久的憤怒和愛國熱情瞬間迸發。
“軍訓期間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幸事，也是好事！這突發的事件可以給大家上一堂生動的道德公開課。原本我們幾個領導還要致辭，還要走過場。現在好了，都可以省去了。”
柳雲山那鐵青的臉上有了些笑容，說話風趣，緩解了全場的緊張。不過，任何人都看得出，這位培養出無數棟樑的學者隱忍著憤怒。有人要把屎盆子扣在你臉上，但卻不允許你反抗，這種憋氣窩火事情，換成其他領導，有兩種方式。一，吃屎。二，反扣回去。
很明顯，這樣做行不通，柳雲山很清楚岡本雄一給自己出的是二難命題。
“古人說，一個合格軍人有五種境界：知識，智慧，責任，意志，道義。而現在大部分年輕人都只記住了知識這一種境界！今天軍訓結束之後，你們才是學生。在我沒有說結束之前，你們還是預備役軍人。我想看看，經歷一個月軍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具備五種境界！”
“華夏國有句話說的好，寧為義死，不苟幸生，而視之如歸。既然外國友人帶著證據找上門了，那這件事跟我們杭城師大肯定有關。但我不會偏聽偏信，因為我相信華夏人不會做有辱國格的事情，更不會做縮頭烏龜。我不想去調查，如果那五個同學就在現場，請你們自己走到前臺對質。如果沒有，我用辭職謝罪！”
道理淺顯，聲音洪亮。柳雲山的不卑不亢，得到了全體學生熱烈的掌聲。
掌聲還沒散盡，韓飛、孫勝男、高峰、百里奚、王子五人已經走上了主席臺，步伐堅定從容，臉上沒有絲毫膽怯和愧疚！
掌聲瞬間消失。上萬人的目光鎖定在五個年輕人身上。這一刻，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三個魁梧健壯的美國人會如此狼狽不堪，原來他們招惹了武術系的學生！
王子和百里奚肯定無辜。高峰傻乎乎，也不會是主謀。孫勝男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惹禍呢！罪魁禍首肯定是韓飛，那個上了主席臺還嘴角掛笑的青年肯定不是好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