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城上空，數十位帝級老怪像星星一樣懸浮在萬里高空之上。
與數日前相比，帝級老祖的數量增加了，對峙的地點也發生變化。唯一不變的，則是帝級老怪之間的默契——沒有人出手。
甄誠滅殺二十二妖帝的餘波，還在發酵。從始至終，鄭功義和朱仁才都沒有發聲。鄭功義沒有因為二十二妖帝的隕落發怒，更加沒有惱羞成怒的讓其他妖帝發動攻擊。同樣，帝一朱仁才也沒有嘉獎，甚至，連一句表揚都沒有。
兩大聯盟之間的戰鬥持續著，只不過，攻守雙方發生改變。
傷城毀了，魔城毀了，鬼魂城也毀了。
翼族被血洗。影族被滅。各族人人自危。
這幾個月發生的重大事件接二連三。可是，神武大陸眾生也好，兩大聯盟也罷，都沒有時間去反覆咀嚼這些重大事件背後隱藏的東西。
大乘期以下的修士，每天都以近千人，甚至上萬人的速度隕落。妖獸、魔兵、鬼卒也同樣遭遇著毀滅性的屠殺。
妖城已經沒了昔日威武霸氣的樣子，可是，妖魔聯盟眾人卻沒有放棄妖城的意思。
這不是一城一地的爭奪，傷城如此，妖城也一樣。這場戰爭不會因為傷城、妖城被毀結束。同樣，殺戮和死亡也一樣不會讓戰爭停下腳步。
低階修士像嫩芽一樣被一批批剷除，兩大聯盟之間的戰爭越來越激烈了。從太陽升起到月亮掛在中天，妖城各處每時每刻都發生大大小小的戰爭。
這裡的戰爭肉眼可見，看不見的戰爭也一樣不斷發生著。
“龍族解除與帝者聯盟合作，同樣，龍族也不與妖魔聯盟結盟！”一天前，龍族的一個命令猶如深水炸彈，很快便傳遍神武大陸。
龍族這樣做很危險，甚至，在大多數修士看來，龍族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引火燒身。
誠然，龍族的實力在翼族和影族之上。可是，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抵抗兩大聯盟。
龍族這種試圖置身事外的態度，也同樣引起了帝級老怪的興趣。
“甄誠道友，關於龍族的決定，你有何高論？”帝九的傳音驟然響起，甄誠睜開眼，目光落在數十裡之外。
上次滅殺二十二妖帝之後，帝七、帝十三與韓飛的聯絡減少了很多。即便偶爾打招呼，談論的也都是很無聊的事情。
相比之下，帝九卻加強了與甄誠交流，甚至，最近幾日，帝級還及時通報韓飛的情況。
韓飛正在趕來妖城。
只不過，這路途不是很順暢。妖族居然派出十大聖物對付韓飛，這多少有些出乎甄誠的意料。
黑夜之瞳、妖族夸父、幻影水母、黑金妖王四大聖物，居然全都被韓飛擊敗，有的被抓，有的被毀。現在，綠玉妖姬去了，韓飛想要輕鬆度過這關會很困難。
帝九的傳音如期而至，或許，他已經有了韓飛的訊息。
帝九每天都能找到話題與甄誠交流，韓飛的近況一般都會在談話結束之前稍稍透露。
帝九是故意的。
用韓飛訊息做餌料，引誘自己與他談話。關於這一點，甄誠一清二楚。可是，明明知道帝九的目的，甄誠又不能拒絕與帝九交流。
帝級老怪都聚攏在妖城上空，似乎不是為了對峙，而是為了證明。
證明什麼，又向誰證明，現在還不好確定。但是，甄誠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當下的這些帝級老怪，可以相互之間挑戰，互有勝負也罷，隕落也罷，似乎與兩個聯盟沒有任何關係。
肯定有人要求帝級老怪這樣做，雖然這個命令沒有明說，但是朱仁才和鄭功義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陰謀到底針對誰，甄誠先前確定不了。直到知曉韓飛離開鬥法之城，也向妖城趕來的時候，這個針對的物件，才漸漸明晰起來。
很明顯，這個計劃針對韓飛！
甄誠有些難以理解。
能夠調動所有帝級老怪的人物，對付韓飛的時候，為何要採取這種鬼鬼祟祟的手段呢？
即便韓飛戰鬥力強橫，甚至，已經達到了帝級老祖的戰鬥力。如果有三位、甚至五位帝級老怪，同時出手對付韓飛，韓飛還有勝利的可能嗎？
詭異！
這是一個可能牽涉到整個神武大陸的計劃。此刻，這個計劃正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韓飛解決了四個妖族聖物，甄誠並不是很驚訝。如果神武大陸的所有帝級老怪都不動，能夠阻攔韓飛前進的，或許也只有妖族的十大聖物了。
只是，那畢竟是物，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以韓飛的機靈，想要獲取勝利，一點兒都不困難。
龍族突然宣佈這樣一個中立的命令，難道是出於自保嗎？與帝者聯盟解除關係，很明顯對龍族不利，那龍族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難道龍香兒有所發現？
帝級老祖都聚攏在一起，對甄誠最為不利。仙殿再次出現之後，各族都派出精英弟子去追查這件事。
甄誠被困在這裡不能離開，那其他帝級老怪第一時間發現仙殿，也就何合情合理了。
翼族是妖魔聯盟的盟友，卻最先被滅，應該與忠誠無關，肯定與某種訊息有關。
翼族的族長張峰，肯定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訊息。
影族不隸屬任何一個聯盟，也突然間被滅，影族族長隕落了，影族人四分五裂。原本就消息閉塞的神武大陸，現在各族修士更像瞎子一樣。
訊息！翼族和影族，肯定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訊息。
現在，龍族突然宣佈這個決定，或許是想告訴所有人，龍族人不會參與這場危險戰爭的。龍族不是想做什麼大事情，而是洞悉了影族和翼族被滅的原因，為了自保，龍族才突然宣佈這個命令。
這個命令很空洞，用言之無物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
不過，這都不重要。龍族只是想傳達資訊，傳遞一個明確的訊號。這個訊號，不僅希望兩大聯盟看到，還要神武大陸所有人看到。
“龍族的這個決定很聰明！”稍稍思考之後，甄誠傳音給帝九，“至少，在我看來，這個決定可以避免滅族的慘禍。”
“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翼族被滅的原因是帝者令被毀。可是，你我都知道，帝者令被毀與翼族沒有絲毫關係。影族被血洗的原因，直到現在都沒有傳出來。可是，做這件事的卻是妖族人。帝者聯盟滅一個，妖魔聯盟也緊跟其後，帝九道友不覺得這很像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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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甄誠道友，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難不成，翼族和影族都是棋子？”
“呵呵！”甄誠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帝九裝傻充愣，甄誠懶得揭穿，或許，帝九想要試探自己知道多少。“你我皆是棋子。所有的帝級老怪都是棋子，整個神武大陸都是棋子！神武大陸便是棋盤。可惜，你我都不是下棋的人！”
“那你知道下棋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
兩人的傳音忽然中斷了。帝九不問，甄誠也不講。帝九沒有說韓飛的情況，甄誠也主動詢問。沒有訊息，那就是最好的訊息。
“你做好準備了？”足足一刻鍾之後，帝九再次傳音，只是，這次的問話沒頭沒腦，簡直不知所云。
“沒有！”甄誠苦笑搖頭，“像你們一樣，茫無頭緒，不知道應該如何準備。帝九道友有準備嗎？”
“沒有！我連為何要準備都不知道！”
“呵呵！也對！其實我也跟你差不多！”甄誠這話不能算是應付，因為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的。仰頭望天，一切都像蒼穹那樣茫無涯際。
“甄誠，如果某一天我們成為對手，我是說如果，你會怎麼做？”帝九的聲音嚴肅而又感傷，因為他有種直覺，早晚有那麼一天，自己或許會與甄誠成為對手。
“還能怎麼做？”這種無聊的假設，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類似的事情，甄誠也思考過。“即便我是十八帝，在帝者聯盟眼裡也是外人。甚至，有些時候，妖魔聯盟與帝者聯盟的人才是一類人。我、韓飛、鬼公主、魔帝田不滅這些人的意外出現，多少有些另類。我們之間，即便可以投緣的侃侃而談，但距離朋友還相距甚遠。所以，像你說的那種情況出現，我又能做出什麼選擇！”
試探可以有很多種。帝九的這種試探，某種意義上講其實是一種暗示。甄誠不能有任何猶豫，同時，也沒有必要隱藏什麼。
換成任何一位帝級老怪，都會採取相同的決定。
“謝謝！”帝九點點頭，“我也一樣！”
帝九說完之後，果斷終止了傳音，關於韓飛的事情，帝九居然未講。數百裡之外，妖八帝接到命令，猛然睜開眼，踩踏虛空向甄誠所在的方向移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