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包子皮蛋粥，週二韭菜盒子，週三全麥麵包水果沙拉，週四清湯龍鬚麵，週五純肉小籠包，週六豆漿油條，週日麵茶油餅。
李哪吒計劃好了一週食譜，複雜些的就出去買，附近就有個早市，熱鬧極了，東西便宜又新鮮。
如此進行了三天，李哪吒恍惚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家庭主婦？每天做的事就是買菜做飯，然後閒著。
水筒和她說了一起送快遞的打算，李哪吒也同意了。但水筒沒告訴她撲通快遞公司就在聯盟入口處，他和矮胖子商量了一下，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決定帶著李哪吒一起去撲通取件。
公司裡面忙忙碌碌，穿著同樣制服的工人推著拉貨小車在其間往返。
水筒變成一輛小貨車裝好貨之後，三人一起上路。
“你們不是在聯盟嗎？怎麼還幹這個？”李哪吒一邊幫矮胖子分揀快遞一邊問。
“兼職而已，賺點零花錢。”矮胖子說。
“撲通快遞是異族產業，不會也是和聯盟有關係的吧？”李哪吒問。
矮胖子表面鎮定，實則內心慌的一匹。“不知道啊？有關係也是撲通老總的事吧，我倆就一打工的，還真不知道。”
李哪吒仔細盯著矮胖子的眼睛，矮胖子低著頭，看不太明確。這話聽著真亦真假亦假，李哪吒一時也無法分辨。
“那你們當初為什麼要加入聯盟？”李哪吒又問。
“我們？我們是沒地方去，剛好被收留的。”矮胖子說。
“怎麼被收留的？被撿到的？還是因為什麼事剛好碰到了他們？”李哪吒發動刨根問底技能。
矮胖子又不會編瞎話，被這麼一問，說真話也不是，說假話又不會。
“我們那時候啊，你是不知道，飯都吃不上，最後沒辦法了，我在街上要飯，讓聯盟的人看見了。我頭髮不是明顯嘛，誰認不出來啊。誒誒你是不知道我們要飯的時候有多苦。街上那流浪貓流浪狗都有人給香腸，沒人給我們。有天跟我餓不行了，我就……我就……”
水筒突然開口，說道我就時，車裡兩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矮胖子生怕他說出監獄的事，李哪吒則好奇地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就……把狗碗裡的東西搶來吃了。”水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矮胖子松了一口氣。
“那你沒想過吃那些流浪動物嗎？以你們的能力，抓到小動物烤了吃應該不難吧。”李哪吒說。
“喂喂那也太殘忍了吧？”水筒有些驚訝，李哪吒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適者生存。強者主宰弱者的生死，這是很正常的。你踩死一隻螞蟻或打死一隻蒼蠅時也會覺得殘忍嗎？大多數人都不會。因為螞蟻和蒼蠅太弱小了，一不小心就會弄斷它的肢體驅幹。也因為，你在殺死它的時候，聽不到它的慘叫聲。
“你會為別人受的傷害鳴不平，只是因為你聽到了他們的哭聲喊聲。這些聲音讓你良心不安，於是你打著正義的旗號說要拯救。而那些你聽不到看不到的，你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所謂的善良美好，其實只是人們給自己的心安理得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呃……”李哪吒突然說了一大串，水筒和矮胖子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不過好在，她沒對水筒的話產生懷疑。
“啊，不用害怕，我平時很少能跟人說這些話，大概是跟你們在一起很輕鬆，就說出來了。”李哪吒說。
輕鬆……矮胖子心說，我倆可是緊張得要命。
“其實以前城市化沒建起來的時候，人們靠打獵為生，就是很典型的生存法則。而且活下來的都是健壯的物種，他們繁衍的後代也是更加優秀的。在基本的生物鏈中，高階生物吃低階生物反而可以促進低階生物的進化。”李哪吒說。
“這麼厲害！”水筒驚歎。
“是啊，所以捕殺未必是壞事。”李哪吒說。
“那異獵呢？異獵捕殺異族，總不會也有這個目的吧？”矮胖子問。
李哪吒陷入短暫的沉默，之後搖了搖頭。“人族對於異族確實有很深的怨恨，才會導致今天的這種狀態。”
“可異族也一直在被人族傷害啊。”水筒說。
“都是相互的。可能只是因為這裡人多，人族傷害異族的事情就多一些。換到另一個地方，或許就是人族處在水深火熱中。”李哪吒說。
“我還真沒見過。人族幾億人口，哪裡會有人少的地方？再說上次在關翡那個博物館裡，你沒看到，死了好多異族呢！都是你們那邊的什麼分局害的。”水筒說。
“我知道。但沒見過，不代表不會發生。”李哪吒說。
將這一車快遞都送走了之後，三人回快遞公司又取了些新的。
趕巧的事，這一堆快遞裡又有兩個是金凌的。
可金凌好像不在家。
矮胖子打她的電話沒人接，上樓敲門沒人開。只好先收著，明天再來送。
下樓剛上車，水筒就注意到了矮胖子略顯失落的表情，問道：“金凌不在家啊？”
矮胖子並沒有意外，也沒有說話。
“熟人？”李哪吒問。
“心上人。”水筒語氣中帶著挑逗。
“別鬧。”矮胖子說。
李哪吒不是好八卦的人，見矮胖子沒有想說的意思，便不問這些沒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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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人族還是異族？”
“人。”矮胖子說。
“殊途啊。”李哪吒感慨道。
“……別瞎猜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矮胖子說。
“我說矮胖子啊，下次見到她的時候，你還是問問吧。我就覺得她那個變化挺蹊蹺。”水筒說。
“不用你管。”
此後又來了兩次，金凌依舊不在家。矮胖子知道金凌是宅屬性，除非出遠門旅行，應該不會一直不在家。
可就算出遠門，總不至於手機也打不通吧？
這個人完全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能夠聯絡到的方式。水筒出於擔心，強行帶著矮胖子去了金凌原來的住址，那裡卻已經荒廢，很久沒人住過了。
他們還不知道的是，金凌的父親金城，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