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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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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記者,許碧在大學裡學了英語和法語,後來又自學了日語。大概是在語言方面有點天賦,這幾種語言她學得都不錯。

不過,她離那輛馬車還有些距離,而此刻驛卒已經跑了出來,衝著兩邊點頭哈腰,沈家的車伕則一邊拉著馬一邊跟驛卒說話,以至於她並不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畢竟這江浙一帶的方言繁多,有好些她都聽不懂,也說不定人家講的就是方言了?

雖然這麼想,許碧卻仍舊忍不住一直去打量那車伕。她可是從流蘇和林媽媽處都聽過,沈家父子在江浙這邊剿的“匪”裡頭,就包括倭寇!

那邊的馬車原本已經停住,可車伕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頓時長嘶起來,同時四蹄亂動,車廂裡頓時就傳出了女子的驚呼聲。

車伕連忙又跳上車轅,兩臂緊緊勒住了馬韁,馬兒雖然嘶叫不停,卻是硬生生地被拉住,空自踏著四蹄,竟沒能再前進一步。

這人力氣不小啊。許碧不禁看了一下自己的車伕。看起來也是挺結實的身板,但要說像這樣勒住驚馬,卻是做不到的。

此刻後面一輛馬車上一個身材瘦小些的車伕也跳了下來,二話不說,上前來先給了前頭的車伕一記耳光,那車伕雖然身材比他高了將近半頭,卻是一聲沒吭,捂著臉退了開去。

知晴方才被馬嘶聲嚇了一跳,這會兒見那車伕捱打,便小聲幸災樂禍地道:“活該!再叫他趕著車往前亂擠!”

她剛說完,忽然聽到後頭有人小聲道:“這人,這人好像並不會趕馬車……”

許碧轉頭一看,見一個中年漢子站在她側後方,似乎說了話又覺得自己有些莽撞,略露出些侷促的表情來,正是她的那個陪嫁周平。

知晴立時就豎起了眉毛:“姑娘沒叫你,你過來做什麼!這裡可是你來得的地方?”一個男人,還是在莊子上做活的,也敢往姑娘身邊湊!

許碧倒是對周平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趕馬車?”

周平也是聽說二姑娘素性溫和,這才敢插嘴的。這會兒見許碧果然和顏悅色,便大著膽子道:“回姑娘的話,小的老子從前是趕車的,小的在莊子上也給人趕過車。剛才那馬車之所以一下子扎到咱們的車前頭,就是因為那車伕沒早些收韁的緣故。所以小的覺得,這人並不怎麼會趕車,只是這馬還算溫順罷了。”馬畢竟不是人,說聲停就能停,總得預先打個招呼,給它一個緩衝的時間。

幾人說話的時間,那邊的馬車已經停穩,車簾掀起,先跳下來一個青衣丫鬟,轉身將一個戴著幃帽的女子扶下了馬車。

那瘦小車伕已經搶先一步上去跟驛卒說話了,這時轉身回來,躬身向那女子道:“姑娘,已經要了三間房,姑娘請進去吧。”

知晴忍不住在旁邊小聲道:“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許碧卻是仔細打量著那主僕兩個。女子戴著幃帽,只能看出身材嬌小,而青衣丫鬟卻是被看得清清楚楚,額頭上有一塊青腫,顯然是剛才馬車顛動時磕出來的。只是兩人卻絲毫沒有責怪那莽撞的高大車伕,甚至都沒有往他那裡看一眼,就走進了驛站裡。

知晴忿忿地一扯帕子:“好大架子!搶了我們的先,竟連個招呼都不打。”

林媽媽心中也是不悅,但她急著回杭州去,也不欲多事,便道:“別再說了,快些伺候姑娘進去吧。”

那兩輛馬車上似乎也就下來那女子主僕二人,驛卒安排了房間,立刻便又跑出來接待許碧一行。

其實驛卒也怕遇到兩客相爭的場面。能來住這驛站的都是官眷,多半都是他這個小小驛卒惹不起的,到時候若都找他,他可不是左右為難?如今見許碧一行人肯讓人,心裡自是感激,反而越發的殷勤。只是這驛站甚小,只有他一家子在這裡,伺候不過來,有些要茶要水的瑣事,也只得讓各家的下人自去辦了。

知雨提著食盒進來:“這驛站裡沒什麼東西,林嫂子熬了些蓮子粥,姑娘將就著用些罷。幸好明日就到杭州,總算不用再在路上奔波了。”想姑娘從小何曾在路上如此辛苦,原本就纖瘦,這幾日看著下巴更尖了,萬幸還沒有生病,否則真不知怎麼才好了。

許碧倒不是很在意。從南京到杭州,這路還算是短的了,若是沈家還在西北邊關的時候,恐怕她這小身板被顛散了架都到不了目的地。

“可問了那家是什麼人?”她現在比較關心那兩輛馬車上的人。

“問了。驛卒說,那家拿的是京裡頭工部員外郎蘇大人的名刺,說是蘇大人的長女,從福建進京應選的。”知雨一邊麻利地擺開碗碟,一邊回答,“蘇姑娘帶了一個丫鬟,另有六名家丁,總共要了三間房。”

工部員外郎是從五品,家中嫡女也在應選之列;五月大選,此時進京也是合情合理,但許碧心裡總是脫不開懷疑:“蘇姑娘就帶了一個丫鬟?”許家姑娘們若是出門,身邊除了丫鬟之外還要帶幾個婆子,小廝們反帶得少,因為畢竟是女眷,帶了男僕反不方便。更何況蘇姑娘這是從福建出發,千里迢迢的只帶一個丫鬟,其餘的皆是家丁,聽起來彷彿就不怎麼合理……

聽雨點頭道:“只帶了一個。依奴婢看,這蘇姑娘身上穿得也不怎麼好,且蘇大人在京裡,她一個大姑娘反倒被留在福建,恐怕……”不是被父母帶在身邊,只在選秀的時候才被接去京城,必定是失了父母歡心的。如此,這路途遙遠,多帶家丁才安全些,至於究竟方不方便,誰又會替她想得那般周到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但許碧心裡仍舊放不下,“可那車伕不會趕車,還隨意抽打馬匹,連蘇姑娘身邊那丫鬟都磕傷了,可蘇姑娘下了車,卻是半句都不曾責備過……”

“不得寵愛,自是沒底氣——”知雨才說了一句,就猛然收住了話頭。說起來,許碧從前在許家不也是如此?再說下去,不免觸到自家姑娘的傷心事:“姑娘,這屋裡冷,飯菜涼得快,您還是快點用飯罷。”

“一會兒你喚林媽媽過來——”

許碧話還沒說完,林媽媽倒自己開門進來了:“姑娘吃過了?這驛站裡什麼都沒有,委屈姑娘了……”夫人是要她向許家姑娘示好的,這來關切幾句便是惠而不費,最好做的人情了。

“媽媽來得正好,就在這裡用罷。”許碧招呼聽雨,“給媽媽看座。”

林媽媽自己那裡的飯菜可不比許碧差,哪裡需要在許碧這裡討剩飯吃了,欲待推辭,知雨已經快手快腳地替她拉開了椅子,她便不好就走,告了罪側坐下來,卻並不動筷。

許碧也不勉強,只與她說話:“聽說江浙一帶的海匪還有倭人,媽媽可見過?”

林媽媽一怔:“姑娘怎麼問起這個來?”

許碧微微低下頭去:“我聽說沈大將軍就是打倭人的……”

林媽媽恍然大悟,又不由得暗暗哂笑。她就說這位許二姑娘怎麼突然想起問倭人來,原來還是繞著彎兒打聽沈雲殊的事呢,沈雲殊可不就是打倭寇的時候受的傷麼?這是一路上從自己嘴裡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又想著從海匪倭人處兜圈子了。

要兜圈子,林媽媽比誰不會呢?當即便道:“是有的。那倭人是從海外的扶桑國而來,扶桑國地小瘠薄,比不得我朝物產豐富,可不就跑出來劫掠了麼?那些人哪,長得跟我朝的人也沒甚兩樣,只是語言不通。且極是兇惡,沿海的漁村多有被屠戮的,比海匪還兇呢。”

這說得連知雨都被駭住了,忙道:“那媽媽見過嗎?”

林媽媽笑道:“咱們住在杭州城,哪裡見過呢?沿海都有駐軍,防的就是這些倭人,怎會容他們打到杭州城裡?倒是咱們大將軍來江浙之前,聽說這些倭人打過一次寧波城,直到了餘姚一帶,那一回可是死了不少的人。也是因著這個,大將軍才親駐寧波的。姑娘放心,有大將軍在,江浙兩省的沿海都擺下了銅牆鐵壁,任是倭人再怎麼兇惡,也斷過不了大將軍陣前的!”

知雨拍著胸口念了聲佛,許碧卻沉吟了一下:“大將軍防了江浙,那福建那邊兒可有人防著?”

林媽媽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姑娘怕是不知道那扶桑國在何處吧?那地兒離著高麗國不遠,若是從高麗國走,就到了遼東;若是從海上走呢,首當其衝就是松江府和寧波府,至於福建,在緊南邊兒,離這兒遠著呢,倭人怎麼會到那裡!姑娘這是沒出過門,也沒見過輿圖,自是不知曉。”

許碧哪會不知道扶桑在什麼地方,正相反,她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才會忍不住懷疑呢。當下又問道:“說是語言不通,那難道就沒人聽得懂他們的話?他們既來劫掠我朝,可會不會學我朝的語言呢?”

林媽媽有些不耐煩起來。這馬車上顛了一天,她也早就累了。不過是來敷衍著向許碧表示一下關切,卻被她拉住了說個沒完,可不是要耽擱她去歇息?這沒見過世面就是沒見過世面,一說起倭人就嚇成這樣,問了這許多,難道是怕倭人學會了本朝的語言,就能混到她身邊了不成?

心裡不耐,林媽媽說話的口氣便也有些硬:“姑娘問這許多做什麼,橫豎那倭人也到不了姑娘身邊來。”

許碧暗想這可說不定,嘴上卻怯怯地道:“我是想,若是萬一有倭人混進來怎麼辦?向縣衙去報告可成?”

林媽媽愈發地不耐煩了,有心嚇唬許碧,便道:“那倭人都兇惡得緊,個個手執長刀,等閒軍士都不是對手。若是宣城這樣的小地方,十個八個衙役的,還不夠倭人幾刀砍的,哪裡管用?”

知雨臉色都有些發白,駭然道:“如此說來,那倭人只要混進來,百姓豈不是任人宰割了?”

林媽媽笑道:“所以大將軍到了江浙,第一便是防倭呀。沿海一帶都有警戒,哪裡就會讓他們混進來了?”

許碧心想這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便是天羅地網還可能有漏網之魚呢:“那若是真有倭人混進來,究竟如何是好?”

林媽媽煩得要死,連面子上的恭敬都快要保不住了,拉著臉道:“那自是只有去報官了,至於衙門裡能不能擋得住,只好聽天由命。”

她正說著,便聽見驛站的院子裡有人爭吵,正是知晴的聲音。林媽媽巴不得有事來打斷,忙道:“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奴婢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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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驛站也不大,許碧索性也走了出去,便見知晴站在廚房門口,一手提著個空水壺,正跟蘇家那個青衣丫鬟吵做一團:“這熱水明明是我早就與驛卒定下了的,你要用熱水,自己去燒,憑什麼搶我家姑娘的!你可知我家姑娘是什麼人?說出來怕不嚇你一跳!我家姑娘可是沈大將軍未過門的兒媳!”

許碧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知晴趾高氣揚地說話,心裡頓覺不妙,連忙就要喝止。可知晴嘴快,一連串的話已經如炒豆子一般蹦了出來,攔都攔不住。

那青衣丫鬟卻是一臉的不服氣:“管你什麼沈大將軍王大將軍,我家姑娘是應選的秀女,難道還怕你不成?”她說著,竟然伸手用力推了知晴一把,隨即拔腿就跑。

知晴正雙手叉腰,被她這麼一推,猝不及防下險些摔倒。她哪裡吃過這樣的虧,自是不肯放過,追上去便要撕打那丫鬟。青衣丫鬟似乎慌不擇路,竟直撞到了許碧面前。

知雨連忙上前去攔,那青衣丫鬟便與她撞了個滿懷,被後頭追上來的知晴扯住,頓時就要廝打起來。

林媽媽連忙上前去拉,許碧也出聲喝止,青衣丫鬟趁機脫身出來,跑進了自己房裡,繅簧衙毆厴狹恕

知晴惱得直跺腳。她不敢埋怨許碧,也不敢埋怨林媽媽,便只怪知雨不曾幫她拉住那青衣丫鬟:“她衝撞姑娘,總要叫她給姑娘賠罪才是!”

“好了。”許碧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往院子裡掃了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熱水既不曾讓她搶了去,就快提進來,洗漱了好歇下。”

知晴還是悻悻的。但她如今不敢如從前一般在許碧面前放肆,便是心中不甘,也只能聽話地去提熱水,只在自己心裡咒罵幾句罷了。

林媽媽趁機回自己房裡去了,知雨跟著許碧進了房,便從袖中拿出個布團來:“姑娘,這是剛才那丫頭塞給奴婢的……”

許碧早看出她面色有異,將那布團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塊細白布,像是從中衣上撕下來的。上頭用青黑之色寫了兩個字:救我。

“這,這是用眉黛寫的……”知雨緊張地道,“定然是蘇家姑娘寫的,可這,這究竟是何意?難道那幾個家丁要害她?還是,她家裡有人安排的?”

知雨年紀雖小,卻也聽許府裡的婆子說過不少後宅的手段。似蘇家姑娘這樣的,若是家裡有人要害她,這千里進京路正是最好的機會,難怪只安排了一個丫鬟隨身呢。

這一會兒,知雨已經想了一出後宅大戲,忍不住道:“姑娘,這可怎麼辦?”這救是不救呢?不救似乎有些……可若是救,卻又要怎麼救?且不說正是南北殊途,單說這是蘇家自家的事兒,若姑娘伸了手,蘇家會怎麼想?那蘇員外郎家中究竟是何情形她們也不知曉,隨意插手,只怕林媽媽那裡也不會答應的。

許碧想的卻與知雨完全不同。蘇姑娘這張求救的布條,越發讓她懷疑起那個高大的車伕了。蘇姑娘用自己衣裳上的布來寫字,不但是紙筆皆不能動用,甚至那丫鬟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只藉著與知晴的爭吵塞了布條,可見那些“家丁”讓她們十分忌憚乃至是害怕。

如那些人真是蘇家家丁,蘇姑娘大可在驛站裡喊出來。這種事是只能陰著來的,只要蘇姑娘將其揭破,那些人必然會有所忌憚。可蘇姑娘連話都不敢說,恐怕是因為她知道,即使是她在這裡求救,那些“家丁”也不是許碧一行人能抵擋的。

“報官。”許碧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能視而不見!倒不是她聖母,說什麼不能見死不救,而是若這些人真是倭寇,那抗倭的沈大將軍的未來兒媳,他們豈會放過?

“什麼?”知雨怔住了,“報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都還沒弄明白,就要報官?這說到底,可還是蘇家的家事啊。

“一會兒大家都睡下,你悄悄的,叫周平跟你一起,不要驚動了其他人,尤其是蘇家那邊。”許碧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去縣衙,就說這裡疑似有倭寇混入,叫他們快來救人!告訴他們,我們是沈家人。”搬出沈大將軍的名號來,想來衙門裡是不敢不當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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