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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私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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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董兩家議親之事, 在沈家遣媒人登門之後就傳遍了杭州城。

“董景懷這老東西,這是終於打算倒向沈家了?”袁勝青坐在書房之中, 眼底含著戾氣,神色也有幾分焦躁。

這些日子,沈家大張旗鼓,讓梅汝清在軍營之中給那些斥侯們教授倭語, 簡直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聽說過梅汝清的大儒之名,慕名而來想見識一下他的風采;也有不少人知曉他是梅皇后的族叔, 想著巴結一二;當然也有人是真的想學習倭語……總之不管因為什麼原因, 梅汝清在軍營中的住處都是十分熱鬧,每日的授課更是人滿為患。

袁勝青倒是想阻攔, 可實在找不到理由。之前沈家提出請通譯來教授倭語,袁翦就以並無人手為由拒絕了, 現在沈家自己找到了教授的人,還是這般一位有名的大儒, 袁翦又有什麼理由不允呢?他所能做的,無非就是盡力加以限制, 以軍中綱紀為由, 盡量減少去聽梅汝清授課的軍士人數。可是這麼做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至於軍士們心中在想些什麼, 卻是他們不可能一一管到的。

袁勝玄也同樣有些煩躁:“董景懷滑不留手, 本來也不是什麼可靠之人。不過此人應該也不會真心幫助沈家,不過是想著給自己多留條後路罷了。”這種人他又不是沒見過,總想著哪邊都不得罪, 哪邊都能扯上點關係,這樣無論誰最後得勝,他都能靠上來沾點好處。

“不信就瞧著吧,今年母親生辰,董家一定會送重禮。”十一月初是袁夫人四十九歲的生辰,雖不是整數,卻也逢九,董景懷一定會以此藉口,重重地送一份禮來示好。

“這種人,不必在意他。想來結這門親事,多半還是他家女眷的意思。孟氏與王氏素來交好,她看上沈雲安怕也不是一日兩日,只怕兩人早就議定了,只等著沈雲安有功名在身,就把親事定下來。”

“董家倒確實不足畏——”袁勝青也同意這一點,只不過在目前這等情形之下,聽見任何向沈家示好的訊息,他都不免有些煩躁,“這小子也不是沒從海運裡分好處,諒他也不敢做什麼!只是那梅汝清實在麻煩,你這裡怎樣了?”

袁勝玄眼下已有淺淺的青黑,顯然也是幾日不曾休息好:“司儼實在難纏,做事一板一眼,恨不得真能自己把這沿海一帶村鎮全都行遍似的,逮住一個人就要問倭寇之患,攔都攔不住。”

“那就由他去。”袁勝青這幾天真是聽見一個倭字都要煩躁,“頂天也不過問出倭患屬實罷了。但倭患屬實,未必就能證明沈家不是意在爭功。” 畢竟沈家至今端掉的也不過是海匪,並沒抓到什麼大股倭人。

對袁家來說,最要緊的倒是丁守備那事兒:“司儼可有發現?”

“目前來看,似乎是沒有。”袁勝玄皺著眉頭,“司儼倒是去了桂池村,但問的也大都是倭寇之事,對丁守備,也只是上了一封中規中矩的彈章。”彈劾的是丁守備誤聽訊息,險些殺害平民。言辭雖一如既往地尖銳,並未因丁守備是袁翦屬下而放得緩和些,反而順手還把袁翦也捎帶了進去,說他有失察之嫌。

這倒也是司儼的一貫作風。尤其京城中都傳司袁兩家交好之事,依著司儼的脾氣,那是斷不會對袁翦有什麼手軟的,反而要格外嚴苛些。

“那你皺著眉頭做什麼?”袁勝青看了一眼弟弟。司儼這般舉動,應該是未曾疑心到桂池村之事另有所圖。也虧得他們收手得快,把殺良冒功的謠言又給壓了下去,至於官府文件中所記載杜氏匪幫人數不符一事,就只好由當地那個倒楣縣令背鍋了。好在他被袁家轄制得死死的,並不敢翻什麼風浪。

“父親已經許了他,最多是貶到偏遠下縣去,過幾年便設法讓他回來。”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先往偏遠之地去躲幾年,再提拔起來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或者還會比從前的更好,這縣令自然沒有不肯的。

袁勝玄的眉頭還是解不開:“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不放心。沈雲殊精明似鬼,丁守備的事兒,他怎肯輕輕放過?”

“他也在軍營之中散佈了訊息,說是丁守備是想殺良冒功,只是並無證據。”袁勝青以為弟弟這些日子在杭州城,對軍中訊息知曉得並不完全,便道,“這事兒,他也往司儼面前去遞話了。”只是看來司儼並未隨意相信,他素來是個嚴謹人,便彈劾也都是有根有據,似沈雲殊這般無憑無證的訊息,按他的習慣是不會相信的。

袁勝玄微微搖了搖頭:“總覺得沈雲殊的手段不止於此。”反正他是不相信,有人真會這麼好心,就為了少死幾個百姓,就把殺良的鐵證給輕輕放過。

袁勝青嘆了口氣:“你這是因近來諸事不順,被他嚇著了罷?其實他就算抓住了丁守備殺民,也未必就能定罪,更不用說牽連到父親身上了。何況——”他譏諷地撇了撇嘴,“沈家向來打的都是愛民如子的招牌,既想要這好名聲,就免不了束手束腳。”倘若沈雲殊真等丁守備殺到一半再跳出來,沈家這招牌就等於被他自己砸了。

袁勝玄心不在焉地聽了兄長的話,默然半晌忽然問道:“大哥,你說皇上當真是想借我們家除去沈家嗎?”

袁勝青一怔:“什麼意思?”

袁勝玄雙目幽深:“皇上忌憚沈家,難道就不忌憚咱們家嗎?若是咱們家與沈家兩敗俱傷,這只怕才是皇上最想看到的結果吧?”

袁勝青臉色微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來。這件事其實也並不只是袁勝玄想到,只不過從前並沒有如此明確地說出來罷了。

“若無太后,皇上也不能登基。”袁勝青最後還是說了一句。而太子歿後,按長幼之序本該是佑王為太子,當時還是皇后的袁太后能將靖王推上東宮之位,還不是因為家族之中有人手握兵權。

“可那是登基之前。”袁勝玄冷冷地說。等到登基之後,太后的力量可就未必是皇帝的力量了。

袁勝青半晌才道:“那你想如何?”

袁勝玄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慢慢地道:“其實太子之下,原有太孫。”

太孫,就是太子的繼承人。不過這個位置跟太子一樣,都是要皇帝下旨才能定的。若是當初定下了皇太孫,那太子登基之後,太孫就是太子。同理,若是太子沒了,太孫也將繼承他的一切,包括其特殊的地位。

當然,先帝是沒有定太孫的,這封號原也不常見。而且太子只有一個兒子,不管定不定,敬郡王都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不過這話現在說出來,袁勝青就不由得一驚:“你想擁立——”他及時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袁勝玄冷冷地道:“第一次擁立若是不成,未必不能來第二次。”

其實如果細說起來,上一次袁家還不能算是擁立之功,畢竟靖王本來就撫養在袁太后膝下,若說要他入主東宮也有道理,袁家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明顯。

“或許就是功勞不夠大,皇上才會如此……”袁勝玄冷笑了一下。

袁勝青沒有立刻說話。袁勝玄這般說法,等同於指責皇帝忘恩負義了,對袁勝青而言,他一時還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心裡的想法究竟是什麼樣的,那就不好說了。

過了一會兒,袁勝青才岔開了話題:“此事以後再說,倒是眼前的事——”

袁勝玄似乎也沒指望著現在就聽到兄長的回答,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午後司敬文多半會來尋我。”

司敬文原是該陪著母親和妹妹回京城的,不過司夫人不放心司儼的身體,就把兒子留了下來,好歹在司儼廢寢忘食辦差的時候能提醒他按時用飯就寢,還能跑跑腿。

不過他現在的心思都在梅汝清父子身上,只是因為梅汝清去了軍營,而梅若明兄弟又住在沈家,所以不好出門拜訪,只能看著梅氏兄弟幾時出門,才好“偶遇”一二。昨日梅若明在某茶樓與一群學子論了論文,司敬文還是得著袁勝玄送的訊息才趕過去的,算是痛快地參加了一場“文會”,自覺受益匪淺,自然少不得要來謝一謝袁勝玄。

他來過袁府也不止一次,書房門口守的又是袁勝玄的小廝長庚,見了他就笑,“司少爺請進去就是,我家少爺大概在裡頭寫字呢。”

袁勝玄讀書寫字時不喜有小廝丫鬟在旁侍奉,司敬文也知道,便對長庚點了點頭,自己推門進了書房。

袁家的書房極大,乃是三間屋打穿了並起來的,中間不曾隔斷,說是這樣才疏闊。故而司敬文才推門進去,就看見了袁勝玄。他並不是在讀書寫字,而是伏在案上似乎是倦極睡著了,手裡卻還捏著個東西,露出半串精緻的瓔珞。

這東西一看就是女子之物,袁勝玄伏案而眠的時候還握在手裡,顯然十分曖昧。司敬文沒想到自己會窺見他的隱私之事,自覺有些尷尬,連忙就想退出去。可他剛往後退了一步,忽然覺得那瓔珞有些眼熟。

司敬文素來也不會去注意女子飾物,能讓他覺得眼熟的首飾少之又少,以至於他仔細再看過去,見那瓔珞上還串了一塊淡青色玉佩,只在袁勝玄指縫間露出一點兒,雕成了荷葉形狀,就突然認出那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塊子辰佩,而且是司秀文的。

子辰佩者,以鼠為子,龍為辰,故而雕的花樣便是一鼠一龍,有望子成龍之意。司敬文兄弟兩個出生之後,司夫人便為他們一人雕了這樣一塊玉佩,自幼掛在頸中的項圈上,後來年紀長了,便做腰飾之用。

司秀文是女兒,原是沒有這些的,司夫人只選一塊青玉,就其形雕成了一片半卷的荷葉形狀,取個清高之意,給她掛在了項圈上。

但後來司秀文略大一點,便顯出了不遜於兄長的聰慧,司儼便使匠人在她的玉佩上也雕了鼠龍之形。那匠人手極巧,一鼠一龍都是就著荷葉翻起的卷邊雕成,瞧著真是栩栩如生。司秀文也愛極了這塊形狀特殊的子辰佩,在略長大些不戴項圈之後,便自己編了瓔珞,將這塊玉佩仍掛在身上。

怪道他覺得那瓔珞眼熟。那東西原是司秀文自己串起來的,所用珠玉並不貴重,卻是一點點精挑細選出來,與一般外頭店鋪裡賣的自是不同。司敬文經常見著,可不就認出來了麼?

可這東西乃是司秀文的貼身之物,怎會在袁勝玄手裡?司敬文一時忘記了自己是在別人家中,一步就衝了過去:“袁兄!”

袁勝玄驀然驚醒,還有些迷糊:“司兄來了?”他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握了東西,連忙就想往袖子裡藏。這一下反而讓司敬文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小一方青玉荷葉上,果然有一鼠一龍,尋常子辰佩再沒有這種形狀的,確係司秀文之物無疑了。

“你手裡拿的什麼?”司敬文沉了臉,一想到這東西的來歷,便連袁兄也不肯叫了。

“我,我——”袁勝玄支吾了兩聲,終究是沒說出抵賴的話來,只握著那玉佩不鬆手。

“這東西如何在你手裡!”司敬文更惱怒了。

袁勝玄閉了閉眼睛,忽然推開椅子,向司敬文長長一揖,幾乎到地:“司兄,我與司姑娘只是相互愛慕,發之於情止乎於禮,絕未有任何逾矩苟且之事。我以性命擔保,若曾輕薄過司姑娘一分一毫,便教我刀兵加身,死無全屍!”

司敬文被他狠絕的誓言嚇了一跳:“不可胡說!”

他喝止了袁勝玄,才想起追問來:“你說未有逾矩之舉,這東西怎會在你手裡?快還給我!”

袁勝玄卻握著不鬆手:“此物,此物是司姑娘偶然落下,我拾到的。”

“你拾到為何不還?”司敬文先是氣惱,隨即就覺得有些不對。這可是一塊玉佩,上頭還串了珠玉瓔珞,司秀文戴在頸中,若掉落了怎會不察?又不是一塊帕子,輕飄飄的沒什麼份量。

更何況這等自幼就隨身攜帶之物,不單司秀文,就是她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會著緊,真遺失了怎會不說出來,反而靜悄悄地就回了京城?由此可見,這根本不是袁勝玄拾到的,八成就是司秀文相贈的。

想到袁勝玄還知道替司秀文遮掩,司敬文心中的氣惱就略消了些,但仍板著臉道:“你既說是愛慕秀文,為何不正經議親,倒弄這些私相授受的事兒?”

袁勝玄苦笑道:“司兄,我與你相交,司御史前來江浙都受了不少閒話,如此時候,我若再向你家提親,還不知外頭要說什麼樣子。到時候官鹽變做了私鹽,你我兩家怕都說不清了。”

司敬文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語氣便又和緩了些:“那你打算怎麼辦?”

袁勝玄就精神一振:“我想,等司大人回了京城,我就遣人去府上提親。到時候就沒有這許多閒話了。”

司敬文原是想來謝他的,但此刻也沒了心情,草草談了幾句就告辭了。他一路回到驛站,卻見司儼正在收拾行李,一見他便道:“我要往福建那邊再走走,這一去怕也要十幾二十日,你先回京城去罷。”

司敬文忙道:“母親留兒子下來就是侍奉父親的,兒子自然隨著父親去。”

司儼卻搖了搖頭:“我是欽差,這會兒身子不適你來侍奉幾日倒也無妨,卻也沒有一直跟著的道理。倒是既然跟梅家兩位公子相識了,不妨在此多向他們請教幾日,然後就回京城。眼看要到年下,府裡事多,你也回去幫幫你母親的忙。”

司敬文只得答應。正想把司秀文之事說出來,看看父親一臉忙碌,又把話咽了回去。儘管袁勝玄話說得漂亮,但卻遮掩不了司秀文與他私相授受的事實,若是說出來,只怕父親立刻就要惱怒的。

到底是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妹妹,雖說如今發現頗有不妥之處,但司敬文還是有些不忍心。橫豎父親要往福建去,看來江浙這一路事兒算是完結了。如此一來,等父親回了京城,袁勝玄上門提親,這事兒一床錦被遮蓋過去就完了,又何必再提起來徒惹父親生氣呢?

當然,等回了京城,他一定要好好訓誡秀文一番。母親說得對,秀文真是要好生學學女兒家的規矩了,這般貼身的東西也敢贈與他人,真是胡鬧!

想到這事兒,司敬文忍不住問了一句:“父親,這袁家——”

“袁家怎麼?”司儼手上一停,抬起眼睛看了兒子一眼。

司敬文被父親看得心裡一虛,低聲道:“兒子就是想說,沈家究竟所說倭患是真是假……”父親平日裡常把朝堂上的事與他們說,也是為了讓他們增長見識,免得讀腐了書,只知書中道理,倒不知天下大勢了。

可有些事,父親也是不會說的,就如袁沈兩家之爭,朝廷都派出欽差來,最後究竟查出什麼,事涉父親的奏摺,就不是他該問的了,至少現在不該問。

司儼淡淡道:“倭患確有,因此我才要往福建去看看。你不要多問,去做自己的事吧。”略一沉吟才又道,“梅家人如今住在沈家,你若要去請教,倒也不必太過避諱沈家。光明正大前去,並無不可。”

司敬文曉得父親是常言“君子坦蕩蕩”的,自己這些天在外頭打聽梅家兄弟的行蹤,然後又去裝作偶遇,說起來實在有些不夠光明正大,父親怕是因此有些不快了,連忙垂頭應是,慢慢退了出去。

不過若說前去沈家拜訪,司敬文心裡也確實有點兒不大情願。他還記得當日在京城茶樓之上,沈雲殊當眾說的那幾句話,著實給司家招來了無數閒話。司敬文自覺自己實在還沒有父親那樣的好胸懷,真能若無其事地登沈家的門。再說了,沈家近來正因為與董家的親事而忙碌,恐怕也不大喜歡他登門拜訪罷?

沈家確實是闔府上下都挺忙的。

香姨娘將眼前的繡棚推開,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痠痛的頸肩,一旁的百靈忙擱下手中線,給她倒了杯茶過來:“姨娘也歇歇罷,這麼大晚上的繡這麼精細活計,仔細眼睛。”

香姨娘笑了笑,接過茶喝了兩口:“不過是鎖鎖邊,費不了什麼精神,倒是你這分線費眼,明兒再做罷。”

百靈也覺得眼睛痠痛,忍不住小聲道:“其實姨娘也不必做這般繁瑣的活計,夫人那裡……”夫人那裡怕是根本就不會用姨娘做的東西。這些年姨娘給夫人做過不少針線,何曾見她用過,許多都賞了下人。更不必說這帳子是做給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房裡掛的,夫人定然更不會用了。

“夫人用不用,也是我的心意。”香姨娘笑著起身,“走,跟我到外頭走走去,這骨頭都僵了。”沈夫人用不用有什麼干係,沈大將軍是會看見她的心意的。再說這個瓜瓞綿綿的花樣好,她繡得熟了,等沈雲婷成親的時候,再繡一幅更好的。

百靈扶著香姨娘在芥子居院裡走了幾步,偶然一抬頭,卻從花牆的鏤空處看見遠遠一點燈火,朝著花園的方向去了。

“誰大半夜的在外頭亂跑?”沈府自有規矩,入夜之後不但二門關閉,內外隔絕,就是後院的下人,無事也不得隨意亂逛。這會兒天色已晚,各院早就該關閉門戶,都歇下才是。只有打更巡夜的婆子會出來,但也不會往花園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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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有人聚賭?”香姨娘也抬頭看去,眉頭一皺,“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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