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之中,氣氛伴隨著暢和風的到來,一時突變。
柳三變雙眼微眯,結合在樓滿月記憶之中所見,一時間更懷疑暢和與當年聽雨樓覆滅之事相關了。
洛花間雙眉卻微微舒展,暗松了一口氣。
他不怕有事發生,最怕什麼事都不發生,大家夥兒吃吃喝喝,完事回家睡覺,那他重開聽雨樓的目的,便要先涼上一半了。
暢和風本就是嫌疑之人,他來了也正好校驗校驗他的成色。
暗處,柳三變目光幽幽,明明是在看著暢和風,眼神卻好似穿梭了時空,來到了久遠之前的聽雨樓這般。
那是,暢和風應也是如此持劍,伴曲舞劍的吧。
只是不同的,應是在場的觀眾以及眾人的心態。
‘暢和風忽然到來,而且是強勢而出,氣壓全場,目的絕不單純。他是在逼誰呢?’
柳三變心中念頭轉過,沉默不語。
天華君同樣注視著暢和風,眼神平淡,讓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思所想。
眾人也相差無幾,只有問天高,好似毫不關心,只顧著對付眼前美酒。
玉飛傾雙眉微微收斂,旋即舒展。
暢和風環視現場,忽而一笑,對著玉飛傾道:“筵亭秋水,昔日洗硯臺一別偌久,你我各經江湖世事。何不借此時此刻,以琴劍達意?”
玉飛傾溫婉低笑,道:“今日眾人只談風月,莫要讓江湖之事,叨擾了心情。”
洛花間也同樣笑道:“確實如此。不過向聞筵亭秋水琴藝超凡,航道千書之劍舞,同是世間一決。看來今日我們可是要大飽眼福了。”
玉飛傾也笑道:“當日洗硯臺上,琴劍合動雖是暢快,卻也不過是聊解衷腸而已。今日難得聽雨樓重開,你我又齊聚一同。當年無緣同臺之遺憾,或許將在今日解開了。”
暢和風唇角勾起,微微一笑,同時氣勢一斂,正心懷曲輕挽劍花,道:“正合吾意。”
“快哉,快哉!”
洛花間拍了拍手,重新落座,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洛花間洗耳恭聽,洗眼待見了。”
“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湘波綠。”
玉飛傾朗聲輕吟,指尖互動,箏弦彈動之間,琴音乍然飄蕩。
暢和風雖只一臂,風度卻是絲毫不失。劍走靈動,步伐輕盈,緩緩在眾人之前遊走。
正心懷曲之上,劍氣卻是暗暗籠罩,好似隨時都會暴起傷人一般。
如此一來,更添刺激之感。
而就在聽雨樓之內暗潮洶湧之刻,聽雨樓外,同樣不平靜。
“聽雨樓重開,嗯……引來之人,會有誰呢?”
月夜之下,道門令師卓然獨立,目光淡漠,遙遙注視著燈火通明的聽雨樓,隨後又將目光頭像了黑暗之中的數個方向。
根基深厚如他,靈識一樣敏銳,自然能夠察覺另外的潛伏之人。
當然同樣,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必也已經被他人所感知。
只是眾人皆有意收斂氣息,縱然能夠稍微感應到其人的存在,然而卻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
在讀書堂破解他之冰封時,洛花間出力不少。而他在前往弔祭道樸之後,也瞭解了當今武林情勢,隱約也能夠猜到洛花間重開聽雨樓的用意,因此便暗中前來關注。
就在此時,令師面色忽然微微一變。
“嗯?這個氣息,是他?不,不對,只是十分薄弱,而且他早已亡故,不可能會在此出現。”
令師精神微震,急忙循著感應方向看去,卻見是一名陌生的青年,正大步地朝著聽雨樓走去。
那人,正是神秘的白衣青年——阿長。
不過令師並不識得此人,只是疑惑其身上散發的若有似無的玄月的氣息。
“此人十分陌生,而且看上去似乎並無多大的根基。只是為何,吾竟能從他身上感知到玄月的氣息呢?”
令師皺眉自語,疑惑不解。
就在此時,令師忽然感覺有人靠近,急忙轉身看去,卻見正是裁決者迎著月色而來。
“想不到堂堂令師,竟也會關注著小小的聽雨樓啊。”
裁決者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思,見對方察覺,便笑著開口。
“嗯?你……”
令師神色不動,只是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來人面容陌生,自己並不曾相識,為何對方卻似對自己頗為熟稔?
裁決者見狀,卻似乎知悉了什麼,笑道:“看來令師仙障,已然勘破。”
不知為何,令師看著裁決者的笑容,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之意。
而且仙障,是什麼?
引夢之術,已經將令師記憶篡改。多年仙障之憶,早已經消失無蹤。
令師不解,更帶疑惑地看著裁決者。
裁決者嘲諷一下,低聲道:“倒是乾淨。”
“閣下,若有事,請與吾明言,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
令師有些不悅,然而卻仍未動怒。
沒有陷入仙障的令師,本也是溫和之人。
裁決者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目光看向了另外幾處,問道:“關於暗中的幾個人,令師可知道他們的身份?”
“氣息隱匿,暫時不知。”
令師搖了搖頭,說道:“你能夠自吾氣息判斷出吾之身份,必然對吾有較深的認識。然而為何吾卻對你沒有任何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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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七尊劍,裁決者。”
裁決者輕聲應和,並不在意令師的態度,反而是笑道:“關於聽雨樓今夜,不知令師如何看?”
七尊劍之人?
令師目光掃過裁決者面容,微微沉吟。
七尊劍他也有聽聞,算是一個存在時間頗為機緣的組織。其中也的確有一位名叫裁決者之人。
只是七尊劍內,除了逍遙子與劍千秋,他並沒有見過其他之人。
令師目光轉動,重新落在了聽雨樓之上,卻沒有回應,而是說道:“靜觀其變吧。”
“哈。”
裁決者哈然一笑,不再多言。
而在聽雨樓處風雲醞釀之時,武林之上,暗潮依舊,詭計層層疊疊而出。
武林某處,佛識獨身一人急急而行。
“門中傳信,有人大肆殺害同門。而且手段狠辣,不留活口,並且會將寺廟用大火焚燬。這種狠辣兇殘的手段,會是他嗎?”
佛識急急而奔,眉頭緊鎖,行至中途,忽然步伐一頓。
一封飛信突來。
佛識解下拆閱,不由得面色微變。
“果真是他,火火火!速往!”
佛識身形一閃,化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