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相，伽明殿之內。
定座現身，眾人忙釋出心中疑惑。
定座聞言，沉默不語。
絕涯沉聲道：“能可一招毀去留仙翠篁之人，必然能為不凡。相信以定座之見識，必有看法。”
“眾人穩住，問題不大。”
定座微微閉目，晃了晃腦袋，說道：“不曾親眼所見，吾無法斷言。此事或可暫押，由吾走一趟留仙翠篁，觀其招餘韻，再行推測。”
以禪羅闡提之見，佛鄉之內能做到此事者，的確尚有其人。而且此事也不一定便是佛鄉之人所為，如此聯想，人選更是不勝枚舉，因此未曾親眼所觀，他也無法做下判斷。
垢無塵卻道：“此招乃是故意所為，因此並無極招餘韻遺留。若非當時我們就在附近，恐怕也無法察覺出手之人，使用的乃是佛門武學。”
“不錯，我事後也曾迴轉留仙翠篁檢視，的確發覺並無極招餘韻遺留。”
絕涯也點頭附和。
“竟是如此嗎。”
禪羅闡提微微頷首，面上依舊不見凝重之色，而是問道：“那可否勞煩二位描述一番當時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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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垢無塵皺了皺眉，與絕涯對視了一眼之後，有些遲疑地說道：“急速，迅捷，威力恐怖。”
垢無塵想了想，最後也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當時他們其實已經離去，只是在聽聞了聲響之後，方才返回的留仙翠篁，因此並沒有直接看見極招落下。
佛相皺眉道：“僅有如此嗎？這樣的描述太過片面了，很難鎖定到某個人身上。”
“不錯，我們也知道情報太少，不便推測。不過或許你們能夠結合我們所說，道門內部之事，乃至於聯想到儒門而今的情況。如此一來，或許便能可尋得一絲方向。”
絕涯搖了搖頭，此事註定是要費盡思量的難題，眾人合謀，到底要比他與垢無塵兩人苦苦琢磨要來的更加全面。
垢無塵補充道：“或許，與三教聖司失蹤，聖司武學失落一事，也可並列聯想。”
佛相雙眉一動，驚道：“臭道士，你是懷疑這一切的背後，都出自與一個黑手的操作？”
“不無可能。”
垢無塵點頭。
定座沉思許久，方才說道：“資訊畢竟不全，吾心中亦難以評斷，縱有心思，也不可明說，免得汙了佛友清名。”
“定座此言差矣。”
絕涯不認同禪羅闡提的觀點，當即說道：“清者自清，自能承擔任何檢驗，若事事避而不言，諱語沽譽，與那小人行徑又有何區別。如此之人，縱使一身不曾為惡，亦難堪清名也。”
“不錯，定座心中有何懷疑之人，但說無妨。我等必不外洩，暗中查探明白。若當真誤會，也必會在時候負荊請罪。”
垢無塵也點頭附和。
定座雙眸低垂，似在沉思。
此時，殿外忽有沙彌來報，樂夢從心·句無章到訪。
“嗯？是前輩來了。”
垢無塵心中一喜，面對這般難纏之事，有身負萬物有靈之境的句無章一旁協助，無疑是大大省了眾人思考懷疑之苦。
絕涯雖不曾出聲，卻也是眉眼一動，對於句無章忽然拜訪佛鄉，也有些意外。
畢竟令師之事，已經懸了許久。按理來說，他應協助柳三變，儘快設法讓此事落幕才對。
不過轉念一想，句無章近來似乎也深入到了某個風波之中，便又按下了這一抹意外。
兩人各有心思，佛相則是起身將句無章迎了近來。
“喲呵，這麼人齊。”
句無章進入，看見伽明殿之內如此熱鬧，也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垢無塵道：“前輩來的正是時候，我與埋劍正欲向定座請教當日留仙翠篁被毀一事呢。”
當日留仙翠篁被毀，也正巧是垢無塵、絕涯已經句無章三人意外碰面之時，因此此事，句無章也同樣清楚。
甚至因為萬物有靈之境，或許句無章看的要比垢無塵與絕涯都要清楚深刻。
句無章大手一揮，很是自信地說道：“肯定是佛門中人，不用問誰了。”
佛相奇道：“樂夢從心前輩所言，按理該是正確的。只是前輩如斯肯定，莫非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額，這個，直覺足矣，直覺足矣。”
句無章吶吶一笑。
垢無塵也說道：“出招者是佛門之人，這一點我們皆十分認同。而近日所要探討的，則是探討究竟是誰人所為。只可惜當日我們並未能親眼目睹留仙翠篁被毀瞬間，而今極招餘韻也已經消散，定座也無從推測。”
“是這樣嗎？你們準備從此點著手，借他山之石的力量來推進調查。”
句無章皺了皺眉頭，心中一想，便領會了垢無塵的用意，轉而看向了定座，道：“定座，不如便一說你如今心目之中的人選吧。又或者是將佛鄉之內能夠做到此事之人列出，讓我們注意調查。”
絕涯眼中一亮，道：“這個提議不錯，雖然頗費時間，卻能有奇效。”
“阿彌陀佛，眾人不必著急。如眾人方才所言，吾心中的確有一人選。然而除此之外，吾卻另有所思。”
定座單掌合十，低眉斂目，輕聲道：“佛鄉一脈，而今除去吾等數人，尚有一人不曾入世。以此人能為，要毀去留仙翠篁，亦在等閒之間。”
“此人是誰。”絕涯急問。
“半身出家·不全佛。”
“半身出家？陌生的名號。”
絕涯皺了皺眉，沉思片刻，竟愕然發覺自己不曾聽聞這一個名號。
句無章卻不明覺厲地道了一句：“很厲害的樣子。”
定座道：“此人算來，方是真正的佛尊親傳，只是卻又號稱此生不上如來座，故而以半身出家為號。亦是因此，從無在外人面前出現。”
“不上如來座，此人的確特殊，與一般佛者迥異，不知在何處能夠尋得此人？”
垢無塵聽此名號，心中便感震撼。身為佛尊親轉，卻只半身出家，究竟是氣傲，或是天縱之才？
“時候不到，吾也無法瞭解他之行蹤。”
定座緩緩搖頭，道：“方才吾言，另有所思。或許你們調查之心思，能可放在其上。”
“定座快快明言。”
句無章催促道，他還準備暗中詢問九幽劍魔一事呢，此事他暫時不準備讓太多人知道，因此不便在垢無塵等人面前詢問出來，只能等他們問題問完之後，在私下請教。
“佛門一脈，佈施方寸。”
定座說完，微微躬身，道：“有關此脈情況，勞請佛相帶二位往藏經閣翻閱記載，吾有事，欲與樂夢從心商談。”
“是。”
佛相點了點頭，領著絕涯兩人離去。
三人離去之後，定座才說道：“樂夢從心，你今日前來，恐非是因方才之事吧。”
“定座慧眼，句無章今日前來，卻是另有他事欲要請教。”
句無章取出了《九幽劍魔》一書遞給了定座，並將自己的疑問提出。
定座輕輕撫著書面，並沒有翻閱，只是微微閉眼，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許久之後，定座方才說道：“關於九幽劍魔，書中既有詳細記載，你還有什麼疑問呢？”
“這……”
句無章皺了皺眉，說道：“此書乃是在萬物有靈的指引之下所得，我懷疑他與太極宮一事背後有關。”
“太極宮天命已現，此事當止於戒座，你或可尋他一問。”定座說著，將書交還句無章。
句無章卻是心中一動。
止於戒座？
定座此言，另有所指啊。
不過句無章卻並沒有再問，而是躬身道謝之後，迅速離去。
在句無章離去之後，定座忽的幽幽一嘆。
他手腕一翻，竟也取出了一本書籍，書名被定座手掌所掩蓋，卻大致辨別出這是封面畫像乃是一柄白衣佛者。而著作人之處，則是清晰地標註著二字——緣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