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之內，妖氛濃重，令柳三變兩人都能感覺得到那種不適之感。但隨著妖尊逐漸一移動，四周的妖氛也開始漸漸稀薄。
逐漸地，妖氣甚至都不如他們剛透過天御無路窟時出現的所在那般濃厚了。
流光瞬閃，速度很快，三人便來到了一處純黑色，巍峨宏大，怪石嶙峋的絕高山峰之前。
“嗯……好恢弘的山峰，窮極目力，竟難見其巔。”
柳三變看著眼前巨大的山峰，不由得嘖嘖稱奇。
妖尊解釋道：“此地便是媧皇靈峰，乃是妖族最本源之地。無數年來，從來沒人能夠攀上媧皇靈峰之頂，故而妖域代代相傳，媧皇靈峰之頂，便是妖域之天。”
“原來如此，果真是造物主之玄奇，無所不含。柳某今日能遇之成色，三生有幸矣。”
柳三變面現恍然，旋即略帶好奇地問道：“敢問妖尊，柳某能否觸控此山峰？”
“小心。”李裔文低聲說道，他能感覺附近有數道目光都在注視著他們，而且這些人一個個氣息強橫，根基不凡。
“李裔文不用緊張，媧皇靈峰乃是妖域的象徵，爺當然會佈置力量守護。”
妖尊解釋了一句之後，便又朝著柳三變說道：“紅塵素衣，隨你所想而行吧。只不過有一點你需要注意，媧皇靈峰雖然衰竭了，但畢竟是妖氣本源，你乃是人類之軀，一切動作都需要謹慎而行。”
“嗯，多謝妖尊提醒。”
柳三變走近了媧皇靈峰，捲起右手衣袖，不待任何力量，輕輕地按在了山壁之上。
媧皇靈峰之上，柳三變手掌所觸及之處，驟然泛起了一陣妖氣，似乎在排斥柳三變這個外來之人。但是這陣妖氣十分薄弱，而且後繼無力，柳三變甚至沒有運氣功元抵抗，妖氣在侵入之後便自動散開了。
妖尊見此情況，眼神複雜。有黯然，更多的是憤怒與擔憂。
以往的媧皇靈峰，乃是整個妖域妖氣最強最精純的所在，也只有身為妖域之主者，才能夠靠近修煉。但是現在，竟連侵蝕人類的能為都失去了。
柳三變同樣慨嘆，說道：“看來情況比柳某所想，尚要嚴重許多。”
妖尊說道：“過往之事，媧皇靈峰雖然衰竭，但尚不至於如此乾涸。或許是久遠的歲月以來，不斷流逝所造成。”
柳三變點了點頭，繞著媧皇靈峰走了數步，猜測道：“根據柳某觀察，媧皇靈峰並非是尋常山峰，其本身就帶著吸納力量的特性。若柳某猜測不錯，將妖氣帶出媧皇靈峰，並且送達妖域各處的，應該是那一條河流吧。”
柳三變指了指遠處已經有些乾涸，僅剩下淺淺水流的河道說道。
“紅塵素衣，名不虛傳。你又一次令爺感到震撼了。”
妖尊沒有正面回答，但這一聲誇讚，卻側面回應了柳三變的猜測。
“唔……如此一來，問題便彰顯了出來了。”
柳三變指了指河道入口處蘊含著稀薄不純的妖氣的水流，說道：“依你所言，自妖域誕生，媧皇靈峰便存在，並且釋出供妖族生存之妖氣，可見其內具有某種能源，姑且稱之為妖源。但凡這種天地之源，其不斷流逝皆是一個均衡的過程，然而妖源之衰竭，十分迅速，其內必要蹊蹺。”
“嗯？紅塵素衣莫非已有了猜測，還請明言？”妖尊面容一肅，語氣也不由得帶上了數分凝重。
柳三變道：“柳某猜測，或許另有他處逸散的區域，但方才觀察，並無察覺。但媧皇靈峰宏偉壯闊，柳某一時不能盡觀，尚需要妖尊著力觀察。”
“言之有理，爺會安排人員進行這個任務。”妖尊點了點頭，認可了柳三變的這個提議。
柳三變繼續道：“此外，尚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那便是——有人在暗中汲取妖源之力？”
“小心！”
李裔文突然面色微變，數步跨出，擋在了柳三變身前。同時飛兇劍出，蕩著陣陣劍意，凝視四周。
“嗯？李裔文，你這又是何故？”
妖尊被李裔文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畢竟此人能為不差，若是偷襲，自己很有可能會因此受創。但是見他只是站在柳三變身前，一副守護的樣子，又感到了納悶。
這人，果真心思難測！
“好友。”
柳三變一聲輕喚，雖不曾明言，但李裔文心知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因此輕聲說道：“有人窺視。”
“哦？”
柳三變瞳孔微縮，先前妖尊曾明言伏擊藏有守衛，但李裔文依舊做出此舉，絕非莽撞。而且他清楚地記得，在穿越天御無路窟之事，李裔文也曾有過類似的感覺。
但是妖尊畢竟在身側，這種無根據的言談，也不宜說出。
因此，柳三變輕拉了拉李裔文的手臂，笑道：“好友，你敏感了。附近之人，乃是妖尊所遣，守護媧皇靈峰之強者而已。再說了，有妖尊陪同，這個妖域又有誰敢對我們露出敵意呢？”
“紅塵素衣說的不錯。”
妖尊自傲地微微抬頭，旋即不悅地看向了李裔文，說道：“李裔文，你這一驚一乍的性子，頗有些不符你之武境啊。”
“唔……抱歉。”
李裔文聽了柳三變的話語，便知曉他心中的考量，因此便收起了一身劍意，歸劍入鞘。只不過精神依舊緊繃著，警惕四周。
妖尊道：“我們言歸正傳，紅塵素衣，方才你所言，有人暗中汲取妖源之力，這一點，請恕爺難以認同。”
柳三變奇道：“哦？妖尊如此確認，莫非此前也有類似的懷疑？”
“並非如此。”
妖尊點了點頭，說道：“且不說妖域子民，爺皆信任。單是要從妖源之內，直接吸收妖氣，這一點便是爺都無法做到。”
妖域之主，實力高強。連他都沒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他自信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而且媧皇靈峰守衛森嚴，沒有他的親自帶領，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這也是他自信的來源之一。
“既然妖尊有此信念，那便請先從第一個可能處著手。柳某也會回返讀書堂翻閱典籍，尋找能可刺激妖源再生的方法。”
妖尊有絕對的自信，這從他的尊儀氣態可見一斑。既然他心有結論，多言無疑。
結論暫時落定，眾人回返天妖殿堂，仍是由碎黃泉與尋根兩人帶領他們穿越天御無路窟，很快便再一次回到明亮寬敞的天地之間。
柳三變笑道：“經歷了一次妖域之內的壓抑，方更能夠感受到人間祥和的可貴啊。”
‘這樣的一片天地，才是柳三變所該守護的地方啊。’
李裔文則是對著尋根說道：“已出天御無路窟，你有他事，便不用相送了。”
“哎呀，竟被你看出來了，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尋根呵呵一笑，在出來的路上，他的確想起了他事。
柳三變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免送了，請。”
柳三變躬身之後，與李裔文聯袂離去。
碎黃泉這時說道：“我有他事在身，要先離開了。”
柳三變與妖尊之會已經落幕，天魔也已等待多時，是時候引他拜見妖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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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根眉頭一皺，說道：“你仍要去鹿飲村嗎？”
“不是。”
碎黃泉搖了搖頭，引見天魔之事，他本不該欺瞞。但現在的司命尊讓他陌生，感覺眼前之人，仍是那無根飄萍，因此才不願將此事告知。
“請。”
碎黃泉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嗯……碎黃泉狀態有些不對，也罷，以他目前能為，應不會出現危險，先往春山眉黛。”
算算時間，他與玉飛傾所談之事，也是時候開始進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