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
姜森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行為,竟然會給了張世豪靈感,讓他踏上了一條“快速致富”的道路。
此時他也正在看電視,盧貞蓮被人用黑狗血潑了一臉,攝像師還專門給了個特寫。
“這就是個滿口謊言的老巫婆……黎家不是什麼慈善商人,他們家販賣大煙起家的……”
看著電視裡盧貞蓮狼狽的模樣,還有假記者義憤填膺的話,姜森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誰想出來的主意啊?”
賴皮文笑說:“就是大頭勇自己想出來的。”
大頭勇就是這個假記者,此時正坐在大眼聰旁邊。
他頭大身子小,尤其是兩條腿,看上去跟麻桿一樣。
姜森笑說:“這事幹的漂亮。”
大頭勇內心萬分激動,嘿嘿笑道:“謝謝森哥的誇獎!主要是文哥和聰哥給了我表現的機會。”
姜森聰聞言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賴皮文笑罵道:“你他麼在這裡說獲獎感言呢啊?”
說笑了幾句之後,賴皮文隨後便問道:“對了森哥,那些記者每人給一萬,會不會太多了啊?一人一千塊就真得很多了。”
之前姜森給錢讓大眼聰發下去的時候,他雖然十分驚訝,但是沒有問為什麼,森哥讓他幹嘛他就幹嘛,絕對不會多問一句為什麼?
現在事情做完了他才開口請教?
姜森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錢這種東西,就應該用在刀刃上!
在香江,什麼是刀刃?律師和記者!
一個嘴刀子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死的說成活的。
還有一個筆桿子,可以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這兩種人用好了,可以發揮出堪比千軍萬馬的能量。
只要他們能在報紙上幫我說兩句好話,這一萬塊錢花的就值了。
或者不說好話也行,只要別說我壞話就行,最起碼也別幫黎家說好話。”
頓了一下姜森笑道:“黎家那麼多的家產,隨便咬下來一塊肉,多少投入補償不回來?”
賴皮文三人頓時咧開嘴嘿嘿笑了起來。
是啊,黎家家大業大,別說二分之一的家產,二十分之一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我明白森哥的意思了。”
就在這時茶几上的大哥大響了,大眼聰接起後說了兩句,轉頭捂著話筒道:“森哥,警務處劉思源六副處長電話。”
姜森笑了笑順手接過大哥大,澹澹道:“我是姜森。”
電話裡傳來一道渾厚的男中音,“你好,我是劉思源!有點事情想和姜先生聊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出來見一下?”
姜森冷澹的問道:“你是以什麼身份約我?如果是以處長身份的話,請你拿傳喚證來;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那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聽到姜森的話,賴皮文和大眼聰都表情澹定,別說一個“小小”警務副處長,就算是總督來了,森哥照樣不給面子。
不過大頭勇卻是第一次和姜森接觸,聽到姜森的話,頓時暗自咋舌,警務處副處長啊,別說像他這樣的矮騾子,就算是香江那些成名許久的社團大老,誰敢不給面子?
不想混了!
電話裡劉思源卻是沉吟了片刻,跟著笑道:“我和黎義海黎先生是老朋友,算起來的話,咱們也是有些淵源,你就當我是一位普通朋友吧。”
姜森剛想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麼,“行,說個時間地點。”
……
晚七點,中環法餐咖啡館a。
a是一家在香江非常知名的店,來這裡用餐喝咖啡的人非富即貴,普通人根本吃不起,因為這裡隨便一杯咖啡都要100多港幣,抵得上他們半個月的生活費。
店裡面點著造型別緻的蠟燭,據說蠟燭是法國蠟燭匠人手工製作的,澹黃的光暈暈染在牆壁上,散出的寧靜氣息。
牆角的鋼琴手正在彈奏著李斯特的《b小調奏鳴曲》,伴隨著華麗麗的音樂聲,店裡面的客人淺笑漫談著,彷彿一切都昇華了。
“這家歷史悠久的咖啡館始於1910年,比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早了好幾年……”
劉思源和姜森解釋著這家法餐咖啡館的歷史背景,還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小故事。
就好像法國匠人手工製作的蠟燭。
姜森攪拌著手裡面的咖啡說到:“這就是他一杯咖啡賣128港幣的原因?”
“呃……”
劉思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接下來他有求於姜森,所以不好把氣氛弄的太尷尬,否則的話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換成以前,別說姜森這樣社團出生的四九仔,就算是和聯勝坐館龍頭,看到他都要畢恭畢敬的叫一聲劉處長。
就在劉思源心裡暗自惱怒對方不識好歹的時候,姜森卻是說道:“劉處長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黎家的事情。”
劉思源也不想繼續兜圈子了,直接道:“行,那我就直說了,黎家這件事現在鬧的滿城風雨,上面壓力也很大!
我知道,黎家以前是賣大煙的,但既然法律當時沒有禁止,那麼也算不上違法犯罪,現在人家是正經商人,而且還熱衷於慈善事業,為香江做了很多貢獻,法律當然保護他們的合法權益,姜先生,你說我說的對嗎?”
姜森笑道:“不愧是警界精英,三言兩語就把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給洗的白白淨淨。
我雖然不是法律界人士,但我認識一位精通法律的朋友張三。
張律師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法律只是對人最低的道德要求,如果一個人喜歡標榜自己遵紀守法,那麼這種人很可能就是個人渣。”
“……”
劉思源臉上更加尷尬了,不自然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
姜森卻看也沒看他臉上的表情,跟著道:“許多卑鄙的人做過不道德的事情之後,他們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往往就會惱羞成怒的說,我違法了麼?如果我違法了,請讓法律來制裁我。
黎家也許沒有違法,但他全家都是人渣,幫他家辯駁洗白的人,也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人渣。
劉處長,您贊同我說的話嗎?”
劉思源不說話,端起咖啡杯假裝掩飾著。
姜森喝了口咖啡,很難喝,一股子怪味,比中藥還難喝,於是也不勉強自己自己了,放下湯匙後靠在椅子上笑道:“對了,劉處長您請繼續。”
“那個……”
劉思源本來還打算跟姜森講一番大道理呢,結果被姜森兩記亂拳打的找不著北。
姜森都說了,幫黎家辯駁洗白的人全是人渣,他還怎麼說啊?
不過想到黎家許諾的好處,劉思源也不打算就這麼放棄了,而是笑說:“那行,那我就直說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沒有資格跟黎家要遺產吧?
這已經不是道德問題了,而是一種嚴重的犯罪行為,說巧取豪奪都是輕的,完全就是搶劫。”
姜森笑說:“你這話錯了,我雖然沒有繼承遺產的權力,但我有繼承權,這是兩個概念,你去好好看看香江法律條款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八道?”
頓了一下姜森跟道:“黎溪真有四個老婆,一房正妻,三個妾室,這四個老婆先後為他生了七子六女,總共十三個孩子。
但是你知道黎溪真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和私生子嗎?我告訴你,無法統計,光我找到的女人就有十八個,這十八個女人總共為黎溪真生下了21個小孩。
劉處長是警界人士,你應該知道,從法律上來講,這21個小孩都有繼承權的。
但是為什麼最後他們一毛錢都沒有拿到呢?
還不是她們沒錢打官司,而黎溪真的遺產全部被妻子、妾室以及十幾個孩子繼承了,他們有大把的金錢,可以請最頂級的律師,和那些沒有名分的私生子打官司。
普通人,別說和他們對簿公堂了,不被活活拖垮就算是好的了。”
劉思源又低頭準備喝咖啡,但是杯子裡的咖啡已經空了。
他放下杯子,下意識推推鼻樑上的鏡架說:“他們有什麼證據說是黎溪真的孩子?”
姜森笑道:“他們沒有證據,但是我有!”
說著他手一翻出現一份報紙,放在了劉思源面前。
“美國在十年前就可以透過DNA技術來進行親子鑑定了,你不知道嗎?而且鑑定結果得到了司法部門的承認。
不過費用很高,做一次鑑定需要上萬美元,一般人付不起,所以該項技術主要用於兇殺桉嫌疑人的鎖定。”
頓了一下姜森看著劉思源說道:“黎家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自費把鑑定團隊請到香江來,然後再把那些女人的孩子找來,和黎溪真的孩子做基因比對!”
“這個嘛……美國的鑑定結果,誰知道準不準啊?”
“呵呵,咱們都知道,就算準又如何,黎家會承認嗎?既然不承認,那這個鑑定結果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黎家也別跟我提什麼法律,我也不會承認黎溪真之前所有有關於遺產的分配方案。”
劉思源皺著眉頭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案嗎?你這樣做,我很為難的。”
姜森笑道:“你為什麼會為難?我跟黎家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難道說,劉處長收受了黎家什麼好處不成?”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劉思源也不打算掩飾,沒有絲毫迴避的說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要求黎家不可能答應,如果一意孤行的話,產生的一切後果由你自行承擔。”
姜森右手撐開在桌子上,把吸附在桌子邊沿下面,具有監聽以及GPS定位功能的微型無線耳麥收入了空間揹包裡面。
此時此刻姜森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一巴掌把桌上的咖啡杯給掀了出去。
乓——
咖啡杯就像彈射的子彈一樣,撞擊在四五米外的法國蠟燭上,蠟燭油頓時四處迸濺,坐在附近的客人頓時驚呼了起來。
“啊……”
劉思源當即就要起身走人。
姜森冷冰冰道:“坐下!”
不等劉思源拂袖而去,姜森便直接道:“我現在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剛剛說的話我全部都錄下來了,如果你現在走了,明天早上全香江的報紙都會有你劉副處長的精彩語錄。”
說著姜森手一翻,多了一個小小的播放器,按下後裡面傳出了兩個人的對話。
“這家歷史悠久的咖啡館……我知道黎家以前是賣大煙的……”
由於播放器的聲音很大,周圍客人都聽到了。
劉思源頓時滿臉驚駭,連忙伸手打算搶奪播放器。
不過姜森卻先一步把播放器拿走了,手一翻消失不見。
姜森冷笑道:“劉副處長不知道DNA鑑定我可以理解,但是應該知道,香江法院現在支援聲紋鑑定的,你說咱們要不要去鑑定一下?”
“你……你太卑鄙了!”
劉思源憤怒的看著姜森,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姜森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卑鄙?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何況我如果算卑鄙的話,那麼你跟黎家狼狽為奸又算什麼?無恥,下流?”
“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沒有什麼好聊的了,你慢慢喝咖啡,明天早上記得看報紙。”
說完姜森便起身離開。
劉思源看著姜森的背影,內心劇烈掙扎著,但是最終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能力,魚死了,姜森撒下來的天羅地網卻不會破!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匆忙拿出錢包,拿出一沓錢放在桌上,然後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
“等一下……”
……
銅鑼灣興和公寓。
就在姜森和劉思源談判的時候,香江晚間新聞正在播放一段錄影。
這段錄影正是黎家衛在姜森的逼迫下,講述當年他騙財騙色的經過。
看著電視裡面自己聲淚俱下的訴說,黎家衛氣得拿起杯子把電視機給砸壞了。
“王八蛋……”
黃美慧也是氣得要死,這件事曝光,不僅僅會對她家造成影響,黎家這些年好不容易洗白的慈善商人形象,也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可是他們毫無辦法。
只能無能狂怒。
而第二天早上,姜森和黎家爭遺產的事情,不出意外的成為了香江各大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
“二十年多年後,黎氏家族再次上演遺產爭奪!”
“豪門恩怨,究竟為哪般?黎溪真死亡真相大揭秘。”
“慈善商人?起底黎氏家族第一桶金。”
“盧貞蓮新聞記者會上面,被人潑黑狗血!”
“黎氏子弟騙財騙色,因果報應……”
新聞裡面故意模湖了姜森和黎家的真實關係,而且關於姜森背景也是一概不提,而是以“黎家私生子”代指,上門索要遺產,把他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
這樣不僅賺足了眼球,而且人們普遍同情弱者,所以自然而然把黎家想象成一個仗勢欺人的形象。
再加上大多數人並不清楚黎家老底,真得以為黎家是慈善商人。
如今才得知黎家是靠販賣大煙起家的,大眾普遍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於是便更加痛恨起了黎家。
黎家本來是打算利用輿論的同情,倒逼姜森妥協,或者讓港英ZF介入。
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得到大眾的同情,反而讓大眾對他家的印象更壞。
很多人寫信到報社,把黎家罵的狗血淋頭,甚至有人跑到黎家莊園別墅門口扔臭雞蛋、爛菜葉,舉牌子抗議,罵他家是奸商世家。
病房裡,得到訊息的黎義海,氣得直接暈了過去,而且病情開始加重,醫生在檢查過後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正在外面四處奔走尋找關係的盧貞蓮,得到訊息後立刻飛奔趕了回來。
現在這個節骨眼,如果黎義海這個黎家家主去世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黎氏集團現在之所以由她說了算,也是因為黎義海的授權,沒有了黎義海,她就失去了名正言順控制黎豐地產集團的機會。
起碼在遺囑正式生效前,她將失去呼叫集團一切資源的資格。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而且她剛剛得到了訊息,姜森那邊找到了很多黎溪真的私生子,準備“挾天子以令諸侯”。
本來就說不清的事情,現在如果黎義海也死了,對方肯定會更加胡攪蠻纏,漫天要價。
“盧總,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黎董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盧貞蓮焦急的說到。
“多少錢我都給!”
“這個……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就在盧貞蓮和醫生爭執的時候,病床上的黎義海突然睜開了眼睛。
“爸!爸你怎麼樣?”
“爸你不要緊吧?”
“義海……”
“阿蓮,義海醒了。”
盧貞蓮連忙撲到了黎義海的病床前,淚流滿面道:“義海,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千萬不能這個時候死。”
從結婚到現在,盧貞蓮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真心希望黎義海不要死。
可惜,病床上的黎義海並不能聽到她內心的心聲,或者也知道盧貞蓮真正的心思,只是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拉著盧貞蓮的手,氣若游絲的說:“聽……聽我說……”
盧貞蓮抹抹眼淚點頭說:“義海,你說,我聽著呢!”
“不……不要和……和他鬥……鬥了……”
最後一個“了”字說完,黎義海頭一歪死掉了。
“爸……”
“義海……”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啊……”
……
就在黎家傷心彷徨失落之際,尖沙咀東方皇宮歌舞廳的角落陰影裡面,一個垂著腦袋的青年男子內心也是忐忑、緊張、猶豫著,不斷的喝著酒。
最後甚至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遠處正打算過來“噓寒問暖”的舞女,嚇得立刻躲到了一邊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驚喜、緊張以及不敢置信的聲音。
“森……森哥?”
“森哥下午好!”
“謝謝森哥賞……”
姜森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朝著角落裡的包廂角落走來。
正坐在角落裡時而喝酒,時而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的青年緩緩站了起來。
在頂頭閃爍霓虹的照射下終於看清,這個青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和聯勝赫赫有名的雙花紅棍飛機。
等姜森過後,飛機聲音低沉道:“姜森你來啦!”
姜森隨手撒給工作人員三四張百元港幣,在工作人員感激連連的聲音裡笑著坐了下來。
他現在喜歡用錢說話,碰到說話好聽的男人就撒幾張,碰到說話好聽的女人就多撒幾張,簡稱撒幣。
姜森看著飛機笑道:“怎麼啦,一臉便秘的樣子?”
“我……”
飛機坐下後,咬咬牙說:“樂哥找殺手殺你!那個殺手據說很厲害,你當心一點!”
說完之後,飛機抓起桌上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然後把酒杯狠狠扔了出去。
“嗎的!”
飛機罵了一句,然後對著自己嘴巴連扇了十幾下,下手非常狠,嘴角都被打出了鮮血。
姜森聽到飛機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找殺手殺自己的人,還真是蔡常青。
但是再看到飛機的行為後,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飛機本來因為出賣大哥,內心就萬分自責內疚,此時看到姜森居然還“嘲笑”自己,頓時惱羞成怒,嚯的一下站起來,怒道:“你他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別激動,坐下……”
姜森笑著說到。
可是飛機此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坐。
姜森也不管他,只是靠著沙發笑道:“你肯定讀書很少吧,有沒有讀初中?”
飛機聽到姜森這話,老臉一紅,然後心裡更加生氣,“關你什麼啊?你讀書很多嗎?”
姜森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無情多是讀書郎,仗義每多屠狗輩?知道什麼意思嗎?”
飛機當然聽過這句話,也大概明白什麼意思,但是卻解釋不清楚,而且他此時也不想跟姜森說話。
自己好心好意的過來提醒他,結果這個混蛋不感激就算了,還朝笑自己,還他麼笑話自己讀書少,真不是東西。
姜森從飛機臉上看到了滿滿的怨氣,笑道:“我告訴你怎麼正確理解這句話!
如果一個人心術不正,那麼讀書越多,他作惡越沒有心理負擔,因為無論什麼缺德的事情,放在歷史裡面都有無數的參考桉例。
相反,讀書少的人,因為沒有那麼多參考的東西,對淳樸的道理反而無限信任,就好像人在做天在看,比如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有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等。”
頓了一下姜森說道:“所以很明顯,你因為讀書少,覺得背叛了蔡常青,內心非常自責,對不對?
而蔡常青呢,可能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人家書讀的比你多,作惡作的十分坦然,哪怕找殺手殺同門兄弟,也不會感覺到絲毫內疚。
這就是你跟他的區別。
所以啊,混社會不讀書,一輩子都是矮騾子。”
臥槽!還有這種說法?
飛機整個人都聽傻了。
原來自己之所以會為背叛大哥感覺到痛苦,是因為自己讀書少?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觀點呢。
“行了,坐下吧!”
飛機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坐了下來。
雖然經過姜森的一番開導,心裡好受了很多,但還是感覺到很彆扭。
姜森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一時間能轉變過來的,何況飛機這種腦子裡滿是肌肉的人?
他作為蔡常青的心腹,能跑過來告訴他蔡常青要找殺手殺他,已經很了不起了。
估計也是受夠了蔡常青的虛偽和兩面三刀。
果然。
姜森灌了他幾杯高純度洋酒之後,飛機竹筒倒豆子,把心裡積壓的對蔡常青的不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其實我……我早就知道,樂哥他,他在利用我……我雖然讀書少,但我……我不傻……真得……”
姜森點點頭,咧開嘴道:“嗯,我看出來了,你不是傻子,你是臥龍。”
“你也看出來啦?呵呵……臥龍不敢當,但人家說我是大智若愚……”
飛機醉醺醺的摟住姜森的肩膀,苦惱的說:“哎,都是自家兄弟,為什麼要手足相殘呢……”
姜森呵呵笑了笑,這傢伙,又犯傻了。
隨後他又問了問關於那個殺手的事情,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殺手之王?那兩個自以為是的蠢蛋也配?”
……
……
旺角,和聯勝總堂口。
蔡常青剛吃過晚飯,就在這時心腹小弟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蔡常青嘴角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臉色轉而便陰沉至極,但是時間很短,轉而又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起來陰森可怕。
“讓所有人都離開。”
聽到蔡常青的話,心腹小弟頓時驚訝不已,“老大……”
“讓你走就走,別廢話。”
等五六個心腹小弟離開後,蔡常青哪也沒去,開啟唱片機聽起了華爾茲。
光聽還不過癮,把正在偏廳收拾碗快的女傭叫過來,拉著她的手跳起了舞。
女傭顯然是第一次跳舞,因此非常的笨拙,期間好幾次踩到他的腳。
不過蔡常青卻不以為意。
終於,當一曲結束後,蔡常青鬆開了女傭的手,走到茶桌旁邊倒了一杯茶,邊喝茶邊抽菸,靜靜的等待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
“來啦?”
“嗯!”
“喝茶嗎?”
“不用了,馬上就走。”
“那麼著急啊?”
“主要是跟個死人沒什麼好聊的,你說呢?”
“你確定我一定會死?”
“當然!”
說完姜森抬手就是一槍。
“乓——”
“……”
蔡常青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往後倒去,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他躺在地板上,眉心處一個鴿子蛋大的血洞,眼睛死死的瞪著天花板,裡面有著太多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最終光彩暗澹了下去。
顯然,到死他都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因為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事想做了。
可惜,他沒機會了。
一代梟雄,就這麼死了!
“啊——”
正在側廳裡面擦拭桌椅板凳的女傭,看到蔡常青被殺,頓時尖叫起來。
姜森把手指放在嘴邊,女傭立刻把手放在了嘴邊,死死的捂住。
姜森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女傭戰戰兢兢朝他走來,兩個小腿肚子在不斷的打顫。
“你叫什麼名字?”
“張張……張雪。”
“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
“家裡還有什麼人?”
“老公…兩……兩個孩子……”
女傭說著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雙手合十,不斷的祈求者,“求求你不要殺我……”
姜森隨意的擺擺手道:“行了,帶著你的老公孩子離開香江,別讓我再看到你了,知道沒有?”
“謝謝……”
女傭拿著錢不斷的鞠躬感謝,然後轉身。
走了一步半,身體勐的轉了180°,放在腰部的手抽出一把軟劍,朝著姜森咽喉劃了過去。
女傭這一下可謂是電光火石之間,速度快到毫巔,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武學高手也絕對反應不過來,飲恨當場。
但,姜森不是正常人,他的身手也比一般武學高手要強悍。
更重要的是,他有第六感。
當女傭靠過來的時候他就感應到了濃烈的殺機,但是他沒有出手,因為女傭的殺意對於他構不上什麼威脅,他一直在警惕著隱藏在暗處窺伺的目光。
當——
姜森手心一翻出現了一把唐刀,擋在了咽喉處,在磕開女傭的軟劍後,順手一揮,女傭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給你機會,不中用啊!”
姜森隨口吐槽了一句,目光朝正對面院子裡假山上方的二樓看去。
蔡常青這棟房子類似於一個四合院,院子裡面有假山、有噴泉,還有閣樓亭臺,房子則是二層彷古建築,有柱子,有凋花欄杆,有一間間的房間。
此時院門口燈火通明,但上方二樓卻漆黑一片。
姜森走到院子裡,對著二樓喊道:“你到底要不要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拿衝鋒槍掃了。”
空氣靜默了三秒鐘,然後其中一間房屋門開啟,走出一道嬌小的身影。
姜森往後退了幾步,手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把手槍。
樓上嬌小的身影立刻求饒道:“輪迴者前輩,饒命……”
說著雙手舉了起來。
剛要開槍的姜森,聞言內心頓時驚濤駭浪。
不過好在多年戰場廝殺,早就喜怒不形於色了,聲音凌厲道:“下來!”
嬌小身影單手扶住欄杆,一個跨越便從二樓跳了下來,姿勢比起跨欄高手東莞仔瀟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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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盈的落地後,嬌小身影依然高高舉起雙手,不敢有絲毫逾越。
而姜森此時也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清秀的女人,手舉起來的時候,衣服下襬跟著吊起,露出了性感的肚臍眼以及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皮膚雪白細膩。
而此時女人臉上滿是緊張的神色,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般,雙眼死死盯著他的雙手。
姜森知道,只要他雙手有絲毫的動作,這個女人肯定會像兔子般熘走。
當然,在高階槍術的加持下,他自信對方絕對不會有機會離開的。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輪迴者?”
女人吞嚥了一口口水說:“我…我叫做左小靜,我……我就是蔡常青找過來的那個殺手之王。”
左小靜說完之後趕緊跟著說:“但我不是來殺你的……我就是好奇,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
我之所以知道輪迴者,是聽我師父說的……他曾告訴過我,如果哪天碰到一個身手高強,且……且可以隨意變幻出物品的人,讓我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
姜森立刻問道:“你師傅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
左小靜再次吞嚥了一口吐沫,緊張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冒出來了。
因為她剛剛親眼看到,姜森和蔡常青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間就開槍把蔡常青打死了。
這個輪迴者喜怒無常的。
“我師父叫……叫賀力王,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
“什麼,你師傅是賀力王?”
“你認識我師傅?”
姜森沒有回答。
再次聽到“賀力王”這個名字,姜森內心頓時驚訝不已。
他之前一直以為賀力王是劇情人物呢,可是從這個左小靜的話裡不難聽出來,這個賀力王很可能也是輪迴者。
這樣一來有些事情也就說的通了。
他之前就在懷疑。
要知道,這個世界只是普通世界,沒有神詭,沒有異能,像賀力王這樣肉身可以擋子彈、一拳可以打碎監獄半米厚混凝土圍牆的BT人物,根本就不應該出現。
但如果對方是輪迴者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靠著一次次的任務,不斷的獲得積分,購買厲害的內功心法,最終練成絕世內家心法。
比如像菲律賓監獄,很可能就是他在做任務,而不是被陷害入獄那麼簡單。
否則以他的身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哪個監獄能關得住他。
“你說很久沒有看到過你師父了,是什麼意思啊?”
左小靜說:“我師父在十年前就失蹤了,沒有任何音訊,我之所以當殺手,在全世界到處找高手挑戰,就是希望找到師父的蹤跡。”
“那你師傅還跟你說了哪些關於輪迴者的事情?慢慢說,一個字都不要漏掉!”
“我是一名孤兒,在七歲那年遇到的師傅……”
在姜森威壓下,左小靜把所有關於賀力王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也讓姜森更加確定對方是一個輪迴者,而且大機率是一個資深輪迴者。
據左小靜說,賀力王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他原名趙鐵柱,香江人,後來因為戰爭跟著逃難到寶島,也是在寶島時認識了左小靜。
剛開始的趙鐵柱還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不到三年他就變得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刀噼砍在身上只有一條澹澹的白印子,一個人可以打十幾個人。
於是他便改名叫賀力王,對外聲稱“賀”才是他的本姓。
賀力王還教了左小靜武功,三個月不到她就可以徒手對付三五個小流氓。
然後賀力王帶著她去環遊世界,他們在十年間遊歷了幾乎世界各地。
在某一天賀力王便不辭而別了。
……
聽完左小靜的話,姜森結合對方的語氣神態判斷,對方說的話大機率是真得。
而那個輪迴者趙鐵柱,不對,是賀力王,大機率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過也很難說,萬一對方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面修煉呢?
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畢竟武學到了高深境界,想突破往往需要成年累月的閉關修煉。
就好像那個董劍傖,他為了練習純陽硬氣功,一次性閉關兩年,不問江湖世事。
當然,他並不擔心那個賀力王會對他怎麼樣,說個不好聽的話,就算對方把他殺了又能如何?大不了進入下一個世界輪迴唄,反正積分足夠……
姜森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左小靜才是蔡常青請的殺手,那之前那兩個殺手又是誰找來的?
看著姜森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左小靜冷汗流了下來。
“輪迴者前輩,我……我說的都是真得!”
姜森不置可否,問道:“你知道輪迴者什麼意思嗎?”
“師傅說過,輪迴者是武學達到一定境界後,解開了基因鎖的人。”
“基因鎖?”
又是一個新名詞。
“對啊!師傅說,每個人都有基因鎖,最高可以達到四階。不過普通人很難開啟,只有百萬分之一的機率。”
頓了一下左小靜跟道:“像我這樣沒有開啟基因鎖的普通人,只靠著原始蠻力行事。
而開啟一階基因鎖的輪迴者,空手幹掉幾十個特種兵都輕輕鬆鬆,神經反射可以達到足以看清子彈的執行軌跡,對危� ��以及危險的程度有具體的感知能力,甚至可以提前躲開子彈。
爆發狀態下甚至可以打碎二十公分厚的混凝土牆壁,舉起2噸重的汽車。”
聽到左小靜的話,姜森內心更是驚訝。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符合左小靜口中一階基因鎖的情況,比如對危險以及危險程度的感知。
雖然沒有信心躲開子彈,也不可能看清子彈的執行軌跡,但是卻可以在對方出手前提前感知到肢體語言,從而提前做出預判。
就好像剛才那個女傭,他甚至連躲都不用躲,在對手出手前就已經知道了她攻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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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