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懷姣看到了自己的臉, 被人壓在綠皮軟墊上，不住掙扎的臉。
上面的人白珏，有人大力摁著他的後腦。不知道手的主人誰, 但那惡意出格的摁壓動作, 不難看出對抱著什麼下流心思。
拍攝影片的人就混跡在周圍站立的高年級學生之中, 他們興奮地將手機鏡頭貼近兩人, 白珏背對著的姿勢法看清具體表情，看懷姣的臉卻清晰暴露在鏡頭中。
也或許有人刻意只拍他。
他被白珏吻的唇肉下陷, 嘴周臉頰暈出大片的粉, 臉上難受的表情, 鼻尖、眉眼都緊緊皺著。
白珏的手就撐在他臉側, 對似乎也在掙扎。
只懷姣嘴唇被碾開，兩人唇瓣相貼處磨出的溼潤水光, 以及他每一次掙扎側頭, 白珏意識追吻過去的動作，都在召顯著, 對好像沒有鏡頭裡表出的那般被動。
顯示屏沒有聲音, 但懷姣卻彷彿聽到了當時器材室裡，白珏近在咫尺的灼熱呼吸聲。
混著薄荷味，清冽濃烈的男性氣息，從唇縫裡牙關中, 被對抵入嘴中的滾燙舌尖, 重重的浸染開。
懷姣知道影片當時儲奕那夥人拍下的，甚至不止一個人拍了，影片被散播的事懷姣也知道，共浴室裡陳鋒和其幾個好友的對中可以知道，儲奕阻止過這個事的, 只沒什麼效，還有人陽奉陰違不顧儲奕的警告，私下儲存了影片。
懷姣站在操場邊緣，腦袋一片空白。
尷尬或者羞恥，他感覺不到，他只覺得可怕，毛骨悚然的可怕。
懷姣後退兩步，第一時回到宿舍，或者用逃字更合適，他去找傅文斐和儲奕。
兩人失蹤了一個上午，知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他們為什麼沒有跟自己聯絡，不出了什麼意外。
然而等拿出手機的一刻懷姣明白了，螢幕上仍然顯示著訊號零格。
整個學校在這一天，非常突然的，失去了所有訊號。
……
懷姣往宿舍向跑，他認為那裡目前唯一安全的地，大概因為所有人都在操場的緣故，一路上都沒遇到一個人。
更巧的，剛跑進宿舍樓的那一刻，他就撞上了滿臉冷肅，沉著臉往外跑的儲奕。
“懷姣？！”對看到他猛停住，兩步拽過他急聲問道：“你去哪兒了？亂跑什麼？！”
“我……”
儲奕看他一眼，打斷他，飛快道：“回去說。”
懷姣很少看到儲奕這麼緊張的表情，拽他的手腕力道很重，幾乎帶著他一路跑回宿舍。
一進門就快速打了反鎖。
跑的太急，懷姣彎下腰喘了兩下，他往宿舍裡掃了眼，沒看到傅文斐。
“他應該也去找你了。”儲奕轉身對他道，臉上表情仍維持著冷硬，似乎忍了忍，在看到懷姣那副慢半拍表情時，還沒忍住憋氣道：“不說了讓你等我們回來嗎？你跑出去幹什麼？”
懷姣被他過重的語氣嚇了一跳，白著臉抬起頭，抖著睫毛，磕巴解釋道：“我、起來沒看到你們……以為有什麼事、就出去看看……”
儲奕在看到他微白臉色的瞬，就立刻後悔了，後悔自己脫口而出的質問，明明他最沒有資格用這樣的態度對懷姣。
懷姣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錯，始作俑者自己，懷姣只受害者。
儲奕急過頭了，在看到操場影片的那一刻，他就開始心慌的不常。
別等他狂奔回寢室，卻看到懷姣床上空著時，一時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臟快要停跳。
“對不起，我、”儲奕站在懷姣面前，寬闊肩膀仍僵直著，卻好像垮下去了一部分，“我的錯，懷姣，我太自以為了，怎麼有臉兇你……”
聲音沉悶的快要聽不清，“像個傻逼。”
懷姣不知所措，抬眼看向他，咬著嘴唇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
影片裡他和白珏都被迫的，發出指令的儲奕，默許拍攝影片的也儲奕。
懷姣不知道儲奕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軟化的，但對因為一時興起惡念，就刻意整治白珏甚至牽連他的事，已經發生過、法改變的既定事實。
並且還不止一次。
頻繁到懷姣那段時連課都不敢上，只顧著躲他們，頻繁到懷姣自己都不起來，他和白珏在各種各樣的不同地點，到底吻過少次。
吻到彼此爛熟，連白珏接吻時的各種習慣動作，高挺鼻樑蹭過他臉頰的觸感，他都記得清楚。
寢室裡兩人同時安靜了片刻。
直到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
儲奕臉色一變，動作很快的將懷姣往後護住，低聲道：“別動，我去看。”
懷姣抿著嘴唇，緊張點點頭。
儲奕快步走到門口，眉心緊蹙，謹慎側身聽了聽。
“我，開門。”
門外傳來傅文斐壓低的熟悉聲音，懷姣一口氣松下，和儲奕對了下視線，對表情也明顯鬆懈下來。
然而等他打開門，面前一道疾風，迎面襲來的傅文斐帶著凜冽怒意的拳頭——
儲奕反應極快的躲開，但還被擦了下。
他猛然沉下臉，寒聲道：“你死？”
懷姣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喊了聲“傅文斐”。
傅文斐偏過頭，面色陰沉，薄唇扯出條白線，冷嗤一聲。
懷姣被他看得心裡咯噔兩下，但還鼓起勇氣，怯聲提醒道：“不要動手，校規……”
“你以為在還有什麼校規嗎。”
“你不蠢過頭了懷姣。”傅文斐直接打斷他。
懷姣愣住，對從未有過的陰冷視線，讓他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句不敢說，連嘴都不敢張一下。
“你和白珏溼吻的影片被放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在儲奕僵硬頓住時，傅文斐轉身，森然盯著懷姣，道：“你準備一直隱瞞下去？”
“對我。”
“在，你請假那麼次，到底在哪裡。在和誰做什麼。”
“你說儲奕只朋友，那在我之前還有很個嗎，可以和你接吻的朋友。”
“白珏、儲奕、我，不還有謝蘇語？”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你的太厲害了。”
傅文斐扯著唇角，這樣點評道。
懷姣面血色，一動不敢動的，任由傅文斐像看待一件商品似的冰冷掃視他。
對的推測幾近確，基本可以還原懷姣所有對他隱瞞的事。
傅文斐在生氣，也在勁壓抑，因為懷姣看到了他額上緊繃的青色血管，以及看向自己時，眼中壓抑不住的刻骨燥意。
傅文斐的聽起來確，但卻明顯已經偏離重點。
懷姣解釋，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解釋的理由。
他只白著臉，半晌說不出一句，
“你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嗎。”儲奕回過神，猝然打斷道，“腦子秀逗了？在最重要的解決後續問題，而不咄咄逼人的清算他以前經歷過什麼，和少人接過吻。”
傅文斐冷眼掃過他，道：“你以為這不重點嗎。”
血腥、暴力，和xing，最頂級的情緒催化劑，在封閉規則混亂的男子高校裡，壓抑已久荷爾蒙激增下，催化效可以乘十。
“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弱小曾經他活下去的唯一保障。”
“但在不了。”
傅文斐垂下眼，轉頭看向懷姣。
“在開始，你獵物。”
“這場遊戲的獎品。”
……
按照謝蘇語的，遊戲已經進入決賽圈，在僅剩的五十個參與玩家之中，將要決出最後的優勝者。
手機依舊法接收到訊號，懷姣讓儲奕拉著，從後花園角落側身溜出去。
寢室已經不再安全，在意外爆發之前，儲奕提議他們最好趁早離開，傅文斐沒有發，只面表情收拾了部分隨身物品，然後默不作聲跟著兩人。
剛才稍微發生了一點混亂，導致傅文斐不得不暫時脫離隊伍。
“噓。”
前面路口忽然快步走過來幾個人，儲奕擋著懷姣，伸手捂住他的嘴。
懷姣心臟砰砰跳兩下，低頭躲了躲。
只倒黴的，那夥人像有目標似的，直直就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儲奕手臂繃緊，皺眉“嘖”了聲。
近在眼前的路被堵死，眼看馬上就要打個照面，儲奕來不及，抱著懷姣快速跟他說了句：“往禮堂那邊跑，我一會兒去找你。”
然後鬆開他，轉身面朝那群人走去。
懷姣反應很快，意識到儲奕引開他們，他只愣了一秒，在8701催促下，嘴唇緊抿，快步朝另一頭跑去。
身後傳來不知道誰的叫聲，懷姣擺了擺腦袋，白著臉的繼續往前跑。
……
大禮堂在遠離後花園的學校另一邊，懷姣先前不知道儲奕讓他來這邊的用意，但在進入禮堂之後，看著滿場未收拾過的黑白馬賽克景象，他喉嚨咽了咽，大概明白了一點。
作為劇情最開始的地，那天之後，根本沒有人再敢來到這裡。
偌大的階梯觀眾席，沒有一處可以下腳的地，8701給他遮蔽了部分氣味，懷姣皺著鼻子卻下意識覺得自己還能聞到血腥味。
他只能走上臺，走到後臺幕簾處，仔細找了個隱蔽乾淨的地，躲起來，然後老老實實等著儲奕過來找他。
不知道過了久，因為太過安靜和聊，懷姣迷迷糊糊中好像短暫睡了一會兒，睡的不太熟，以至於外面輕微一點動靜都能把他吵醒。
【有人來了。】8701提醒道。
懷姣一下坐直，緊張閉上嘴。
墨綠色的厚重幕簾外，傳來一陣細碎說聲，像在找什麼東西，像只在休息閒聊。
“501早沒人了，早知道應該快點……”
“快點什麼？”有人語氣奇怪嬉笑道。
懷姣抓著手邊堆疊的過幕布，蹙眉側耳去聽。
他沒聽清幾人後面說了什麼，卻聽到有人忽然冷笑了聲。
那短促不到半秒的一聲冷笑，卻讓懷姣一下頓住，有點熟悉，但太久沒有聽到過的，白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