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熱的氣息撲在嶽沅兒耳畔,聲音彷佛來自地獄修羅,帶著攝人心魄的陰寒。
“騙我,留不得。”
“我、沒、騙你!”
“那你更要死。”
嶽沅兒:???這是什麼話啊!
顧凌舟薄唇輕啟:“壞我修為者,死。”
致命的窒息感讓嶽沅兒無限接近死亡,她能聽到自己狂跳的心臟。
眼淚逐漸貯滿眼眶後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在顧凌舟微涼且毫無血色的手上。
灼燙感從手上傳來,顧凌舟順勢收手。
這感覺……好生奇怪!
顧凌舟長睫微微顫動,腦中閃過一個面容。
似乎……就是面前這個女子。
只是腦中之人一身紅衣,釵著滿頭紅花,漂亮的臉上濃妝豔抹,口脂也塗到了唇外,美麗的臉裝扮的十分嚇人,雙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為什麼會看到這麼奇怪的景象?他此前分明從未見過這個女子。
顧凌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
二師父教導,一切擾亂心神之人,殺掉便好了。
顧凌舟為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以指為刃便要使殺招,面前人似乎感受到了殺氣,眼眶的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就在即將出手之時,他看到了面前人眼神中映著的自己,而她的眼睛,也好似撞了他的心一般。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你使了什麼妖術?”
嶽沅兒:???妖你個頭!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剛剛窒息的感覺稍緩了緩:“我什麼都沒幹!”
他一直堅信師父所說,可這一次,他竟鬼使神差地想聽聽原因。
“你為何要壞我修為?”
嶽沅兒眉頭皺在了一起:“我沒想過壞你修為!”
我只想逼你發瘋……
顧凌舟挑了挑眉,明擺著不信她說的話:“你又為何說心悅我?”
“我那是——”
嶽沅兒說話聲音突然停住,現下要保住性命,一定得說個讓他信服的理由。
或者說讓他懷疑的,需要花時間去驗證的。
嶽沅兒一咬牙一跺腳。
“不只是我心悅你,你也心悅我。”
“呵——”
顧凌舟輕笑一聲,原本清冷的面容好似消融的冰山,讓人移不開眼睛:“無稽之談!”
“我知曉你不信,因為我說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的你。”
嶽沅兒看著他,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我是從未來而來,或者說,我是重活了一世,未來的你滿眼滿心都是我,但是我卻沒有好好珍惜,你為救我而死,而我穿越回到我們初見之時,就是為了讓我們重新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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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吧顧凌舟,現代小說的重生梗,我就不信唬不住你!
他要是不信,隨便說一些他平常的習慣,反正這些都是原書上寫的,這樣子更能證明這話的真實性。
若他還不信,那便順勢說把她留在身邊驗證真假。
只是顧凌舟似乎有些想偏了:“我為你動情便是壞了修為,你藉機害死我,既如此,你的命我更不能留。”
嶽沅兒:???大哥你抓的重點不對啊!
“並非如此!你死的願意並不是因為與我動了情,而是因為魔尊重生,你為護我而死,也是為護天下人而死。”
這話可是七分真,原書裡顧凌舟就是攻打魔界時死的,死後一身強大的修為皆被男主吸收,至此男主成了整本書最強的存在。
顧凌舟恍然大悟:“定是因為與你動情壞了修為,我才會敗在魔尊手中。”
嶽沅兒:……你這腦迴路怎麼都是修為!
等等!好像系統的任務提示第二條也是跟修為有關。
難道顧凌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修為?
那不好意思了,這修為她壞定了!
嶽沅兒繼續胡說八道:“你喜歡上我後非但沒有壞了修為,反而修為更勝。”
這話似乎說到了顧凌舟心裡去:“此話有何憑證?”
“你瞧我心裡沒你,覺得是因為自己修為不深,進而更加潛心修煉。”
顧凌舟閉口不言,眼神中多了絲懷疑。
無情道去的是七情六慾,此人滿嘴謊話連篇,竟然編排到這上來了。
上一世?重生歸來?
此等言論可笑至極!
人生自古僅有前世,世世輪迴豈有回到過去一說?
若真如此,這三界怕是要亂套。
他輕笑出聲,真是可笑,居然聽她扯了這麼長時間的廢話。
嶽沅兒察覺到他神色恢復到原本平澹的模樣,原本那些情緒波動盡數收回,這是還要殺她的節奏啊!
她緊緊靠著門:“你若還是不信,時間自可證明!”
“證明?”
見事情還有轉機,嶽沅兒連忙道:“若我說的是真,你日後修為更勝如今,若我說的是假,到時候你在殺我也不遲。”
顧凌舟偏著頭,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嶽沅兒沉浸角色繼續道:“凌舟,重活一世,我定會好好護你,你想修你的道,我便陪著你,此生,我絕不會讓你為我而死。”
此番話說的情真意切,連嶽沅兒本人都覺得,她不應該穿到仙俠小說,應該穿到重生小說才對。
顧凌舟背過身去,坐在桌子前為自己斟了杯茶。
他腦中想起一陣聲音:“大千世界,情絲百種,百般體會方知無情真諦。”
這是誰跟他說的來自?
顧凌舟眉頭皺了皺。
罷了,無論是誰說的,如今看來沒準會有幾分道理。
嶽沅兒只見他的眸光暗了暗,看著她的眼神略顯空洞,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一杯茶下肚,顧凌舟似乎做了決定:“可依你所說的一試。”
他停頓一下,眼神透著威脅:“若我發現你此言有誤?”
“那我自己自盡不勞你動手!”
嶽沅兒答的極快,生怕他反悔一般。
自盡是絕對不可能自盡的,先利用他先將欠的限時任務搞定,其他的以後再說!
“顧凌舟!”
“嗯?”顧凌舟剛踏出門口,便聽到嶽沅兒喚他。
“上一世你將我救下,還帶我去屈坯城中花海,你明日可願意再同我去一次?”
什麼花海,他從未喜歡過賞花。
這人現下說的話竟是越發離譜了。
不過去了也好,若與她所說不符,便自己動手將其葬於花海滋養花朵,倒也不施為一件美事。
“我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