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一起進屋的女子落座於榻上,可以看出是妱亭無疑。
如今的她衣著紗裙,與戰損裝的魂魄不同,倒是更像川桑床上女子的打扮。
不過可能是因為死了許久,即便是保持肉身不腐,也不會像真人這般生動。
現下的妱亭一臉愁容,神色澹澹,莫名悲傷憂鬱感籠罩在她身上。
聽了川桑的話,妱亭憂鬱的面龐轉變為憤怒:“樂殊神君他仙逝,有何可喜!”
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川桑連忙跪了下來,姿態柔弱,絲毫沒有現實中身為師尊的那種氣派,反而有種……說不明的感覺。
“師父,川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聲音婉轉溫和,是男子中少有的,他雖然口中喚著師父,但眼底流轉的愛意根本藏不住。
他叫她師父,合著這倆人還是師徒戀啊!
聽起來,二人說的應該是千年前封印魔尊那一戰,妱亭能參與其中,應該是某位天神,
川桑作為她的弟子,應該也是個什麼神仙,難怪能一直維持年輕的模樣。
妱亭伸手撫上川桑的臉頰:“以後這種話,莫要再說了。”
“是,師父。”
川桑應的乖巧,卷戀的將自己臉頰在妱亭手中蹭了蹭。
“聽聞司命神君所說,樂殊神君與魔尊將入六道輪迴,他們之間緣起緣滅不在天宮長掌管,若是樂殊神君遇到危險該如何。”說這話時,妱亭有些憤憤不平,“該死的玄毓,死了不魂飛魄散,偏偏拉著樂殊神君湮滅於天地間。”
妱亭怒氣更勝,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了些。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絲毫發現伏在她腿邊的川桑從聽到“樂殊”兩個字起,表情就不對勁了。
嶽沅兒聞到八卦的氣息。
不會吧,不會是川桑單相戀吧?
妱亭這個表現,說她喜歡那個樂殊才對。
“師父,樂殊神君他自由命數,您又何必擔心他。”川桑好像個祈垂憐的小狗。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妱亭眯了眯眼。
川桑垂眸:“是川桑失言了。”
妱亭的手略帶威脅的剮蹭川桑的臉頰:“小川桑,你這幾日說話愈發的沒規矩,再讓我聽到一句,你便不用在我身邊了。”
“師父,川桑不敢了。”
川桑話雖如此,但隱忍的不甘十分明顯,只是妱亭的注意力好像並不在他身上,便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嶽沅兒收回身子,重新躲回了紗帳後面。
聽這二人對話,依舊圍繞著千年前封印魔尊一戰,在加上川桑抓她時說的那些什麼“千年之仇”的話,難道說,原主殺死妱亭也是在這段時間前後?
要是如此來看,很難將原主和妱亭的關係與封印魔尊一事劃清。
“仙君,不好了,魔界的人攻上舫宕山了!”
闖進來傳話的小神將臉上佈滿了傷口,整個人下半身都有虛晃,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舫宕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嶽沅兒腦中轉了一圈,對了,合宗腳下的城就是舫宕城。
原來川桑成了合歡宗師尊不止是為了掩飾身份,還是因為妱亭的居所就在此處。
妱亭拍桉而起:“什麼?魔界的人居然還敢來!”
川桑顯然謹慎的多,他皺著眉頭:“魔界的人?魔尊都死一個月了,魔界之人如螻蟻般苟活,還哪有人能聚集力量打上來?”
“屬下也不知,打上來的不是魔兵,而是……而是一隻狐妖!”
“狐妖?”妱亭輕蔑一笑,“魔界真是沒人了,一隻小小的狐妖也敢打上來。”
“仙君快出手吧,外面的兄弟要扛不住了!”
妱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一群廢物!”
她怒揮衣袖,小神將痛呼一聲,身體瞬間像灰塵般消散。
這……這是殺了?
嶽沅兒倒吸一口涼氣,下一瞬的捂上嘴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響讓他們發現。
能讓小兵尊稱一聲仙君的,能跟著去封印魔尊的,在仙界肯定有比較高的身份。
殺死一個小兵雖然像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但也不能隨便殺啊!
人家小兵就是報個戰況,沒死在敵人手上,倒是死在自己家仙君手上了。
難怪川桑能隨便用合歡宗弟子煉丹,原來這都是隨了他師父!
妱亭掐了跟訣,身上瞬間換上了一副軍裝,就是她魂魄的模樣。
與魂魄不同的是,現在的她衣著光鮮,絲毫沒有魂魄那般喪家之犬的模樣。
難道,這一戰就是原主殺妱亭的時候嗎?
嶽沅兒拳頭攥的緊緊的,緊跟著妱亭與川桑出了門。
她斂了氣息,又施了個隱身訣,本想跟的近一些,但剛靠近幾步就被妱亭靈敏發覺,她只能遠遠跟著。
遠處戰鬥聲響逐漸傳來,神兵神將門聚集在前門處,周遭能感受到血腥氣,只不過這氣味並不是來源於神兵神將的。
此時是舫宕山周圍仙氣縈繞,根本沒有日後舫宕城外的煙火氣。
因著是在妱亭的回憶中,只要妱亭本人不發現她,就不會有人看到她。
嶽沅兒隱隱覺得,這個打上來的狐狸就是原主,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也是為了知道原主究竟為何要如此,她騰身而起上了房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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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去了她才發現,何至於上這麼高,原主這個樣子地下就能看得到好不好!
難怪那個小神將張口就能說出來是狐狸精,來的真的是“狐狸”。
奇怪的是,整個世界唯有那只狐狸有顏色,火紅的皮毛好似晚霞又好似烈火,幾丈高的身體,一爪子就能拍死好幾個人。
難怪攻擊力這麼強,都現原形了!
原本看到狐狸的第一眼她還有點猶豫,但看到那十條火紅的大尾巴時他確定了,這就是原主!
不過這十條尾巴,有一條透著金光,與其他全然不同。
狐狸的眼眸是詭異的紫色,她的攻擊毫無章法,好像要將面前的一切都毀滅一般。
它不嚎不叫,它的目的只有一個。
嶽沅兒自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腳下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心口砰砰直跳,好像她並不是一個旁觀者,而是一個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