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沅兒勐地睜開眼睛,額頭上冒出些許的汗珠。
她看到了了什麼啊……
她伸出袖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珠,但手臂在接觸到額頭的一瞬間頓住了。
她記得,小顧凌舟第一次抬頭的時候,也在擦嘴來著。
那跟斷掉的手臂,不會是小顧凌舟吃的吧。
他……最起碼烤一下啊,居然就這麼生吃?!
屋子裡一片漆黑很是寂靜,日頭早已落下,看了她好像睡了很長時間。
屋子裡靜的可怕,從內心往外滲出的恐懼讓她在夏日的夜晚手腳冰涼。
“系統系統,我能不能不培養他了,不能換一個培養對象嗎?”
她方才看到的是顧凌舟真實的經歷,一個那麼小的孩子,便早已經歷過易子而食的場景,自己本身還生吃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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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本性如此,修習正道尚且還能壓一壓,若是真成瘋批了,她都不敢想後果是怎樣的。
【培養對象不可改變,還請宿主調整自己情緒】
嶽沅兒:……合著就是沒商量唄?
她是真的害怕了,親眼見到遠遠比聽說的衝擊力更大。
她彷佛都能看到自己培養計劃暴露後,被顧凌舟一口一口拆肉入腹。
嶽沅兒覺得自己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不行了,她得出去透口氣。
門剛一開啟,入眼便是立於院中的男子。
一襲白衣,墨色長髮,一縷白色的月光之下,襯得整個人恍若仙人。
許是聽到了聲音,男子微微回頭,還是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不帶情緒,與看到花草樹木沒什麼區別。
嶽沅兒眨了眨眼,她感覺自己從頭麻到腳,一顆心在狂跳。
“醒了?”
清冷低沉的男聲入耳,嶽沅兒覺得自己很難將這樣一個說話都帶著仙氣的人,同一個敢吃人的孩童想在一起。
可是……小顧凌舟有錯嗎?
他還那麼小,他得活著啊。
多年乾旱,那樣的孩子,能活到那時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心思,他如果不去吃人,他能怎麼辦?
他若是有男主的身世,有男主的氣運,他是不是就不必經歷那些?
嶽沅兒頭一次痛恨這個書中的世界,書中不過短短幾句話,便給了顧凌舟一個那樣可怕的童年。
見面前人看著自己出神,顧凌舟有些疑惑。
“過來。”
他的聲音不帶有一絲命令的意思,但嶽沅兒不敢違抗她。
她想過去,但腿卻不聽使喚,一直在發抖。
顧凌舟眸光閃了閃,緩緩吐出幾個字:“你在怕我?”
她怕嗎?她確實怕。
可是怕是她的本能,但除了怕以外,她還有心疼。
她發現,她有些捨不得將他逼瘋了。
他的命很苦,終於熬到了被師父帶走,但也不過是日後男主變強的載體。
如今她來了,目的還是為了逼瘋他。
這……未免有些太諷刺了!
見面前人白著一張臉不說話,顧凌舟堅定的認為她是在怕自己。
無所謂了,誰不怕他?
師弟師妹們怕他,妖怪邪祟們怕他,如今口口聲聲說心悅自己的人也怕他。
其實他早已習慣了,不是嗎?
是吧。
他這樣告訴自己,他微微轉身,身厚的人卻突然出聲。
“我不怕你。”
他回頭,小姑娘連睫毛都在顫抖。
都這樣了,還說不怕他?
呵,是在騙他。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重莫名的情緒,他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真的不怕?”
小姑娘點了點頭。
“過來。”
他想看看,她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嶽沅兒定了定心神,緩步向他走過去,她仰起頭看他,露出一個澹澹的笑來。
“你怎麼這麼晚來找我?”
“你睡了好久。”
嶽沅兒微微愣神,她也沒想到,進入回憶會突然暈倒,根據如今的時間來看,她在回憶中待多久,現實就會過多久。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沒知覺了。”嶽沅兒眨眨眼,“我是生病了嗎?”
“倒不至於是生病,到是像貪睡。”
顧凌舟一本正經說出這麼句話,嶽沅兒一時啞言。
她沉默半響:“你這麼晚過來,是關心我嗎?”
關心?
顧凌舟笑了,還笑出了聲。
這張臉上瞬間俊美非凡,好似在三月裡開花的春杏,帶著冰雪消融的溫暖。
一時間恍的嶽沅兒挪不開眼睛,惹的她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你笑什麼呀?”
顧凌舟澹澹地搖搖頭:“慶榮都招了。”
這個訊息不意外,慶榮本身就是個軟骨頭。
意外的是,顧凌舟專門跟她說什麼?
他若是信了慶榮說的話,她沒醒呢就會死於他劍下。
若他沒信,以他的性子應該將事情都放在心底,又怎會之間來同她說。
嶽沅兒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他都說什麼了?”
“說你是洞主,是魔界左使。”
果然都招了……
嶽沅兒就不明白了,原主看著挺聰明個妖,怎麼就對慶榮看走眼了呢。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嶽沅兒笑笑:“在洞中他就說我是妖,現在他一定會再無賴我些什麼。”
她頓了頓,想辦法將他往主線劇情上引:“我到是覺得,他的話也不能全不信,就像這個魔界左使,他怎麼會突然編排到這上面來?”
主線劇情是要走的,如果不走十二個後宮收不齊,還怎麼降好感。
顧凌舟勾了勾嘴角:“但他卻對魔界一問三不知。”
這是肯定的,原主就是個掛虛名的,慶榮當然不會知道魔界的具體情況。
但是嶽沅兒不能多說,多說容易起疑。
她將話說的模稜兩可:“如此說了,沒準他是唬人的。”
“寧可信其有,終究還是要去看一看。”顧凌舟緩緩道,“你可要跟我們同去?”
“去哪?魔界嗎?”
“他說過一個據點,在嵩明山。”
嶽沅兒笑的燦爛:“你是在邀請我嗎?”
顧凌舟不否認:“途中會途徑合歡宗,你可去見見當初的同門。”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吶!
果然是沒安好心!
嶽沅兒心中知曉他的打算,無非就是想去驗證下她的身份。
她故意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早就不是合歡宗人了,而且……她們也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