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沐白真人緊握著長劍，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已經很久沒有人將他與仙羽門聯絡到一起了，就連小澄子在幻境中，他和仙羽門也沒有什麼關係，只是跟景和師姐是好友。
時隔數萬年再一次聽到，沐白真人眼中帶著一絲懷念。
就連小澄子，他都不曾告訴過她，他與仙羽門的關係。
不是有意對她隱瞞，更多的是愧疚吧。
如果不是他脫離仙羽門，就不會誤了景和師姐。
景和師姐大他五千歲，天賦雖不如他，但也遠超常人。
真魔大戰爆發時，景和師姐距離飛昇只剩一步之遙。
他渡劫前還聽師姐在一旁笑著說，最多百年她就能飛昇了，若不是他去了天音門，仙羽門的攤子就不會落到她頭上了，她不用花那麼多精力在宗門事務，也許早就飛昇了。
直到今日，他心中依然愧對師姐。
白傾城身上的氣勢不斷上漲，已經衝破了大乘修士的極限，朝著更高的境界奔騰，一雙翅膀也在不斷變大，她嘴角噙著一抹勢在必得的淡笑。
沐白真人身形一動，霎時與她拉開了距離，落到千里之外。
白傾城再次靠了過來，“誰當天道對我們有何影響？新天道甚至比原來的天道更仁慈！等原來的天道徹底消失，我們的追隨便是從龍之功，將來不論渡什麼劫都能減輕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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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真人道：“阻止真天道歸位，這便是你犯下的罪孽！”
白傾城不屑地嗤笑一聲，笑容中多了幾分嘲諷與憤恨。
“那是你未聽說過太古末期的大能之殤，那場關乎天下大能的浩劫。只有見證過那浩劫之人，方能體會到天道不仁這四個字的真諦。太古時期的十大頂級仙君一個不留，都隕落在雷劫之下。別的大能也死得七零八落，一個時代輕易的被天道給抹去了，留下來的多是沒成長起來，或是實力不濟之輩！”
沐白真人神色未變，腦海中突然閃過淮安仙君的臉。
淮安仙君在太古時期屬於哪個層次的大能？
來的路上小澄子跟他說過，大衍秘境是天道一手創造，留下淮安仙君一縷神念看守，那是太古時期最鼎盛的時候，那個時候，淮安仙君就入了真天道的眼。
所以，大能之殤他本來就不在裡面！
真天道手下的人，不可能明知故犯！
沐白真人道：“凝界成石術本就有傷天和，不應存在於世！”
白傾城神色一變，厲聲道：“閉嘴！你根本什麼不知道！”
沐白真人目光一閃，手中的長劍蓄勢待發，但他沒有動，她是假天道的人，似乎知道在關天道易位之事，如果可以找到答案，真天道歸位的事也不用拐那麼多彎了。
“做錯了事，難道不該接受懲罰嗎？”
“存在即是合理，那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天道容不下凝界成石術，它剛出現時天道為何不制止？非要等到它橫行在大能間，將所有人都拉下水，再統一清算？既然開始沒有阻止，那為何等到最後一個都不放過？若無天道的縱容，豈有那麼多大能被牽連？”
沐白真人道：“存在即是合理，天道抹去也是合理！”
關於太古末期那場大能之殤，沐白真人從古籍上得知了一點點，後來跟小澄子去太一秘境找淮安仙君，又聽說了隻言片語，可到底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不知當時的大能之殤有多可怕。
但不論如何，也不能將所有的罪責怪到真天道身上。
真天道一開始沒管，不是他們為惡的理由。
呵，白傾城的說法真是可笑。
無人阻止你為惡，那就不是惡了嗎？
有些人要給他們畫個框，告訴他們框外不能去，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框裡。你沒畫這個框，就成了你的錯了，是你沒有提醒過，所以他們不知道不能走出框子，才會犯下大錯。
為了一己之私殘害無數生靈，還得有人告訴你那不能做？
活了那麼多年，一個個修為通天，什麼事不能做，你心裡沒有數嗎？
將罪責推到真天道身上，真天道未免太冤枉了，沐白真人突然有點同情真天道，什麼黑鍋都往真天道身上甩，且不提那一個個世界上有無數生靈，就算沒有生靈，那世界之靈呢？
變成凝界石之前的小世界，都是有世界之靈的，卻被他們用凝界成石術給活生生地煉化了，沐白真人這才明白為何真天道要突然創造上界，讓太古時期的大能們渡雷劫飛昇。
首先是實力差距太大，強者太弱，弱者太弱，弱者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其次實力強了就無所顧忌了，就連天道的威嚴都不放在眼裡了。最後，強者太多，又良莠不齊。
白傾城道：“抹去也合理？”
沐白真人道：“不該存在的本該抹去！”
白傾城的神色忽然就冷了下來，“那我們呢？我們就活該被人欺負嗎？！我們經歷過的黑暗歲月，與歸元大世界遭遇真魔大戰有何區別？頂級強者全部死絕，留下的烏合之眾無人管束，都來欺壓那些無依無靠的弱小。太古之後的各個世界，與真魔大戰之後的歸元大世界有何區別？”
說到最後，白傾城的怒火瞬間就燃燒起來。
如果能被她三言兩語說動，那就不是沐白真人了。
他一字一句道：“你似乎對真魔大戰有什麼誤解！真魔大戰爆發源於假天道，它為了奪位想扼殺真天道，才製造了這場真魔大戰，歸元大世界的人何其無辜？”
白傾城怒目圓睜，質問道：“那我們呢？我們又何其無辜？”
沐白真人在冷笑，“太古時期那些使用凝界成石術的大能們，有哪個是無辜的？他們為了一己之私，扼殺了無數生靈，他們與假天道有何區別？真天道要清算他們，又何錯之有？他們是死在自己的貪婪之下！頂級大能盡數隕落，緊接著便是飛昇劫，大乘以上不得滯留下界，這難道不是假天道保護弱者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