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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化龍(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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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寇仲與徐子陵, 他們偽裝成廚子混進了飛馬牧場。

在飛馬牧場中不僅見到了商秀珣, 還沒費多少工夫就見到了魯妙子。

說來也是他們的奇遇,先前他們倆在荒村中撞見了李密勾結突厥高手,意圖殺死翟讓時,魯妙子當時作為一個看客也在。等寇仲和徐子陵混入飛馬牧場後, 魯妙子一個照面就把他們認了出來。

這讓寇仲和徐子陵大感驚訝。

在其後的接觸中, 發覺魯妙子待他們親和,尤其魯妙子看重徐子陵的無欲無求, 且天資聰穎, 想將他的生平所學傳授給他後,徐子陵便將他們這次來飛馬牧場的目的之一透露了出來, 也就是林寧為魯三尋親一事。

魯妙子啼笑皆非:“我很確信宋小姐的目的不該如此。”

徐子陵愣了愣,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儘管如此,徐子陵也沒覺得難以接受, 畢竟林寧先前就說了她更看重飛馬牧場。

魯妙子好奇:“是叫魯三麼?宋閥的兵器確很玄妙。”

徐子陵問:“您見過?”

魯妙子搖搖頭:“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聞過隻言片語, 也只能推想出幾分來。”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徐子陵想到那日在廟外見到的“暗器”這般想到。

徐子陵和寇仲就沒能平靜多久,四大寇聯合起來圍攻飛馬牧場,這時候他們倆才知道竟陵情況危急。徐子陵還沒覺得如何,寇仲就知道機會來了, 他們倆先是助飛馬牧場抵禦了四大寇的襲擊,藉此獲取了商秀珣的信任。

其後寇仲成功說服商秀珣,帶飛馬牧場去襄助竟陵。

不提如今守城的是宋閥, 就單純來講飛馬牧場和竟陵唇齒相依,但凡竟陵失守,那飛馬牧場必將陷入被吞沒的危局。

徐子陵冷眼旁觀。

寇仲:“??”

徐子陵語氣微妙道:“我只是在想你這麼做,到頭來或許會被宋小姐誇一句孝順。”

寇仲:“…………去你的!”

然而竟陵的情況並沒有寇仲所想的那般糟糕,不,糟糕的不是竟陵城中的宋閥和林寧,而是兵臨城下的江淮軍和四大寇們。

四大寇先不提,就是親率精兵趕來的杜伏威,在和竟陵交火的第一戰中就被打蒙了。

“萬人敵”旋轉著落到他們的先鋒軍中,硝石和硫磺配合所產生的火力,將先鋒軍炸得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其後無論杜伏威怎麼調整作戰策略,他這邊的精兵強將都無法再往前進一步,更有他這邊的傷亡慘重,尤其是和竟陵兵相比。這已經不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困境了,竟陵兵的可恐,已經透過數次交戰,深深植入到江淮軍心中,就好像他們不是在攻克一座城,而是在攻克陰曹地府般。

那等同於送死。

這和杜伏威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和宋閥的處境調換了個。

更糟糕的是,他這邊攻克竟陵都這麼棘手了,那留守在後方的江淮軍去攻打新安郡,也想來也不會和他們預測的那般。這簡直是叫人怒火攻心!

在這種情況下,議和表從竟陵城內送了出來。

說是議和,其實是林寧那邊招降杜伏威。

杜伏威氣得直接砸碎了書案。

降個球!

林寧不慌不忙,她這邊可以說是兩面作戰,四大寇那邊即使沒擰成一股繩,林寧還是把他們看做了一面。這一面要比操練過的江淮軍,要散亂得多,到底他們平日裡多是在燒殺搶掠,根本就沒有經過多正規的訓練。

又比起杜伏威,林寧對四大寇並沒有任何好感,也不管四大寇中的曹應龍又和“邪王”石之軒有什麼師徒關系,反正秉承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上來沒多久就先後幹掉了“鬼哭神嚎”曹應龍和“雞犬不留”房見鼎。

很快四大寇就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竟陵兵派出了五萬人,從四大寇原本攻打的城門出發對他們進行乘勝追擊。這幾乎是抽走了竟陵一半的兵力,其中還有將近三萬的原獨霸山莊人馬,杜伏威那邊很快就得知了這一訊息。

他第一反應就是宋閥不把他放在眼裡,還不待細想,營寨外就傳來了喧天鑼鼓聲。

原來是林寧親自出城,前來宣戰。

帥對帥。

杜伏威沒有退縮的道理,若是這一場他能贏下來,那對鼓舞江淮軍氣勢必將起到非凡的作用。

兩軍對峙於城前,林寧騎著馬和同樣騎馬立在江淮軍前的杜伏威隔著空地遙遙相望。

杜伏威成名要比林寧早好多年,他的江淮軍先前還和瓦崗軍以及竇建德的河北軍,並稱為三大起義軍。同時杜伏威本身武功高強,其絕技“袖裡乾坤”正是武林奇功絕藝之一。早先追殺過寇仲和徐子陵,迫得他們倆只能趁亂逃走,一次還不得不跳崖逃生,任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

杜伏威本人還有不威自怒的氣勢,騎在馬上自有一派威嚴。

反觀林寧,她眼下連二十歲都不到,然而氣勢半分不輸給杜伏威,反而在背後氣勢飽滿兵將的映襯下,更顯得氣勢如虹。

又此時很應景的,烏雲壓城。

如同浸墨的烏雲團團瀰漫開來,將烈日遮掩了去。重重烏雲下,底下的光線陡然暗了下來,這就更使得對戰還沒有開始氣氛已經開始凝結了。

鼓點也變得密集起來。

林寧驅馬往前走了過去,和同樣往前的杜伏威相隔只有幾丈距離。

林寧抱拳道:“杜總管。”

杜伏威從前是歷陽總管,他也樂意別人這麼叫他,所以直到現在大家多還是稱呼他為杜總管。

杜伏威目光如炬:“杜某早聞宋小姐大名,今日方可得見,少不得要見識下宋小姐的劍藝,但願宋小姐不會墜了令尊‘天刀’的威名。”

林寧神情自若:“杜總管大可放心,你我是戰場上兵戎相見,成王敗寇。即使我有什麼萬一,我阿耶也不會追殺你的。”

杜伏威:“…………”

杜伏威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他更多還是戳戳宋家少帥的痛處,畢竟堂堂天刀的兒女,卻連天刀刀法都沒得學,說出來還有那麼幾分可憐。

既然目的沒有達成,杜伏威也就沒再好聲好氣,渾身殺伐氣盡顯,猛夾馬腹,朝著林寧衝去。

杜伏威的武功在林寧看來,是比不上婠婠的,而她對婠婠都能迫得婠婠吐血,那對上杜伏威後贏面就更大了。

杜伏威被打得節節後退。

到了最後林寧手中的龍吟劍劍光暴漲,就好像那能夠劃破重重烏雲,引來閃電般,而事實上同一瞬間確有電光乍起,在壓城的烏雲中有一條金紅相間的龍炸開,還將大地照亮了一瞬,讓所有兵將乃至竟陵城內的百姓都看得見。金紅相間的龍很快就消失不見,林寧的劍光也跟著消失不見,而杜伏威則噴出一口鮮血,從馬背上往後拋飛落下。

林寧手持著龍吟劍,策馬站在天地間,恍若真龍轉世。

天地一片寂靜。

如果問林寧怎麼想的,反正林寧的腦海中有冒出如下那麼一句話: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再說裝著裝著就習慣了,怎麼說作為一個少帥,逼格還是要有的,何況這樣的效果一出,達到了非凡的效果。江淮軍當時就有兵將扔了兵器給跪了,他們的軍心本就被動搖得厲害,那條炸上天的龍就成了最後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使得他們不僅想要投降,還想要歸順。

就連被打敗的杜伏威心境都發生了變化,看林寧的目光和從前不大相同了。

這般的,雙方坐下“議和”。

杜伏威只是被林寧打傷,性命總體來說並無大礙,他看著坐在上座的林寧,有幾次想開口問那條龍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都沒有問出口。

林寧當然也不會和他解釋。

同樣知道內情的宋智也很能繃得住,不但繃得住,還看林寧的目光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炙熱,很好的迷惑了更多人。

林寧撐著臉頰,擋住了她二叔的視線,她其實還沒有那麼的厚臉皮,好嗎?

“杜總管,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你不知道從何說起,那我可以給你提個醒,你們所謂的甕中捉鱉計劃。”

杜伏威電光火石間意識到一件事:“你先前派兵出竟陵,並非是追擊四大寇餘孽,而是準備西去峽州,順長江而下去攻打蕭銑?”

林寧:“沒錯。”

杜伏威覺得沒什麼好說得了,卻不知道林寧這邊還有許多要說的,像是如今守著江淮的江淮軍二把手輔公祏是魔門中人,見杜伏威節節敗退,已有了篡權的想法,還已經做了。

不過往好的方向看,輔公祏篡權後沒能守住他們辛苦打下來的歷陽,再者杜伏威這次帶走了江淮軍七萬精兵,留守下來的江淮軍也不過三分之二,加上歷陽失守後,再去了一小半,那輔公祏如今掌著的也就只剩下了不到十萬江淮軍,且地盤還被壓縮回了丹陽那一帶。

林寧將這情報一一說給了杜伏威聽,“杜總管怎麼選擇呢?是投誠我呢還是投誠我呢?”

杜伏威:“……這有何區別?”

林寧慢吞吞道:“是沒區別,只看杜總管是願做識時務的俊傑,還是願做威武不能屈的豪傑。啊,如果杜總管選前者的話,我還可以附送給你兩個孝順兒子,讓你喜當爹。”

杜伏威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他還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兩個孝順兒子都誰:“寇仲和徐子陵是你的人?”

林寧想了想說:“不算是,但他們是若親人的一個姐姐是我的人。”

宋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說:“杜總管千萬不要誤會,玉致的意思是我們宋閥機緣巧合下救下了寇仲和徐子陵的幹姐姐,讓那兩個小子欠下了人情。”

杜伏威:“???”他沒誤會啊 。

宋智:“…………”

不管怎麼說吧,杜伏威眼下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以及那條龍確實給他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影響,使得他對歸順也沒有多麼牴觸。

駐守在竟陵城外的江淮軍,更沒什麼好說的。

以致於當寇仲和徐子陵,還有商秀珣他們借道襄陽趕來竟陵城時,一切已塵埃落定了。杜伏威坐在林寧下首,帶著慈愛的看了他們倆:“好兒子,老爹可等來你們了!”

寇仲:“???”

徐子陵:“???”

他們到底都錯過了什麼?

竟陵一戰,前前後後不到一月。

若是加上攻克蕭銑的巴陵軍也加上,那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月,最終以蕭銑出城投降為終。至此,除了自立的巴蜀,宋閥已佔有了長江之南的絕大部分地域,同時海域也是。

且竟陵拿下後,又驅除了作亂的四大寇,加上那條在烏雲下炸開的金龍,竟陵周邊係數歸附,宋家少帥在長江以北,黃河以南的聲威遠傳,民心歸服。

林寧都說不好這其中,那條煙花龍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但她感覺吧,即使她當下稱她自己為真龍天子,那都沒有任何問題的。而這不僅林寧感到了,宋閥上下也感到了,稱帝建朝問題這次被鄭重再鄭重地提了出來。

說起稱帝建朝來,李淵已於日前在長安稱帝,號唐,立嫡長子李建成為太子,李世民為秦王。

宇文化及在江都殺死帝楊廣後,不久也稱帝,接下來就和李密打得火熱,字面意義上的“打”。

李密因為不想兩面受敵,接受了隋朝新帝的冊封,全心和宇文化及的軍隊對攻。同時原隋將王世充很快就控制了隋朝新帝,把持了洛陽的政權,和李密多有摩擦,李密這下還真成了兩面受敵。

以及林寧這邊的節節勝利,把李密氣得沒少吐血。

話說回來,林寧亦覺得建朝勢在必行,朝號什麼的,拿“宋”這個來做朝號得到了一致認同,也就是說是宋朝。

林寧:“唔。”

林寧然後就接受了它,這沒什麼好費神的。

如今的情況是即使林寧還沒冊封自己,她這邊的人都清楚她將是“太子”,而非什麼公主。

徐子陵對此並不意外,他只是看向他的好兄弟:“看來你連駙馬都做不成了。”

寇仲聳聳肩道:“小陵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還不想放棄,我仍是想建功立業的,不過小陵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玉致小姐的二叔似乎對你很熱情,看你的目光就像是會下金蛋的母雞。”

徐子陵:“…………你那是什麼鬼比擬!”

寇仲把話說開來:“玉致小姐即是‘太子’,那也是得有個駙馬的。”

徐子陵皺了皺眉道:“我對宋小姐沒想法,我想她亦對我沒想法。”他說著還看了寇仲一眼,“你不會對她有想法吧?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秀寧公主。”

寇仲沒什麼表情:“她已經有未婚夫了。”李秀寧已經訂了婚,對方是名門之後柴紹。

徐子陵沒再說什麼,感情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其實寇仲也不必失落,徐子陵這樣無欲無求的有人喜歡,寇仲他這樣有闖勁有野心的,也很有人欣賞,尤其是如今戰亂紛紛,正是出英雄的時節,像杜伏威就更待見寇仲,一心想讓他繼承自己的衣缽,在戰場上廝殺,繼而功成名就。要知道杜伏威如今歸順了宋朝,憑藉著他麾下的江淮軍,還有他從前的威名,仍舊位高權重,而宋閥逐鹿天下還有不少路要走呢。

飛馬牧場。

襄陽。

拿下後即可北上,若是再拿下江都和梁都,那就可分兩路上前。

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態度先不說,就說襄陽。襄陽這座要城,如今正被大豪錢獨關把持,此人擅使雙刀,稱霸襄陽,誰的賬都不賣,管治著襄陽只能說還可以,不過入城的稅相當重,往來的商旅都頗有怨言。

林寧知道得多一點,那就是錢獨關有個愛妾,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那愛妾名叫白清兒。

就是陰癸派中邊不負和長老聞採婷支援的那個,是婠婠的競爭對手。

林寧有在考慮要怎麼拿下襄陽,只在那之前還需要蕩平迦樓羅軍,因而她的重心就從九江郡來到了竟陵。此外,多了那麼多領地,驛道也得加緊鋪設,一時間熱火朝天的。

這日被林寧召喚來的魯三來到了竟陵,他對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還是很感興趣的,在知道魯妙子就在飛馬牧場後,就想和他見面聊聊機關兵器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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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叫他不要著急,先帶著他去了竟陵城西,她打算建一座橋,把構想和魯三一說,兩人實地勘察一番後,才一身風塵地回到了竟陵城。也沒有回府,直選了一家酒館進去,酒館客人不多,林寧隨意一掃,在最角落的一個文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息,就轉開了目光。

但見那文人從背影看便看得出其修長優雅,透出一股飄逸瀟灑的味兒,束了一個文士髻的頭髮烏黑閃亮,非常引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媽呀,我再也不瞎預告了,但下章真的正面相對了qaq

最近在看《正義聯盟》動畫電影,竟然吃了蝙綠這對冷cp,就像我復聯吃冬叉一樣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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