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都很低，親暱的像愛人之間的耳畔私語。
步梯內的燈沒有亮，聲音在濃郁的黑暗中，越發顯得繾綣綿綿。
像迤邐的畫，悠悠遠遠，蕩盪漾漾，亂了一池江水！
賀心悅站在那，渾身僵硬，她彷彿站在塞北的寒冬裡，風刀霜劍將她割的遍體鱗傷，將她心臟捅的稀碎。
碎裂的心臟聚攏，又被一錘子砸碎，反反覆覆，一遍遍的折磨。
痛徹心扉！
賀心悅終於體會到，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含義。
謝西澤啊，那是她一見傾心，那個她心中高高在上，神明一般，睥睨萬物，翻手便可攪弄風雲的男人。
他竟然為那樣一個卑賤的女人，從雲端下來，俯下身，彎下腰，在她的面前臣服。
耳邊是窸窣的摩擦聲，伴隨著莫鴦鴦沙啞嬌嗔，聽的賀心悅又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
莫鴦鴦伸手掐了一把謝西澤：“不準……qin……”
“那你來……”
“才不要，我要回家！”
步梯內的燈亮起，賀心悅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她像是躲避，老鼠一樣倉皇逃竄！
謝西澤將自己外套脫下，披在莫鴦鴦肩上。
“走吧！”
莫鴦鴦哼了一聲，臉頰泛紅，又羞又怒，伸手去抓卻被他按住手：“聽話，乖。”
莫鴦鴦：“我又不是辣條……”
“是啊，他可沒比你難哄多了。”
“你……”
“不想回去了？”
莫鴦鴦立刻閉嘴。
謝西澤攬著她的腰下樓。
下去的時候，他回身看了一眼賀心悅的藏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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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心悅狼狽逃回宴會廳，縱然一身華服，珠寶加身；
縱然她出身高貴，名牌學府畢業；
縱然她自持美貌，涵養，學識，都可以將莫鴦鴦碾壓的稀碎。
可是，此刻，賀心悅覺得自己才是躲在陰暗處的老鼠，她滿心仰慕的男人，為什麼要去喜歡那麼一個卑賤的一無是處的女人？
只是因為她臉好看嗎？
賀心悅可以接受謝西澤喜歡其他女人，但是她不接受謝西澤喜歡的女人是莫鴦鴦。
一個躲在破舊逼仄髒亂的小廚房裡，一個無知愚蠢的賤人。
她甚至都不配給謝西澤提鞋。
賀心悅死死咬著下唇，牙齒陷進肉裡，鮮血流出來，腥鏽味兒蔓延唇齒，嫉妒的火，將她燃燒成灰燼！
她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失敗，而且是敗給那樣一個女人。
賀心悅抬起頭，眼底閃過厲色。
費南落失神的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三年前他偷拍的一張莫鴦鴦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笑的燦爛，眼底彷彿有煙火綻放，那麼好看，明媚，如豔陽，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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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先生怎麼一個人？韓老板呢？”
費南落快速關掉手機，螢幕黑下來。
他禮貌微笑：“她有事先回去了。”
賀心悅手中搖晃著酒杯，笑出聲來：“別瞞我了，我都看見了，她跟謝先生走了！”
賀心悅遞給費南落一杯酒：“費先生很喜歡韓老板吧！”
費南落沒有接，精緻的臉上微冷：“我和賀小姐還沒熟到談論這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