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嶺在天亮之前便從暗室中離開了。
籠罩在聖殿中的結界散去, 便是連行的雲德真君都不知道他出去過一趟，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沒有看到他時詫異了一瞬。
“師兄昨日也出去了？”雲德這才反應過來。
傅寒嶺拂了拂衣袖上沾上的灰塵，淡淡道:“出去看了眼。他並沒有說自連人家妖族巢都進去的事情, 雲德真君也不知, 倒說起了剛才自聽見的事情。
“我昨夜聽人道妖族近來有一批小妖走失了。”
“剛才覺山寺也傳來了訊息，但不知真假。”
傅寒嶺聽見這話, 倒是想起了自在昨日宴結束前零星聽到的幾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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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部分。”原來是指的這件事。
他微微了頭, 在雲德皺眉時開口:“是真的。”
“此次宴看來便只是單純的設宴已。”
妖族時隔多年想要再現於人前, 這次宴也是必要, 雲德真君也頭:“我與那位奚鴉妖主試探過口風，他沒有參與道魔之戰的意思。”
現今修真界修士在六大洲, 魔族在魔域，兩邊涇渭分明。妖族出若不想打破平衡的話便只能兩邊都不相幫。
這也是如今最好的結, 雲德真君想到這兒松了口氣。
傅寒嶺之前接觸過妖族早知道妖族中立的立場, 倒也不意外。不過他思索的卻是另一件事。
——當初妖族在幾洲落下幻境停留了幾次，所要找的不和石畫有關？
傅寒嶺在暗室中查探了一番, 暗室中實並沒有什麼東西。妖城如今剛剛新建，重要的東西都留在十萬大山裡。那暗室之中只有幾卷宗還有一些妖族這些年來積攢下的財寶。
除了發現石畫上的雕刻之外並沒有什麼有的資訊。
這思緒一閃逝, 傅寒嶺垂眸之後很快又被掩下。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妖城之中又恢復了熱鬧。
“師兄, 方才白鯤妖主派妖侍來傳話, 我恐怕得多留幾日。”
出來了幾日，在確定妖族沒有敵意之後雲德幾人也該回去了。但南疆原是道魔戰場, 如今妖族落在這裡，後續的事情還要處理。
傅寒嶺正好該查的事情也已經查到了，留下也得不到什麼有資訊，便道:“我正好也沒事了, 今日該回清宗了。”
雲德真君這才放心下來。畢竟他二人若真都留在這裡導致中洲無守，那發什麼誰也說不準。雖說妖族沒有惡意，但一切都還得小心一些。
“有師兄回去，那我便放心了。”
雲德真君了頭。
傅寒嶺在天色大亮之後也睜開了眼。
……
顧懨此時還沒有收到便宜師尊要回來的訊息。他剛修煉了兒便被靜言真人派去輔助明燈。
說是妖族有幾隻小妖溜進中洲來，讓他儘快和明燈一起找到小妖。
“明燈佛子已經到了山下，他手中有妖族的妖血，可以儘快的找到散落的小妖。”
顧懨躲就躲的是那群找媽媽的小妖，怎麼可能去。然他剛準備說什麼，靜言真容便道:“十日之後若是真的找不到小妖，那位妖主之一的北鏡就要進中洲了。”
靜言的話意是中洲是修真界核心，不能叫人隨便進來。然對顧懨來說這句話還有另一種意思。
顧懨一直記得那牛皮上說九尾天狐的質，越是大妖越容易被影響，如讓妖主北鏡進入中洲，他的身份一定暴露。
原拒絕的話咽了下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小妖讓明燈帶北鏡。他皺了皺眉，想到自手中的藥瓶，此時只能答應。
好在他之前煉製了這個，小妖全憑藉著氣息識人，他服下絕息散後那只刺蝟妖就算是在他前也認不出來了。
丹藥勉強了顧懨一信心，他看了眼靜言真君的明燈現在的位置，出門御劍過去。走到客棧外之後才計算著時間低頭含了顆丹藥進去。
明燈一路進中洲的時候已經抓到了一隻小妖，一隻小猴子被關在籠子裡，左嗅嗅又嗅嗅的。它剛才朦朦朧朧的好像感受到了一絲十分舒服的氣息，但是再想嗅時卻又忽然不見了。
那股氣息消失，小猴子嗅了半天沒有嗅出來，便以為自鼻子出錯了。畢竟現在在客棧裡周圍都是飯食的香氣。
他左顧右盼的盯著周圍的人，一直到顧懨走進來。
因為服了絕息散的緣故，小猴子並沒有嗅出來是他。
顧懨走進來時就看到了那只猴妖，發現猴妖對他進來之後反應平常，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後微微松了口氣，知道丹藥真有效。
明燈是知道清宗派人來和他一起找的，因此在客棧中等了半日。他以為來的是些普通弟子，結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顧懨，轉過頭來後有些詫異。
“怎麼是你？”他頓了頓又似乎意識到這句話不對，沉默了下改口道:“是靜言真人派你來的？”
顧懨早知道明燈嘴拙，也不意外，挑了挑眉:“怎麼不能是我？”他拿出令牌來明燈看了眼，然後才收起來道:
“快找吧。”
“早些找到了我好早些交差。”
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之前也談不上朋友，這次不過是合作已。寒暄的話免了之後，明燈想到自剛才說錯的話微微垂眸，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站起了身來。
“走吧。”
顧懨看了他一眼道。
小猴子看了眼那個白衣僧人，又看了眼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去幹什麼。
按照北鏡的說法，現在還有八隻小妖沒有找到，如沒有意外的話應該都在中洲。顧懨倒是知道回春山有一隻，不過那一隻現在不著急去找。
他和明燈便先去了別的地方尋找。
北鏡身為大妖，它的妖血能夠查詢到他妖族的位置。兩人先去了春風城外的一個小鎮上找到了一隻。
又去了北邊的山坳中找到了一隻。
索性有丹藥的時限在，顧懨一隻都沒被這些後來的小妖發現身份。
兩人尋找的很快。明燈一人找不熟悉中洲路線難免繞路，但顧懨自小在這裡長大卻對中洲的情況清楚無比。
“這邊林子裡。”
天色眼看著已經快黑了下來，還有一隻找到就能去回春山找另外一隻。但是根據妖血的位置他找過去後那只蝴蝶妖卻不見了。
顧懨皺起了眉。
怎麼不見了？
“妖血的位置沒有出錯。”明燈指尖在樹葉上探到了一些花粉。
“那只蝴蝶妖確實是在這裡停留過，只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離開了。”
“且根據妖血的指向來說，離開時間並不長。”他眉眼淡淡，轉過頭去望向顧懨。
顧懨的絕息散藥效已經快到了，另一顆在指尖摩挲著，想到吞服兩顆之後不知道到時候後如何。他猶豫了一瞬，最後卻又在旁邊的幾個小妖忍不住靠近的動作下做了決定。
“繼續找吧，應該就在附近。”顧懨抿了抿唇，上一切如常，在轉身之後卻將第二顆丹藥又吞服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融化在唇間，原忽然靠近的小妖又疑惑的收回了頭去，不明白自剛才怎麼想靠近這個人族。
明燈並沒有發現這一幕，只是想到自從顧懨來了之後那只小猴子就喜歡跟著顧懨，不由道:“你還挺討動物喜歡。”
顧懨動作僵了一瞬，抬眸若無事:“我不僅討動物喜歡，還討人喜歡。”
“怎麼，明燈禪師不知道嗎？”
兩人並肩走著，手中的燈籠幽幽的映出了顧懨俊美的容。
在口中的丹藥已經咽下去後，顧懨轉過身來輕了聲。燭火讓他容柔和了些，夜色下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也彎了下去，悠悠望著人時竟有些像只漂亮慵懶的狐狸。
明燈不通情.欲.之事，不知道情.態勾人，此時只想到了這麼一個形容。
硃紅色的鳳凰花劃過草叢，顧懨長睫落下一層陰影，半闔著掩住了眸光，接過了籠子裡的小猴子。
明燈微微怔了怔，因為顧懨剛才的眼神皺眉收回目光來，不再看他。
顧懨挑了挑眉，雖有些莫，但見明燈不再關注這件事不由也松了口氣。
兩人順著花粉留下的方向一路找過去，因為這只蝴蝶暫時無法妖血去找，他只能在林子中步行。
顧懨邊走邊計算著路程，兩顆絕息散已經是他的底線，若是再吃發什麼連他也不能保證。
現在只能儘快找到那只蝴蝶。
不過好在隨著兩人越往前走，顧懨發覺那只蝴蝶去的方向竟然有些熟悉。
——回春山。
他心中隱約冒出一個猜測來。
那只刺蝟妖在回春山，這些小妖彼此能夠互相感應，不也去了回春山？之前發.情的藥效被疊加了起來，顧懨卻垂眸強行壓下若無事的繼續。
然，走出林子後根據花粉的痕跡蝴蝶妖去了回春山。
顧懨想到第二顆藥也不了多長時間了，便開口道:“去回春山找一找吧。”
“這附近也只有回春山有林子了。”
明燈了頭，只是心中卻想著這只蝴蝶妖去回春山做什麼。
虞白塵之前說過那蛇妖說裡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難道在回春山裡？
他正事將方才的怔然壓下，與顧懨一起進入了回春山中。
另一邊，傅寒嶺也回到了中洲。
在落地之後他剛準備先去找小徒弟，卻忽然眉梢微頓感覺到了一絲魔氣。
陸掠羽。
他也來了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