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愛情
站在潔淨的窗戶面前，望著遠處地平線上高高聳立的建築物，不怒自威的洪晉臉上。隱隱有些落寞和無奈。
“這樣的安排。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趙天微笑著搖了搖頭：“感謝您為我所做出的一切。閣下。”
“你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顯得有些陰鬱：“這幫沒腦子的白痴，他們真以為就憑那些世家子弟就能夠拿下第一？他們以為軍賽是什麼地方？爭權奪利的最佳場所嗎？要真有那麼簡單，木星軍區也不會被壓制那麼多年。”
說著，將軍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擔任乾星守備官，的確不是什麼好差使。但這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大利益。畢竟，你從普通士官直接晉升成為少校，已經給了很多人攻擊的口實。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在那個鬼地方好好自保。頂多兩年，我就能透過正常手續把你再調回來。到了那個時候，相信你將是我手下最優秀的軍官。”
“這次去乾星開新據點，按照規定是得不到任何支援的。不過，少量的物資調動倒也在允許的許可權範圍之內。我給你兩千名機器工人、十套生態基的裝置、五艘驅逐艦。至於操作人員。只能由你在當地自行招募。記住，給老子好好活著，沒我的命令，不準死一”
趙天默默地望著頭已有些許斑白的將軍，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感慨。
雖然不喜歡軍隊。但是不得不承認，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洪晉的確是有生以來，對他最為關心的一位長者……
雖然是一顆軍事用途的要塞星，但是“蒼天之怒”卻並不缺少裝修豪華的高檔餐廳。
“全聚德”一家源自古老地球，擁有數千年歷史的餐飲連鎖店。
在這裡用餐的價格，比起同類餐館至少高出兩倍以上。但是高高懸掛在店堂門口充滿氣勢的黑色牌匾，以及被所有人同聲稱讚的美味，使得這間擁有濃郁古代中國氣息的飯店裡小永遠都是人頭攢動的熱鬧景來
滋味鮮辣的芥辣鴨脯、紅潤焦脆的火燎鴨心、切成薄片拼盤，佐以甜麵醬和大蔥裹餅的招牌烤鴨，配上鮮嫩無比的素炒蔬菜，杯盤之間更點綴以爽口的醋漬小黃瓜。單是看看，就讓人食指大動，饞涎欲滴。
這樣的一頓飯，價格約在六萬星幣左右。倒不是飯店老闆故意宰客，而是這些必須以純粹農牧培植得到的食材小售價實在太過昂貴。
坐在用透明玻璃隔開的小型包間裡，趙天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自豪，又有一點點自卑。
灑脫，又有一點點尷尬。
在都星“希望之光”分手的時候，就說過要清靜御前吃飯。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單獨和女孩子約會。
坐在對面的靜御前穿著一條不過膝的短裙。真於色調，仍然是一成不變的淡藍。修長的雙腿相互交疊在一起，足尖上的乳白色細高根鞋微微上翹。上身一件收腰的緞面襯衫有些沉墜的質感，右肩上裸露在外的一抹酥白。在如絲光滑的長掩映下，散出令人驚豔的魅力。
給客人倒上兩杯紅酒後，頗識人面的招待輕捂著嘴唇。忍住笑意走出了包間。一個小軍官和小美女的幽會，肯定不會希望有人在旁邊打擾。
“我要走了。”
仰般灌下一口再。似乎得到了某種力量支撐的趙天。憋著一張紅臉說出了開場白。
“哦！去哪兒？”
靜御前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紅潤的唇間輕嚨著黑漆色筷子，模樣動人至極。
“乾星！”
趙天覺得：酒精的力量，的確能夠讓人說起話來治酒不絕：“去那裡擔任守備司令。嘿嘿嘿嘿！說來好笑，整個守備區，官兵都只有我
“什麼時候走？”
靜御前伸手拿開他面前的杯子，正色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趙天有些意外，更有幾分隱隱的感動：“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好好呆在都星上不好嗎？”
靜御前默默的用眼睛注視著他。良久，這才悠悠地道出一句：“知道嗎？你是這輩子第一個吻過我的男人。”
臉上一陣燙紅的趙天沒有說話。只是抓過旁邊的酒瓶和杯子加滿，狠命地抿了一口。
即便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他也從未有過害怕。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只覺得有種無法言語的心虛。
他很喜歡靜御前。
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值得讓這個女孩為之付出愛情的地
我一無所有，她卻是掌握億萬資產的女富豪。
我只是一名軍中小卒，她卻是身份高貴的上流人物。
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童話裡，固然有王子愛上灰姑娘的經典情節。卻沒有公主喜歡流浪漢之類的橋段。
何況，跟著我。前途未卜，生死不知。
正胡思亂想間。他沒有注意到靜御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座位。徑直走到了面前。
“你。
正待“只見女孩凡經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側身坐在他的腿卜照隱隱帶有淚光的妙目注視著自己。慢慢的，她閉上眼睛，將鮮冉柔軟的嘴唇貼了過來。
距離包間不遠的一處餐桌前，滿頭白的德叔望著這一幕，微笑著搖了搖頭。
在他的記憶裡”！姐還是頭一次對某個男人動情。只希望這今年趙天的臭小子不要辜負了她。
這一吻，很久，很深。
趙天腦子裡已是一片模糊。他只知道：懷裡抱著的是自己的女人。值得自己付出一生薦愛的女人。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指已經緊緊扣合在一起。彼此眼中再也沒有了侷促和尷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只會在熱戀情侶中才會出現的纏綿。
“我明天才出。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趙天說話的口氣裡，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想。去逛街。”
靜御前光潔的額頭靠著他的胸膛。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彷彿那是一片放手之後隨時可能飛走的羽毛。
五十七號大街，是“蒼天之怒”上規模最大的商業區。在這裡，男人掏空腰包換回價格昂貴的服裝，以求身邊的女友一笑。女人則用媚眼和嬌嗔從男人手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笑到最後的，還是那些在商品標籤上畫上無數個“零”的賣家。
“範思哲”服裝、“香奈爾”化妝品小“紅旗”系列機車源自古老地球的商業品牌。並沒有隨著那顆資源已被耗盡的星球一起被遺忘。反而以伴隨著人類開拓宇宙的足跡。在每一個星球上慢慢生根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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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是女人的天性。靜御前也不例外。
每一件東西都會引起她駐足長觀。尤其喜歡時。她總會把衣服或者飾物貼在身上。歪著可愛的小腦袋催問趙天好不好看。這時候的她，早已沒有半點宇宙財團董事長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所有心思都寄掛在男朋友身上的鄰家女孩。
在一件懸掛著“迫奧”標誌的淡藍色手工刺繡鏤花短裙面前，靜御前停下了腳步。
看得出，她很喜歡這條裙子。
“穿上試試？”
趙天微笑著鬆開了一直緊捏著的柔嫩手指。
“嗯！”
靜御前聽話地點了點頭，從滿臉堆笑的女性店員陪同下，款步走進了試衣間。
當嬌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一剎那，趙天也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狠狠伸了一個懶腰。
陪女人逛街，的確是所有男人都感到疲憊的差使。
見狀，滿面理解的店主適時地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善意地笑道：“年輕人，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啊！”
“謝謝！”
滿面微笑的趙毒一邊說著，一邊輕抿著茶水。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一絲自傲和滿足。
誰都喜歡聽奉承話。尤其是這種稱讚女友的話，更是對男人自身的一種變相承認。
這時候。從店門點走進兩個穿著軍裝的熟悉身影。
葉濤，還有葉心彤。
“真巧。怎麼你也在這兒？”
雖然葉濤臉上帶著笑意，但是誰都能夠看出，那不過是場面上最簡單的應付。尤其是略帶驚訝的口氣裡，更是飽含了無法掩飾的輕蔑與譏諷。
他是偶然路過，忽然現趙天居然坐在這家女裝店裡。
有點奇怪，不過也很正常。顯然，這應該正在陪某個女孩買衣服時，男人的正常舉動。
葉濤有些好奇。他想看看趙天身邊的女孩究竟是誰？如果有必要，他還想藉此機會好好將之羞辱一番。
“的確很巧。”
趙天仰起頭，故作驚訝地說道：“怎麼，你的傷全好了？”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鋒利的尖刺般，重重扎在了葉濤心口。
軍賽中受的傷，是他這輩子都永生難忘的恥辱。
被電擊子彈打中足足三十六次，身上更有多出拳打腳踢留下的青淤。尤其是下身。從賽場上被抬下的時候，象徵男人標誌的硬物。已經被踩碾得只剩下一攤模糊肉泥。如果不是送進重症監護室緊急搶救。他恐怕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科技。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尚不等他開口，趙天又接著說道：“只要還剩下一口氣，就能從死亡線上再拉回來。說真的，就衝這一點，就該給那些醫生們上一個大大的獎牌。你覺得呢？”
葉濤眼中已經沒有了此前的譏諷和嘲笑。他的表情很冷，面目也變得有些猙獰。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正在醞釀著如何給對手致命。
“表哥
站在旁邊的葉心彤有些害怕。她清楚地聽到。從葉濤緊閉嘴唇中傳來的磨牙聲。
就在這個時候。試衣間的門開了。清麗可人的靜御前略帶羞澀地走了出來，在趙天面前轉了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好看嗎？”
“當然好看。”
趙天愛憐地摟過她的肩膀：“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比你更好看“討厭。那有這麼夸人的
靜御前故做嬌嗔地嘟起小嘴，心裡卻是極甜。一顰一笑間的凡麗，讓周圍所有的人看呆了眼。“介紹一下，我女朋友。”
牽起靜御前柔若無骨的小手，趙天朝著旁邊的店主回頭一笑：“麻煩算一下，多少錢？”
“五萬六千星幣。請問。您付現金還是哉1帳？”
“刮帳吧！”
說著，趙天遞過一張銀行卡。女人買東西男人付錢，從古到今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就是拿了一百萬的獎金嘛！這麼快就裝起闊佬來了？”
葉濤陰測測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他很驚訝。
靜御前實在太美了。那種風情萬種的氣質，簡直靚麗的不可逼視。
他本來以為，趙天所謂的女朋友應該是某個租借的培養人。由於智商的關係，只要不開口說話，從外觀上看，培養人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況且，培養人美女也的確要比正常人漂亮得多。帶著一個擁有美女基因的培養人逛街，這其實是許多男人都會做的事情。
雖然。這種舉動和牽著一隻包裝華麗的人形玩具沒有什麼區別。
靜御前絕對不是培養人。他也從未聽說過，有哪家生物公司製造的培養人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葉濤一直以為，表妹葉心彤已經屬於美女中的極品。然而，在這個女孩面前，她僅僅只能做為一種陪林。
無法遏制的嫉妒和憤怒，頓時在他的心底急劇膨脹起來。
葉濤絕對不是那種色迷心竅，單純只會用第三條腿思考的動物。相反，對於美女，他更多的是欣賞。但是，他實在無法容忍，如此優秀的一個女孩，竟然會是趙天身邊最親密的人。
原因很簡單：自軍賽以來，他就已經把趙天當作自己最大的對手。
葉濤是一個聰明人。也是葉家最為看中的長男。
如果換做別人，他肯定不會如此意氣用事。
可是每每想起自己受到的羞辱，他就忍不住有人怒火衝頂的瘋狂。
個身份高貴的世家子弟，竟然被人輪毆。甚至連男人象徵的生殖器都踩爛、碾碎。雖然事後能夠依靠高的醫學技術重新恢復。可是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這都是無法容忍的羞事。
“一百萬的獎金，的確夠你花天酒地一眸子。不過，錢花完之後，還有哪個女人會繼續跟著你呢？”
沉浸在愛意中的情侶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嘲笑。只是在擦身而過的一剎那，葉濤清楚地聽到，從滿面微笑的趙天嘴裡猛然蹦出一句：
“關你屁事”
靜御並輕捂櫻口，哧笑不已。
“趙天，你給我站住血往上湧的葉濤已經顧不上那麼許多，被憤怒和羞辱衝昏頭腦的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和清醒。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死死攔在兩人面前。用赤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對方，咬牙切齒地底吼著：“不把話說清楚，今天你別想離開這兒。”
蛻清楚什麼？”趙天蹙起了眉。說好是陪靜御前逛街，他不想節外生枝。
葉濤陰鬱的臉上肌肉緊繃，清脆的牙齒磨合聲聲入耳。死死捏成拳頭的胳膊上，暴起一條條狀若盤虯的筋絡。甚至就連密佈在肩頸上的血管裡，也似乎隱隱能夠看到正在激流湧動的血液。
他很憤怒。僅僅只是憤怒。
他無法回答對手的問題。因為，之前的威脅僅僅只是大腦熱的衝動。當真要說起來，的確沒有什麼可說的。
“如果沒什麼要說的，請你讓開。上尉
就在他正準備揮拳暴揍趙天一頓的時候，卻聽到對方口中傳來嚴厲的斥責：“立正，站好。這是你面對長官時應有的樣子嗎？”
桶冷水，從葉濤頭頂澆下。
他徹底清醒了。
軍銜。我只是一個尉官。而他。卻是少校。
官大一級壓死人。即便真動起手來，自己也要被安上一個“渺視上官”的罪名。雖然自己身後有雄厚的家世，但是在軍人眼中，這絕對是禁忌。
“別太得意，我會收拾你。我會把這個女孩當著你的面肆意玩弄，讓她像狗一樣對我搖尾企憐。哼哼！小子，咱們走著瞧！”
葉濤沒有爭辯。只是用充滿怨恨的目光看了趙天一眼，便帶著心底的憤怒和報復的執念默默離開……
“蒼天之怒”軍用宇雷港。
巨大的驅逐艦旁，趙天緊摟著靜御前深深一吻，柔聲道：“聽話，和德叔好好呆在都星。我會回來看你的。”
“嗯！”
“：
“我也是。”
望著星空中逐漸遠去的戰艦編隊，靜御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頭衝站的身後的老者一笑：“德叔，立刻召開公司高層會議。”
“議題是什麼？”
“終止對葉家提供的資金援助。”
靜御前的聲音裡，充滿了令人畏懼的冷漠：“我要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知道，肆意妄為，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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