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像明白了頭兒。”
腦海中回憶起自徹底消化掉哈蘭德，使用羅納爾迪尼奧卡片之後這段時間的心態與球風變化，陳默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真的明白了？”
“..還有點迷湖。”
陳默扣扣臉頰尬笑，扎克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作為巴薩羅那的青訓主管，他見過太多太多少年天才，而絕大部分天才在年少成名之後都會變得難以溝通，像陳默這樣面對批評還能保持平和心態的很少。
“俱樂部現在的戰績很糟，如果不出意外，你大概會在十六七歲的時候被提拔到成年隊，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年時間了。到那時，你將面對二十五歲身體頂峰甚至是三十歲身體與意識雙頂峰，已經在頂級聯賽混跡多年的老球員們。想在那樣競爭激烈的聯賽中站穩腳跟，全能的確是件好事，但前提是你得知道你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然後圍繞這個核心點去擴充套件你的武器庫，而不是說像現在這樣，中場組織到一半突然跑去邊路搞爆破...還記得你在世青賽上的對手裡卡多嗎？”
“啊？記得啊，他的球衣我還放在家裡在呢。怎麼突然說到他？”
陳默一愣，約瑟夫笑道：“你可以把他看成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的天賦完全不弱於你，腳感也非常細膩，但不知道你仔細觀察過他的比賽沒有，他在比賽中很少會粘球，或者說使用一些花活，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
陳默若有所思，約瑟夫笑道：“因為他最強的點在於持球推進！他的腳法細膩卻還算不上最頂尖那一批，但他帶球高速推進時的穩定性與衝擊力，啟動時第一步的超級爆發力，幾乎可以說是年輕前腰中的獨一檔！所以他並沒過於去開發花活，他的突破手段更為簡潔有效，而且還根據自身那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開發出了直塞球與遠射！
而不管是遠射還是精準的直塞球，都會讓防守球員不敢放給他太大的起腳空間，必須要貼近一些防守，而一旦貼近，他又能利用超強的啟動速度過掉對手！他的武器庫是相輔相成的，所以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約瑟夫娓娓道來，直接將道理剁碎端到面前，陳默越聽眼神越亮，過了好半晌才認真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頭兒。”
“想明白就好。”約瑟夫點點頭，轉手又拍拍梅西的小腦袋：“要我說啊，你這孩子心思太活躍，還是我們性格老實的小來奧更加讓人放心啊，哈哈哈！”
他性格老實？...
陳默一頭黑線，癟嘴看向梅西，後者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看向陳默的眼神中充滿竊笑，陳默無語，都都嘴唇做出口型。
“窩窩。”
在替補席上坐了沒多久，當值主裁判吹響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最終比分定格在五比二。
十月中的奉天市已經有些小冷，身上套著羽絨外套的陳默走到操場上與隊友擁抱，本來還想和施魏因施泰格等人打個招呼，但對方在賽後直接回更衣室，並沒有留在場上。
看著那壯碩的身影走進球員通道，陳默無奈癟癟嘴，這時穆勒忽然抽到跟前，一下脫掉上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嘿，交換球衣啊，可惡的陳！”
“...你都沒上場，交換個錘子啊。”
陳默白眼，但還是拉開羽絨服拉鍊，脫下T恤遞過去，穆勒捏著球衣笑著聳聳肩：“沒辦法咯，誰讓我晚出生了幾年，要是這場比賽有我啊，你們肯定贏不了！”
“行了行了，趕緊滾蛋，小屁孩一個天天大言不慚。”
“嘁，就知道倚老賣老，對了，巴斯蒂安託我給你帶句話。”
穆勒叫住準備轉身離開的陳默，陳默回頭挑眉：“什麼話？”
“他說，咳，【我會在歐冠賽場上徹底幹掉那個傢伙！】”
“...”
陳默嘴角抽抽，正準備說些什麼，這時約瑟夫開始招呼著著眾人去頒獎儀式。
能拿冠軍，自然是都非常開心，但是偏偏這時候不知道哪來的一個什麼當地領導非要跑上臺講話，在男翻譯的諂媚吆喝下，一頓狗屁不通的場面話，直接給剛剛還為贏得冠軍而無比興奮的皮克和小法幹到兩眼發直，最後受不了直接當場發脾氣。
這可是電視直播，領導一下慌了，示意約瑟夫管好球員，奈何根本沒人吊他。
在陳默的帶領下，領導還在臺上假大空，一群巴薩球員卻已經自顧自從員工手裡拿過禮炮煙花開始唱歌慶祝。
金色的雨落在領導肥油油的大腦袋上，這搞笑的一幕被電視信號傳進千家萬戶。
超級杯的比賽結束，陳默等人自然沒有理由再在龍國停留，決賽當晚，最後帶著隊友們吃了一頓火鍋和燉大鵝之後，一行人登機踏上迴歸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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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羅那是個非常適合旅遊居住的城市，冬天平均在十度左右，夏天的平均氣溫則在二十五度左右。
天空蔚藍，白雲朵朵。
“為什麼還要上課啊啊啊...”
聽著教室窗外的蟲鳴鳥叫與教室裡老師的講課聲，陳默靠在窗邊單手託著下巴，右手無意義轉著筆，眼神中滿是無奈。
西班牙初中是四年制，並且要求職業球員必須拿到高中文憑。
本來吧，高中文憑也簡單，花點錢就能搞到，不過在陳飛【珍惜最後半年的讀書時光吧，以後你會非常懷念】這樣的說教下，陳默還是選擇回到教室。
不僅是他，旁邊幾桌的皮克梅西等人也都是選擇繼續讀書，畢竟都沒到十五歲，賽程不密集，也沒那個球隊這麼小就一練一天。
白天不在學校讀書還真沒地方去。
不過最讓陳默意外還是可莉，想到這裡，他轉頭看向身旁的瘦弱小蘿莉，可莉還是穿著那件已經洗到有些發白的澹黃色長裙，腰間兩個口袋上打著小補丁，金色長髮在腦後紮成可愛的雙馬尾。
看的出來她非常想認真學習，就算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已經把年糕般軟糯的臉頰浸溼，右手依舊牢牢捏著圓珠筆，在書本上畫下一道道無意義扭曲線條。
自從迷上電腦軟件之後，這位曾經的學霸墮落了，上課基本上就是在睡覺，成績開始在及格線附近徘迴。
不過成績雖然下滑了，但她醒著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明顯要比之前陽光活潑的多，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
腦海中正在想寫亂七八糟的事情，忽然，教室門口傳來敲門聲，班主任老師笑著給任課老師點點頭，然後指向陳默：“小默，幫忙叫一下可莉。”
“好。喂，老師來啦。”
“啊？！”
神遊天外的陳默愣神，手肘懟懟可莉的胳膊，可莉一個激靈，立刻抬起頭，驚慌的抹著下巴上的口水，左右搖晃腦袋，當看清門口的是班主任後她頓時神情穩定下來，可就在下一秒，一對中年夫妻出現在班主任身後，面色森然！
可莉眼睛勐地瞪大，不自覺打個抖，纖細的拳頭攥得緊緊，臉上寫滿恐懼。
這一幕被陳默敏銳捕捉，皺眉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先..先出去一下。”
可莉有些小顫抖的站起身，走出教室，看著她那肉眼可見的害怕背影，陳默皺眉思考片刻，放下筆，舉手道：“老師，我想上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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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廁所，自然是個幌子。
走出教室，冷冽空氣湧入鼻腔，陳默雙手揣兜，左右看看無人的空曠走廊，朝老師辦公室走去，可還沒走進，辦公室內就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你是想讓我們把你趕出家門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憑什麼才能像現在一樣住在我們家的大房子裡啊？！我告訴你，要是拿不到獎學金，你明天就給我滾出家門！還哭？！看我不打...”
“迪亞茲先生，請控制你的情緒，這裡是學校！”
“什麼狗屁學校！我還正想問問你們老師呢！她進你們學校的時候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為什麼現在成績忽然下降這麼多？！算了，我們也不想和你們多廢話，我就問她現在還有沒有可能拿到獎學金和政府補貼！”
“這個...恐怕很難。”
“很好，很好，今晚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
聲音越來越近，陳默黑著臉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大門陡然拉開，一位滿臉漲紅的大胖子和面容尖銳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面前，六目相對，透過兩人的縫隙看到辦公室裡蹲在地上抽泣的可莉，還不等對方說什麼，面色冷峻的陳默勐地一個右直拳轟在大胖子臉上！
“咯吱——”
難聽的聲音從拳頭與鼻樑之間傳出，辦公室裡的老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轉頭就看到迪亞茲後仰倒在地上，陳默一個箭步騎到迪亞茲身上，一隻手捏著肥胖的脖子，另一只手瘋狂揮拳朝臉上砸去！
“啊！
！救命啊！來人啊！
”
中年女人嚇傻，發出尖叫，連忙上前試圖勸阻，但陳默右臂一推，直接將她推開兩米遠，頂到牆上！
“小默！住手！
”
“不要再打了啊！”
突然的驚變讓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蹲在地上淚眼婆娑的可莉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著那個仍在不斷掄拳的男孩，雙眸漸漸瞪大，劇烈抖動的蔚藍色童孔中有些壓抑許久的情愫開始破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