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正題了嗎?”
目送著盧森保把夏莉拖出去,會議室的大門被衛兵關上。魯魯修用看了一場無聊鬧劇般的眼神,冷眼看著黎星刻,“不會再有什麼不相干的人闖進來了吧。”
“不會了。”黎星刻閉上眼睛往後座靠了靠,又重新睜開眼睛,“那麼你發起這次談話,到底是想跟我們談什麼?九州的問題嗎?”
“狹隘,太狹隘了。星刻。”對於黎星刻的猜猜,魯魯修露出了失望之意,像是本以為找到一個棋逢對手的人物,但直到此刻才一下發現其不過如此。
“我只是覺得,不能在這麼下去了。”魯魯修沒精打采的說道,如同一個的重度倦怠症患者般,對什麼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
“曾經的世界三極如今已去其二,你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也不過將世界引向了不列顛和非不列顛的黎明。”魯魯修邊說邊攤開自己的雙手,“事已至此,我們為何不把局勢進一步簡化呢?”
“簡化?”
魯魯修微抬著頭,眼中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狂熱色彩,俯覽著螢幕那邊那些根本不瞭解自己意思的人,以及幾個隱約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卻又不太敢確定的人。嘴角本就夠大的弧度又勾起了幾分,將雙手“啪”的合在,“來一場以整個世界為賭注,終結一切的戰爭的戰爭吧!”
這像是按下暫停按鈕般,讓遠在萬里之外的蓬萊島會議廳的眾人,在一瞬間都凍結住了。
“當然,你們也是可以選擇主動交出一切。”
魯魯修全然不顧螢幕那邊多數已經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的人,“立刻終止你們這個所謂的超合眾國……還有——”
說著將目光放在了眾人中間的蔣美華、神樂耶、尤菲身上,“將你們這三個吉祥物,交給我來處置吧。放心,我不會秘密殺死她們的,我一定會給她們準備一個世界矚目的處刑臺。”
“你果然……”藤堂像是費了很大的勁,才合上了因驚訝而半張開的嘴吧,橫眉斜視著螢幕中的魯魯修,用肯定略大於疑問的語氣說道,“你果然已經瘋了嗎……”
“竟然說我瘋了?”魯魯修嗤笑著反問了一聲,然後突然收斂起笑容,眼睛瞪大,身體猛地往前傾了傾,一隻手放在胸口位置,挑釁意味十足的說道,“那自認為正常人的諸位,可以試著來打敗我呀!
接著搞你們的小動作!然後在你們所謂的超合眾國成立的那一刻起,加入這史上僅有一次的大賭局、大戰爭中,最後在拂曉之前被我搶走一切!”
蓬萊島這邊的人,此時此刻也都明白了。這次會談已經沒必要繼續了。這種像是入了魔的賭徒才能說出的瘋話。現在卻是由一個超級大國的皇帝,在這種國際性對話上說出來。
“好了。”
魯魯修像是已經說完了想說的一切,不想在說廢話了。面帶著令人不快的笑容,半舉起一隻手表示道別,“我要說的就是如此單純之極的事,你們就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失去一切吧。”隨著話音落下切斷了影片。
……
影片通訊已經結束了,不過會議廳內還是遲遲沒人開口說話。陰鬱沉默的面面相覷,似乎在相互確認著,剛才所見和所聽的是否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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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真的已經瘋了嗎?雖然從之前的他炸自己國家的皇陵,廢除貴族,強制解散財閥這一系列事件,就能感覺到這人很不正常。如今看來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看來,幾天後的超合眾國創立會我們要做出些變動了。”黎星刻很突兀的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喂喂,你不是真被…他唬住了吧。”基本已經實現了“當大官”的人生理想,坐在這裡的玉城,乍一聽到黎星刻的話,再加上黎星刻一向是“恐不列顛派”的,所以玉城懷疑他是不是被一嚇,就打算要終止超合眾國了。
“我說的變動就是,按照白井天佐之前的提議,在創立會上宣佈日本復國。”黎星刻掃過了對面的藤堂、扇要和以黑騎九州派領袖的身份,而進入黑騎決策層的白井天佐,“同時提交解放日本三島的草案,如無意外,這大概就是我們超合眾國的第一號決議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激進了。”閉目沉思的藤堂不解的發問。
“你覺得他剛才是在說笑嗎?”
“他…應該不會是在開玩笑……”一直居於Zero副職,站在Zero影子下一路跟著Zero走到現在的扇要,對於Zero或者說是魯魯修的作風,也算是深有體會。他不是只說不做的人,他的說出來的事,不管聽起來再瘋狂再不合乎常理,都絕對會說到做到的。
“他既然打算那麼做,那我們也不能再束手束腳了。因為,如此說來接下來,已經不是組織反不列顛勢力,跟不列顛進行‘冷戰’了,而是要決定世界歸屬的‘熱戰’了。不同於三極鼎力那時,這次是非友即敵,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中立的存在。那麼——”
黎星刻一手伸向大屏幕那裡,“你們說各國會選擇站在一個瘋狂的暴君那邊,”又將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還是我們這裡呢?”
魯魯修,你既然擺出一副要征服世界的魔王嘴臉,那我們這邊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扮演正義的那方了。
…
被魯魯修諷為三大吉祥物的天子、神樂耶和尤菲米婭中,蔣美華看著緊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神樂耶,小聲調侃道:“怎麼了,看見前未婚夫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餘情未了嗎?”
“天子大人,你在說什麼?我的丈夫Zero已經病逝了。”神樂耶立刻恢復了常態,面帶微笑的裝著傻。
對於這種回答,天子回以“呵呵”。神樂耶這Zero未婚妻的身份已經玩的收放自如了。“百萬奇蹟事件”裡,盧森保勢頭正盛穩壓Zero,Zero身邊的“老人”都跟著Zero一起出走中華聯邦。只有神樂耶以什麼想去九州看看為由,選擇站到盧森保這邊了。
洛陽劇變裡,眼看著“Zero派”已經要完蛋了,神樂耶多次在公開場合含糊其辭的說她跟Zero只是名義的夫妻,又隱晦的說這婚約實際只是口頭上那麼一說,最後還說自己也不太確定,身處中華聯邦的Zero是否是以前的Zero……
可等Zero反敗為勝後,神樂耶又高調來千里投奔Zero夫君了。之後再到Zero“病逝”,她在葬禮上哭的那叫一個悲痛欲絕,接著很是自然的以Zero遺孀自稱起來,看樣子不把Zero最後一點價值榨乾淨是不會罷休。
一旁的尤菲則沒注意她們兩個說什麼,心不在焉似的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門那裡,又轉頭看了看已經站在身後的柯內莉亞,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叫道,“姐姐……”
看到尤菲這樣子,柯內莉亞惱怒的哼了一聲,把頭轉向了一邊,她已經大概猜到妹妹要跟自己商量什麼了……
剛才盧森保突然闖進來以後,她就看見尤菲站起身來,像是想叫住盧森保,不過估計感覺有些不太合適,又尷尬的坐了回去。現在……
……
隨著影片通訊切斷的同時,魯魯修那種狂妄囂張的姿態也像是突然被抽空了。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是發起呆來。剛剛那個橙發少女崩潰的瞬間,像是烙在了腦海裡了,一遍遍的重放著。
突然間,魯魯修有些後悔了。後悔為什麼不早這麼做。在阿什福德學園的時候,以他的頭腦怎麼會看不出夏莉對他的心思。但他作為一個復仇者,一個發誓要埋葬不列顛的亡靈,他沒有辦法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少年,去和一個普通少女交往……
可明確回絕的話,在學生會這個原本還算融洽的圈子裡,會變得很尷尬。索性就維持現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但到了成田連山那次,再也沒法這樣下去了。於是用Geass修改夏莉的記憶,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現在看來,這麼做只不是延遲而已,該發生終究是要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魯魯修像是要窒息般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朝其他圓桌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退下,對臉色同樣很難看的朱雀提議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之後,魯魯修和朱雀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前一後走出宮殿。等走到了皇宮的人工湖旁,魯魯修像是累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完全不管那白色的皇帝服,直接坐在了湖邊草地上。
瞭望著寬廣到看不到盡頭的湖面,魯魯修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你可以去尤菲那邊的。”
朱雀把手從披風中伸出,低頭看著手中已經沾著血的徽章,呆呆的看了半天,與其說是回答魯魯修,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自從第一次遇到尤菲,一起經歷了很多的事……我一直都覺得自己跟尤菲是同一類人……”
“你跟尤菲都是很溫柔的人。”魯魯修坐在這裡,童年時少有的美好回憶不斷在眼前浮現,彷彿能看到當年此處的殘像,看到那個跟娜娜莉一起吵著要當自己新娘的小女孩。
“但事實上,我們根本不同。”
朱雀這麼說的時候,表情和語氣都異常的平淡,“我嘴上是說著不想再有人犧牲了,但實際上,我卻是不停的殺人,死在我手上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我還有些難受和愧疚,可這種感覺越來越淡了,到了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朱雀又仔仔細細看著徽章,似乎想把這個徽章的樣子牢牢的記住,嘴裡自嘲般的說道,“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自己不僅是名字,連身心都變成了死神。”朱雀說著突然抬手,使盡最大的力氣,將染血的徽章投到了湖中。
“朱雀!你做什麼!”魯魯修看到遠處湖面的圈圈漣漪,立刻就意識到那是什麼了,站起身回頭質問。
“我們在那裡既然選擇了“未來”,那就只能前進了。”朱雀眼中的色彩黯淡不少,剛才那一投彷彿連靈魂都一起投到了湖中。
“你一定要成為令所有人憎恨的魔王暴君。”朱雀像是在發一個莊重的誓言,緊緊地盯著魯魯修的雙眼。
“而你要成為我最鋒利的劍嗎……”魯魯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馬上又重新睜開眼睛。再與朱雀擦肩而過的瞬間,兩人不約而同的舉起手對擊了一掌。
“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