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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又有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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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燁在第三天果然出發了,對此新聯盟沒有任何官方宣告, 甚至媒體在他出發之後才敢公開他的離開, 對此所有人都表示無可奈何。

新聯盟的強大和獨立此時已經可見一斑, 它可以壓制住全球絕大多數媒體的發聲渠道, 讓它們為他們所用, 想保密時保密,想宣告時宣告。這讓其他勢力甚至人權體的人都感到羨慕嫉妒恨,本想藉此機會給新聯盟的霸道再潑一波黑水,卻不料網上的輿論畫風忽然奇怪起來。

就如希雅所說,綠星戰事早就已經步入正軌, 沒有了施燁親自指戰的需要。就好比領袖一般都坐鎮後方,將領才在外面拼殺, 施燁的手下有數百優質的將領,每一個都身經百戰,強大到讓其他勢力眼紅,但現在只有新聯盟能給那些將領提供一個搏出功勳的戰場, 除了接收一些想退休的老將,其他勢力只能對著那些熱氣騰騰的名將束手無策。

此時施燁突然秘密前往綠星, 是為了什麼?是綠星上發生了什麼, 還是地球上有什麼迫使他離開。

他剛和陸垚度過了“蜜月”一般的一週,在逛街時卻分明又被陸垚拒絕, 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讓人想入非非的交流,就是曾經對他羨慕嫉妒恨的男人也不由得感到失望和同情。

這個女人心太硬,全球人民都替施燁感到絕望。

走吧……走了好, 離開這個傷心地……

雖然明知道施燁絕不是會因為這麼點事情就傷心到背井離鄉,絕對是綠星上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新聯盟有大變動,但在網上,那群動輒豪情萬丈指點江山的鍵盤黨,此時卻都一邊倒的開始為施燁點蠟,同時將隱晦的目光投向高加索學院城某個不起眼的小別墅上。

素意對此全然不知。

她的時間一直很緊迫,但是提利昂的到來卻讓這個時間又緊迫了不少。她本來還有一年半,至少一年,去完善亞當和572。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個老院長一次無意中的話真的啟發了別的科學家,雖然被啟發的人實力不明,但是這終究是一把頂在胸口的木倉。幸好那是提利昂的學生,他們習慣性的先徵求了提利昂的意見,給了他機會壓了下來。但有一就有二,全世界那麼多人,不一定只有提利昂的學生被啟發,但若是真有別人也想這麼試試,卻絕對再沒有一個提利昂幫她壓制了。

她覺得自己在被追趕著。

芳芳也意識到情況不妙,在實驗上她沒有辦法,但是在其他方面,她卻必須下全力去做。吃完晚餐後,她就表示要趕回近聯體,找海瑟好好合計合計。

至於希雅……兩人一點都不打算告訴她,現在所有有關亞當的事情都要完全隔離她。希雅就算再不滿,氣成一座移動的冰山,也毫無辦法。

其實她只要稍微一打探就能知道,但是她的原則不允許她做這麼猥瑣的事情,所以即使真相和她也就偷聽一耳朵的距離,她卻還是一無所知,甚至在素意和芳芳低聲討論的時候,她還自覺地走開……

“我忽然擔心她把我的姑娘們都帶成騎士怎麼辦?”芳芳沒等希雅走乾淨就開始背後吐槽她,“犧牲……奉獻……天,這世界就盼著我們有這兩種精神。”

咱倆作死的要把她拱上去領導女性,不就是犧牲和奉獻嗎……素意心裡默默的想,於是表面也沒有贊同芳芳,省了一次被打臉的可能。

她繼續做實驗。壓在她身上的不僅有亞當,還有繁重的實驗記錄。

議會和生命研究院來檢查的日子快到了。

偽造實驗記錄是一個極為費神的工作,她必須不能把對方當成傻子,也要確保對方透過實驗記錄明白自己依然是聰明人。有人說她完全可以假裝自己罷工……不可能的,她一停下來,她就沒有繼續擁有實驗室的權利了。

她絕不會給任何人讓她離開實驗室的機會。

但這明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讓她的心情很不好,連希雅都沒法讓她的表情鬆快一下,如果說過去她的氣場是全世界都欠她的錢,那現在的她就變成了全世界都欠她的命……

提利昂上門拜訪後又一個禮拜,深夜,阿迪忽然把素意叫醒:“教授,教授!”

素意其實才剛躺下,才有點睡意就被叫醒,她閉眼醞釀了許久才把起床氣壓下去,平靜的睜開眼:“什麼事?”

阿迪愁眉苦臉:“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嗎?”

“什麼,去哪?”

“二當家說有什麼資料……怕人起疑不能線上傳輸,最好你親自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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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阿迪總也改不了這麼喊芳芳的習慣,素意不再多問,她默默的起身,穿上了一身運動裝——那還是逛街那天一時興起買的,本來想的很美好,至少在希雅在的時候能督促自己去跑跑步,結果果然只是想想而已。

阿迪才沒什麼男女大防的概念,素意在那換衣服他也在一旁看,素意剛準備好,就聽他忽然訥訥道:“希雅……將軍……”

素意聞言回頭,就見希雅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出事了?”希雅問。

“不知道。”素意聳肩。

阿迪有些心虛,他手下人命不少,時常便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卻對希雅還有施燁很是尊重,典型的欺軟怕硬,此時在希雅的逼視下雙眼亂瞟,抿起了嘴,像闖了禍被逼進牆角的小狗。

希雅看了他一會兒,又問:“有危險嗎?”

阿迪馬上挺起胸膛:“有我在,不會的!”

笨蛋啊!素意在心裡嚎叫,那不就是代表有嗎!

果然,希雅聞言,立刻站直了,繃著臉:“走。”

“啊?”

“我跟你們一起。”

“希雅……”素意嘆氣,芳芳讓阿迪半夜叫醒自己,擺明是不想帶希雅。

“我不可能坐享其成。”希雅道。

“這不是坐享其成,你必須乾乾淨淨的。”素意看了一眼阿迪,阿迪乖乖的走了出去。她繼續對希雅道:“別攙和進來,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你們有你們想做的,我也有我想做的。”希雅絲毫沒有被說服,甚至還笑了一下,那笑怎麼看怎麼滲人,“況且,你們是不是忘了,如果事情發展不如我意,我也是會擅自行動的。”她歪了歪頭:“怎麼樣,是看著我,還是讓我一個人在這兒等?”

素意看著希雅,有一瞬間覺得她很陌生。

可是下一秒,又忽然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希雅一直以來就是正直和正義的形象,可是當伊甸園需要時,她卻是第一個向人類舉起屠刀的人。她也曾經忠誠到芳芳寧願懷疑自己都不懷疑她,可她卻是最終拉起反叛大旗的人。

她的表裡並不如一,她所堅持的,只是她一直希望得到的罷了,若當有一天她想堅持的事情脫離了正軌,她也不吝用自己最不齒的手段掰回來。

怎麼辦芳芳……希雅好像挺熊的!

素意感到一陣頭疼,她沉吟了許久,直到阿迪小心翼翼的在旁邊探頭探腦了,才點點頭:“走吧。”

希雅得償所願,利落的套上新買的黑色緊身皮衣套裝,率先走了出去。

阿迪雖然並不知道三個女人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暗潮湧動,但是也明白二當家壓根不打算讓希雅攙和進來,此時有些不安:“教授哇……希雅大大要去幹嘛呀?”

“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幹嘛,你問我她要去幹嘛?”素意睡眠不足,受驚不少,心情相當差。

“因為我也不知道哇!”阿迪一副要大哭的樣子,衝到了希雅前面,去備車。

這樣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樓下小隔間睡覺的羅蘭,他平時偶爾會回家,但大部分時間都在這,今天他也在,此時打開門睡意迷濛:“你們……”他忽然清醒了,“你們要出門?!”

“嗯。”素意剛好路過,聞言拍拍他肩膀把他推進去,關門,“睡吧。”

半關的門忽然被一把扯開,羅蘭滿臉驚恐——也不知道在驚恐什麼:“你們去哪!我也要去!”

去個鬼,踏青嗎?!

素意理都不理,徑自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希雅本來一直在門口回頭看她,自然將這一幕都收在了眼中,等她出去後,便和她並排走:“他很努力了。”

“我知道。”素意冷著臉,“但有什麼用?”

希雅聳聳肩,兩人一起上了車。與他們一同出發的,還有車庫裡好幾輛車,都是誘餌,吸引外界偷窺的視線。

阿迪將懸浮車開出市區後,輕鬆的甩掉了尾隨的人,便把駕駛權交給遠端遙控,讓芳芳那邊的人將他們一路引到目的地——地中海上的一座小島。

從上空看,這座小島形如一片落葉,葉的經脈就是連綿的山脈,島上星星點點的燈光若不仔細看,差點和周圍的海融為一體。

因為路途較長,途中他們已經從懸浮車換成了飛機,此時飛機懸浮在島的正上方,島上卻連絲毫引路的信標和燈光都沒有,見狀,阿迪哀嚎一聲:“啊!他們太壞了!”

“怎麼了?”素意一頭霧水。

“有人佔領了島嶼,還沒接手空管系統。”希雅雖然打的是綠星的仗,但顯然已經知道了不少。

阿迪喂喂喂的聯絡了一會兒,終於有一束光從地面直直的打了上來,罩住他們所在的飛機,引著他們一直停到隱藏林中的停機坪上。

薩克森等在下面,手裡大喇喇的提著一把木倉,等他們下了飛機,把嘴裡的煙一丟,頭一揚:“上車。”

又是一陣黑暗中的顛簸,他們進入了一座極為龐大的地下建築,素意看一眼就明白了,這是一個秘密科研中心。

果然……她一直因為未知而提起的心落下了,芳芳追蹤到了可能被提利昂的話啟發到的另一波人。

科研中心中亮如白晝,車輛一路進去,周圍極為乾淨,乾淨到詭異,完全不像希雅所說的“被佔領”。可是當車輛停在一個龐大的實驗室中時,面前的一切卻印證了她說的話。

十幾個研究員被金屬材質的網緊緊束縛著,他們全部都緊閉雙眼,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已經死了。芳芳在一旁等著他們,她路上已經收到了訊息,所以看到希雅,一點都沒有驚訝。

“過來我的寶貝兒。”她迎向素意,“我們需要有文化的人。”

她給了素意一個熱情的擁抱,轉而拉著她往裡走,來到了實驗室的資料總控臺前。

這個總控臺素意再熟悉不過,它能監控和顯示整個實驗室所有的原材料進出情況和實驗專案進度,是整個實驗室情況最直觀的展現方式,也是她對一百年後科學進步最滿意的一個地方。

“傍晚這個實驗室向生命研究院傳送了一個巨大的數據包,我的人一直盯著它,就截獲了。但我的人在裡面沒看到多少和你提供的那些東西相關的資料,所以……”她抬抬手,“還是你看看,來告訴我們這是不是一個血腥的誤會。”

“嗯。”素意低頭看了一眼資料,才一眼,便入了迷。

周圍所有的人屏氣凝神,絲毫不敢打擾她,只看到素意一頁頁的翻著,偶爾食指敲桌唸唸有詞,或者手輕撫下巴凝神思考。

許久,她長舒了一口氣,看向芳芳:“恭喜,不是誤會。”

“哇哦!”芳芳假裝高興。

素意沒等她繼續演,問:“唐且是哪個。”

芳芳看了看面前一溜倒下的人,俱都高鼻深目,或是黑膚還有白皮:“聽名字像是亞洲血統。”她顯然對面前的人的身份有疑慮。

“二當家,這兒沒有唐且。”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出聲道,“唐且是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也在總部開會”

“總部?”素意看向芳芳。

“這個實驗室是一個醫藥集團旗下,背後是人權體。今天他們集團開會。這兒的高層發了那個數據包後就出發了,才讓我們鑽了空子。”

素意心裡一緊,她點點頭。

“怎麼了?”

素意深吸一口氣,道:“你不僅沒猜錯,而且他們在我的實驗的基礎上,還有了新突破。”

“什麼?”芳芳神色一緊。

“但還好,還不成熟,可能他們並沒有自信,所以才發資料給生命研究院,大概是想合作,順便炫耀一下。”素意點著總控臺,“這個唐且,有點意思……”她抿了抿嘴,低聲道,“留的了留,留不了……不能給別人。”

她的聲音很低,但並沒有刻意不讓人聽,芳芳笑了一聲,環視四周:“都聽到了?還愣著做什麼,動起來啊!”

所有人馬上散開,忙碌了起來。

“你們打算怎麼做?”

“先假冒生命研究院給那個唐且發個訊息,”芳芳摸著下巴,“把人騙回來才好弄嘛。”

“他多半是不願意合作的,而且可能拿這事挾制我們。”素意道,“後續很麻煩。”

“這就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了,教授。”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人,竟是許久不見的海瑟,他從拐角走出來,右手握拳,拳縫間伸出五把猙獰鋒利的銀白色彎刃,正在左手的袖子上來回擦著,他的袖子上已經滿是血跡,可見戰果累累。

他一路擦著血跡走到素意面前,完全擋住了素意頭頂的燈光,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好久不見,教授。”

“啊,確實好久不見了。”素意有些發愣,她說著,伸手去拉海瑟的手腕,大拇指精準的按在脈上。

海瑟這邊很自然的被素意號著脈,轉頭又和希雅打招呼:“你好,希雅將軍。”

希雅並不知道他是誰,但不妨礙她直覺上的善意,看了看素意號脈的動作,她點點頭:“你好。”

芳芳卻直接靠在了海瑟肩上,笑道:“解決乾淨了?”

素意在芳芳靠在海瑟身上時放開了手,卻恰好感受到了海瑟在芳芳接近他時驟然加快的心跳,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海瑟微紅的臉頰,退後了一步,轉頭繼續認真的看這個實驗室的資料。

“嗯。”海瑟回答著芳芳,“如果要活捉,那就先換上他們的衣服,等他們回來,一網打盡。”

“如果有可能造成傷亡,那就按我方損失最小的方法來。”素意道,“活捉並不是必要,而且這唐且不管配不配合,留著都是麻煩。”她點了點總控臺,“先給我複製一份資料,有用。”

“那拷完你就可以走了。”芳芳還搭著海瑟的肩膀,“你是我們最大的財產,有你在我們就不存在損失問題。”

理智告訴素意她應該點頭,但是琢磨了一下,還是遲疑道:“我……等等吧。”

“噗,想看看唐且?”芳芳一眼看穿。

“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手還摩挲著總控臺,“他對提利昂那段話的解讀簡直可以說是舉一反三,有幾個點我都沒想到……”她感到有些莫名的興奮,那種久違的,突然獲得新知識的興奮,“如果他死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了。”

芳芳朝海瑟攤攤手:“寶寶問爸爸媽媽要家教老師呢,怎麼辦?”

海瑟緩緩收起指縫的刀,完全無視手臂上因為生理性疼痛而產生的抽搐,低頭溫柔的看著她:“當然選擇滿足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夜跑去了!

跑好吃夜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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