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好沒意思。”
汪川嘆了口氣。
“怎麼了？”
林通問。
“他跟我聊了一大堆經典歌舞片，還討論了很長時間《愛樂之城》這部電影應該怎麼拍好，我本來都以為搞定了，結果他說自己去年大病後一直在養身體，至少兩年內是拍不了的。我也沒搜到有新聞報道說他去年得病了啊，他倒還不如直接說清楚就是不想拍。”
汪川真是服了。
“他有顧慮很正常，”林通笑了笑，“這件事本來就不容易，好來塢的很多影評人七八十歲的年紀滿腦子只剩下了根深蒂固的歧視和偏見，一部電影拍出來，先審查元素再評價質量，根本沒有道理可言，就算我們這部電影完美的拍出來，也會面對鋪天蓋地的批評。柯西哲也要擔心自己會不會晚節不保。”
“那麼可能面對的批評越多，越是要把電影拍出來打臉？”
汪川開玩笑道。
“當然，有挑戰的事情才有去做的意義嘛，”林通一邊笑著，一邊在腦子中思考，“其實聽你的說法，柯西哲應該是非常動心的，比我跟他談那次意願要更強。他那麼說，實際上就是要讓我們把別的工作先做完，要讓這個專案能在好來塢立足，而他只會明哲保身不會出力推動。”
“所以你才會想讓凱瑟琳出演女主？”
“是啊。”
“我感覺凱瑟琳答應出演女主的可能，要比柯西哲同意執導小多了。”
汪川想起那天的談話就有些頭疼。
凱瑟琳的笑容挺立體防禦的，讓人完全無從下手。
在地位不對等的時候，一位歌手還可能被才華打動，一位演員幾乎是無敵的。
“我也這麼覺得，”林通也無奈的笑著聳了聳肩，“不過反正專案不在一時，我們可以一直等到明年奧斯卡頒獎之後。”
“凱瑟琳拿還是不拿，會讓她更可能來出演？”
汪川好奇的問道。
“都有可能。”
林通隨口道。
“也就是你現在還沒有任何思路？”
汪川沒忍住笑。
“是啊。”林通無奈嘆氣完，也跟汪川一起笑了，但還是解釋了下，“主要是她現在的心思不會放在考慮要不要出演我們這樣一部電影上。”
“好吧，不過柯西哲倒是承諾了如果開拍，我一定會是男主。我下午見他耍滑頭後，就強行要過來了一個承諾。”
汪川又開口道。
“你們的這次見面比我預期中的效果還要好了，”林通有些驚訝，“他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麼在關鍵的時刻就能站出來為我們說句話，你是怎麼打動他的？”
“大概是因為看我給他說我還寫了好多歌舞片的劇本後，太過感動？”
“你真的寫了很多？”
“是啊。”
“都給他看了？”
“還沒，我是給他講了講，他家裡還有鋼琴，我還是個演員，唱唱講講介紹介紹，基本就說得差不多了。”
當時的氣氛真是融洽得不行。
所以汪川最後聽到柯西哲說兩年內不拍，還不承諾什麼時候拍，心裡就滿是臥槽了。
“那我們又多了一條打動他的理由，我們可以承諾投資幫他拍兩三部電影。”
“幫助有多大？”
“聊勝於無吧。”
“好吧。”
……
“怎麼樣？”
阮秋水幫汪川泡好了茶。
“進度喜人，雖然還沒定下來，但也很有希望，就是可能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的時候才會最終確定吧。”
汪川捧著熱茶笑道，在溫暖的大豪斯裡，感覺有了種難得的平靜。
原本下午的時候還氣得要死，現在心情就好多了。
“那來祝賀一下？”阮秋水也笑了起來，“下午芝加哥影評人協會給我發來了信函，我好像拿到影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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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棒了寶貝！”
驚喜的汪川直接把阮秋水抱進了懷裡。
阮秋水也沒有抱怨汪川現在喊她寶貝。
兩個人額頭碰在一起，最近距離的看著對方笑個不停。
然後等了半天，發現汪川竟然還在笑的阮秋水，只好自己主動吻住了對方近在遲尺的嘴唇。
……
第二天起床後，阮秋水突然開口提了句。
“對了，昨晚忘了告訴你，昨天有個叫瓊斯的人來找你喝酒。”
“哦？”
汪川有些意外。
也就是電影首映的時候坐到一起，派對上聊了兩句，這就直接來找喝酒了，美利堅人民這麼熱情好客嗎？
“他還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讓你有空想喝酒的話可以去找他。”
阮秋水說著把一張名片遞給了汪川。
差點兒讓汪川以為之前自己聽錯了，那個瓊斯不是演員，而是做什麼的中介。
不過汪川還是把名片收了起來。
因為感覺瓊斯那個人還行，無聊了喝喝酒也挺好。
就像今天，阮秋水要去芝加哥，而汪川的行程是去見尹莉絲，晚上剛好有空。
……
見到尹莉絲的第一印象，是她真得好高。
汪川感覺她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而且她穿的還是平底鞋。
如果她穿高跟鞋，汪川就要仰頭看她了。
汪川還感覺尹莉絲可能是故意在自己進去的時候站了起來，想用身高給自己壓力，然後在看到汪川的身高還行後，才坐了下去，也沒跟汪川問候，而是翹起二郎腿，把她的平底鞋秀了出來。
她的眼神倒是一直是帶著審視，像是在拼命找汪川身上的毛病一般，把汪川看得真是渾身難受。
她這種盛氣凌人的表現，完全沒有被外邊醜聞的狼狽。
“美利堅人和華夏人的審美不同，我在華夏挺多人覺得我長得很帥。”
在她對面坐下的汪川聳了聳肩，自己先開了口。
汪川是理解了樸世基與尹莉絲合作時的難受。
“……”尹莉絲可能沒想到汪川先講了話，神色不自然的變了下，眼中的不快一閃而過，還是露出笑容出聲道，“我是美利堅人也覺得你很帥。”
“你也很漂亮。”
汪川禮尚往來的誇回去。
雖然比起一般女性她的身材稍顯魁梧，但金髮白皮，五官深邃，以華夏的審美習慣很難會覺得難看。
長得漂亮也是尹莉絲在華夏人氣高的原因。
“尹莉絲。”
“汪川。”
初次見面，稱得上……愉快吧。
至少問候完，尹莉絲的臉上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很澹了。
她還跟汪川交流了音樂。
“我聽過你的歌曲，總體上，我覺得，應該是……喜歡。”
可以看出尹莉絲也沒為這次見面做什麼準備，講起來還磕磕絆絆的。
“我也很喜歡你的歌曲。”
汪川也平澹如水的表示回去。
“……”
尹莉絲站起來走了出去。
再也沒有回來。
“尹莉絲對你的印象不錯，”坐到車上後，格裡斯陳開口道，“你準備的demo她也很滿意，而且她也沒準備在詞曲創作人那裡署名。”
“是嗎？”
汪川笑容古怪的問道。
“是啊，由於之前的抄襲風波，她現在有些敏感，擔心再惹上什麼麻煩。”
格裡斯解釋了下。
“我是說她的印象不錯。”
汪川自己是沒感覺出來。
“額……其實尹莉絲明年就要訂婚了，對方是寰球唱片的一位高管，不是被下半年的醜聞糾纏，她就直接對外宣佈了，”格裡斯笑得有些尷尬，“所以她當時才對和樸世基的緋聞傳言那麼憤怒。”
“……”
汪川無語了。
這人怎麼能這麼看自己啊……
回到家後，阮秋水被芝加哥影評人協會頒發影后的新聞通稿已經發了出來。
不再是好像，而是正式收入囊中！
汪川又給阮秋水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電話恭喜她。
阮秋水拿下芝加哥影評人協會獎影后的意義非凡。
在頒獎季要想所有斬獲，至關重要的就是先開啟局面，不然後邊都無從談起，阮秋水拿下這個獎，標誌著她在好來塢正式進入了今年貢獻了最好的表演的女演員之一的行列。
現在的阮秋水甚至拿下奧斯卡最佳女主提名的可能性都很大。
……之所以說甚至，是因為芝加哥影評人協會給阮秋水的這個影后真的算是爆出了冷門。
此前不管是在好來塢，還是華夏理智的影迷心中都認為，阮秋水在這次頒獎季拿到儘可能多的提名就是勝利，戛納影后的頭銜在好來塢很難說是什麼正向buff，阮秋水還是一位華夏人，所憑藉的作品也是華夏電影。
但竟然直接就拿下了影后！
實在是太令人意外！
華夏國內得知訊息後是歡天喜地，好來塢各大媒體更是紛紛發文表示驚訝，直接奪走了其它獎項的風頭。
不過在驚訝之後，想想是芝加哥影評人協會，好像也不是特別不能理解。
因為儘管他們頒發的獎項與奧斯卡的最終結果有超過35%的吻合率，但間歇性我行我素給出與眾不同的獎項也一直在被吐槽，而且以前他們身上有關注非裔的標籤，現在抽空關注一下亞裔，更能吹包容和公正了。
阮秋水的公關團隊此前定下的策略就是爭取在這裡得到突破，也終於實現了既定目標，可以繼續朝後邊的目標努力。
……
阮秋水沒在家，汪川就給瓊斯打了電話，找他出來一起喝酒。
因為擔心他在車上藏東西，汪川還是自己開車去接的他，然後找了個比較乾淨的酒吧，順便還可以欣賞樂隊的演出。
瓊斯先祝賀了汪川，阮秋水在今天拿下影后的訊息。
汪川替阮秋水表示了感謝。
然後瓊斯又提到，他在經紀人那裡接觸到了去華夏拍電影的機會，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希望汪川給一些意見。
汪川皺著眉頭聽了瓊斯說完公司的名字和影片名字後，在腦海中想了半天換了好多種翻譯都沒弄明白他說的是哪個專案。
直到瓊斯又說了導演的名字，汪川才聽出來，他說的是楊帆，汪川在大熒幕上真正的處女作《一帆風順》的導演。
電影的名字應該是《前程美景》，而不是《美麗的旅途》……
這個專案汪川有聽說過，畢竟以楊帆的咖位，他要拍電影，必然不會只是小打小鬧。
這不都找到美利堅演員了嗎？
不過這也是讓汪川感覺有些奇怪的地方。
因為打電話找他喝酒之前，汪川專門瞭解過，這個瓊斯在美利堅三線都不到，勉強能算是四線演員——在一部知名電影中有過一個亮眼的配角，是他演員生涯的最高光。
這個瓊斯在美利堅的知名度就很一般，更別說在華夏了。
而華夏的電影專案要找美利堅的演員合作，找的基本都是大牌演員，或者是過氣大牌，一些無足輕重的外國人角色可以找在華夏國內長期出在各影視劇出演的演員，便宜不貴演技還好。
不比不遠萬里跨過太平洋找這位瓊斯強嗎？
汪川倒不是看不起瓊斯，而是有點兒擔心他被騙了。
看了下時間，華夏應該已經到了上午，汪川就給陸昂打了個電話，問他要了楊帆的電話號碼。
當時拍《一帆風順》的時候，汪川還不配有楊帆的電話。
等電話打完後。
“你準備去華夏長期發展了？”
汪川有些意外的問。
《前程美景》的選角導演告訴汪川，他們的選角名單中確實有這位瓊斯，然後他還多提了一句，瓊斯是被經紀公司CAA的華夏分公司推薦給劇組的，經紀公司的人說瓊斯有意願在華夏長期發展，希望能和萬里影業有長久良好的合作，片酬報價也不是特別貴，所以劇組才擬定了用他。
“你不是說華夏的美麗超出我的想象嗎？”
瓊斯笑起來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然，”汪川肯定道，“不過我看你倒像是已經自己做出了決定？”
“所以我才找你喝酒，想讓你到時候在華夏多‘關照’我一下。”
瓊斯還擠眉弄眼了起來。
關照兩個字他還說的是漢語，雖然很蹩腳，但也讓汪川聽明白了。
“當然可以。”
汪川笑道。
對於這種其實也不是完全混不下去了，但還是準備離開美利堅投奔華夏的珍惜物種，汪川還是可以支援一下的。
喝完酒離開的時候，汪川本來想自己買單。
因為汪川在去接瓊斯的時候，就看出他相對自己應該是比較窮的，他住的公寓都是對外出租的。
而且也是汪川主動找他喝的酒。
不過卻被有些喝多的瓊斯強行攔了下來。
“以後到華夏我再找你喝酒。”
瓊斯最後說道。
“好。”
汪川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