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螢幕中的汪川在紅毯上邊走邊唱，陳德煦心中有種酸熘熘的感覺。
汪川的這一套開場表演下來，連著影片播放帶直播，演出時間都要半個小時了，這麼誇張的安排，是金曲獎需要現在紅到發紫的汪川的流量不假，也幾乎是在告訴所有人，今晚的歌王失去了懸念。
如若不然，汪川極大機率會惱羞成怒的退出金曲獎，在金曲榜的冠軍位置上待了大半年的汪川如果不報名金曲獎，正在變得越來越好的金曲獎必定會元氣大傷。
因為父親的關係，陳德煦很清楚金曲獎的內情。
今年的頒獎典禮主辦方拿到了破紀錄的數千萬贊助金額，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發了四專的汪川人氣太過誇張，讓金曲獎的關注度再次上了一個臺階。而贊助商們都希望汪川能夠在頒獎典禮上進行長時間的表演，來拉爆收視資料。
根據陳德煦打聽到的訊息，歌王99%是汪川的了，因為除了表演之外，汪川站在臺上拿到歌王獎盃，也是另一個收視爆點。
這讓陳德煦想笑。
什麼公正的金曲獎也只是被骯髒的金錢所綁架罷了！
陳德煦控制不住心裡嘲諷的念頭。
不過對方也告訴陳德煦，他不是沒有逆襲拿下歌王的可能。
雖然知道對方只是在安慰自己，陳德煦忍不住去想，如果歌王是自己的，現在春風得意的汪川臉上難看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臉上保持著微笑的陳德煦正胡亂想著，突然聽到現場嘉賓們一片譁然。
再注意大屏幕，發現在紅毯上走出幾步的汪川，突然掉頭往回走了……
這是在搞什麼？
惡意拖演出時長？？
陳德煦正各種惡意猜測著，就看到汪川回頭走到了他的粉絲面前，他的那些粉絲們激動得又蹦又跳……
剛才還心裡疑惑的嘉賓們，都笑了出來。
還能想起來回頭寵粉！
……
站在粉絲們面前的汪川對著她們演唱。
燈牌、橫幅、應援棒被瘋狂的晃動，她們還又哭又笑的跟著汪川一起合唱，能聽到不少人聲嘶力竭的破音聲。
“我們尋找著在這條路的中間，我們迷失在這條路的兩端，每當黃昏陽光把所有都渲染，你看那金黃多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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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川唱完這一小段，對著粉絲們鞠了個躬，讓她們變得更加瘋狂。
然後才往回小跑了起來，開始邊跑邊唱。
汪川的演唱幾乎沒有受到奔跑的太大影響，氣息難以想象的穩，他甚至還穿著拖鞋。
“我們奔跑著在這條路的中間，我們迷失著在這條路的兩端……”
跟隨著在紅毯上跑起來的汪川的鏡頭越拉越高，從空中俯視而下，把場館外燈火通明的廣場全都拍攝在內，然後才慢慢落下，靠近地面，繼續追隨著汪川。
“每當黃昏陽光把所有都渲染，我看到夜的黑暗。”
跑到簽名牆前，演唱著的汪川才停下，從一旁的主持人手上接過簽名筆，籤上自己的名字。
還唱著歌和主持人一起合影拍照，然後才繼續前進。
進入過道之前，汪川剛好唱完《日落大道》的最後一句歌詞。
攝像機跟著汪川進入過道，迎面一位女生牽著一隻粉色的氣球，遞到了汪川手中，然後做出了一個請汪川繼續往前走的手勢。
《告白氣球》的副歌伴奏跟著響起，沒搞清楚狀況的汪川都來不及第一時間跟上節奏演唱。
“……從哪天起，甜蜜的很輕易。親愛的別任性，你的眼睛在說我願意。親愛的，別——”
往前沒走幾步，進入下個拐角，一位服務生打扮的人又伸手從汪川手中要過了氣球，伴奏戛然而止，然後汪川在他的邀請之下，坐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搬到過道裡的鋼琴前，他還好心的幫汪川把話筒固定在了支架上。
“你們這真是——”
哭笑不得的汪川話說到一半，過道裡的伴奏就響了起來。
《夜曲》！
汪川很快就跟上了音樂，在鋼琴上彈著《夜曲》的前奏，同時湊到話筒前，準備演唱。
“一群——”
嘴裡剛唱出兩個字，人都傻了的汪川立刻停了下來，手上彈得鋼琴也變得雜亂無章，從過道能聽到大廳中的滿堂大笑。
因為伴奏突然換成了《孤獨患者》。
汪川連忙把彈奏的鋼琴伴奏換成《孤獨患者》。
“笑越大聲，越是殘忍，擠滿體溫，室溫更冷……”
總算伴奏沒有再變，不過汪川的演唱中無可奈何的疲憊感分外強烈。
就在汪川專心彈著鋼琴演唱時，兩位工作人員抬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泡沫框走了過來，立到了汪川身後。
鏡頭再向後邊拉開。
於是鏡頭裡只剩下了如同被相框表起來一般的汪川，一個人背對著過道彈唱。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一段歌曲唱完。
“卡——”得一聲按下快門拍照的聲音，過道裡的音樂又停了下來，只剩下了從大廳裡傳來雷鳴般的鼓掌聲。
工作人員把相框搬走，最開始那位服務員把汪川拉了起來，又把氣球和話筒都交到了汪川手裡，然後示意汪川繼續前進。
打拍子鼓掌的聲音就在汪川邁開步子的時候響起。
《你在煩惱什麼》的前奏。
不僅來自音箱，也來自大廳中一起鼓掌的嘉賓。
只剩下了這個簡單的節奏邀請著汪川前進。
汪川回頭看了一眼，沒找到攔著自己的工作人員，於是在過道裡再次跑了起來，跑著下臺階，又轉過了兩個彎，才看到大廳的門。
站在門兩邊的工作人員把門拉開，更大的鼓掌打拍子的聲音湧進過道，後排有不少人都起身勾頭看了過來。
走到門口的汪川終於松了口氣。
全場鼓著掌的嘉賓目光都從大屏幕轉移到了身後。
所有人都在看著汪川。
所有人都在為汪川鼓掌。
正式進入大廳之前，汪川想把氣球交給開門的工作人員，不過他們兩人全都拒絕，大廳裡的嘉賓們又轟然笑了起來。
汪川只好繼續拿著氣球，走進大廳。
身後的門關上，剛好到節拍，無奈的汪川只好舉起話筒開始演唱。
“沒有不會謝的花，沒有不會退的浪……”
汪川一邊演唱，一邊跟過道兩旁的嘉賓互動著走向舞臺。
坐在過道兩旁的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只是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汪川下身的沙灘褲和拖鞋上，他們笑得更加東倒西歪。
還有人問汪川要另一只手裡的氣球，不過汪川誰也沒給。
“就算只有片刻我也不害怕，是片刻組成永恆啊。”
一遍歌曲唱完，牽著氣球的汪川已經站到了舞臺上，另一架鋼琴在這裡等著汪川。
現場打拍子的聲音依舊沒有停下。
在拍子聲中，舞臺上的汪川先把手中的氣球綁到了鋼琴架上，然後對著下邊的人鞠躬，最後才坐下。
這次沒有伴奏先放出來引導汪川，汪川自己把手放在了琴鍵上。
音符開始跳動。
是《白鴿》的前奏。
“前方啊，沒有方向。身上啊，沒有了衣裳……縱然帶著永遠的傷口，至少我還擁有自由。”
汪川只唱了一遍歌曲，就開始了最後的鋼琴solo表演。
華麗哀傷的鋼琴迴盪在大廳之中。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可能是汪川剛剛沒把氣球綁牢，鋼琴上的粉色氣球恰好同時掙脫，搖搖晃晃的飄向空中。
全場嘉賓全都送上熱烈的掌聲，幾乎把要把天花板掀翻。
坐在鋼琴前的汪川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掌聲中起身。
不過汪川並沒有立刻對下邊鞠躬致謝，而是對著飄向空中的氣球跳起來抓了一下，可惜雖然汪川已經跳得很高，繩子還是剛好從汪川指縫間劃過，徹底飄向了空中。
熱烈的掌聲中再次勐然大笑。
尷尬的汪川撓了撓頭，對下邊鞠躬揮手示意，然後跑回了後臺。
開場表演結束。
……
“這個短褲想要笑死我嗎？？”
“汪川強撐著表示自己不在意的表情太逗了！”
“汪川竟然回頭去找粉絲了……”
“時間還來得及嗎？？”
“這是假唱吧……跑著唱有沒有這麼穩？？”
“穿拖鞋都能跑這麼帥？”
“完全看不出對嘴的痕跡，絕對原唱！不愧是跑過馬拉松的，氣息只亂了一點兒。”
“主持人竟然還在這裡等著汪川。”
“汪川的唱功太變態了吧！”
“好耶！《告白氣球》！！”
“好耶！《夜曲》！！！”
“馬丹，還我《夜曲》！！！”
“大愛《孤獨患者》！”
“真的是原唱姐妹們，都能聽到過道裡的自然回聲混響。”
“這個氣球還是關鍵道具……”
“這穿過過道的拍子聲！”
“燃起來了！”
“前邊撐了那麼久，終於到這裡酸了……”
“有請川皇登基！！！”
“徐宇紅賤不賤啊，還搶川董的氣球。”
“宇紅無敵！！！天下第一！！！”
“別蹭了徐宇紅，真不熟。”
“現場氛圍好嗨！”
“哈哈哈哈，劉復昌臉上都是滿滿的羨慕。”
“《白鴿》來了！！汪川還能唱！！！”
“汪川的開場表演快半小時了，恐怖如斯！”
“臥槽！這段solo好聽哭了！！”
“氣球！！！！”
“終於結束！！！”
“導播再給給力，我還想聽《十年》，快放伴奏啊啊啊啊！！！”
“……汪川你在淦神麼。”
“汪川也太喜歡演了吧……”
“戲精本精……”
……
“哎哎哎，川董先不要走！川董！川董！”
看到汪川跑向後臺，就趕緊出來的主持人，怎麼喊都沒把汪川喊停下來。
最後只好在笑聲中無奈嘆氣。
走到舞臺中間的主持人，從鋼琴上撿起一張卡片，把上邊的字念了出來。
“最後的挑戰，自己選擇一首歌曲演唱。”
唸完卡片上的字，主持人愣了一下。
“這麼長的表演竟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嗎？你們看。”
震驚的主持人還把卡片對向下邊，也不管嘉賓們肯定看不到。
“那個氣球……哇哦！”
她又抬頭看向已經飄到了天花板上的氣球。
下邊全都再次配合熱烈的鼓掌！
“不過這倒真的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金曲獎開場演出了，是不是？”
主持人問下邊。
……
跑到後臺的汪川，從小羊手裡接過衣架和鞋盒，直接鑽進了休息室，把褲子和鞋子換上之後，才松了口氣，癱到了沙發上。
其實汪川真正做的演出只是從下車之後，從《日落大道》唱到《白鴿》。
十幾分鍾的演唱對已經跑完馬拉松的汪川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但最令汪川感覺心累的還是在車上的時間。
往常參加頒獎典禮，從酒店到現場最多二十分鍾的時間。
這次為了配合錄製，汪川直接從機場下飛機開始，在車上待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最搞的還是這次開場表演為了保密，以及汪川在片場拍戲的原因，除了事先讓汪川調整好狀態，溝通了一下演出形式和流程，讓跟著伴奏提示演唱外，完全沒有經過彩排。
等待的時間裡還攔著汪川，生生在停車場等了一個多小時，都不讓去換褲子……
雖然提前說過為了節目效果讓汪川儘量配合各種細節安排，但最終唱完後，還是累覺不愛。
“川哥，快要到你入圍的獎項了。”
小羊敲著門提醒汪川。
沒休息幾分鐘的汪川只好爬起來，走了出去。
這也是提名太多的一種煩惱吧！
汪川回到大廳裡的時候，本來想偷偷摸摸去自己的座位，但位置安排得實在太顯眼，在第二排中間，於是大部分人的眼光又掃到了汪川下身。
發現汪川換上褲子後，不少人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短褲多帥啊！”
做第一排的老姐還出聲表示惋惜……
臺上正在頒發最佳另類音樂，今年卜算子還是入圍了這個獎項，不過最終獲獎的是一位很小眾做實驗音樂的歌手。
對方剛講完獲獎感言下臺，導播就把鼓著掌的汪川切到了大屏幕上，汪川只好對著鏡頭笑了笑。
很快汪川就落選了第一個提名，《生生》的最佳原創音樂。
……沒就沒吧
等鏡頭切走之後，汪川才繼續和身邊的王溪聊天，主要是他的話太多了。
“我最近寫了一支很厲害的beat，川哥我們要不要合作一下。”
“我倒是想啊，不過你也知道我正在拍戲，幾部戲連著拍，連寫下張專輯的時間都沒有，”汪川搖頭嘆氣，“其實我感覺你也挺適合演戲的。”
“哦？”王溪笑了起來，“是嗎？”
“嗯，”汪川點頭，然後提醒他，“到你入圍的最佳新人了！”
王溪連忙坐好。
不過沒有意外，拿下最佳新人的是柯剪的前女友夏涼。
“……感謝我的公司和製作人，感謝支援我的歌迷！感謝**”
“她最後說的感謝什麼？”
王溪問汪川。
他的臉上倒是沒有一點兒落選的遺憾。
“那麼小的聲音我肯定沒聽到，”汪川搖頭，“等她回來你問她吧。”
夏涼的座位在王溪的後邊。
過了會兒。
“你剛才在臺上最後說的是感謝什麼啊。”
王溪還真的去問了。
“感謝你。”
夏涼的聲音跟她的名字一樣有些冷，不過話裡倒帶著點兒笑意。
“額……”
王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汪川回頭看了一眼，夏涼也衝汪川笑了笑。
看上去氣質比較安靜。
很快，汪川落選了第二個提名，《生如夏花》的最佳音樂錄像帶。
謝天謝地！
汪川真不知道金曲獎官方一直給自己這個提名做什麼。
還是很快，汪川落選了第三和第四個提名，《假行僧》和《畫》的最佳作詞，獲獎的是陳德煦。
繼續很快，汪川又落選了第五個提名，《白鴿》的最佳作曲，獲獎的是鄭蔓。
捷報頻傳！
……不過這應該說明後邊大獎是自己的。
汪川根據經驗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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