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傻的人，你還見過多少人，像我這樣平凡的人，你還見過多少人，像我這樣傻的人，你還見過多少人，像我這樣傻的人，你還……”
耳邊哼哼唧唧的聲音，好像一直從夢中唱到了現實，睡著覺的汪川眉頭越皺越狠，在夢裡跑了半天，這個聲音還是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實在是——
睜眼。
聲音戛然而止。
“額……你醒了啊。”
一直閃著眼睛趴在旁邊看汪川沉睡的臉，美滋滋的自得其樂的楊雪稚，有些尷尬道。
她從汪川睜開後就怨念無比的眼神中感覺，汪川好像是被自己哼的歌吵醒的。
但是楊雪稚認為剛才自己已經唱得聲音很小很小了啊……
汪川沉默著，沒有說話。
“……是不是我唱的太難聽了？”
楊雪稚小心翼翼的開口。
她對自己的唱歌水平心中有數，除了興致來了自嗨，輕易不會在別人面前秀歌喉。
汪川還是一位歌手，在他聽起來應該更不堪入耳了……
“難聽不難聽的並不關鍵。”
汪川深吸一口氣。
楊雪稚連忙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關鍵是你能不能把歌詞唱對？？我在夢裡到處找人，想找出來是誰把歌詞唱錯了，準備好心幫她糾正一下，結果跑了十萬八千裡都沒找到，你知道那種滋味有多痛苦嗎？”
汪川認真的問楊雪稚。
“額……”
楊雪稚緩緩搖頭，不過下一刻她又看到了汪川生無可戀的眼神，於是連忙再次重重點頭。
“嗯，”汪川也點頭，“那有多痛苦，你描述一下。”
“額……”
楊雪稚眼睛轉來轉去，小腦袋裡飛速轉動，組織著語言。
按照之前看到的說法，這種時候可以用一種比喻來降低描述的難度……大姨媽……是不是不太合適……
汪川就感覺楊雪稚的眼睛真的又大又圓潤，看上去機靈。
“醒這麼早啊。”
汪川沒讓她繼續想，剛才那句話本來就是吐槽。
“也沒有很早，已經快十點了。”楊雪稚心不在焉的說著，然後眼睛就是一亮，“那個痛苦滋味！是不是就像蚊子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卻找不到它在那裡，而且自己走到哪裡它跟到哪裡，最最關鍵的，自己停下來放棄抵抗希望它吸飽了血飛走，它還不咬上來！我小的時候最煩這種情況了，恨蚊子恨得要死！！”
“……”汪川用憐愛的眼神摸了摸她的頭，“真機靈。”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嘛！”
楊雪稚笑得十分自豪。
然後就——
“額……”
笑到一半卡住了。
“哎。”
汪川又摸了摸她的小圓臉表示安慰。
“……我就是感覺，就是你今天可能有工作要忙，之前你的手機還有人打來了電話，所以想喊你起來，又怕打擾你休息，我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喊。”
楊雪稚微微瞥了瞥嘴，解釋了一下。
還有些委屈巴巴的。
楊雪稚講完，汪川又在心裡忍不住吐槽趙安了。
其實本來從戰力消耗，以及良好的生活習慣來說，汪川應該是比楊雪稚醒的早的。
昨天晚上，經過纏鬥之後，楊雪稚一潰千里，汪川本來能早點兒睡下，然後就接到了天殺的趙安的一個電話，請汪川出門去參加他們的聚會。
《大宋少年志》馬上開機，趙安這兩天正在放飛自我的嗨皮。
汪川跑到書房接完電話罵了他幾句之後，回到臥室發現楊雪稚已經睡著，罵完趙安之後人也精神了，就想著順便把給紅樂隊和鄭蔓的歌好好想想，今日事今日畢，搬出來明天拿過去得了。
等汪川找好了歌，歌詞曲譜小樣全部做完，又覺得困了，準備睡覺的時候，特麼的趙安電話又打過來了，接起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電話裡直接給汪川表白，玩無聊的遊戲玩到汪川頭上了。
雖然立刻拉黑了趙安的手機號，還是把汪川再次氣精神了。
於是汪川又想著剛才的經驗，準備想一首五專的歌搬出來，應該就能又困了去睡覺。
結果汪川硬生生拼了半張專輯，才覺得困，真正睡下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
汪川心裡吐槽著，把手機拿了過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再進微信裡一看。
……趙安說汪川拉黑了他原來的手機號碼，所以他把自己的這個號碼告訴汪川，讓汪川記一下，以後方便聯絡。
汪川直接再次拉黑這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沒拉黑趙安的微信好友。
畢竟幾千萬的投資還是讓趙安掌勺的。
楊雪稚看著汪川翻手機，也沒再出聲。
“其實吧，你不喊是對的，”汪川先肯定楊雪稚的做法，“但也可以喊。”
“嘿嘿嘿。”
楊雪稚又開心了起來。
“不過別唱歌喊我，你可以換一種方式喊。”
汪川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什麼方式……”
楊雪稚下意識的問。
“自己領悟，”汪川用手拍了拍她滑滑嫩嫩的肩膀，“你的悟性一直可以的。”
“額……”
楊雪稚真的想不到。
起床。
“你很喜歡唱歌啊。”
吃飯的時候汪川問。
“哼哼哼~如果我能唱得很好，我就很喜歡。”
楊雪稚用手託著下巴。
“你可以喜歡，”已經吃完的汪川擦了擦嘴，笑了起來，“你的新作業有了，我準備給你一首歌，你練習好了唱給我。”
“……唱歌啊，其實唱歌不如跳舞，”楊雪稚感覺自己臉上都抽搐了起來，“我最近又發現一支舞很好看，比上次的還要難不少，跳舞吧，跳舞吧，跳舞吧……”
選擇跳舞而不是唱歌，很關鍵的一點在於，她現在的舞蹈水平比汪川強不少，而汪川都拿歌王了。
“《不如跳舞》？”汪川笑了笑，“這歌難，我給你的這首歌簡單。”
而且《不如跳舞》這歌，汪川已經丟給黃慈恩了。
楊雪稚沒聽明白，不過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汪川，希望汪川能改變主意。
“你把碗刷了，我去把歌詞寫出來，一會兒教你唱。”
汪川又摸了摸她的頭。
“好——吧。”
楊雪稚只好無奈同意。
汪川給楊雪稚找的這首歌真的特別簡單，唱出來很簡單，唱好……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楊雪稚皺著眉頭，拿著歌詞抑揚頓挫的念著。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去參加幼兒園朗誦大賽至少是一等獎的水準，如果語氣裡帶著喜慶就更好了。
汪川想笑但又忍住笑的想到。
“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
朗誦到最後，楊雪稚還把另一只沒拿歌詞的手揚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汪川給她送上熱烈的掌聲。
楊雪稚也顯得特別開心，她甜甜蜜蜜的笑著，走到汪川身前，伸出一隻手。
“感謝老師對我作業的肯定，可以發獎勵了！”
“咳，0分，重做。”
汪川嚴肅了起來。
“你賴皮，不能你的唱法是歌，我的唱法就不是，歌用念的還少嗎？更何況我剛才完成的這一段，至少也是能放到唱的歌裡被取樣的水準！”
楊雪稚憤憤不平。
“還知道取樣啊。”
汪川繼續嚴肅。
“嗯哼。”
楊雪稚嘴噘了起來。
“那好，算你作業完成，”汪川無所謂道，“既然你不願意唱，那我就拿給別人唱了，本來已經寫好的歌，不能浪費。”
“你不能威脅我。”
楊雪稚叫屈。
“我寫一首歌容易嗎？我也要賣歌賺錢，才能養活你。”
汪川也委屈。
“唱就唱！”
楊雪稚拿出了上斷頭臺的氣勢。
五分鐘後。
“啊啊啊啊！這歌拐來拐去的一點兒都不簡單，我上當了。”
楊雪稚痛苦哀嚎。
“這歌真的很簡單，主要是一直帶著抗拒的情緒，肯定就唱不好。這首歌是很喜慶的，你唱的時候臉上應該帶著笑容，你看，就這樣，‘甜~蜜~蜜~’，不覺得這樣唱很棒嗎？作為一名歌手我覺得太棒了，很符合這首歌曲傳達出來的主題，甜蜜並帶著欣喜。”
汪川鼓勵、示範，並闡釋。
“額，是的、是的……吧！”
楊雪稚其實是想搖頭的，但汪川示範完之後的反問實在是難以讓人反駁啊！
“那就好，來，先這樣帶上笑容。”
汪川給她分解示範，露出八顆牙齒。
楊雪稚也把笑容掛上。
“很好，‘甜~蜜~蜜~’”
“甜~啊蜜蜜~”
汪川沒有再去糾正楊雪稚的唱法，帶著她順下來這一遍後，就讓她自己下去努力練習，然後再看她什麼時候交作業。
“啊~在~夢~裡~”
“啊~~在~~夢~裡~”
“很好！”
汪川又啪啪鼓掌。
“呵呵呵，我也覺得很好。”
楊雪稚感覺自己臉上僵硬的笑容收不下起來了。
還好汪川貼心的揉了揉，楊雪稚的表情才恢復正常。
“嗯，再去幫你打個樣，”汪川看著楊雪稚認真的把歌詞收好，“你經紀人彤姐在京城吧。”
“嗯，在。”
“你給她打個電話，我們一起去一趟n+1，你的雪雪子已經做好了。”
“這麼快。”
雪雪子是用楊雪稚的聲音做聲庫製作出來的虛擬偶像，名字是楊雪稚自己起的。
這個雪雪子雖然當初是汪川隨口提的，但現在做出來倒不是單純為了好玩，主要是因為楊雪稚的公司簡銘文化想正式運營這只虛擬偶像，畢竟有汪川的幫忙。
不過，這件事實際上對於n+1也是一種業務拓展的方向。
在之前虛擬偶像裡只有卜算子是跟汪川這樣的明星繫結的，不過也是卜算子先紅起來之後才爆出來背後是汪川。
考慮到汪川和卜算子取得的成功，對於明星有沒有必要搞個二次元形象，業內一直都有討論的聲音，主動聯絡n+1的也有幾位明星，不過由於n+1提出的要麼直接做出來後就不再去管，要麼要求在代理運營的時候對虛擬偶像的對外經紀合約以及肖像權享有部分權益的主張無法被他們的團隊接受，全都不了了之。
跟明星繫結的虛擬偶像，必然會分走明星身上原有的流量，搞個虛擬偶像出來大機率得不償失逐漸成為共識，畢竟汪川都很快與卜算子進行了切割。
所以現在部分對二次元感興趣的明星，採用的方式是做一個個人的虛擬形象，徐宇紅就搞了一個徐宇藍出來，這種虛擬形象只是單純的蹭熱度，只有一個模型或者原畫，並不進行運營，也就不需要n+1對虛擬偶像的技術支持。
這次給楊雪稚做的這只雪雪子，n+1放棄了對雪雪子的權益要求，而是進行了投資——楊雪稚現在跟簡銘文化的合約還有四年，所以會有些麻煩，汪川準備的是等山海娛樂發展起來之後，再把她的合約買過來。
雪雪子放在楊雪稚名下的一家新公司，簡銘文化佔有40%的股份，n+1佔10%，楊雪稚個人佔50%。
也就是楊雪稚會成為第一個正式運營自己虛擬偶像的藝人，如果能夠取得成功，將會給n+1帶來再次飛速發展的契機。
雪雪子已經基本製作完成有幾天了，只是還沒有在名義上製作完。
今天讓楊雪稚唱《甜蜜蜜》，倒是讓汪川感覺可以讓這只雪雪子走老式曲風歌手的路線，會很有特色，與楊雪稚目前的個人形象是完全不同的領域，這種差異化定位會幫助雙方互相延伸影響力。
雪雪子的出道歌曲就可以用《甜蜜蜜》。
汪川和楊雪稚一起到n+1的時候，她的經紀人彤姐已經提前在那裡等著了。
這個彤姐看到汪川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好像汪川拐跑了她的親女兒一樣。
彤姐原本是想教楊雪稚跟汪川曖昧曖昧蹭些資源，沒想到楊雪稚就直接把自己送出去了，讓她在老闆那裡受了不少批評。
不過楊雪稚早早跟汪川透了底，她說彤姐是故意這樣表現的，因為彤姐想給汪川一些壓力，免得讓楊雪稚吃太多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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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明星談戀愛，肯定是要算經濟賬的，明星之間不算，背後的團隊也會算。
所以彤姐必須嚴肅。
“早上好啊。”
汪川給她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
彤姐沒有多餘表情的表示了自己的禮貌，同時在心裡吐槽，都要正午十二點了好吧。
這種幼稚的男人，除了長得帥了一點，有才華了一點……楊雪稚看上他什麼了？
－－－－－－題外話－－－－－－
甜蜜蜜——鄧麗君
本來以為能半點之前碼完，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