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鶴說著抬眼看了一眼趙成風。
趙成風低著頭，一邊抿著香茗，一邊曼聲道：“無妨，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之前沒說，現在開始說也不晚。”
烏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他這麼說心中稍定，看起來趙成風並沒有因此責怪他，但是他卻也在這話中聽出了一絲警告。
現在說也不晚，那麼言下之意，便是說，要是現在還藏著掖著，那麼你就別怪我撒手不管了。
烏鶴臉色再次變換，他內心其實是想等訊息打聽清楚，證實了趙成風之前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然後再斟酌什麼說，什麼不說。
但是趙成風顯然不會給他這樣從容。
很顯然他現在就是要知道全部真相，如果烏鶴再有所保留，一旦被旁邊在座的松原等人拆穿，那麼烏鶴擔心他真會立刻拂袖而去。
意識到這一點，烏鶴不由得再次高看了趙成風一眼。
“這位大人，剛才那一番看似紈絝的表現，雖然事實如何還不知道，卻已經不動聲色的將咄咄逼人的松原等人暫時壓了下去，同時也將我烏鶴逼到了死角，厲害呀。”
“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和盤托出，至於最終如何，就看我烏鶴這一次有沒有看錯人吧。”
想到此處，他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抬頭看著趙成風道：“不知大人您可曾聽說過小秋域鶴之一族？”
“哦，小秋域，這裡是芒域，那挺遠啊，你接著說。”趙成風沒有抬頭，繼續喝著茶，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
什麼鶴之一族他當然沒聽說，小秋域他倒是聽說過。
黑死界與長生界一樣，兩界都沒有晝夜之分四季變遷，但是又都與這些密切相關。
長生界共有十二州，每州為一月，而且每一州的氣候狀況也都正好對應每州的月名。
比如五月州到七月州都被稱之為夏月州，氣候大多比較炎熱，而且一年之中處於晝月的時間長，其中以五月州的五月九日城為例，它的每年晝月和夜月的分割是在七月十八，這也是為什麼五月九日城的氏族之戰是從七月十五開始，因為從十五之後正好是一年晝月的最後三天。
而到了冬月州這種情況就會反過來，其中十一月州的晝月最短，大多數城一年的晝月只有不到四五個月，其他時候都是漫漫長夜。
而且常年都是大雪瀰漫，氣候酷寒。
與長生界相似，黑死界也同樣差不多，不過黑死界沒有十二州，而是分為二十四域。
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二十四域倒是和華夏文化圈裡所說的二十四節氣非常類似，就連名字也十分相似。
比如烏鶴提到的小秋域和黑街城所在的這一域叫做芒域。
某種程度上正好對應著立秋和芒種。
以這兩個節氣的跨度，這兩域之間的空間距離當然也不會近。
不過鶴之一族是什麼來頭？
“早知道應該讓林克他們留下一個。”
趙成風有些後悔把林克他們全都打發走了。
“又犯了一個低階失誤。”
趙成風在心裡檢討，他忽略了他和琉璃都是異位面來客對這個世界終究瞭解太少的事實。
“但是烏鶴能這樣說，那就說明鶴之一族必然不簡單。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等級的勢力，這件事的背後又牽扯到了什麼樣層次的存在，侯爵一級，公爵一級，王爵一級，總不可能是有皇者存在的勢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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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成風判斷，皇者應該不可能，因為這裡畢竟是黑死界，這個世界的人類勢力大多數都屬於從長生界被排擠出來的。
有些甚至祖先是野民，後來得到機會獲得爵位，但是卻依然不被主流接受，或者本身就不願意和長生界的原本氏族同流，所以才來到這黑死界。
但不管是哪一種原因，能夠有皇者坐鎮的可能性都不大。
否則就不是他們徒遷，而是他們讓別人徒遷了。
畢竟這黑死界無論是環境，還是危機，都不可能和長生界相提並論。能不來，大概沒有人想來。
“侯爵一級大概也不太可能，只是侯爵一級，相差這麼遠，應該還不足以讓力虎侯爵那麼顧忌。”
“那麼就是很有可能這件事背後牽扯到了有公爵一級，甚至王者一級強者的存在。壓力很大啊。”
趙成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想到有可能牽扯到公爵，甚至王者層次的強者，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另一邊烏鶴聽他只是感慨了一下兩域之間的距離，反而對鶴之一族本身好像沒什麼想法，心中有些怪異，但是又看不出他的表情，不知他心中所想。
只好勉強點頭附和道：“是啊，挺遠。”
“嗯。”趙成風終於放下了茶盞，但依然垂著眼簾，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皺眉問道：“他們為什麼沒有追殺你們呢，按道理說力虎侯爵應該……”
他說到此處，忽然停住，抬頭微笑著看著烏鶴。
他這一看，把烏鶴看得額頭上直冒汗，有種完全被看穿的樣子。
積年的老商人，竟然有種局促不安的感覺。
心中暗道：“果然他什麼都知道了，甚至知道了那些人，不然他不會這樣說……”
這也是他此時心境紊亂，如果有外人在場，很容易就能察覺到趙成風這話其模稜兩可，說“他們”，他們太多了，他們可以是鶴之一族，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並沒有什麼所指性。
說到力虎侯爵，他一樣只說到一半，既沒有說力虎侯爵應該不敢幫你們，還是應該沒能力幫你們，只是說應該……
然後就停住了。
這無非是詐人的慣用手法，但是人就是這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就好像華夏的算命先生，或者西方的占卜師一樣，你看穿了，你就會覺得簡直可笑，但是一旦陷入語言誤區，你就會驚為天人。
厲害了，ord哥，竟然什麼都知道。
此時烏鶴就是有這種感覺，感覺這位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這樣問他只是在看他誠不誠實而已，不由得看了一眼旁邊的松原和林鶴，但是卻看見兩人也是一臉凝重，似乎並不是他們洩露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