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玲父親問我道:“飯菜還合胃口吧。”
我說道:“嗯,合胃口。平時我對吃穿這方面,並不算是很講究。”
林小玲父親笑笑說道:“嗯,那挺好的,年輕人懂得節儉,很少有了,挺好的。”
我說:“有時候也不是節儉,是小時候習慣了這樣子,買不起嘛,也吃不起,所以,都習慣了,呵呵。”
林小玲父親點點頭。
一會兒後,他和我碰杯,然後一飲而盡,然後他自己倒酒,我給他倒他不要。
我自己倒了自己杯子滿了。
林小玲父親說道:“我聽小玲說,你們是去學習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你還救過她。”
我說道:“呵呵,那時候也挺碰巧的。”
他說道:“難得啊,年輕人,膽子又大還有正義感。”
我說道:“實際上那時候我很討厭她,她也很討厭我,不想救的。”
他說道:“但是因為正義之心。”
我說道:“不是,是因為我覺得我良心過不去。”
他微笑問:“為什麼很討厭她呢。”
我說了我和李洋洋半交往狀態的時候,林小玲就想著分開了我們兩個,說我是窮鬼什麼的。
林小玲父親哈哈一笑,說道:“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她沒什麼心眼,有什麼都寫在臉上,不說出來不舒服。我都是太寵她了,身邊人都只能讓著她,所以我就擔心,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比較不舒服。”
我心想,我何止比較不舒服的啊,都他媽的快讓我窒息而亡了。
他問我道:“你家人,都是做什麼的。”
我說:“在家務農。在很窮的山村裡面。山旮旯。”
我不想騙他說我家有多麼的高大上,反正就是這樣了,如果他跟別的家人一樣,嫌棄我,那我也沒辦法。
他說道:“嗯,你呢。”
我心想,我不信他不知道我幹嘛的。
我說道:“監獄裡的普通工作人員。”
怎麼樣,是不是想要給我千把萬塊錢打發我滾蛋呢?
他說道:“我聽說你有一些黑道上的一些朋友,以前我在西城做專案的時候,你曾經幫忙找過他們的。”
我說:“是啊。”
他說道:“各行各業,都有一些朋友,那都是好事,不過呢,正當的行業自己可以去做,不正當的行業,自己還是不要去做的好,你說是嗎。”
好吧,他爸都開始要管我了嗎。
而不是給我一千萬叫我滾開了嗎。
我說道:“是是是。我這也是工作需要的,和他們接觸的話。”
他說道:“男人呢,成大事者是不該拘小節,但是,堅決不能靠偷偷摸摸打打殺殺這些事來成就自己,更不能走違法犯法的道路來成大事。”
我說道:“實際上,林叔叔,我對什麼成大事的,不是很感興趣。”
我就要明確告訴他,我對他接班人這東西,不是很感興趣,那晚還指望說跟了林小玲後能得到寶馬賓士,錦衣玉食,從今起榮華富貴,可是被林小玲纏得快瘋了的我,我寧願自己奮鬥,去洗車我都沒那麼渾身不舒服。
他臉色微微不好看,盯著我,然後問道:“一個男人,更應該的是努力去追求事業上的成功,成就自我,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家人。為了讓父母過上好生活,為了能讓下一代和自己的妻子,都過上好生活。這樣子,才是男人該做的,對家人,對自己的生命的負責,你說是嗎。”
我說:“話是這樣說,我也會努力,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隨隨便便成功。”
他說道:“成功是難,但不能缺少了積極向上的心,和奮鬥的精神。”
我說道:“好吧,有是有,但如果你要把你對女婿的那種要求來要求我,我覺得,我可能做不到。”
他沒說什麼了。
只是看了看杯子,然後自己喝了。
“小玲好。”眼鏡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是林小玲。
林小玲進來了,對著眼鏡說道:“看到你坐著車過去張帆那邊,我就知道你這狗腿不幹好事!帶他來這裡幹嘛。”
眼鏡微笑著:“是林總要見張先生。”
這主持人,確實厲害啊,被這麼罵狗腿,都能微笑自若。
林小玲走過來,說道:“是,我知道是我爸找他,我就問你,他為什麼找他。”
林小玲父親說道:“有事你問我,別為難他。”
林小玲說道:“那你為什麼把張帆抓來了?”
林小玲父親說道:“我是請他來吃飯的。”
林小玲說道:“吃飯?我不信。”
林小玲父親說:“順便聊聊天。”
林小玲說道:“我發現你現在都不愛我了。”
林小玲父親說道:“我怎麼又不愛你了。”
林小玲說道:“你看到我都不問我有沒有吃飯!你們吃著飯,卻不叫我一起吃飯。”
林小玲父親皺皺眉,這任性的女兒太難伺候,眼鏡急忙拿了選單進來給林小姐。
林小姐看了看,隨便指指點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好了就這麼多了,我要減肥。”
好吧,你要減肥,就吃那麼多了。
眼鏡拿著選單,去叫服務員上菜。
林小玲大小姐看著自己父親:“聊什麼大事,我也聽聽。”
林小玲父親說道:“沒什麼了,就是聊聊他家裡情況。”
林小玲問道:“那為什麼不把我一起也叫來呀。是不是有什麼讓我不能知道的。”
林小玲父親站了起來對眼鏡說道:“我們走吧。”
看來,看到我這沒出息的還沒有什麼上進心的傢伙不合他胃口,他把我叫來了這裡,都沒打算送我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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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眼鏡直接走了。
這時候,林小玲點的東西,才上了。
林小玲邊吃邊問我:“我爸爸和你談了什麼啊,好像看起來挺不高興的。”
我自己喝著酒,說道:“你爸爸問了我做什麼的,問了我家庭,我說是農村的,家裡窮。然後他說我最好不要和那些黑道朋友混在一起做事業。”
林小玲說道:“我就說我爸一定會這麼說你的了。”
我說道:“呵呵,是吧。”
林小玲問:“那還說了什麼。”
我說道:“他說,男人應該追求大事業,有大格局眼光,努力向前,創造出來,成就自我,讓家人都一起過上很好的日子,才是對自己和家人的負責什麼的。”
林小玲說道:“那你怎麼說了呀。”
我說道:“我說我沒想過做成多大的事業,我比較順其自然,能做多大就成多大的事業吧。我還說如果他用對女婿那種有可能很嚴格的要求來要求我這人的話,那我實在是做不到。”
林小玲一下子放手了手中的勺子,掉在了桌上,她也看起來很不爽,對我說道:“你就這麼回答了我爸爸?”
我說道:“對啊。”
林小玲說道:“你,你說話都不會說嗎。”
我說道:“我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就這麼說。我的確是做不到他要求的那樣的啊。”
林小玲說道:“你連敷衍都不會嗎!你敷衍敷衍他,說我會努力的什麼都好啊。你這樣子,我爸當然不高興了!”
我說道:“然後呢,我說我努力了,但是我每天還是要去監獄上班,和黑社會的那些人在一起,如果你爸讓我離開那些人,離開監獄,給我管著一個什麼公司,我不願意,那豈不是他更不高興。”
林小玲問:“如果他真的那麼對你,那不好嗎?難道你不想要嗎。”
我說道:“呵呵,我不是不想要,我很想要,但是我覺得,你也好,你父親也好,都會以很嚴格的要求來要求我,我覺得我很沒自由,那我真的活不來,我會很不開心。”
林小玲問:“你是不打算離開黑道,也不打算離開監獄?”
我說道:“暫時不打算,如果以後我完成了我要該做的是,或許我會離開,但是現在不會。”
林小玲問我道:“你要完成什麼。”
我說道:“這些不能告訴你,而且說來話長,很多東西,抱歉。”
林小玲說:“你為了我,你都不願意嗎!”
我說道:“這不是為了你不為了你的事,而是很多很多事。”
林小玲說:“那你都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
我說:“好吧,我覺得,我並不適合你爸對女婿的要求對你男朋友的要求,和你對自己男朋友的要求,我不適合。”
林小玲說:“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只說不適合,然後呢。”
我說道:“然後你看著辦。”
她氣得抓起桌上的勺子朝我扔過來。
砸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說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她罵道:“張帆你狗頭烏龜!你遇到什麼事,你都縮著,我要你離開黑道,如果我爸爸要你離開監獄,給你做什麼事,有錯嗎!你為什麼不敢接受!遇到問題,只會說不合適,想要分手,你狗頭烏龜!”
她氣得把縮頭烏龜說成了狗頭烏龜。
我說道:“我倒是想接,但我覺得最好是我自己努力。而且現在吧,我還沒接,你們已經開始管著我,如果我接受了,那還得了啊。抱歉,我不會過這樣的生活。走了,再見。”
我走出來的時候,聽到裡面摔碗的聲音,脾氣真的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