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場雨後，現在陽光燦爛，上午十點，複賽就要開始了。
李軒帶好雙證和文具，根據路標指示，前往指定考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頂尖學校的學生，聚集在一起考試，當人流從操場上走過去，場面蔚為壯觀。
前往考場之前，趙東明不忘給李軒打氣，看起來他自己很有壓力：“加油！別緊張！不要有壓力！”
李軒笑了笑，回應一個ok手勢。
來到考場，趁著考試還未開始，李軒剝開牛奶糖吃，當美妙的滋味在味蕾擴散開，好像身體有了力量，緊張感緩解不少。
李軒自認為心態很好，但也會有點情緒波動，像這種時候，如果沒有保持冷靜，過於緊張和興奮，會影響考試的發揮，原來一等獎的水平，說不定連二等獎都拿不到。
越是大型的考試，越考驗心理素質。
但是現在很好，想起了靈初，李軒心裡就很溫暖很平靜，呼吸都有舒暢的感覺。
也許她的牛奶糖，真的會帶來好運吧。
這次複賽，依舊是單人單桌，為了防止作弊，教室裡的前後兩個監控開啟，窗外的風呼呼地吹著，除此之外，一點聲音也沒有，學生的素質由此可見一斑。
隨著監考老師進來，試卷分發了下來，一時之間除了紙卷翻動的聲音，再無其他。
考場上，安靜的出奇。
“開始了……”李軒出了口氣，拿起筆，開始下筆書寫。
昨晚雨色裡，少女臨別時候的叮囑。
清晨站在學校的天臺上，遠眺天空，相信著未來。
數不清的夜晚挑燈的努力，時針分針轉動肉眼可見，失眠熬夜。
做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英語單詞，學不完的奧數教程，全身心地投入學習。
跑操，運動會，揮斥少年意氣。
嘲笑著他的人，捉弄他的人，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無奈和無措，最後的決絕。
畫面不停地回放著。
過去所有的經歷，都化為了現在執筆的力量，一筆一劃，都很穩很踏實。
李軒看著每一道題目都沒有陌生感，總能找到思路，每天都在學習，不知知識增長了多少，但寫到複賽試卷時候，沒有阻隔的答題，足以衡量他進步了多少。
……
……
時間匆匆，複賽考完了。
吃完午餐後，不少學校的學生下午聚集在階梯教室，討論著答案。不想對答案的學生也有，早早回去了。
與此同時，評卷工作還在同步進行著。
在複賽之後還有一輪決賽，只考五道大題，這五道大題難度很高，名次是根據兩輪成績累積排定。決賽的時間在明天上午，所有透過複賽的學生，至少三等獎，進入決賽才能拿到一等獎。
下午有些燥熱，趙東明拿了一張空白試卷，和數學博士生寫的答案，對李軒和梁智慧說：“你們預估下自己能得多少分。”
李軒拿起答案，按照腦袋的記憶，核對了起來，複賽的卷子總分一百二十分，填空題六十分，解答題六十分。
填空題這部分，李軒沒發現問題，不過到解答題這裡，他看到一道數論題的答案，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樣？預估多少分？”
趙東明看到了李軒皺眉。
李軒沒有回答，看著答案，還是思考答案為什麼這麼解，答案解法過程和他有些不一樣，結果也和他截然不同，所以這大題他錯了？
這道大題分值三十分，一旦錯了就幾乎失去了爭奪第一的可能性。
金樂天對完答案，就絕望了，絕望之後反而樂觀起來，笑嘻嘻地說：“填空題一半都沒對，大題就不說了，算了，看看能不能混一個二等獎三等獎看看了。畢竟也是進入複賽了，回去也能吹牛。”
除了李軒和金樂天，二中最受關注的還有梁智慧，他看完答案沉思著，一語不發，似乎也不是很滿意。
……
……
現在因為最後一題，現場開始爭論起來，爭論聲很大，幾乎沒人做對，和答案有些偏差。
“最後一道數論題沒有人做對？”
“答案有沒有搞錯啊，an-1這裡怎麼就直接等於789/154？因為所以，完全沒有科學道理啊。”
“這題目很怪，不過答案是博士生提供的，應該不會錯了吧？”
李軒聽到周圍同學議論，越發確定答案有問題。
而這一次朝陽杯，說到奪冠熱門，呼聲最高的其實不是華附中，更不是李軒，而是來自鵬城中學的歐陽哲。
整個下午，歐陽哲坐在位置上看書，不是很關心答案，但是他的同學很在意，對完答案就是愁眉苦臉：“歐神啊，你給的最後大題答案，和答案不一樣。”
歐陽哲笑了笑說：“無所謂，和我不一樣就是答案錯了。這次朝陽杯題目難度只是中等，我是不會錯的。”
這樣牛氣的話估計只有歐陽哲敢說了，那同學驚呆了，將歐陽哲的話傳了起來：
“各位，不要爭了，歐神說答案錯了！”
……
後來主辦方出來，證明的確是博士生給的答案有誤，這太過戲劇性了，歐神的大名在學生裡傳了起來，據說歐陽哲在考試一半時間就交卷了，神乎其神。
傍晚，坐校車回去的時候，李軒很好奇地問趙東明：“老師，歐陽哲是什麼人？”
李軒這麼問，二中包括梁智慧的學生目光都望過來。
趙東明知道李軒對第一名的渴望，看到李軒的好奇眼神，無奈地說：“想不到歐陽哲也會來參加這盃賽，看來第一名是非他莫屬了。陳老師，你比較熟悉他，你來說說吧。”
“好吧。”陳光說起歐陽哲，滿感慨，“這個歐陽哲是上一屆數學競賽imo國家集訓隊隊員。”
“國家集訓隊？”
李軒默默地想，國家集訓隊一直給他遙遠的感覺，他想都沒想過，反正能進入國家隊幾乎都是神人。
“老師，還是我來說吧。”金樂天著急搶著說，笑眯眯道，“歐陽哲初中和我同學，他以前成績不是很好，至少不如我，初二的時候被老師看上，說很有數學天賦，被拿去學競賽了，然後初三我就被他全科目虐爆了，他拿到了省一，再然後呢，所有省內數學競賽，他參加的都拿到了第一名，拿不到第一名算他輸的那種……後來他去鵬城中學，徹底起飛了，亞洲東南賽區數學競賽，他一戰封神，將其他國家的選手虐出屎來，網上很多人就尊稱他歐神。”
歐陽哲多厲害，他是一清二楚。
歐陽哲，是鵬城高中競賽體系出來的高二天才學生，高一時候就殺入省隊，更透過層層選拔，入選國家集訓隊，最後以幾分之差，錯失了國家隊名額。
國家隊是最出色的六位選手，歐陽哲可以算得上上一屆全國數學競賽整個國家的第七名，歐陽哲強項在數論上，可以不用計算器就心算五位數以下加減乘除。
國家集訓隊總教練很看好他，曾說：“下屆歐陽哲你再來國家隊！”可想而知歐陽哲的天賦。
要知道，進入國家集訓隊的時候，歐陽哲才高一，高二高三進入國家隊完全是妥妥的，現在他已經被保送清華，在學校學習就是為了衝下一次國家隊。不僅是許多競賽老師，就連主辦方也認為，歐陽哲這次朝陽杯會奪冠。
高一保送清大？
國家集訓隊？
聽到這裡，李軒深吸了一口氣，徹底明白了，來了一個牛人，現實裡天生主角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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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國家隊，梁智慧聽得很懵，第一次感覺被完全碾壓，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今天他有幸見識到了很多巨佬，受到的衝擊很大。
反正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來了個不得了的大神，來虐菜來了。
趙東明拍了拍李軒肩膀：“沒事，一等獎就很不錯。”
李軒笑了笑，心態很好：“嗯，認識一下國家隊巨佬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