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琅琅書聲，如春風撲面，李軒一時感概良多。
人和人的智商有時沒想象中差別那麼大，大多數人是平凡人，成績的好壞還輪不到靠智商決定，差距在努力的多少。
努力。
說起來陳詞濫調，毫無新意。
說教令人厭倦，但事實就是如此，好成績都是刷題刷出來的。天道酬勤，這些晨讀的同學幾乎全是在年級裡成績最好的學生。
……
李軒來到教室後，教室裡沒有人在晨讀，唯有一兩個學生在教室裡刷著手機，百無聊賴。
這很正常，毫無意外。
李軒所在的班級是差班，不是平行班，而是幾乎沒有想學習的差班，在這樣的班級，你若表現出刻苦學習的樣子反而會被當作異類。
說來李軒進入這個班級也是倒黴，中考考得差了點就進來了，以他實際的成績在年段裡一般般，在這個班級都算得上是在中上水準。
李軒沒有多想，拿起課本讀起來。
早讀，對於像是英語語文語言類的科目，可以培養語感。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是記憶力最好的時候，這常識不需要多說了，李軒自然不會浪費大好時光。
李軒不開口默讀還好，一開口輕聲讀，周圍立刻投來異樣的目光。李軒的行為過於反常，引起一些嘀咕，或許是因為李軒的聲音讓他們感受到了不自在。
“這小白臉沒事吧？這才幾點？就來教室早讀？”
“在裝什麼筆？看他平時上課好像認真聽課的樣子，成績也沒比我高多少分啊。”
“呵呵，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
類似這種聲音。
李軒早有預料，聽到了心裡還是起了些漣漪。
高中課程裡有安排早讀課，從八點到八點半，像李軒這樣七點就到學校早讀，全憑自願自主的現象，在十二班根本不可能出現。
因為紀律性太差，十二班的早讀課往往變成聊天課，就連早讀課都沒幾個人認真，更別說還有同學提早來早讀，所以這些人才奇怪他的行為。
他是在什麼樣的班級呢？
一人若是在學習，那會遭到集體嘲笑，整個班級瀰漫的，就是這一種奇怪的氛圍。
成績好不好，都是智商決定的，和你努不努力沒有關係。總是有許多藉口，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失敗，習慣自己的技不如人。
李軒不想做這樣的人。
李軒很瞭解他的行為會引起周圍同學的議論，但他內心很平靜，甚至還為之惋惜。
你們啊……不知道你們蹉跎的是怎樣大好的年華。成績差，不是智商有問題，而是你們讓腦子生鏽了。在學校你不努力，在社會你得努力十倍百倍才能追上這種差距。
但李軒不會多嘴。
他不會像長輩苦口婆心地勸說，也不會告訴這些人殘酷的事實我們現在學校的教育實際是讓優生更優，從來不是讓差生變優。
差生會被整個社會的教育體系放棄掉，殘酷卻很真實。
老師能把差生按在位置上，安安靜靜聽一節課，都是像是天方夜譚。改變一個差生，太過困難，所以學校一般不會去多管的，學校更多在意本科線附近的學生，這部分學生努力下還能提高，還有救。
若是在差班裡，連改變的勇氣也沒有，那等於放棄自己，自甘墮落。
要有改變的勇氣。
李軒不再多想，無比投入地學習，旁若無人地背誦著。
快上課的時候，同桌周田來了，看到了李軒在早讀，著實嚇了一跳，摸不著頭腦：“靠？早讀？李軒你沒事吧？”
李軒只是笑了笑，點頭就繼續。
周田切了一聲，放下書包，古怪地看著李軒。他感覺李軒和往常不一樣，往常的李軒不會提前早讀，要早讀也是默讀。
他想起以前李軒總是自卑，來學校總會帶著口罩，掩蓋自己過於像是異性的樣貌，沉默著，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眼。
可是現在李軒好像變了一個人，抬著頭，眼睛非常有神，不怕別人注意他的臉，不懼他長時間的注視，周圍人都在議論著他，他依舊不為所動。
此外，李軒竟然還穿著校服。
寬寬鬆鬆的校服，藍白相間，千篇一律，男女一個款式，在這個班裡大家都是討厭穿校服的，抹殺個性，李軒一直以來和他們是一樣的。
一般來說，只有課間操時間，他們才會穿上。
可現在李軒穿得整整齊齊。
李軒的眼神和嘴角上揚的弧度，整個人散發一股很積極向上的氣息讀書的樣子，給人的感覺，他只有在學霸身上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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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
周田有點懵了，李軒這小子不合群啊，聽著李軒的讀書聲，他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心煩意亂。想著想著入了神，時間渾渾噩噩中悄然逝去。
上課了。
……
……
李軒排名在班裡是第七位，在年段排到了七百多名，他知道，以後文理分班的時候還有一次分班的機會，只要他把成績提高起來，是很有機會進入重點班。
是在差班當雞頭還是重點班做鳳尾？
自然是做鳳尾。鳳尾也比雞頭要好，能讓你認識到差距，也不會止步不前，優秀的環境會讓人更加優秀。
李軒之前學習還算不錯，從來沒在差班待過，從來沒想到學習環境如此惡劣。
以李軒第一天的上課經歷來說。
上早讀課玩手機隨意走動是常態。
做作業是不存在的，要交作業的時候，別人做完借過來抄抄就完事，李軒大學生時代才有的操作，這群高中生掌握得無比熟練。
上課時老師不知被底下的學生突然的插嘴，打斷了多少次。部分老師有時還會管管課堂紀律，大部分老師根本不管，任由學生在底下開小差，就在講臺上自講自的，也不管學生理不理解。
不管就是放棄了。
學生看似無憂無慮，但還不懂未來，也不管理不理解老師說的話，黑板上的知識點全抄到書本上就算對了。
班會課上，班主任都不敢笑，一笑就要出事，學生覺得你和藹就不怕你，開始起鬨起來。
李軒有時候覺得是和一群殭屍在做同學，不禁在想把這些人綁在學校裡根本沒用。
經過一個上午在這個班的上課經歷，李軒發現了太多槽點，反正整個班級認真聽課的沒有幾個，除了幾個常年開小差，大部分人間歇性處於開小差的狀態。
學習氛圍是這樣子，說實話還不如他一個人自學。
李軒不知該說些什麼。
下課時候，李軒看見周田拿起手機，百無聊賴地在空間裡發著動態：
“學校管得好嚴！”
李軒好奇周田在發什麼，拿起手機看到了內容，十分無語。
這樣皮一下，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