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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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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島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路易斯已經逐漸放下了過去。至少,他不會再夢到那些可惡的蟲子和血淋淋的艙室了。

艾麗卡對火槍的需求令他不勝其煩,但她開出的價格又讓路易斯實在不好拒絕。

每支步槍一百個金幣!

雖然亞人王國的金幣比起韋斯特蘭王國的要小一些,但那也是金幣啊!一個金幣能換一千個銅幣呢,一百金幣就是十萬銅幣。十萬銅幣......能買六百六十多噸小麥粉了。他很懷疑艾麗卡究竟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錢來付款。

不過林華聽到這個訊息以後,總是慫恿他答應艾麗卡。路易斯也不知道這個小領主是不是掉到錢眼裡去了。

雖然他不想出售為數不多的步槍,但他對自己製造武器還是挺有興趣的。男人嘛,對武器的熱愛是女人不能理解的。

艾麗卡曾經對他描述過亞人們使用的手炮,聽的路易斯一愣一愣的。亞人用的所謂的“手炮”其實就是一個縮小版本的鑄鐵炮,往裡面裝填黑火藥和各種各樣的碎石、鐵塊等東西後一股腦全部打出去,射程極其有限,威力也堪憂。因為鑄造方法的問題,有時候甚至會炸膛。

路易斯一聽就覺得這樣的東西絕對不堪重任,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手炮隊的戰術價值很低,亞人們經常只把手炮手部署在陣列兩側和前方,用來和長矛手搭配防禦輕騎兵的衝鋒。

既然火藥武器在這個星球上還處於如此低端的水平,路易斯就有些蠢蠢欲動了。如果能還原一下線列步兵對射,那才叫真男人的浪漫呢!

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挺難的。路易斯本來想直接製造栓動步槍,可是既沒有無縫鋼管,也沒有槍閂的製造工藝,連銅殼彈都需要專用的沖模工具,現在是根本不可能造出來的。

思來想去,還是得先造點前裝火槍,技術難度不大,而且威力也合適。

路易斯穿過森林,找到狼人們聚居的村莊時,艾麗卡正在擦拭她的天文望遠鏡呢。

她還以為路易斯是同意出售武器了,眉飛色舞的說道:“你還是答應了吧!哈哈哈。”

她收起了她的望遠鏡,說是天文望遠鏡,其實也不過就是個普通望遠鏡加上了架子而已,裝飾倒是很好看,可倍率估計強不到哪去。作為一個亞人貴族,天文學可算是貴族的必修課了,畢竟現在貴族中最流行的就是天文學,艾麗卡怎麼也不能缺了這些談資。

“事實上,我打算製造一些武器賣給你。”路易斯皺了皺眉頭,“我需要很多鐵匠、鐵錠、煤或者是木炭。”

艾麗卡思考了一番,找來了盧卡斯。

盧卡斯說道:“鐵匠的話是不會來這裡的,鐵錠每斤二十個銅幣,每十斤煤炭一個銅幣,木炭要稍微比煤貴一些,大概每九斤木炭一個銅幣。”

路易斯聽到鐵錠的價格,大吃一驚,一公斤鐵就能買十二公斤的小麥粉?這剪刀差著實有點嚇人啊,算起來的話,一斤鹽只能換十斤小麥粉呢。

他想了想,說道:“那鐵礦石呢?還有硝石、硫磺,這些東西怎麼賣?”

作為一個小島,這裡什麼資源也沒有,一切都得靠外部輸入,實在是悲哀啊。

“鐵礦石的話,每十斤一個銅幣,硝石和硫磺......得等到商船來了,問問才知道。”盧卡斯答道。

“那就還是半個月吧,要兩百斤鐵礦石,兩百斤煤炭。”路易斯心算了許久,才得出價格,這四百斤原材料大概是四百個銅幣,女巫們還得生產兩百七十斤鹽才足夠交換。

迅速的簽訂完契約,路易斯便回到了女巫村。

女巫們不得不接受了繼續三班倒加班加點生產食鹽的宿命。所幸食物的誘惑足夠大,她們倒也沒有什麼怨言,或者說作為農奴,她們也沒什麼資格提出怨言。

但路易斯明白這樣不是一個正常的狀態,女巫們的捕獵、捕魚和撿野果幾乎已經完全停止了,整個女巫村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食鹽生產工廠,這並不是路易斯想看到的。

但亞人們似乎很喜歡女巫們生產的精製食鹽,女巫們生產的鹽受到了亞人們的追捧,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當運輸鐵礦石和煤炭的商船到達的時候,艾麗卡特意找到了路易斯,要求追加訂單。

沉澱法去除雜質再析出鹽晶這道看起來有些多餘的步驟,保證了女巫們生產的食鹽的純淨,現在女巫們才能夠理解這道工序的重要性。

當然,訂單是不可能繼續追加的,現有的產能已經接近極限了,除非建設大規模的曬鹽場,不然沒有提高產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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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也適時下調了工作強度,每天只會有白天的兩班工作,每班女巫可以隔兩天得到一天的休息。這個決定甚至遭致女巫們的反對,她們不明白為什麼要故意降低產能,可命令就是命令,她們也只好悶悶不樂的接受了。

降低了產能後,每個月依然可以生產360公斤食鹽,路易斯也以這個供應量與艾麗卡簽訂了長期契約,一直供應六個月的精製食鹽,訂單的總價高達540銅幣。

得到了鐵礦石和煤炭的路易斯心思很快就沒有再放在食鹽的生產上了,他每天都泡在小溪旁邊玩泥巴堆高爐,鍊鐵嘛,燒就是了!至於怎麼燒,那就得一步一步看了。

在他大煉鋼鐵的時候,女巫們洗澡都得遠遠的躲開。

想象中的鍊鐵和實際總是有著巨大的差別,光是提高溫度就搞得路易斯灰頭土臉的,他想盡了辦法,也只能燒出一堆看起來像是鐵水,實際上只是爐渣的東西。

林華還為了女巫們洗澡的事情特意來找他,不過一看到他黑漆漆的臉,就笑了出來。

“你這是在搞什麼啊?鍊鐵也不是這樣弄的!”她微微笑著,看了看路易斯搭的醜不拉幾的爐子,說道:“我看過家裡的鐵匠鍊鐵,他們的爐子都有一個拉來拉去的東西,往裡面吹風呢。”

路易斯皺起了眉頭,他當然知道要提高溫度,就得往裡面輸送氧氣,沒有純淨的氧氣的情況下就只能鼓風進去了,但是這鼓風的口怎麼做,就實在超過他所能想象的範圍了。

林華在旁邊駐足觀望了一會,說道:“你可以試試挖一個長長的坑道出來,我讓其他女巫們用微風的魔法來試試。”

路易斯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拿出了鏟子,挖了一條長長的坑道,到後面洞越來越大,需要的泥土也就越來越多。

坑道挖好了之後,還得搭起火來把裡面固化,不然過不了多久就塌了。

林華找來的正在放假中的女巫們顯然在一個月的食鹽製造中大有長進,她們施展出的“微風”甚至能把路易斯的臉颳得生疼。

女巫們在坑道這邊往裡鼓風,高爐的火焰頓時旺了起來,火焰直衝出了爐口。路易斯趕緊叫停了她們,拿著摺疊鏟猛地往裡面鏟了一大堆煤炭和鐵礦石,再讓她們繼續。

可是過於猛烈的風似乎並沒有效果,火是旺得很,但扒開爐底的時候,甚至連液態的爐渣都見不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路易斯冥思苦想,也只能猜測道:也許是風量太大,把熱量帶走了。

再要繼續提高爐溫,就只能用吹熱風這個法子了。

路易斯在坑道寬敞的地方用木柴升起了火,在坑道邊用燒製的磚瓦立起一道門,這樣就可以不斷地往裡面填木柴了。同時,他又要求女巫們減小風力,維持在火焰不會飛出爐頂的程度。

老天不負有心人,這樣一套操作下來,最終扒開爐底的時候,路易斯看到了耀眼的金燦燦的小顆粒。

這些小顆粒就是燒製出來的鐵了。用樹枝把小顆粒撿了出來,他就把這些發著光的小顆粒放在了一塊石頭上。在他身邊觀看他鍊鐵的林華驚訝的看著這一顆小小的鐵顆粒,問道:“鐵生產出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路易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點了點頭:“它們還需要鍛打,我給你示範一下。”

說著,他就拿起放在一邊的斧頭,用斧子側面狠狠的拍了一下。金燦燦的鐵粒一下就變成了扁扁的一攤,這樣奇妙的場景讓林華目瞪口呆。

路易斯又用木棍夾了一粒出來,放在那一攤已經變紅的鐵上,用力一拍,它們就合在了一起。

“起火了!”林華大叫著,拿走了他旁邊用來夾鐵粒的兩根樹枝,猛地插進了水裡。“滋”的一聲,樹枝便溼漉漉的不停滴下水珠了。

路易斯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在地上拍滅嗎?淋溼了我怎麼繼續夾鐵粒?”

林華吐了吐舌頭:“這不是沒想到嘛。”

鍊鐵的結果很令人欣喜,路易斯用了一筐鐵礦石,最終得到了一大塊黑漆漆的鐵塊。這一塊生鐵塊被他不斷地鍛打,丟進爐子裡加熱,再鍛打,終於不會斷裂了。

他把得到的鐵塊打成了一個鐵砧的樣子,直接丟進了溪水裡冷卻,足足用了十幾分鍾,這玩意才完全冷卻下來。

“你為什麼不讓她們直接用凝水來冷卻呢?”林華不解的問道。

路易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是想讓她們被蒸汽燙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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