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很討厭這種完全失控的感覺，儘管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除了懸浮在半空，有掉下去的危險……
而“對方”也不像是出於某種惡意。
但是他依然很不爽。
這就像前世看中了某個專案，從天使輪一直跟到B輪，好不容易等到它證明了商業模式的可行。卻被某個巨頭精準地降維打擊，人家只是輕描淡寫地在自家的APP上加入一小模組，你幾年的投入就白廢了……
雖然他很快地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可以讓他摘掉褻瀆者的帽子，如果他能平安地降落地面的話……
不爽歸不爽，機會來了，總不能浪費。
於是……
科恩張開了雙臂，頭部微仰，讓身體自然放鬆，做出一副想像中的聖徒模樣。
然後他聽到了從下方傳來的驚呼聲。
“哦！女神在上，我看到了什麼？”
“這是……神眷者！”
“他不是褻瀆者嗎？怎麼會成為神眷者！”
“我一定是眼花了……”
暗爽之餘，全身放鬆後的科恩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像，他的體內像是多出了某種東西，或者說某種能量，正如同流水一般，在身體的每一處流淌，洗滌。
隨著這股能量在體內不斷的遊走，他有了種很奇妙的感覺，自己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蛻變。
身體開始不自主地微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彷彿聽到了體內某種桎梏被打破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透過那層已經微不可查的光膜，發現眼前的世界不一樣了，變得比以前更加生動，更加鮮活。
“這算什麼？穿越者的福利？”一時間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地對著神像眨了眨眼。
然後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撲哧。”
這個笑聲詭異的就在科恩耳邊響起，清晰無比，讓他的整個人一下子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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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半空，身邊空無一人！
除了眼前的神像……
隨後，一個如黃鶯般輕脆悅耳的女聲，用兇狠地語氣在他耳邊說道：
“信不信我摔死你？”
“信！”科恩看了看下方遙遠的地面，立馬雙手合十做討饒狀。
雖然這個聲音聽上去毫無震懾力，就像是一個小女孩故作兇惡地嚇唬人，反倒有一點可愛的味道。
但終歸自己的小命被人家捏在手裡，該慫的時候就得慫……
“還真是一個褻瀆者呀……”女聲彷彿自言自語地說。
科恩一臉莊嚴地嚴肅道：“請相信，我絕對不是褻瀆者，我是女神最虔誠的信徒。”
女聲卻沒有再次回應，身邊重歸寧靜，光團越發黯淡，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幾隻飛鳥發現了半空中的科恩，它們開始好奇地圍著他盤旋，其中一隻離開了同伴，徑直地向他飛過來。在距離兩三米的時候，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引起空氣中的一陣漣漪。
又過了一會，科恩終於發現自己的高度開始下降了，慢慢的，從神像的臉部降落到胸部，然後是腰，腿，一直到雙腳接觸到地面。
腳踏實地的感覺，終於讓他的心放回了肚子。
同一時間，他聽到“啵”的一聲，如同泡沫破裂。
體內的那股神秘能量也歸於平靜，但科恩能感覺到，它並沒有消失，只是潛伏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身邊的世界如同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用不可思議的表情，呆呆地看著他。
直到與他的目光接觸，有些人才不知所措地反應過來，他們慌亂地對著科恩彎下腰，表示敬意。
科恩的嘴角略微翹起，在眾人的目光中，又對著神像鞠了一躬。
這一刻，他，科恩?弗裡曼，由一個褻瀆者變成了勝利女神的眷顧者……
“讚美女神！”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信徒！”
他不由的回想起那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難道那是勝利女神的聲音？
可是又感覺與祂的形像太不相符，就雕像所展現的形象來看，女神應該是御姐範啊……
庫裡快步地走到他的身邊，在神殿的範圍內，是不充許奔跑的。
“剛才發生了什麼？”他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很明顯。”科恩如同神棍般微笑道：“女神感受到了我的虔誠，對我賜下了祝福。”
庫裡：“……”
“走，回家。”科恩拍了下庫裡的後背，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你不是要去圖書館嗎？”庫裡不解地問道。
科恩橫了他一眼，出了這種事，我還能看進去書？
“科恩伯爵，請稍等一下。”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神殿教士快步走過來，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科恩。
“什麼事？”科恩回頭問道。
“希斯大主教請您過去一趟。”教士微笑說道，他的神情彬彬有禮，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與此同時，廣場上的聖軍戰士也向他圍攏過來。
科恩頗為無奈地點頭答應。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已經預想到神殿方面肯定會有所反應，卻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如此之快。
他本來準備先溜回家，考慮清楚之後，再來和這幫神棍打交道。
“好吧，請前面帶路。”他鎮定地抬手示意道，既然躲不掉，那就爽快點吧。
“每年都會有一些幸運的信徒成為女神的眷顧者，我就親眼見過好幾位，但不得不說，像您這樣……盛大而特別的形式，不僅我沒見過，就連神殿的記載中也沒有出現過。”
修士一邊走一邊感嘆道。
“老實說，我也很意外。”科恩努力維持著一名信徒的該有的神情，肅然道：“神靈的意志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測的。”
“科恩伯爵感受到了女神的意志？”修士像是無意地問道。
“我只是感受到了女神的榮光。”科恩隨口敷衍道。
剛才的整個過程，或許在外人看來充滿了神聖的儀式感，但是他自己還是很有逼數的。
“信不信我摔死你。”“還真是個褻瀆者呢……”，這顯然不算是友好的交流。他毫不懷疑，如果這些話被這幫神棍知道了，自己多半會被他們串起來變成燒烤……
不可說，不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