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斌的眉頭微微一蹙，這個沈敏果然是有問題。
之前故意說相簿裡的照片不見了，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知道大女兒的新父母到底是誰吧？
現在又出現了一雙這麼可疑的膠鞋。
這下子，劉學斌倒是想要聽聽沈敏的辯解了。
“沈院長，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這雙膠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敏沉默了片刻，才一五一十地交代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郭大的兒子死了之後，也想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只有一雙高跟鞋，不想穿著高跟鞋，就穿著這雙膠鞋去的。所以那些泥土應該是那天去看的時候，沾上的。”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劉學斌自然不會被這樣的解釋就矇混過去，他問道：“那你剛才為什麼撒謊？”
沈敏倒也自如，直接說道：“要是我當著其他同事的面前，直接跟你這樣說，他們肯定是會問我為什麼要去看郭大家的事情。”
“我現在也想要問這個問題。”劉學斌說道。
按理來說，這沈敏也只是這三個女孩的院長媽媽而已，郭大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何必親自去看呢？
沈敏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劉學斌，解釋道：“好吧，其實不是我要去看的，而是郭大最小的女兒，叫做姍姍的小姑娘，哀求去看一眼她父母到底怎麼樣了，我去看的時候，正好路過，就順路去看看那個傳聞中很詭異的墳墓，就是這樣。”
說完沈敏抬起手：“如果你要帶走我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劉學斌打量了一眼沈敏，沉默片刻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大女兒新父母的住址到底在哪裡？我們跟你要照片的時候，你可沒有搬出去保密協議。”
沈敏愣了一下，眼神裡劃過懊惱：“這個……照片不算是保密協議裡面規定的內容，住址和身份資訊才是規定，不能洩露出去的，所以照片你們自然可以看，只是我沒有找到而已……”
“如果找到了，你也不會給我們看的。”劉學斌走了出去，往車子走去。
江宇看到劉學斌的走出來，開啟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靜靜的等候劉學斌回來。
沈敏站在原地看著劉學斌的背影，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劉學斌坐在駕駛位置上，沉默無語地開車。
江宇主動問道：“她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解釋膠鞋上的泥土到底是怎麼回事唄。”劉學斌捏著方向盤，心裡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難受死了。
江宇看他的樣子，笑道：“那你倒是說說她是怎麼解釋膠鞋上的泥土？”
“她自己的解釋是，去看郭國明，然後就帶回來了。”
“你覺得她的說辭可信度多高？”
“我不知道。”劉學斌說完，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回警察局，也許能在郭國明的屍體上找到些什麼線索。”
江宇點點頭，說道：“嗯。”
然後就沉默不語了。
劉學斌詫異地看著江宇，覺得這不是江宇的性格，於是好奇的問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江宇詫異地看著劉學斌，他有什麼需要說的嗎？
“比如沈敏，又比如說這個案子，之前為什麼沒有發現屍體，今天這個屍體卻突然冒出來了。還有那個墳墓……”
太多的謎題纏繞在劉學斌的腦海裡，他需要江宇給他，指點指點迷津。
江宇卻好整以暇地看著劉學斌，笑道：“其實我現在也沒有頭緒，而且老劉你別忘了，我正在跟別人比賽呢。”
劉學斌聽到這句話，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不過你也是，比什麼不好，非要比這麼奇葩的事情。”
“你以為我想要比呀，這是人家主動提出來的，我只能接下。”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孫凌浩竟然可以想到這個比法，不過這個比賽還是很有意義的，要是能讓這些被遺棄的小女孩迴歸家庭，其實對她們來說，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雖然沈敏說這些孩子根本就不在乎以前的家人，但要真的不在乎的話，為什麼沈敏在說起這些孩子是遺棄兒的時候，身體會微微發抖。
真的不在意，應該是她說起自己是遺棄兒的時候那樣，冷漠無情，麻木不仁。
孩子畢竟還小，沒有經受過這個社會的千錘百煉，心底最柔軟的那個部分還是屬於家人的，尤其是看到其他人，都有爸媽的寵愛，更是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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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失散多年的妹妹，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妹妹任何一點點的訊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可以再見到妹妹。
“想什麼呢？”劉學斌忽然問道。
江宇轉過頭，收起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沒。”
然後繼續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沒有才怪。劉學斌在心裡默默地說著，但是卻沒有再出聲打擾江宇，而是飛速地開車車子，往警車局趕去，希望這次有重大的發現。
而此時，衛生局辦公室卻沒有因為兩大領導的同時離開，而出現了慌亂的景象，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屬於自己的事情。
賈明回來看到這個畫面，差點沒有驚掉下巴。
今天他之所以回來，不是上班，而是因為柳志國說江宇到了米新村，科室裡面只有孫凌浩一個人，他擔心孫凌浩經驗不夠，所以讓賈明回來看著點。
賈明原本以為辦公室早已經是鬧翻了天，畢竟現在老虎大王已經去鄉下了，然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整個辦公室竟然做到了，有領導和沒有領導在是一個樣的，所有人都在認真的工作。
“是不是很驚訝？”孫凌浩端著水杯，看著這群人，問賈明。
賈明回頭看了一眼唯一沒有變化的孫凌浩，調侃：“何止是驚訝，我都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去哪裡還是以前懶懶散散的衛生局，這……這是換了一個部門吧？
好像也不是。
賈明定睛一看，發現幹活的還是那幾個人。
其實以前他就知道，科室裡面幹活的也就這麼幾個人，其他都是來享福的。
所以造成整個部門是懶懶散散的印象。
“你沒有走錯地方，你走到的就是衛生局辦公室，這就是江宇的成果。”孫凌浩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
賈明詫異地看著他，他和江宇不是處在敵對之下嗎？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友好了？
孫凌浩似乎是看出了賈明眼神中的意思，笑道：“你可不要誤會了，我只是實事求是，你也看到了，人家確實做得很好。”
江宇做得很好，這倒是是真的，但是，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孫凌浩誇一個人做得好，尤其還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江宇。
這小子今天是吃錯藥了吧？
“他雖然在內部管理上做得很到位，但是外部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我們已經有了一個比賽，科室裡的人已經開始下注了，賈科長，你要不要也來參與？”
賈明一聽下注，臉色立刻大變：“公職人員不能黃賭毒，你怎麼還……”
孫凌浩輕笑一聲：“賈科長，你放心，我們不是賭錢，而是賭誰壓錯了就給對方洗一個月的襪子，現在所有人都賭我會贏，都沒有一個是站在江副局長這一邊的，要不這樣吧，賈科長，你賭江副局長贏，這樣就算是他輸了，也有人洗襪子，不然所有人都贏了，誰去洗襪子？”
聽著孫凌浩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賈明卻沒有跟以前一樣跟自己生悶氣，而是說道：“好，我就賭江副局長贏，到時候如果我贏了，你們就給我洗襪子吧。”
說完，這句話他哈哈大笑。
而辦公室裡的氛圍，似乎也因為他這句笑話而變得融洽起來。
以前，賈明是不苟言笑的，雖然跟這些下屬的關係也不錯，那是下屬是絕對不敢跟賈明開玩笑的，倒不是因為賈明這個人怎麼樣，只是因為，上次和下屬之間是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不需要明說，這道屏障就會自然的阻隔開玩笑的意圖。
然而今天，這條屏障似乎已經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寫著副局長三個字的辦公室，臉上露出笑意。
果然有些東西已經在改變了，只是很微小，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了，這個江宇的人格魅力果然不是蓋的。
“好呀，要是我們輸了的話，到時候我們就一起給你和江副局長洗襪子，但是要是你們輸了的話，賈科長可不能耍賴，一定要給我們每個人洗襪子。”
“多少人壓了你贏？”賈明整整衣服，問道。
孫凌浩想了想，伸出一個手指頭：“15個……”
賈明的嘴角抽了抽！
孫凌浩看到賈明的表情，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賈科長，你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賈明。
窗外的葉子，緩緩地舒展，一切都是全新的氣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