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看著就是中午開飯的時間了,現在回去,還不如吃完中午飯之後,再回去。
想到這江宇一把拉住常輕舞的手,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定會沒事的,正好咱們也逛的差不多了。我們去接下老爺子,吃個飯,再回去吧。”
常輕舞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嗯。”
答應過後她忽然露出狡黠一笑,說道:“回去後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都是哪些牛鬼蛇神在背後亂蹦。”
江宇微微一笑,牽著常輕舞的手,往原來的地方走去。
等到兩人回去後,一眼就看到老爺子坐在石凳上,早已等候他們多時了。
常老爺子看到兩人不由的一笑了笑說道:“你們倆回來了?怎麼不再多玩一會呢。”又看著兩個人的手牽著手,他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線了。
常輕舞微笑道:“我們這不是怕爺爺你一個人在這,無聊嘛!所以就想早點回來,多陪陪爺爺您老人家。”
“哈哈,我老頭子還要你們陪什麼,我坐在這有吃有喝的,還有這麼多老朋友陪著,有什麼無聊的。”常老爺子很開心道。
常輕舞無奈地看了一眼常老,要是讓他在這裡呆到日落西山,他肯定也願意的。
每年這個時候,可以說是爺爺最傷感,也是最開心的一天。
傷感的大概是戰友的離開,高興的是,他們可以透過另外一種形勢,在陰陽之間穿行,紀念彼此。
“我們這不是看時間差不多,就想著這個個時間了您老也肯定是餓了,所以就回來陪您一起去吃飯。”江宇扶著常老的另外一隻手,笑著說道。
常老爺子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在這裡,時間是過得最快的,
“行,看看時間也確實是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說完,常老爺子戀戀不捨地看著這些老戰友。
伸出手,敬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禮,才緩緩地轉身,帶著常輕舞和江宇下山。
在下山的路上,常老爺子忽然說道:“我記得山下有一家飯館做的菜特別好,我帶你們過去吧!”
常輕舞和江宇點點頭,這地方還是常老爺子熟悉,跟著常老爺子沒有錯的。
兩人在常老爺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看上去有些老舊的飯館,進門一看就發現裡面還真的有不少人。
估計是這飯店,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也沒有什麼服務員,更不要說什麼好裝修了,就老闆跟老闆娘,還有他們的孩子幫著一起忙活。
常老爺子走進去,隨便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坐下,然後點了菜,讓江宇去跟老闆娘說。
江宇拿過選單,將所點的菜報告老闆娘,那老闆娘也不拿筆記錄下來,而是衝江宇微微一笑,說道:“好的。”
然後就轉身往廚房走去了。
江宇覺得詫異,這老闆娘的記性這麼好,既然可以不記菜名,不會送錯嗎?
他帶著滿腔的疑惑,坐在椅子上。
很快菜就上來了,江宇一看,四個菜,還真的都是對的,沒有搞混。
常老爺子似乎是看出了江宇的疑惑,笑呵呵地將放在胸口上的那塊懷錶取了下來,說道:“這就是熟能生巧,不用特意寫下來,因為早已經爛熟於心了。”
江宇知道常老爺子說的是這菜的事情,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懷錶,疑惑地問道:“爺爺,您老為什麼每年來這裡都要帶這快懷錶呢?”
這塊懷抱,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常老爺子並沒有先回答江宇,而是沉默的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懷錶,喝了口酒後緩緩道:“這個……這塊表的主人……”
江宇見常老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也跟著微微皺眉。
看來這塊表,還是勾起了老爺子不好的回憶。
常輕舞剛要岔開話題,就聽到常老爺子說道:“在抗戰爭時期,有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年輕人,帶著躊躇滿志,想要改變千倉百孔的國家。”
說到這裡,常老吃了一口菜,才緩緩地說道:“這個年輕人,充滿著報復和理想主義,他想了很久,最後,他決定自己把在國外學到的先進知教給國人,以改變這個世界。”
江宇和常輕舞都不解地看著常老,這個故事跟這個懷錶有什麼關係嗎?
但是常老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有意義的,兩個人像是小學生般,坐在椅子上聽常老爺子繼續講故事。
常老爺子的目光望向遠方,似乎是回到過去的崢嶸歲月之中。
但是他失敗了。
因為在他教學的第二天,就遭到了日軍的入侵。學校被炸成了廢墟,而他的學生們也不幸身亡。
他傷心,他憤怒,然後一切都是無濟於事,他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師,在大災難面前,他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渺小。
他在學校的廢墟中整整呆了三天三夜,最後他終於想通了,在這個時代想讓祖國強大,唯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於是在第四天他走了,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參軍之路。
“那後來呢?”聽得入神的常輕舞,忍不住問道。
常老看著常輕舞,笑道:“戰爭打了很多年,不過這名年輕人很幸運地活了下來。透過了戰役,他的軍銜也在不停地提高,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戰爭結束了,我們取得勝利。這片土地,再一次恢復和平。”說到這常老爺子停了下來,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心中的快意,唯有眼前的酒可以抒發。
喝完這口酒,常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小江,你覺得爺爺講的故事好不好?”
忽然被點名的江宇看向常老,發現爺爺是真的老了,兩鬢的白髮,在這短短一朝之間,似乎又多了許多。
他是醫生,固然可以做到延年益壽,卻不可以做到讓人長生不老。
他心裡比誰都明白,之所以可以平步青雲,除了自身的技術過硬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常老的身份地位。
不是說他的職位是透過常老的身份地位得來的,而是他要是不認識常老的話,根本沒有人知道他。
這就像是在空谷裡盛放的幽蘭,縱使再香氣撲鼻,也無人問津。
唯有將它移植到大城市,才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而常老,便是這個移植之人。
“爺爺,您的故事講得很好。”江宇笑著說道。
常老哈哈一笑,說道:“哈哈,不是我講得好,而是這個年輕人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裡,在戰爭年代,有能力者,保家衛國,在和平年代,也是一樣,但是每個人的責任都不一樣,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可千萬不要浪費上天給你的。”
說完,常老又喝了一口酒。
常輕舞本來阻攔,卻被江宇輕輕地擋住了。
江宇看著常老爺子的眼睛,終於明白爺爺為什麼要說這故事,他這是在提點自己。
是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其實,最近他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情,想著要不要去做一些更加遠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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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跟黃書記談完之後,他雖然有了這念頭,但是還沒有行動的意思,此刻聽常老這番話,心中念頭開始蠢蠢欲動,但還是沒有做下一個明確的決定。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選擇進去了,便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再想出來,就難了。
所以他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做下決定,只好說道:“爺爺,我知道你的意思,您的話我會好好考慮下的。”
常老爺子不由地笑道:“你明白就好,路是自己走的,越走越開闊,才是對路。”
一直沒有說話的常輕舞為了不讓場面冷下來,說道:“好了,爺爺,趕緊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對,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趕緊吃飯吧!”常老爺子拿起筷子,招呼江宇和常輕舞也吃飯。
酒足飯飽之後,常輕舞疑惑地問道:“爺爺剛才您老光顧著講故事了,您還沒有告訴我沒呢這塊懷錶是怎麼來的呢?為什麼每年重陽節這天來這裡都會帶上它。”
“哈哈,這塊表啊,就是剛才我跟你說的這年輕人給我的。”
常輕舞一聽,更加詫異的問道:“那爺爺,這位爺爺現在……”
常老爺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現在也躺在那裡面呢,你知道他臨死之前跟我說了什麼嗎?”
江宇和常輕舞都側過身子,看向常老爺子。
常老爺子拿起手中的懷抱,放在胸口的位置,像是在對著黨旗宣誓般,*地說道:“胸懷天下!”
這四個字,讓常輕舞和江宇都肅然起敬。
這位已經離世的老兵,一直都是在踐行這四個字。
胸懷天下。
多麼遠大的字眼,但是他卻真的做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常老爺子將胸口的懷錶拿了下來,遞給江宇,鄭重其事地說道:“小江,今天爺爺就把這塊表送給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好。”
江宇看著眼前的懷錶,不知道是否能接下這心懷天下這四個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