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葉浩然自問自答，對蕭燕的說：“查一下曹衛國的經濟情況，他給郭雲佈置安全屋需要很多錢，不是一個查查能籌集到的。”
“也許錢是郭雲給他到。當初的郭雲獵的都是有錢人，順手拿幾件，足夠普通人花銷一輩子。”高嶺提出疑慮。
不用葉浩然解釋，蕭燕說道：“資金流動就會有痕跡，曹衛國這樣一個孤寡，想找一個替身都困難。”
還有一點蕭燕沒說，立足華國國情，郭雲也許能得到粉絲，卻很難得到同夥，他的犯罪手段殘忍的超常規。
“找到了。”蕭燕很快就找到可疑的地點。
曹衛國名下有四處商鋪，還長期租賃郊區的兩個小院，一戶位於舊浩然區的公寓，別外還有一筆固定週期開資，也可能是租賃房屋用的款項。
高嶺立刻派人檢查三處公開地址，又聯絡銀行查詢曹衛國的轉賬記錄，銀行方面回饋顯示曹衛國會定期取一筆現金，很少進行轉賬交易。
“別氣餒，這個時代，沒有人能完全脫離網路，不留下任何痕跡。”
蕭燕難得鼓勵高嶺，請他聯絡電話運營商鎖定曹衛國平時的活動路線，同時將曹衛國所有小額交易轉賬記錄範圍標記出來。
為了更直觀的檢視，蕭燕指揮蘇慧和曾信掛起一副三亞地圖，在上面手工標記痕跡，用半天時間將曹衛國的日常活動範圍標記出來。
方方外勤傳來訊息，能明確地址的地點，都沒有發現短期內有人進入的痕跡，在其中一個郊區的大院內，發現大量卷宗，正在運來的途中。
葉浩然問過有多少卷宗，聽說有整整三十箱，他立刻打電話給方悅讓她空運一套檔案掃描裝置過來。
方悅問：“老大三亞那邊又出事了嗎？”
“我要處理一些舊卷宗，把最新型號的掃描器送過來，我還需要灰耗子的技術支援。”葉浩然沒有提案子，他不希望方悅受到影響，如果郭雲潛逃出大島，則另當別論。
“我會讓小灰和裝置一起過去。”方悅也沒有追問詳情。
葉浩然說：“讓小灰在總部待命，裝置過來就行，聯絡黃老，調軍機將東西送過來。”
“是，指揮官。”聽聞涉及軍事，方悅改換了對葉浩然的稱謂。
葉浩然結束通話電話，來到蕭燕標記好的三亞地圖邊，看著曹衛國日常活動區域的標記，曹衛國的活動範圍與普通退休老人差不多，這是他不想引起人注意的方式，同時也為尋找其行為異常之處提供了標準。
在常規活動範圍外，還有一些突兀的散碎痕跡，那些可能是單純的偶然外出。參加宴席、老朋友聚會、某商場打折，都可能產生這樣的零散活動痕跡。
既然有痕跡就要查。
方方辦案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刑警不夠還有交警，在不夠有武武，在不夠有軍隊，在不夠**各部門工作人員都能上，包括街道辦事處臨時工、職能部門領導。
公職人員死了是犧牲，只要死的不是平民百姓，損失就在葉浩然的接受範圍內。
高嶺按照葉浩然的要求安排人手，一張苦瓜臉欲哭無淚，不知想到了什麼。
“抓捕郭雲迫在眉睫，你還有心擔憂別的？”
“老大，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人手散岀去容易，事後就難了。”
說明些就是沒錢給人發獎金。
不管能否抓住郭雲，錢和榮譽都不能少。
葉浩然提醒道：“郭雲的獵目標特殊，你現在就帶郭雲案的資料去找島上最有錢的豪門富商，請他們動用人脈協助方方調查，順便暗示他們捐錢。”
這就等於是逼捐。
高嶺猶豫道：“這樣不好吧？”為了仕途，高嶺心中有很多葉忌。
“你把姿態放低些，許諾在抓到郭雲前會安排人嚴密保護，他們會感謝你的，我會和黃老打招呼，直接出動駐軍。郭雲可威風了，一人敵一軍，史上少有。”
蕭燕插嘴總結道：“有錢人都惜命，對那些豪門來說，七年前的記憶還很新鮮，要是能幹掉郭雲，老高，你升遷不遠了。”
“我這就去。”高嶺起身就走。
等高嶺離開，蕭燕拉住葉浩然說：“姐夫，我們賭一把，猜猜高嶺能化緣來都少錢。”
“我猜他會向上面申請特別辦案經費，為了仕途，他不會提捐款的事情，用公款結善緣，高嶺現在是一名政客，不是我們過去的戰友了。”
“所以姐夫你提出派兵保護那些人？姐夫，你可真壞，我好喜歡。”
“老子都自掏腰包了，他們憑什麼一毛不拔，識趣點大家面子都好看。”
郭雲本名劉順。他已經拋棄這個名字十幾年，在他還是很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視劇，是和父親一起看的，名字叫《漢拔尼》。
父親以為八九歲的孩子聽不懂英文，也看不懂字幕，其實郭雲全部都能看懂。
父母因為工作關係，經常將小郭雲交給鄰居的黑人大嬸看護，小郭雲會叫對方黑媽媽，而黑媽媽的漢語不好，很多時候說的是英語。
在這樣的語言環境裡，郭雲八歲時已經能夠流利的與黑媽媽交流，英語罵人水平六級，精通各種英語方言罵人技巧。
有些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智商繼承自黑媽媽，只有皮囊繼承自父母。
黑媽媽漢語不好，但她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語言天才，精通各種英語方言，對同型別語種也有涉獵。
有段時間，郭雲以為自己是穿越重生的人，正在等待開啟前世記憶的契機。因為他的興趣愛好與普通孩子相差甚遠，後來接觸了心理學，他才明白，是他小的時候看過的聽過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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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黑媽媽喜愛的各類限制級M劇無關，廣夏市黑人群體的龐大和複雜性，讓郭雲過早的見識到了人心險惡。
父母並不知道，黑媽媽在，也不知道黑媽媽過人。
這些都是小郭雲親眼所見。
作為不說出去的獎勵，小郭雲得到一塊染血的切糕。
這是他第一次品嚐到人類的滋味，從此無法自拔。
電視劇《漢拔尼》給幼小的郭雲開啟一個新世界。
普通人食之無味，只有那些經歷特別的人，才有狩獵品味的價值。
罪惡的靈魂才是美味。
“滴唔滴唔。”的警笛聲將郭雲從回憶中驚醒，他坐起身，最先聞到烤羊肉串的味道，昨天晚上帶回來的肉串大概不能吃了。
三亞溫暖的氣溫讓食物變質的速度超快。
郭雲起身將殘羹冷炙收拾起來拎出去丟掉，在走廊盡頭的公共區域簡單洗漱完，揉著肚子出去找食物。
小旅館櫃檯的妹子頭都不抬。
昨晚入住的時候，郭雲說身份證忘帶了，妹子說郭雲不像壞人，從登記冊前面抄了一個名字和身份證過來。
誰說以前躲查查的方法不好使，郭雲的這個方法就很有用。
郭雲在旅館附近的小店點了一籠包子一碗米粥一片鹹菜。
邊吃邊看電視上的新聞播報，某位總統又出么蛾子，某明星離婚，某中東王子的私房照洩密，就是沒有前幾天囚犯集體越獄的新聞。
訊息被封鎖了，與七年前一樣。
郭雲吃完飯，又去澡堂子洗澡，然後躺在休息區裡看手機新聞，同時聽著人們的閒聊，方方雖然封鎖消息，但是小道消息是封鎖不住的。
越獄案已經成為談資，人們紛紛猜測逃犯們的去向。
“我猜是逃到山裡去了，藏在山裡面，查查不一定找得到。”
“現在山裡還有無人區嗎？是個地方就有人，不可能去山裡。”
“不去山裡還能下海嗎？”
“不一定要上山下海，市內的地鐵隧道也能藏人，住立交橋下面的人，身份就全部清楚嗎？”
“逃就逃唄，和我們有啥關係，我們又沒錢給他們搶。”
“喂，別亂跑，地滑。”
郭雲抬頭看到一個光屁股男孩跑過，後面追著一個中年油膩。
唉！高階食材果然不會來這種地方。
郭雲正要起身離開，忽然聽到一個人說：“老曹頭死了，自。”
“那個老曹頭？”
“就是抓過你七次那個。我說你進了七次局子，有沒有見到過神龍。”
“我見你仙人闆闆，他退休金一個月近萬，他有什麼想不開的？”
“誰知道。”
“會不會是有人尋仇，他抓過的人可不少。”
“哎呦，這麼說你嫌疑最大，你被老曹頭抓過七次，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幹掉老曹頭的，等我拿到賞金分你一半。”
“滾蛋！”
郭雲不記得是怎麼走出浴室的，曹衛國的死訊讓他措不及防，他不去住曹衛國準備的安全屋，就是不想牽連曹衛國。
“就不能有點同理心嗎？好好活著不香嗎？混蛋。”郭雲一拳砸在浴室牆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浴室老闆跑出來，看到牆壁畫的美女海報臉上多出一個拳印，把叫罵的話咽回去，從心的裝作沒看見。
郭雲繞過街口的一處監控鏡頭，望向半山區一片秀美的別墅區。
既然曹衛國不在了，三亞也可以作為狩獵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