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超凡看出對方的疑惑,淡笑一聲:“李總,昨日貴公子遭逢哀事,我的著裝打扮不宜鮮豔,以此表示對死者的尊敬。”
李禿子恍然大悟,“對對對,還是羅大師想的周到。這邊請!”言罷,便將鍾慶他們引了進去,順手反鎖地下停車場的樓道門。
四人進入電梯,很快便來到事發地點。這裡已經被警方封鎖起來了,警務人員來來回回走動,尋找各種蛛絲馬跡。
一出電梯,頓時一股冷風迎面吹來。羅超凡手握陰陽盞,心裡微微一沉。低頭看去,只見康康顫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這孩子的神色分外凝重。
“警察辦案,閒人免進。”在電梯口,一名警察攔住羅超凡他們。
李總舉起工作牌,“我是這裡的負責人,特意帶兩個朋友來看看。他們……他們是我們公司聘請的偵探。”
這是鍾慶吩咐他的話。在犯罪現場想要跟警察打交道,這一招很好使。
“偵探?”這名警察似乎見過市面,立馬擺了擺手,“有我們局長簽署的通行令嗎?”
李禿子啞口無言。
“沒有通行令就快點離開這裡。”警察眉頭一皺,用身子擋住他們。
鍾慶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兄弟,一邊說話。”
“幹什麼,我還在工作!”警察不悅地說道:“你們別再打這個心思了。剛才隊長趕走了三撥人,特意讓我在這裡站崗。”
“知道知道,咱公司出了這趟子事情,兄弟你辛苦了。”鍾慶惦著笑臉,跟這名警察湊到一邊。
一包大中華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到他的口袋,手法嫻熟隱蔽,就跟變魔術一般。
警察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咳咳,你們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阿洪,怎麼了?”這時,一個中年警察從裡面走出來,一臉嚴肅。
“哦,何隊長,這為是華影公司的負責人,想要進去……”
警察還沒說完,鍾慶連忙介面道:“領導,我們有點檔案落在辦公室裡,待會兒開會要用,挺急的。”
李禿子連忙亮起胸前的工作牌。何隊長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們就繞邊走,不能靠近辦公區。”
“是是是。”鍾慶連忙點頭。
有隊長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會阻攔,羅超凡他們順著牆根往辦公室走廊那邊挪,康康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辦公區,小臉幾度變化。
李禿子帶他們來到一個小型會議室,鍾慶拉著他到一邊說話。
“老李,這次有幾個人到你們公司看現場?”鍾慶現在在意的,不是羅超凡能不能搞定這裡,而是競爭對手的情況。
李禿子砸吧砸吧嘴兒,“老鍾,不瞞你說,那些警察搞了一整個晚上,屁點線索都沒發現。咱們公司董事會的意向,內部可能會拿出一千萬來招能人異士!這訊息一流出去,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不下八批人來詢問了!”
鍾慶心頭一驚,“這麼多?”
“不錯,甚至連咱們濱海風水易學的泰山北斗,馬長雲大師,都跟董事長打了電話,願意移尊來幫忙看看。”
馬長雲?
鍾慶腦海浮現起電視機裡,那個大忽悠的嘴臉。
“如果都是他這種人來,我倒還不怕了。老李,你給我露個實話,現在公司董事會,有沒有最終的意向?”鍾慶問道。
李禿子苦笑一聲,“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主管經理,哪裡有資格知道董事會的事情啊!不過早會還沒結束,頭前的那幾批人都在樓上待著呢!”
“行,我問問羅大師,看他對這裡的事情有沒有把握。”
“哎,老鍾,我跟張董事可是拍了胸脯的啊,這個羅大師到底靠不靠譜啊?”李禿子連忙低聲問道。
鍾慶呵呵一笑,“你這白痴,羅大師真人不露相,連公安局的陳局長喬遷,都親自上門請他去做法,你說他有沒有真本事?”
“啊?”李禿子一愣,繼而說道:“那我帶你們上去。不過,如果事成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可不能反悔啊!老鍾,咱們雖然交情不錯,但你要是敢忽悠我,我絕對跟你沒玩!”
“靠,不就是一百萬麼?到時候你們公司錢下來,可是足足有一千萬!老子還差你這點?”鍾慶淡淡地哼了哼。
兩人貌合神離,其實各懷鬼胎,關係好只是裝出來的。
羅超凡和康康湊在會議室門口,小心翼翼地向外打量。
“康康,發現什麼了嗎?”
羅超凡蹲了下來,手中的陰陽盞飛速旋轉,儼然是鬼氣濃重的表現。他和康康不一樣,這孩子一眼就能看破鬼物真身,而羅超凡只能藉助外物勘測。
康康搖了搖頭,“凡哥,這裡的鬼氣痕跡很亂,真身都躲起來了。我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作祟,恐怕要等到晚上陰氣重的時候。”
“根據那些貴氣,能知道它們都是什麼級別的嗎?”
“這裡有很多孤魂野鬼的氣息,最起碼不下二十道,大部分都是灰毛。不過,其中一隻特別奇怪,我根本看不透。”
“還有你看不透的?”羅超凡有些詫異。
“恩,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是一隻邪靈異鬼,級別不低!”康康歪著小腦袋,神情肅穆地說道。
“邪靈?”羅超凡頓時一愣。
邪靈不同於普通鬼怪,它們大多是人類死後怨氣,透過特殊的媒介,形成的一種有靈智的凝合體。
這種邪靈比同級別的鬼怪更強大,也更難對付。
“凡哥,怎麼辦?”康康很緊張,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是第一次出來,沒想到辦公區域滿是各種鬼靈留下的痕跡。普通人看不見倒還罷了,可他卻能清楚的感知。
這對於一個十歲大的孩童來說,壓力負擔非常大。
“放心,哥哥什麼場面沒見過,小意思!”羅超凡笑笑,心裡卻惴惴不安。
關於這次華影的慘案,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羅大師,這裡情況怎麼樣啊?”鍾慶咧嘴笑道,一口黃牙分外噁心。
羅超凡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沒什麼情況,等晚上再說吧!鍾老闆,今天咱們得加夜班咯!”
“啊?不不不,羅大師,是你們加夜班,我可不敢在這裡待著。”鍾慶臉色一變,連忙搖頭。
“嘿,你怕了?”羅超凡鄙夷一笑。
“當然啊,我又不會搗鼓道術,能不怕麼?”鍾慶訕訕笑笑,“羅大師,有錢大家賺,危險你來擔,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兒麼?”
“靠!”
鍾慶的臉皮不是蓋的,這種找揍的話也敢說。羅超凡懶得跟他計較,心裡盤算著怎麼把他給留下來,到時候有的是辦法給他出苦頭。
一行四人出了會議室,向樓上行去。
這裡是整個華影的核心,八位董事的辦公室在東頭,佔地面積超過兩千平方米。往北是會議廳,據說裡面可以容納上千人。
這兩塊區域禁足,羅超凡他們被帶到了南邊的休息大廳。
休息大廳面積不小,六百多平米的空間,擺放著好幾從沙發座。這裡和娛樂室比鄰,甚至還有專門的廚房,隨時可以叫工作人員送來茶點。
還沒進門,便聽到休息廳裡傳來一聲尖銳的高喝,就像是被踩著脖子的水鴨。
“服務員,再來兩杯咖啡!”
羅超凡和康康面面相覷,不看門牌還以為李禿子帶錯地方了。
鍾慶咧嘴一笑,“羅大師,傻了吧?華影公司配備齊全,你就算想吃海鮮大餐,十分鐘內都能幫你搞定。嘖嘖,這才叫做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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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吧。”羅超凡無視鍾慶,率先走進休息室。
此時,休息室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待了,幾落沙發上也都被他們佔據。
在落地窗邊,一夥人全是少數民族打扮,衣服色調昏暗,腰間別著彎刀,臉上塗染顏料。他們靜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就像是在玩“誰先說話誰就輸”的遊戲。
靠牆角的沙發座,兩名身著道袍的中老年大叔正閉目養神。他們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有點傳統道士的味道。
在他們對面,一個青年揹著一個吉他箱,悶悶地坐在地上。他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彷彿昨天晚上打麻將連放十八炮。
靠近門邊,四個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咋咋呼呼。在茶几上,陳列著銅鈴、黃符、墨斗網,看上去準備很充分。
剛才喊咖啡的,就是這幾個人。
羅超凡環視一週,帶著康康找了個角落坐下。
鍾慶吞嚥了一口唾沫,蹲在他們身邊,低聲問道:“羅大師,這些人好像都不是善茬。這單生意你有沒有信心啊?”
“不是善茬?”羅超凡咧嘴一笑,指著不遠處的幾撥人。
“道家擒鬼,一般身著藏藍色的御冥服,或者黃袍八卦袍,以此避免鬼氣入體。可是,他們卻穿招鬼的青衫來,這不是找死麼?
還有這幾個,銅鈴沒塞棉花,黃符沒做金角,墨斗網幹得都結殼了。唉,道家大忌!
至於對面的那些人,以為把傢伙事兒亮出來炫耀,就真能唬住人嗎?
搞笑,也不怕除了這個門,樓下的警察叔叔就把那些開封的刀具統統沒收!”
鍾慶眼睛一亮,“羅大師,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裝的?”
“也不全是。”羅超凡搖搖頭,目光瞥向那幾個少數民族,“他們我看不透,還有……那個被吉他箱的小年輕。他天生一張死人臉,不去捉鬼浪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