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氣氛十分古怪,楊勇憋了許久,終於開口。
“凡哥……你,你原來是不是做殺手的啊?”楊勇打過架,但從沒見過下手那麼狠辣的,幾乎要把人往死裡打。
羅超凡叼著香菸,臉上湧起一絲疲憊之色。
昨天晚上跟李天霸打了一整夜,上午還沒睡多久就被羽萱她們叫醒去跑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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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累死累活在食堂扮演打菜大叔,還沒休息幾分鐘,又跑到這裡幹架,羅超凡現在感覺頭皮都是發麻的。
“老子心情不好,你們幾個屁孩子閉嘴!”羅超凡朝窗外吐了口唾沫,“現在全給老子去考試,如果誰還敢再跑出來玩,剛才那光頭就是榜樣!”
楊勇華麗麗地打了個激靈,哪裡還敢廢話,連忙點著腦袋縮了回去。
羅超凡押著四個孩子返回華宇第一中學,帶他們去慕容雪的辦公室道歉。
這女人倒也負責,跟羅超凡寒暄了幾句,便匆匆把他們抓去班上考試。雖然她對這幾個孩子的成績不抱多大希望,但好歹也算來考試了。
“羅先生,多謝你對我們學校的支援!”慕容雪將羅超凡送出學校,對羅超凡十分感激。
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裙,黑色蕾絲襪,漂亮的大眼睛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說不出的成熟誘人,對羅超凡的殺傷力別提多大。
“嘿嘿,應該的應該的。”羅超凡看得神魂顛倒,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張口便來:“不知道慕容老師有沒有空,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一聊對這些孩子的改造……教育。”
慕容雪見羅超凡神色怪異,眼睛閃爍異樣的光澤,一看就知道是在打自己的注意。
她是個大美女,平時自然少不了被不懷好意的人騷擾,個中經驗十分豐富。
羅超凡的表情太過猥瑣,眼神在她身上不曉得瞟了幾個來回,一副色眯眯的模樣,彷彿想把她一口給吞了。
“羅先生,不好意思,我待會兒還有去考場監考,恐怕得下次了。”慕容雪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客套地衝羅超凡招了招手,“路上小心,慢走。”
羅超凡尷尬地撓撓頭,“那行,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聊聊,我知道有家牛肉麵館味道還是不錯滴。”
慕容雪捂嘴一笑,“好的。”
“就這麼定好啦!”羅超凡拉開車門,道了聲再見,便踩動油門離開學笑。
慕容雪如釋重負,心裡對這個開豪車的男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很多時候,“討厭”的感覺就是那麼一瞬間,很有可能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會被貼上“不雅”的標籤。甚至,有時候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是打心眼裡不喜歡。
羅超凡自稱羽萱的姐夫,看上去像是個成功人士。可是當見到慕容雪的時候,他表現得就跟個沒見過世面的色狼一般,果斷被慕容雪拉進了黑名單之中。
卻說羅超凡駕車直達市立醫院,李洪強此時還在醫院裡慰問受傷的工人大哥。
羅超凡買了不少補品,跑上跑下給他們送東西,贏得了工人大哥們的尊重。
由於小時候跟老院長走遍大江南北,經歷了太多的世態炎涼,以就如今的性子傲上媚下,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很是敬畏。
等到羅超凡回賓館的時候,已經到晚飯的點了。他渾渾噩噩累了一整天,隨意扒拉了兩口,去王凱房間喂了鬼鬼,便回房間倒頭大睡。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悠然轉醒。
吃過早飯,羅超凡準備了一些禮物,整理著裝,帶著康康駕車往東城郊區駛去。
他要去拜訪仫佬族。前天工地被砸的事情對方出了許多力氣,作為江湖人,知恩圖報是必備的道德素質。
故此,羅超凡大包小包提溜了一整個後備箱。
“凡哥,你要不要弄得這麼正式?”康康揹著小黃布包,額頭上束著一圈黃頭帶,看上去十分怪異。
“你懂個屁,咱們雖然是走江湖的,但好歹也是體面人。”羅超凡傲嬌地昂著腦袋,“前天仫佬族的那些人幫了我的大忙,今天老子必須上門感謝。”
說著,他指了指副駕駛室上的黑箱子,“看到沒有,整整五十萬現金,老子可不是玩恩負義的人!”
“呸,現在大家都用微信轉賬了,就你還抱著一箱鈔票到處得瑟,暴發戶!”康康不屑地哼道。
羅超凡眉毛一挑,“我擦,你小子胡扯個屁!仫佬族那群土鱉會用微信麼?”
“凡哥,那你會用麼?你的小靈通都用了十幾年了,還好意思說別人?”康康哈哈大笑。
“這個……咳咳,哥哥秉承中華美德,勤儉節約,這份氣度百裡挑一,哪裡是你們這些無知的地球人能理解得了的。”
羅超凡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腳下油門用力踩下去,奔馳車在國道上劃過遇到黑色瑩線,迅速朝前方飛馳。
半個小時後,羅超凡抵達一處偏僻的小山村。山下沒有車道,只能步行上去。
羅超凡看著手裡的名片,愕然無比:“尼瑪,藍蝶他們就住在這鬼地方?”
小山村很是殘破,半山腰上只有七八棟黃泥房,最高的不過二層樓,看上去就跟老社會的土房子,非常落後。
康康汗顏無比,“這……這也太簡樸了……凡哥,反正咱們孤兒院那麼有錢,要不捐一點給他們改善一下生活環境吧!”
羅超凡訕訕地點點頭,舉著手裡的皮箱,“這不是來給他們送錢的麼?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懂得體恤同行。”
康康手裡大包小包刮了一堆東西,沒走幾步便累得他滿頭大汗。
羅超凡手持一把燃香,每走九步,便對周圍天地鞠上三躬,在小路兩旁各插三隻香。
“凡哥,咱能不能快點啊,反正也沒人看啊!”康康不過十歲,東西太多他已經不堪重負。
羅超凡扭頭一瞪眼,“開什麼玩笑,拜山門這事兒怎麼能敷衍?”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平時嘻嘻哈哈無所謂,可在正事面前,羅超凡從來不打馬虎眼。
從山路到山村裡,足足有三四百米,羅超凡就這麼九步一拜的緩緩前行。過了半個小時,羅超凡和康康終於登上山腰,進入這個破敗的小村子。
“尼瑪!”
羅超凡捂著痠麻的腰肢,累得差點軟在地上。康康歲數小,更是不堪,趴在村口的大青石上不想動彈。
“藍蝶,佟叔,陽和,快出來迎接老子!”羅超凡喘了幾口粗氣,仰頭大叫:“老子拜完山門了,你們丫的還躲在什麼地方偷看?”
話語一落,排頭第一所二樓木屋的房門開啟,從裡面跳出兩個人來。一老一少,正是藍蝶和佟叔。
“不錯不錯,算你還講禮數!”藍蝶身著碎花小裙字,白嫩的小腿裸露在外,看上去就跟藕心一般。
佟叔撫了撫短鬚,對羅超凡的行為十分滿意。
“羅道友,進來吧,有人想見你。”
“拉倒,我就是來送點東西,你們收著,我走了!”羅超凡把康康身上的東西全堆到佟叔腳下,然後提著箱子遞了上去,“我是個講規矩的人,這事兒咱們倆清。”
藍蝶見羅超凡的態度不冷不熱,柳眉頓時一挑,嬌聲喝道:“羅超凡,你以為我們幫你就是為了這些破玩意兒啊!”
“那你還想怎麼樣,讓我以身相許?”羅超凡上下打量藍蝶一眼,不屑地撇撇嘴,“nai子還沒發育齊全,老子沒興趣!”
“我呸,你這臭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藍蝶小臉蛋登時一紅,拍著腰間的黑袋子便要出手教訓他。
佟叔一把拉住藍蝶,“好了,別鬧了,不然她又要罰你關禁閉。”
“我……”藍蝶張了張嘴,憋著氣兒不敢反駁。
羅超凡扭過身子,“你們自個兒扯閒話,老子先撤了。”
“羅道友,且住。”佟叔連忙上前攔住他,“有要事商議,還請羅道友給個面子。”
“還要事呢,你們玩無間道啊?”羅超凡咧嘴一笑,對康康勾了勾手指,“臭小子過來,他們請我們吃大餐。”
“哦。”康康緩過了氣兒,十分不樂意地跟著他們進了二層木屋。很顯然,他對這小地方的大餐不是很感興趣。
木屋的結構很簡單,外牆用黃泥石打底,上樑釘實木,樓梯裡牆全是木板,走起路來“咯吱咯吱”的響。
四人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竄到哪個房子邊上,外面站著陽和、雲大山三人,另外還有六個面生的青年,清一色仫佬族打扮,看著羅超凡的眼神異常不忿。
“這麼大的陣仗?”羅超凡眉頭一皺,“佟老頭,你們不會是要玩仙人跳吧?”
藍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呸,你才玩仙人跳呢!”
“那這是什麼意思?”羅超凡指了指那六個不懷好意的青年,“他們的眼神太犀利了,我怕怕。”
“怕個個腦袋,快進去吧,要見你的人就在裡面。”藍蝶伸出纖纖玉手,推了他一把。
羅超凡黑著臉走進屋子,康康緊隨其後,撅著嘴抱怨:“這裡能有什麼好吃的?凡哥,待會兒我們還是去吃肯德基吧……”
康康還沒說完,屋子裡的光線忽然明亮起來。在窗前坐著一個女人,披散著頭髮,背靠眾人。
“咦,什麼情況?”羅超凡咧嘴一笑,扭頭衝背後的仫佬族人問道:“你們是準備給我介紹相親物件嗎?漂亮不漂亮,年方幾何,三圍多少,速速報來!”
仫佬族一眾人的臉色齊齊垮了下來,特別是那六個面生的青年,眼神中釋放者殺人的凶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