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門外“咯噔”一聲,大概是有人來了,蔣貴嬪沾了粉餅盒的刷子忽然一頓,等著那個人影慢悠悠小心地踮著腳尖輕輕走過來。
蔣貴嬪望著菱花鏡裡的人問:“杜麼麼打聽怎樣了?皇上下朝去了哪個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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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麼麼雙手攏著僵在肚子上,聽著蔣貴嬪的話,她低頭好一頓思忖。
“哎呀,杜麼麼你倒是說啊!”粉餅再香甜,蔣貴嬪已然沒了耐性地擲下粉刷,扭身瞧著杜麼麼左右站著都看的十分彆扭,她就自己先出口猜道:“皇上去順貴嬪那裡了?還是去惠婕妤?嫣婕妤!”最後她滿口都是醋味地勉強說出,“是不是上宮外來的那個土女人?”
“那個土女人如今已經是貴人娘娘了。”杜麼麼小心地出聲,聲音拘謹小心,不時抬眸察言觀色蔣貴嬪臉上變化。
“哼,貴人娘娘!”她冷笑幾聲,道:“本宮原以為她給皇上生出的那一男半女,皇上就會給她當個妃子玩玩呢!”
“可不是,老奴也這麼以為,誰想到是皇太后親自下懿旨封她為貴人,恰好趕在皇上前面提前給她下個馬威!”見蔣貴嬪笑得猙獰,杜麼麼放心地繼續說下面的話來。
“咦,杜麼麼你這話如何打聽來的,聽你說話這般,你似乎......”蔣貴嬪從寢室裡出來,這才好不容易瞧到陽光撒在了杜麼麼身上,正好也看到了杜麼麼雙臉頰印著手印,納罕地驚叫一聲道:”杜麼麼你臉上怎麼......是誰敢這樣欺負你的,打狗也不好好看看誰是真正的主人!”蔣貴嬪怒道。
“娘娘您不知道,剛剛老奴出景仁宮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貴人娘娘,又錯把貴人娘娘當成了新來的丫頭,差點帶她們到浣衣局那裡去,誰知後來祿公公出現了,老奴眼瞎竟不知道眼前站著的是貴人娘娘,所以當著祿公公的面,老奴自認挨罰了。”杜麼麼講道。
“啊,你出門就真真撞見了從外頭進來的那個土女人!”蔣貴嬪一驚一乍地道。
杜麼麼連忙用手“噓”了一聲,道:“娘娘以後這話少提,剛剛老奴無意衝撞了貴人娘娘,聽祿公公的意思皇上若知道老奴得罪了貴人,他定會活剝老奴的皮不可!”
“果真?”蔣貴嬪疑竇重重,心裡覺得這個事有許多矛盾。
“看那意思皇上對貴人還是挺上心的。”
“可是皇太后只給她當貴人,怎不見皇上為了她去爭取呢?”蔣貴嬪覺得這個才是重點,若皇上真對貴人上心,那麼皇太后的懿旨,皇上或許為了貴人還能反抗的,但她忘了他可是皇上啊,不是只圖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
“皇太后的懿旨,皇上哪來得及去反抗,只能說太后她老人家總有什麼東西震得住皇上,若皇上反抗皇太后,不就等於反抗整個朝廷嗎!”杜麼麼的話點醒了蔣貴人。
“是啊,本宮怎麼沒想到這層啊!貴人剛進宮,一沒家世背景,二沒有什麼東西替她撐腰的,皇上自然沒辦法為她爭取。哎,對了你可瞧見那個貴人好相與的嗎?”蔣貴嬪想試探貴人脾性道。
“瞧著那個貴人也不算厲害,一見到老奴兇狠樣子,貴人看起來有點怕怕的,要不是祿公公出面,她恐怕真被老奴拽過去幹苦活去了。”杜麼麼道。
“哈,本宮道她有多厲害角色啊,原來不過是個弱柳任風倒的付不起阿斗啊!”蔣貴嬪抽出絹子可替本宮做了大事,省著本宮見到她還要琢磨三分呢!”
“是是是。”杜麼麼備受誇獎地笑開了花,只要她家主子高興就好。
“哎,本宮忘了問一件事。”蔣貴嬪笑到一半突然拿眼瞅住杜麼麼。
“娘娘您說,但凡老奴透得出來的。”
“你可知那個貴人姓誰名誰嗎?”蔣貴嬪道。
杜麼麼思忖地撓了撓腦門子,道:“這個老奴......”
“說啊!”等了好一刻,光看杜麼麼撓頭弄腦,眼皮總向上翻,嘴上張著半天說不出來,急得蔣貴嬪直催:“杜麼麼你再好好想想!”
杜麼麼最終靈機一動地道:“老奴響起來了,聽祿公公提過她為安貴人。”
“安......貴人!”蔣貴嬪一時朗朗不上口,心裡頓覺這個字眼似乎在哪裡聽過見過一般。
“沒錯聽著真真的,就叫安貴人。”
“不過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見過一樣。”這次換回蔣貴嬪低頭思忖了,她瞧著衣袍上華麗的紅緞子想事。
杜麼麼很及時地去思考蔣貴嬪口裡說的熟人,很快她又靈機一動地道:“娘娘老奴想起一個人也姓安!”
“誰誰,快說!”蔣貴嬪興奮地跳著跑到杜麼麼跟前。
“嫣婕妤,對,嫣婕妤也姓安!”杜麼麼說著,蔣貴嬪豁然開朗起來。
“我說呢,說起姓安的總覺得有點熟悉感。”蔣貴嬪道。
“老奴還記得一件事。”杜麼麼激動地道。
“什麼?”蔣貴嬪不明所以瞧著杜麼麼興奮的目光。
杜麼麼湊近蔣貴嬪耳朵說了幾句,蔣貴嬪立即扭頭問:“你可看清楚了,確實長相差不多模樣?”
杜麼麼點頭道:“老奴看得絕不會差。”
“呵哼,這下嫣婕妤就有好戲看了。”蔣貴嬪興奮地說著,突然又問:“皇上今日下朝去了哪裡?”
杜麼麼道:“皇上從皇太后那裡出來後就去惠婕妤那裡去了。”
蔣貴嬪笑臉一僵,鳳眼突然眯縫成一條線,嘴裡氣忿忿地咬牙切齒:“惠婕妤。”玉手漸漸地如魔爪般地攥緊了玉拳。
“誰叫惠婕妤是皇太后的親侄女。”杜麼麼早見到蔣貴嬪心中十分不快,不禁替蔣貴嬪感嘆一聲,好撫順她的暴躁脾氣。
“哼,她身後有皇太后這個姑媽,但你別忘了,皇上的生母雲太妃還在絳雪齋呢!”蔣貴嬪仍舊對惠婕妤平憤不已。
“是,娘娘。話是這麼說,可是依老奴看,皇上這些年不曾往絳雪齋那裡看望過雲太妃。”杜麼麼提醒一聲。
“那不要緊,過了來日方長,等著瞧吧!”蔣貴嬪心有成竹地望著客廳裡酸枝架上擺滿了奇石珍寶。
到了永祥道,王嫣然聽完了小祿子詳細介紹蔣貴嬪之後,才正式瞭解了蔣貴嬪的脾性。
原來蔣貴嬪是將門之女,父親蔣世榮是魏銘的得意將領,之前幾年征服北方匈奴,就是蔣世榮出征大勝了匈奴,被皇帝封為常勝將軍,後來在宮內蔣世榮起著很重要作用,緊接著又特例晉升為大將軍。
而蔣貴嬪本人也算書香門第,知書達理,可骨子裡也帶著一點她父親的迭驁不羈,然而在後宮中雖能坐上了未來妃子的材料,要命的是她最愛拈風吃醋,甚至把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吃成了醋罈子,她最見不得別人穿戴服飾與她相同,誰家娘娘小主要是戴上了同蔣貴嬪一樣的鐲子和一樣顏色的長袍,如果位份低的娘娘,蔣貴嬪會找個理由教訓她們,若遇上與自己平等的,她一樣想辦法對她們使壞,稍微用一點伎倆使她們毀容失去皇上的寵愛,但若遇上宋皇后,蔣貴嬪可沒有那麼大的膽量了。
“嗬,小祿子看不出來,你對蔣貴嬪瞭如指掌啊!”烏雲珠捶了下小祿子肩膀道。
小祿子低頭靦腆道:“多謝烏姑姑誇獎,奴才也是這些年看出來摸出來的,天天見到後宮的生活百態,自然都瞭解一些。”
“在娘娘面前,你不用那麼謙虛。”烏雲珠擺手道。
小祿子通紅著臉憨笑著。
“娘娘,永和宮已經到了,奴才給您帶路,順便到了您住的地兒,奴才還有好多話跟您交代一下。”說著他把手一伸,王嫣然順著抬起了頭。
果然到了永和宮了,又聽到小祿子提醒一聲:“小心臺階。”
烏雲珠連忙過去攙扶王嫣然踏進了永和宮。
永和宮正殿十分亮堂華麗,卻因多年無人問津,顯得有點頹落,越往裡走,裡面就越發看的淒涼了。
小祿子看到這,難免察看一番王嫣然臉色之後,寬慰地道:“娘娘,您放心,小的已經叫人好好收拾了瀟湘館,不會比別的地方差的。”
“嗯,我相信你。”王嫣然倒不曾覺得這裡哪裡不妥就信步向前走。
而烏雲珠就算感覺到這裡的淒涼,也深知小祿子的用心,和王嫣然的處境,就不敢再過多地抱怨,只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二位終於到了瀟湘館。
瀟湘館顯得很冷清,沒有種著槐樹,卻是快乾枯掉的梨花樹。
“娘娘,這棵樹小的一會兒叫人把它栽掉,重新給您種上上好的常青樹。”小祿子見了敗壞的梨花樹連忙解釋道。
王嫣然一攔手道:“不用了,瞧著這棵梨樹還未死透,我在宮外對種植有點經驗,一會兒我和雲珠一起翻騰看吧。”
“哎喲,這個可怎麼麻煩貴人和姑姑您呢!”說著,一扭頭卻有一座小橋流水,水雖然清澈卻發臭了,而上面的石橋也因多年未修上面的石頭生了苔蘚掉了石皮,整個看起來不成樣子。
烏雲珠和王嫣然明顯捂住了鼻口。
“娘娘這您放心,小的會叫人把這裡弄乾淨。”小祿子道。
“嗯,一會兒我們再收拾收拾。”王嫣然隨即移開目光,往正室瀟湘館察看一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