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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們掌控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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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了,這周的文學課題作業就是‘《上帝與魔鬼》背後的現實意義’,”指指面前黑板上的粉筆字,“你們有三天的時間完成,下周一我將檢查作業的完成情況。”留著飄逸長髮的文學課老師第歐根尼在大家的哀嘆聲中留下了週末禮物,而後灑脫離去。

接下來的上課地點是神學院‘教誨之殿’三樓三號教室,又是一堂公共課程。梁思和夏齊收拾好書本就開始向目的地趕去,“太愚蠢了,”在組織全班同學小跑向遠在2公里外的神學院的途中,夏齊低聲抨擊,似有不滿,“只有半個小時的課休時間,結果要花費一半時間在趕路上,這種白痴一般的課程安排是誰做的?”

確實是緊張急迫、毫不優雅,絕不符合夏齊以及貴族們的審美觀和價值觀的課程表,不光是夏齊,後面的小貴族們也都發出各種不滿的抱怨,但抱怨歸抱怨,他們依舊老老實實地跟隨隊伍前進——被家族送到聖法藍學習,雖說僕從減少還要受學院規章的約束,但卻意味著遠離家族管束的自由,可不湊巧的是,他們遇到了愛麗絲這樣的女魔頭。

不幸之事總喜歡前赴後繼——在一群同學的慘呼聲中,一直灰濛濛的天空開始降下雨水,瓢潑大雨。

在一片慘叫和咒罵聲中,梁思迎來了聖法藍開學以來的第一場大雨。

…………

…………

“呼呼……”一陣疾跑後不停大喘氣的梁思看向身邊和自己一般狼狽的夏齊,不由得產生一種“大神也是人”的欣慰感,同時立志今後要在包裡放上一把傘。

環視周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校內商店的梁思開心地拍拍夏齊的肩膀,說:“誒誒誒!正好啊!我們可以買一把傘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檢查著自己的揹包裡的幾本書是否被淋溼了,夏齊揚了揚眉毛,“你帶錢了麼?反正我是沒帶的。”

“……”

大眼瞪小眼。

“呵呵,遇到麻煩了麼?”溫柔悅耳的聲音傳來,梁思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阿緹娜,雷蒙帝國公主,梁思的室友。

“沒帶傘?要我送你們一程麼?”面對梁思有些尷尬的沉默,阿緹娜臉上滿是溫柔甜美的笑意。

“真巧,梁同學,還有夏同學”是在阿緹娜身側的阿米爾,他的笑容也如同陽光。

這姐弟倆笑起來可真像,梁思心裡說。

……

“謝謝你,阿緹娜姐姐,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們就要遲到了。”梁思臉微紅,對著同撐一把傘的阿緹娜說。

雨越來越大,打在布質的傘上發出鼓點般的聲音,不少沒帶傘的人不得不停留在路邊避雨。

“剛剛已經說過了,不要再道謝啦。”阿緹娜有些嗔怪地說,“我們不是好朋友嘛。”

“嗯。”看著身旁的阿緹娜,又下意識地望向一旁與夏齊共一把傘的阿米爾,梁思心下多出了一份感激——至少這三天的相處下來,阿緹娜從未當著他的面提起過那樁彼此心知肚明的婚約——大家只是好朋友而已。

“這幾天在聖法藍過得還習慣麼?”阿緹娜發問,而另一邊的夏齊和阿米爾似乎也就什麼問題在討論著——這兩人也是同住一個寢室的。

“嗯?還好吧,課程很充實。”下意識地,梁思就給了這樣的生活一個好評。生活無憂,遠離危險,朋友陪伴,怎麼想都沒有不滿的理由。真要說的話,可能就是被夏齊和愛麗絲坑成班長有點不爽,也因此,現在他與夏齊一樣,都隱隱約約開始被班上的同學們孤立了——所以這麼大的雨,也沒人願意與他們共用雨傘。

也是託這場雨的福,4班原本規整的隊伍分散開來,各奔前程了。

“那就好,有事情記得和我說哦,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的煩惱,都可以告訴我。畢竟……我也算是前輩了,嘿嘿。”阿緹娜調皮地笑,作為長梁思一歲,且已經在聖法藍文化系初等部二年級的學姐,她當然有資格這麼說。

“嗯,我會的……額,對了,阿緹娜姐姐,你瞭解‘荊棘會’麼?”梁思突然想到這件事,儘管小蘿莉羅莉安昨天和今天都沒來安利。

“‘荊棘會’?你有興趣麼……”阿緹娜聞言,臉上突然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怎麼?被羅莉安說得心動了?”

“只是有點好奇,聽起來似乎是個學生聯誼會性質的組織,莫非就是‘學生會’的另一種稱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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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學生會是學生會,職責是輔助學院老師組織工作和活動。

“而荊棘會,就是荊棘會。”停頓了一會,阿緹娜作了個不像總結的總結。

“那麼……”

“其實你沒說錯,一開始,‘荊棘會’創始人的目的,就是‘聯誼會’——從每一屆新生中吸收成績優異、天賦出眾、或是身份背景足夠好的人。”阿緹娜微笑著解釋。

“足夠好?”對於這種曖昧標準梁思有些不解。

“比如,某地區首富之子,或者,某國大貴族之女。”阿緹娜耐心地解釋。

“也就是說……”這就是個高富帥白富美們聚集的社團對吧?等等,那也就是說……梁思看向微笑著的阿緹娜,每當笑時,這位公主的眼睛眯成一條彎月,看上去十分可愛。

“嗯,我也有張‘黃金荊棘’呢。”猜到梁思的想法,阿緹娜點頭承認。

…………

…………

“我們掌控未來。”默唸牆上那張標語上的內容,希特勒——平民出身,但卻是魔法系高等部公認第一人的“荊棘會”會長陷入了沉思。

成績優異者,天賦出眾者,家世傲人者——這些人意味著什麼?僅僅是高富帥白富美這樣抽象帶嘲諷意味的詞語?不,這只是表象。

這些人裡,很可能誕生出未來掌握這個世界命運的大人物,將這些人網羅在一起,共同成長交流,這就是“荊棘會”存在的意義。

對於“荊棘會”第七任會長希特勒而言,最麻煩的事不在於如何吸收新人——多的是想要和大貴族們親近的鑽營者想要往裡擠,也有不少精英願意加入這個公認的精英團體。

麻煩在於,如何讓這些精英們真正打成一片——每週末下午的茶話會雖然有不少人參加,但也總有人不屑於參加這樣慢節奏的活動;每次舞會雖然參與者不少,可惜平民精英們往往對於此並不擅長,基本成了貴族們展現優雅社交禮儀的秀場;郊遊、野餐會又被少數宅物和傲慢貴族們嗤之以鼻;魔法和武技的比賽也不理想,一對一的比試在各個學院都有專門的場地,而且“荊棘會”成員又不只有戰爭學院的學生……

最重要的是,隨著組織的壯大,越來越多的人數意味著越來越高的管理成本和活動成本,現有的管理體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要在上千人的隊伍裡建立一個行之有效的管理體系,這不是說說的。

真是頭疼啊。希特勒扯扯長時間忘記修剪,已經長到快遮住眼睛的劉海,綠色的眼睛中透出憂慮。

這也是歷任會長們都為之頭疼的事情。最早期的“荊棘會”收人比現在嚴格得多,所以成員稀少,真正能持有“黃金荊棘”的只有最核心的幾人,基本很容易形成一個小圈子,也就不擔心活動的組織問題。而現在隨著“荊棘會”放寬標準,規模不斷擴大,漸漸地,那些並不一定具有足夠優秀特質的人也可以進入“荊棘會”外圍——雖說無法獲得“黃金荊棘”卡,隨著這些人的加入,如今的“荊棘會”成了擁有超過1000會員的龐大組織,在各個年級中都擁有足夠的人氣的同時,也引來不少的攻擊,其中最讓人頭疼的自然是少數擁有“黃金荊棘”卡的精英的不滿——如果說自命“精英組織”的“荊棘會”成了這樣一個招新標準並不嚴格的組織,那就應該自覺把“精英”標籤去掉。

怎樣改進“荊棘會”的活動內容,來吸引所有的成員一起參與?如何設計一個更有效的管理體制,幫助節約管理成本?最後,如何解決成員過多導致的不滿情緒……這些都是問題。

“會長,有客到訪。”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但是希特勒第一反應卻覺得有些奇怪——副會長約書亞的聲音罕見地正經,毫無平日油腔滑調之感。

“嗯,看來真的如你所說,是個勤奮的孩子呢。”隨之響起的一個慵懶的女聲,讓希特勒心神一動。

抬眼看去,希特勒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套裝,戴銀邊眼鏡的美麗女士,她看上去很年輕,卻沒有學院女生那種青澀稚嫩,是位面生的年輕老師?

“我是希特勒·蘭佩魯傑。請問這位女士,您是?”希特勒放下手中的檔案,起身迎客,同時禮貌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叫我愛麗絲就好。”愛麗絲老師微笑著回應,並伸手與對方相握,“開門見山地說,我是學院指派來對‘荊棘會’進行指導的老師,也就是說,今後我們將一同為荊棘會工作,希望兩位紳士能盡力配合。”

“荊棘會”的指導老師?!也就是說,學院終於下決心要全面插手“荊棘會”的事務了?!希特勒眉頭微皺。自從二十年前“荊棘會”創立以來,在學院一直地位超然,由於那位天才創始人的高貴身份和一直以來“荊棘會”成員們的反對,所以沒有人敢於對這個學生組織指手畫腳……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不知所謂的年輕老師說要指導“荊棘會”的事務?!學院是要無視“荊棘會”的影響力,強行接手這個網羅了學院大部分精英學生的組織麼……

“我不記得艾吉奧先生有和我商量過這件事,‘荊棘會’已經獨立運作了二十年,學院似乎沒有這個資格單方面對‘荊棘會’的優良傳統作出改變。”希特勒毫不掩飾自己的反感與敵意,作為“魔法系第一人”的傲氣此時展露無遺。

“哦~我已經和艾吉奧校長商量過了呀!”愛麗絲老師卻似乎並不在意希特勒的反應。

“你商量了有什麼用?”雖然很想這麼說,但希特勒最終說出口的還是“不管怎樣,我希望至少校長大人親自和我商量這件事。”

哼,怎麼可能讓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來顛覆“荊棘會”的光榮傳統?這麼想著,希特勒準備送客。

“‘荊棘會’會規第一條是什麼?”愛麗絲突然提問。

這算什麼?考驗我對會規熟悉程度?希特勒不解,但卻下意識地念出了第一條會規:“‘荊棘會’會規為所有會員……”奇怪的是,他沒有產生類似“我憑什麼回答你”這樣的念頭,更沒有注意到本應和他站同一立場的某位副會長一直處在一言不發的狀態。

“不,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最開始的那份。”愛麗絲卻打斷了希特勒的唸誦。

“最開始的?”希特勒聞言心裡一驚,“最開始的那份”現在已經是專屬於“黃金荊棘”才能接觸到的內容了,那是最早一批“荊棘會”成員們訂下的規章……而到了現在,也只有接受“黃金荊棘”的人才會接受這些規章的約束……那麼,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這份他們內部命名為“荊棘之誓”的會規的?

“一日加入荊棘會,終身歸屬荊棘會。”最終卻是從愛麗絲嘴裡說出這條有些霸道的“荊棘之誓”。

這條會規的含義就是,“黃金荊棘”即便是畢業後,只要不因為違紀而被開除出會籍,那麼這些“荊棘會”成員將永遠被視為“荊棘會”的一份子。

“順便問下,你知道這句話出自誰之口麼?”不等希特勒反應過來,愛麗絲又來到牆邊,看著某幅畫下的那條標語,輕聲詢問。

那幅畫是用魔法技術留存下的第一批“荊棘會”成員的“合影”。下面的那條標語是第一任會長的留言——“我們掌控未來。”這也成為了“荊棘會”的一大傳統——每一位會長卸任之際,都將為“荊棘會”留下一張“合影”與一句話。“荊棘會”每三年一換屆,而牆上已經留下了六幅“合影”和六句話。

“坐擁命運的寵幸,我們更應心懷敬畏。”第二任會長是位大貴族之子,據說曾經是位囂張跋扈的二世祖,但後來性格變得沉穩謹慎,舉止謙遜有禮。

“去他娘的畢業論文!”顯然第三位會長當時正飽受畢業論文折磨。

“銘記過往。”第四位會長據說是個樂天的傢伙,可是留言卻帶著隱約的沉重。

“永不放棄!”第五位會長平民出身,把自己信奉的真理留給了後來者。

“約翰,我愛你,嫁給我吧。”第六位會長,也就是剛剛離任畢業的那位是個浪漫的傢伙,他在告別晚會上發表了一番十分感人的演講,向自己暗戀三年的副會長求婚,而副會長他也表示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理由大概是不想做受。

……

“我們掌控未來……那是第一任會長說的。”希特勒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了,整個話題的節奏都被對方掌控在手裡,他決心要說些什麼扳回被動。

可是,對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決心瞬間崩塌。

“不,是我說的。”愛麗絲推了推眼鏡,似乎是要掩飾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回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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