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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情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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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謙因一直埋頭苦讀,忽忽兒要領女兒出城騎一回馬來散心,蘇先生一想,便也不去攔他。洪謙便往外面租兩匹馬兒,帶著捧硯幾個,茶兒與朵兒也將頭髮束起,陪侍玉姐出城去。

時已四月,暑氣上來,在外頭行走,只有早晚方舒坦些兒,是以這日一早,洪謙起來用了兩塊心一碗粥,便叫玉姐裝束了一道出城。一則是天氣涼爽,二也是因二姐長大了,人來人往的拋頭露面也不雅相。因騎馬,再罩個蓋頭便不相宜。饒是如此,且是洪謙帶著玉姐出去,過一個時辰,程實自城裡僱轎兒來,往城外候著,玉姐縱馬過後,與程實匯合,乘了轎兒回家。

如此,方是萬無一失了。

玉姐一早起來,茶兒取來昨日尋來的箭袖服侍她穿上,朵兒又取一雙靴子來,往妝臺前一坐,茶兒與她將頭髮挽起,戴個巾幗。玉姐也不戴累贅墜子,卻叫朵兒取一雙赤金耳塞子來。收拾停當,與洪謙一處吃些飯,外頭馬早牽來,父女兩個帶了人,往城外去。秀英於門內囑咐:“早去早回,休要等到天熱了,我使袁媽媽熬了酸梅湯來冰鎮了等你們。”

洪謙應了下來,便叫出門。

無論捧硯抑或是茶兒,都巴不得這一聲兒,畢竟孩子心性,常年在城裡住,得往外頭散心,自是甘願。便是朵兒幼年在鄉下長大,也恨不能隨著一道出去。洪謙父女便如了他們的願,將他們一道帶出。

城裡不好放開了跑,只叫捧硯與來安兒兩個一人牽著一匹馬,父女兩個坐著,慢慢往城外去。夏日天長,城門開得早,早有四處往城裡販賣的人陸續來了,各個行色匆匆,也有賣菜的、也有賣雞蛋的、也有賣雞鴨魚肉等的,人來人往,卻都只顧自家生意,並不顧注目這父女兩個。

待出了城門,又走上三、五里地,茶兒等在一處等著,或話,或揪草莖兒掐野花玩耍,洪謙便帶著玉姐於不遠處策馬奔跑。馬非千里名駒,洪謙也不敢帶著女兒瘋跑,然四條腿兒的終比兩條腿兒的快。漸漸跑起來,便覺身邊生風,直如騰雲架霧一般。

玉姐這些時日不憋悶那是假,然見父母關愛,茶兒忠心,如今父親為恐她煩悶,又拋下書來陪她。旁處縱有再多不如意,一時也可拋了去。且前些時日之事並不曾傷她,是以難過也是有限。此時一旦奔跑起來,只覺胸中鬱悶之氣也隨著清風飛走了半絲兒也不剩,以此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洪謙一直跑在她身側,見她這般,也放下心來,一勒馬:“終是笑出來了。”

玉姐也勒住了馬,笑音裡帶些微喘,側過臉兒來,笑道:“爹又冤枉我來,我哪日不曾笑?”

洪謙仰脖兒去看天上雲朵,口中嘟囔道:“有個丫頭將她爹看作傻子哩,真笑假笑分不出來,強顏歡笑也看不懂。”

聽得玉姐暗啐一聲,一甩頭,揚鞭又往前:“看誰個先到那棵樹那裡。”洪謙故意讓她幾步,方鞭馬上來。玉姐雖是先發,洪謙終技高一籌,超了玉姐一個馬身到了樹下。玉姐坐在馬上,也不惱,笑看著洪謙跳下馬。茶兒等看這兩個住下了,也忙趕了過來。這些人也僱匹大青騾兒,馱著些氈布、茶果,又帶手巾、臉盆兒,連同玉姐回城要用的蓋頭,也一併包了來。捧硯往河裡取了水來,茶兒投了帕子,與玉姐擦臉。

洪謙帶玉姐出來,本為了散心,現玉姐開懷了,這馬跑不跑也便如此了。洪謙盤膝坐,玉膝跽坐,卻看朵兒方才採了草莖兒編的蚱蜢。朵兒針線上稍不及茶兒,這些事情上頭,卻是靈巧。一會兒編一個蚱蜢,過一時又編只狗。看得洪謙也贊:“倒好巧手兒,多編兩個,拿回去時,多的拿與金哥玩。”

玉姐看朵兒口上不話,只管悶著頭,手上加緊,便:“仔細著些兒,不在這一刻,休要割傷了手,疼哩。”朵兒悶悶:“哎哎。”兩聲權作應了,手下也不放鬆。玉姐看她憨直,便也笑,與茶兒道:“我再跑一會兒馬,你看著她,過一時與她些茶果吃,休叫累著了。”茶兒應了,朵兒卻才抬頭道:“這活計,累不著人哩。”又悶頭去編。

洪謙暗道,有此忠僕,也是玉姐的福氣,也是洪家之福了。那頭玉姐已扳鞍上馬,倒將洪謙嚇了一跳,原來在家啟程時,門口有個上馬石,踩著便上。這野地裡,卻往哪裡去尋?洪謙原預備著託女兒上馬,不想她自家猴兒上去了。玉姐鄉居時也學過騎馬,卻並不精,此時上去,洪謙如何不怕?也跳上馬去,追著玉姐跑。

父女兩個跑一回,玉姐道:“可惜不曾帶了弓箭來哩,下一回出來,我要帶著。”洪謙向來縱著女兒,聽她這般,便應了:“過幾日咱再來。”玉姐道:“爹還要溫書哩,我便隨口一。”

洪謙道:“不礙的,你爹我有數兒。”原來這洪謙與蘇長貞久處,蘇長貞對他也盡心指導,卻總忍不住要譏諷一二。且蘇長貞對《易》的興趣經久不散,且又忽地喜好家長裡短起來。嘲諷起人來,又添了些市井俚語。洪謙只覺得再與蘇長貞處下去,他怕忍不住掐死這個死半仙兒。然蘇半仙兒教她閨女盡心盡力,對他也盡心指,且為人端方,縱是嘲諷,也是有理有據,他又不能真掐死了這個半仙兒,只好時不時眼不見為淨一下兒,也好保蘇長貞一命,免教人自己“恩將仇報”,也對不起程老太公一片心。

玉姐聽父親這般,便不強求,暗中打定主意,過一時回去悄悄兒問一問蘇先生,她爹這般做,於學業有礙否。她心中自是想與父親一處玩的,卻也不想誤了父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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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謙一鞭馬兒,揚鞭道:“去那處。”玉姐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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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之地少雄峻之山,卻有幾座秀氣的矮峰,餘者便只有幾座略顯不平,俗語叫做“土包”連山也算不得的凸起地而已。這一處是土包兒,卻也長些矮木青草,遠看處青翠欲滴。洪謙與玉姐兩個跑馬過去,將將到那土包兒腳底下,卻於土包兒後頭轉出個人來!

這人卻是洪謙認識的,玉姐凝神一看,也覺似曾相識,再一想,這不是那個將外祖母打河中撈起的盛秀才盛世叔麼?不意竟於此處相見,玉姐忙翻身下馬來。她漸長,又經趙信之事,於女眷與外男之別便有些上心。然無論打不打照面兒,她總須下來。

那頭洪謙也想不到盛凱會在此時往城外來,也下了馬來,拉著韁繩兒,上前與盛凱斯見。玉姐聽洪謙:“我攜女出遊,世兄因何在此?”便也拉著馬兒,上前只待與盛凱行個禮,想來這盛凱在鄉居時也見過的,當不致於此時挑這個禮數。

這盛凱原為家中事煩心,無論學裡還是街上,識得他的人總不少,總不能安靜,便趁著清早,溜出來散散心。他自打成名,便有許多人想要他做個女婿,不幸祖父死了,此事暫擱下。待一家人回了城,盛凱出了孝,便有人往他父母面前躍躍欲試,想要提個親事兒。且有申氏那一等顧慮著盛父未出孝,不好的,也有幾個。今春出了孝,此事的便更是多。

這幾日,便有人提到他母親跟前,他多少聽聞了些兒,總是家中想他前程似錦,不肯即時定下,恐辱沒了他,言語之中多有挑剔。雖不是在他面前,然家中狹窄,他又有一雙弟妹,孩子家不懂事兒,免不了將此事當作秘密與他聽,權作討好兄長。盛凱一頭想著考試,一頭又擔憂著婚事,如何不憂悶?

哪想他已跑得這般遠,還是叫個熟人給逮著了。幸而洪謙為人識趣,也不聒噪,盛凱與洪謙一揖:“洪兄一向可好?我在城中呆得煩悶,隻身出來走走。”洪謙便知盛凱不欲與人多話,只喚玉姐上來見一見,便與盛凱告別。

盛凱已知這是兩人,因與他家有些淵源,總要與玉姐互致個禮,方好告別。他心裡這著急走,自先抬起頭兒來,一看之下,不由一呆。玉姐一身大紅箭袖兒,連巾幗都是大紅的,滿眼青翠之間,真真是“萬綠叢中一紅”。盛凱上番見她時,她還是女童身量,如今已長開了些兒。更兼眉眼如畫,跑了一陣兒馬,面上沁出些汗來,恰好似往那花朵兒上灑了幾滴露水珠兒,更是鮮活得讓人心裡直顫悠。

洪謙原是將她當作孩童,冷不防一瞧,卻已是個半大姑娘,又生得貌美,半倚著匹顏色灰不灰土不土的馬兒,更襯得這滿眼裡只有她了。那頭玉姐放開韁繩兒閃了出來,與他一禮,口中稱“世叔”。盛凱還未回過神來,直到玉姐手中馬打了個響鼻兒,噴他一臉熱氣,他只覺整個人都叫這團熱氣蒸熟了,恰似那蒸籠裡的秋螃蟹,頭也紅、身也紅、爪尖兒都要紅了。

這男女之間,頭一眼,相貌實是要緊的。盛凱便落入這窠中了。偏生玉姐還不知曉為甚。她喚這秀才做世叔,那便是長輩了。一禮畢,盛凱也叫馬噴得回過神兒來,強忍著不敢再往玉姐臉上看,也與玉姐回半禮。又與洪謙一拱手兒,嗑嗑巴巴:“我、我,賢、賢父女自便,我去了。”步下頗飄飄然。

四遠不掉近的時候,依稀聽著風裡飄來那清脆笑語:“這世叔好似心不在焉哩。”心頭又是一緊。

洪謙豈能看不出盛凱不對勁兒來?初時這秀才急著想獨處,後竟臉都紅了!再看不出來,洪謙便白活這三十幾歲了,幸爾盛凱還識些禮數,曉得不妥,竟落荒而逃了。洪謙回過頭兒,看自己花朵一般一個女兒,又烈烈如火般明媚,心中既得意,又覺這盛凱人似還可,可惜家中父親與妹子不妥。見玉姐猶無所覺,洪謙也不破。這般好的閨女,他還要多留幾年,千挑萬選哩。

眼見日頭兒漸上來了,洪謙便喚玉姐回城,且:“下回再來。”心中卻想,這身打扮看著可真要了子們的命,下回來,可要換身兒男裝才好。以防遇著熟人,又有人三道四,於玉姐名聲有礙。

那頭盛凱原是為靜心而來,卻暈頭脹腦回去了,家中卻沒甚響動。往書房裡一坐,書也懶待翻,只愣愣地發著呆。忽地聽外頭有聲響,卻是他母親帶著他妹子回來了。盛凱忙斂神,喚了童兒來問,始知這是一早應府君娘子之邀,去那裡了。

卻這潘氏因生了個好兒子,人皆敬她,她的心裡,自家兒子休大家閨秀,便是配個公主也使得,是以有人朝她提親,她皆不應,暗想著待盛凱高中了,再選個好媳婦。今年出了孝,府君娘子亦相邀。潘氏心裡,府君家也是天潢貴胄,身份倒也相合了,且府君家生活富裕,當有一副好妝奩,倒是略有些意動。哪曾進初進府時,引路的恁殷勤,見了這府君娘子,也是笑盈盈。一打照面兒,再一話兒,便再無個下文兒。府君娘子又只管與洪秀才娘子幾個笑,並不多與她些甚麼,她便有些不忿。回到家中,臉上猶冷硬。

哪知那裡頭申氏正獨留下秀英來話,也是面上冷硬:“盛家家教,是否不好?”秀英吃了一驚:“娘子從何看得出來?”申氏搖頭道:“看她女兒,女孩兒家眼神兒賊溜,目光不正。總好往這些耀眼物事上頭看,可見沒有教好。”

秀英道:“孩子家見得少,看到新鮮物事,多看兩眼也是有的。”

申氏笑道:“你休與我打這馬虎眼兒,新鮮看是一樣看法,恨不拿到懷裡看,又是另一樣看法。孩子家也有眼皮子淺的,卻不見她這般但凡見著好的便想要的。你聽她甚?爹孃出了孝便好了。好甚?不用守孝了,可以玩了。祖父死了,不傷心,卻是嫌他死了礙著她玩了。”

秀英道:“來這盛秀才的父親……”便將洪謙平日不喜盛父之語了。

申氏嘆道:“你也看出來了,我原中意這盛秀才的,今日一看,也只好作罷了。”因想九哥與玉姐之事,然五哥尚未定親,申氏雖與酈玉堂,這些個兒子,哪個遇上合適的便與哪個定親,卻真不好上頭幾個哥哥一個動靜也無,便先盡著這的來。又想那齊同知的女兒,倒是不壞,可與五哥先定下。忙完五哥,便定下玉姐。

秀英與申氏再兩句,便也回來。她卻不知,申氏聽她盛家不甚好,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的。原來申氏不知為何,卻有一個癖好,見不得人下巴上生痣,也不是不拘何樣痣都不喜,只是這潘氏下頦上一顆美人痣,無論大、色澤、位置,皆是挑她最不喜的地方兒長,申氏看得忍無可忍,還是忍耐著撐到送走潘氏。現今可好了,不用一想有這樣一位親家便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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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回到家裡,洪謙早攜玉姐回來了,還了馬、算了租金,換了衣裳正在喝酸梅湯來。回來將盛凱之事當作談資來,且嘆:“他終與我孃家有恩,卻要受家人拖累,可惜了了。”洪謙眉毛一動,斜眼兒看看妻女,復又一本正經坐著,端端正正端著碗來喝那酸梅湯,彷彿碗裡那不是消暑的湯,倒是止此一副的救命藥。

玉姐這裡喝完酸梅湯,往去尋蘇先生,袖子裡取中個油紙包兒來:“這是西街上那家秦記鋪子裡的好雞腳,滷得上味兒,帶來與先生下酒。”語畢便交與明智兒。蘇先生上了年紀,有些兒嘴饞,然又持養生之法,不肯亂了飲食,是以凡有這等愛吃之物,也只在飯時吃。

蘇先生鬍子底下舔一舔上唇,咳嗽一聲,和氣問玉姐:“心中可痛快了?”玉姐近來胸悶他是知道的,是以不禁父女兩個出遊。玉姐一笑:“好多哩。先生,爹還要帶我出去散心,我爹這樣兒,可耽誤功課?來年考試……可能中?”著便悄悄伸出手來,便兩手拇指食指捏著蘇先生袖口兒,慢悠悠來回晃著。

蘇先生看這女學生嬌俏可愛,啞然失笑,故意板著臉兒道:“他用心,便能中,再胡鬧,便中不了。”玉姐悶聲應了。蘇先生看夠她蔫頭耷腦的樣兒,方:“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出遊一二也是無妨,只不要太多。還是問心,心散了縱端坐讀書,也是沒用。若有心,一月裡出遊幾次,只要回來時讀書過心,也是無妨。”

玉姐猛然一抬頭,與蘇先生一個大大的笑臉兒,那般明豔,將蘇先生嚇了一跳,笑罵:“你又淘氣。”

自打有了蘇先生應允,玉姐便更快活。洪謙與秀英,又與玉姐裁了男裝來。過不數日,待洪謙再看蘇半仙那細脖勁兒便覺手癢時,又將閨女拎了去城外。這一回卻將弓箭也攜了出來。此時禁武,並非諸般兵器皆禁。譬如這弓弩,只禁弩,禁弓也止禁三石以上之弓,所謂禁的“強弓勁弩”。實則這三石之弓,須得百來斤力氣方能張得開,禁與不禁,與尋常人,也沒甚大差別。所防的,乃是三石之弓射得遠,恐行刺。

父女兩個並不用這等強弓,拿那一石半的充數兒,玉姐拿這弓,且開不滿。一路上也止射下幾隻雀兒,最大不過是只野雞。回來卻好燉一鍋湯,端去孝敬了林老安人。

自此上了癮兒,待到秋風漸至,草尖兒黃了,她的準頭大有長進。卻獵那肥肥的兔子,拿來做了丸子,頗合蘇先生胃口。吃人嘴短,蘇先生卻並不理會這個道理,他老人家講究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玉姐開始練大字,往那粉牆上寫,寫一層,刷一層。哪一回寫不好了,蘇先生將嘴巴一抹,便要她分神。

洪謙見有閨女做了難友,心中憋屈又去三分,甚沒良心地笑。轉眼又帶玉姐去打獵,且:“到了冬天便不好這般出去了,趁如今這時光,好生玩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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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玉姐與洪謙隔不數日便出遊之故,秀英閒來無事,也常往申氏處話,她兩個自與胡商交易,自有斬獲,家資漸豐,兩年下來也好有數千銀子賺,秀英又經營針線鋪與繡坊,攢下不一份家業。漸也覺出些味兒來,申氏似是對玉姐有意,然秀英還不敢想有這等好事,申氏詢問玉姐時,她更心不少。

聽申氏問玉姐,秀英不好瞞,便出城去了,又:“我家那個來,這丫頭一年大似一年,終是旁人家的人,嫁人做媳婦,便與孃家不同。好叫她在家裡快活一回,到了人家家裡,可要收了心,好生過活哩。便叫她換身衣裳兒,休要打了眼,往出散散心。過不多時,便要拘在家裡哩。”

申氏聽了也受用,反秀英:“你家玉姐那般人品,有甚收心不收心的?伶俐活潑些兒倒好,與人相處,人也叫她帶得快活。真要拘拘板板的,又有甚趣味來?”弄得秀英又糊塗了。

申氏卻想自家兒子九哥,為人略嚴肅了,正該要玉姐這樣一個娘子。越想越合意,又思五哥放定的好日子正在一月後,辦完這個,便九哥之事!玉姐漸長,家中父母已覺,多半要想她歸宿,再不便遲了。

卻不知她那心肝寶貝的九哥,正叫雷給劈著。

卻九哥莊嚴端方,文武也都拿得出手來,只恨面上過於嚴肅,申氏也覺他少年老成年太老,囑了底下人,時時帶他出去散一散心“接一接人氣兒”。今日卻是功課之後,縱馬郊外去獵一圍,酈玉堂不曾去,是他們兄弟幾個一道。

秋高氣爽,便不須趕這一早二晚,兄弟幾個出了城,四下追捕獵物便四散跑開了去。叫九哥迎頭撞上了洪謙父女兩個。

彼時九哥正追著一隻肥兔子,恰玉姐也相中這只兔子了,兩個斜往這一處來,九哥乘驪駒,這馬還是他祖父吳王賜下,頗神駿。玉姐追不得,便張弓,先往兔子身上插個標兒。待九哥趕到時,胖兔子早名兔有主兒了。

九哥暗惱,心道這人真不厚道,各憑本事追來,你卻作弊先開弓!冷著一張臉兒去看玉姐。恰看到個俊秀少年。玉姐一身青衫,衣角兒叫秋風吹飄,將頭髮緊於頭上挽個揪兒,插一根玉簪子。衣衫頗貼體,便顯出那修長上身。其時秋天已深,遍地枯草,樹上也是黃葉,這般黃葉天枯草地上,恁地顯眼兒。看著他,便覺春未走遠,皆在她身上,那一身青翠,好似能發芽開花一般。

九哥兔子也不搶了,呆愣愣看玉姐。玉姐卻是不識得九哥的,見他呆了,也覺自家不甚厚道,拱手揚聲道:“我性子上來著急了,實是對不住,是我不好。”

聲兒也清脆,真是好聽。九哥又一呆。玉姐見這少年一張冷臉,木呆呆,竟不回話,暗道,這人真是。又:“我已認了錯兒,你為何竟不答一聲兒?縱是我不太厚道,你也忒不給面子。”又悄眼看九哥,看他生得端正,一雙眼睛烏黑有神兒,坐在馬上也是嶽峙淵渟,口上抱怨,卻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九哥只覺滿耳朵灌了這聲音,身如在雲端,甚也沒聽清楚。九哥不應聲兒,玉姐殊是為難,她知道自家是個假子,不好硬上前,她這般行止,實有胡鬧之嫌,又不知要如何迴轉來。虧得洪謙來尋女兒,方打破了這一方靜寂。

九哥與洪謙互識得,玉姐一見洪謙,先:“爹,我犯了錯兒了。”九哥見了洪謙心頭更是一顫兒。竟是他家兒子!這可如何是好?

虧得九哥天生一張瞧不大出喜怒的臉兒來,洪謙面前竟沒多露出。洪謙聽玉姐先認錯,自承胡鬧先放了箭,再見九哥硬著一張臉兒,便不覺有甚不妥。出言與九哥道歉,九哥這回聽著了。也:“不過遊玩而已,又不是我家養的,郎君要,便都拿去。我、我去尋我哥們,往那處去。”言畢,落荒而逃。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兒:原來我活了這十幾年,竟不知自己是個斷袖兒!!!

作者有話要:九哥:原來我活了這十幾年,竟不知自己是個斷袖,TT(淚奔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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