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荀且這樣一擾亂,她去國子監的緊張倒是放鬆不少。
國子監既然屬於天子門生這樣最高級別的學府,自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擔任的,加上惠雸帝尤其比以往任何一代都要注重下一代的教育。
他深信一個國家強,則不止開國一代,還要注重好一個國家的學子教導,才能更長久的打算,並且,想要讓大召在他之後很久也能昌盛繁榮,所以很多時候,惠雸帝甚至會直接干涉國子監管理。
所以在這裡言傳身教的夫子,起碼也要是惠雸帝能看得上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嚴肅的地方,在天子重視的學府之中,還是有那些紈絝不知天高地厚,發生了輔官……也就是類似二十一世紀的助教這樣的官吏,不堪受辱自殺事件。
照秦莫問這半年來對惠雸帝的認識,他是不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既然發生了,也會嚴懲,所以那些紈絝的家人才那麼大反應,甚至公然到了與惠雸帝撕破臉,以新政推行來施壓惠雸帝的地步。
他們最後成功了,不過貼上老臉的後果是,如今一個個不是挪出了政權中心,就是成為前政要大臣,慢慢退出政權一線,這也是當時他們為保自家子孫所做出的讓步吧?
雖然說這樣對死者還是多少有些不公平的,畢竟殺人償命,不是沒有道理,可作為皇帝的立場上,能在那樣的位置上,尤其還是推行新政的關鍵時期,讓各大家族做出那樣讓步的話,秦莫問還是挺佩服這樣一個敢決斷的君王的。
所以,有他這個必須嚴肅對待國子監教育態度的話,秦莫問自認,對付這些紈絝,應該要比對付胡來的貓太子有辦法的。
所以當來到國子監門口的時候,縱然有一種自己小小年紀,闖入滿是高手的深山老林,這樣的敬畏感,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根本沒有退的餘地的。
站在國子監的大門前,秦莫問想著自己這一入林不知道又是何種景象,所以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讓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面對裡面的兇禽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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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踏出一步,後面卻突來一道戒尺敲在後腦勺上。
“唔!”
她捂頭後跳一步,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聽見一個老夫子在嚴肅的訓斥。
“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這個點兒了還在這磨磨蹭蹭,是剛來,還是剛逃出來?是想直接收拾鋪蓋卷回家嗎?”
秦莫問這才看出來,這敲著她訓話的是個眼熟的眯著眼的老夫子,晃了一下她才記起,這是在剛開始到東宮時,給太子趕出書房的其中一個的老夫子。
老夫子頭髮花白,眼神明顯不好,鬍子倒是沒有那麼長,呃……
半年前為了讓貓太子聽他的課剪掉的鬍子,還沒長出來嗎?
“一個個的,都當自己是大爺,既然想輕鬆,在家當少爺不就行了?到了國子監就要守國子監的規矩,一個個都這麼不成體統還學詩書禮儀什麼?不成體統!不成體統!打你們這些任性崽子!”
秦莫問無語,躲著老爺子,用自己的任命書當著戒尺,急急解釋。
“文老夫子,是學生,不是國子監的學生,我……藺少恭!”
老爺子眼神不太好,聽力倒是還可以,聽到藺少恭三個字後,戒尺總算是停了。
眯眼過來近看,幾乎快趴到秦莫問臉上了,才將她看個清晰,再看她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國子監的長儒裝,倒也看見,那是國子監師保的官服,立即瞪了眼,滿是驚異道。
“哎呀!小藺!你怎麼站這兒不進去呢?你看老夫這眼神,還以為是哪個遲到的或者又是逃學的學生呢!打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