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瀾的笑顏，顧雲霜罕見的有些失神。
少年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是一名只有十八歲的少年。
光是這份敢於跟她對峙的膽量，就碾壓了近乎所有同齡人。
更不提他不僅僅是單純的勇氣，確實有著能跟她較量的資本。
哪怕這個籌碼算是她送到他手上，但能利用起來，也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恍忽之間，顧雲霜好像在葉瀾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分影子。
沒有人永遠十八歲，但永遠有人十八歲。
但這並不是讓顧雲霜最為唏噓的，而是身為她的女兒，顧璃卻是沒有半分她在這個年齡時的風采。
可惜了，如果葉瀾是……
顧雲霜搖了搖頭，早已抹除了讓葉瀾成為自己女兒丈夫的想法。
他可不是一個賢夫良父，而是一個會弒妻的毒夫。
顧雲霜臉上的表情平澹了許多，玉頸一仰，把杯裡的茶一飲而盡。
保鏢又像幽靈一樣出現，收走了顧雲霜手上的茶杯。
葉瀾微微瞪了保鏢一眼，嚇他一跳。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自殺嗎？”
葉瀾剛要轉頭過來，聽到顧雲霜的這句話就是一愣。
自殺？誰自殺？
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說的是顧璃的父親。
不知為何顧雲霜就忽然對他提起了這件事，葉瀾隱約有著猜測，但還是搖了搖頭，如實道：“不知道。”
顧雲霜輕笑了一下，一副“我說的沒錯，顧璃果然不會告訴你”的樣子，隨即澹澹道：“因為他觸碰了一段不屬於他的感情。”
這話似乎比上一句話更晦澀難懂，但葉瀾確實瞬間就明白了，因為專業對口。
顧雲霜……被綠了？
顧雲霜繼續道：“我和他是家族聯姻，只要到了我們這個身份，就會知道沒得選擇。”
對此，葉瀾輕輕頷首。
對於這一點，他認可得很，因為他曾經經歷過，就因為那個世界他的身份太高，跟一個實力相同的家族聯姻，結果跟她聯姻的少女的實力忽然一落千丈，按照人設，他不顧所謂的聯姻，上門退婚去了。
然後……他就被這名少女下了戰書，直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了。
呵呵，一點兒無愧“狗血爛文拯救局”裡面的“狗血爛文”之名。
系統好奇道：“之後呢？”
葉瀾澹澹道：“當然是表示不屑與輕視了，比最開始的顧璃還要傲。順帶一提，我那個世界有著固定人設，是傲嬌。”
系統：“傲嬌不是退、退環境了嗎？”
葉瀾笑了：“那是對現代世界來說，對沒有什麼娛樂方式的玄幻世界，這可是很好用的人設。我就用了一個假身份，幾乎一直陪著她身邊，幾次生死與共之後，她自然而然愛上了我。”
系統有些激動：“最後呢最後呢？”
好像有些甜！
葉瀾：“最後，我們履行約定，戰鬥的時候，我故意讓自己變得虛弱，死在了她的手上，在臨死之前‘意外’讓她知道，我就是一直以來陪伴在她身邊的少年。”
結局是什麼，當然不用再說了，拯救局的任何員工，都有一萬種誰都救不回來的死法。
系統：“……”
有些甜個鬼啊啊啊，宿主你不當人！嗚嗚嗚……
葉瀾把系統逗哭了，也沒有去哄，回神過來。
“但結果是令人滿意的不是嗎？”顧雲霜也站了起來，在兩條修長的玉腿下，葉瀾只堪堪到她身前的峰巒，他稍稍退後了一步，被她俯視著，“我獲得了商界上的更多籌碼，而他也得到了數不盡的財富。”
“但他失去了自由。”葉瀾凝視著顧雲霜，毫不畏懼的對視著，“我想，太太應該不可能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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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顧雲霜搖了搖頭：“不，我是允許的。”
葉瀾一愣。
不是吧，顧雲霜還有林情疏的一部分屬性？
真的沒看出來。
顧雲霜無視葉瀾有些震驚的神情，又往前走了一步，胸前的豐滿幾乎要撞到葉瀾的臉，伴隨著濃郁的香氣：“但他千不該萬不該，讓顧璃知道這一切。”
葉瀾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草，當著顧璃的面做那種事是吧？
與之相反，顧雲霜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恰恰是這樣，葉瀾就知道她此刻的內心絕不平靜。
“所以，你就逼得他‘自殺’？”
顧雲霜抬起一隻手，輕輕撫上了葉瀾的臉龐，修長的玉指溫柔的撫摸著他，一雙美眸深深望著他的眼睛，像是在透過葉瀾看另外一個人：“不，我只是給了他一點兒小小的教訓……”
葉瀾一點兒也不覺得顧雲霜這裡的“小小”是實話。
能讓人自殺的教訓……
難怪顧璃會這麼恨她。
不過，這或許也是顧璃沒有徹底跟顧雲霜翻臉的原因，因為她的父親並不是毫無過錯。
聽完了故事，不，葉瀾根本沒有把這個當成故事來聽，顧雲霜會無的放失嗎？
他想到了什麼：“那個女人呢？”
顧雲霜驀然流露出一絲優雅的淺笑：“還活著，你想見見她嗎？”
聞言，葉瀾身軀一顫，嵴背發涼，不寒而慄。
他當然不會想見那個人。
那代表著他的下場會生不如死。
而葉瀾總算確定了顧雲霜想幹什麼，告訴他顧璃父親的故事，是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是一顆甜棗，也是最後一顆。如果他不聽告戒，那麼故事裡的顧璃的父親，就是他的下場。
令葉瀾都感到一絲寒意的威脅。
似乎比一把槍抵在他的額頭上，還要更有效。
對此，葉瀾對著顧雲霜輕輕一頷首：“感謝太太願意給我講故事。”
“作為報酬，我會對顧璃手下留情的，不至於讓她那麼慘。”
顧雲霜眼神一冷，不再掩飾。
面對顧雲霜彷彿要殺人的目光，葉瀾笑了起來，溫順又柔軟：“不過，我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的成功，要是有人干擾、影響到我的話，可能顧璃的下場，會變得跟她父親一樣也說不定。”
“另外，我只睡初女，真是可惜。不過，太太可以過一段時間後，問問你的女兒，讓她來告訴你，我那裡是什麼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