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莫拉對這種反差萌毫無招架，也太可愛了叭！
他是蹲著的，也不敢抬頭看她，奇奇莫拉對著一個髮旋也沒有辦法好好交談，索性赤腳坐在德來文對面。
直勾勾盯著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德來文先生，不要避而不談。”
她坐下的一瞬間，德來文肩膀上的肌肉就開始繃緊，臉上的表情也像橡皮筋一樣拉得很緊。
怎麼這個人就像一個彈黃一樣啊？
奇奇莫拉好笑的看著他，一個大高個現在恨不得蜷成一團，就差在她面前打個洞鑽進去了。
德來文把自己的臉藏進膝蓋彎裡，似乎這樣能帶給他勇氣，用不符合他身體的小小聲回答了奇奇莫拉的問題。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奇奇莫拉小姐要吃好的，然後長高一點。”
“我就是木頭做的，最大的願望就是像以前一樣，我也不懂您說的那些話的意思，我只知道，在你的身邊我就開心。”
說完，他就徹底不說話了，耳尖像是被辣椒上了顏色，紅得嬌豔欲滴。
不知道什麼是動心，不知道什麼是羞澀，他不懂，只有身體永遠最誠實，忠於他的原始本能。
奇奇莫拉內心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的追求和願望都不同，乙之砒霜，甲之蜜糖，角度不同而擅自決定別人的生活方向，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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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芽從土塊中冒尖，頂開的土塊還在負隅頑抗，她的態度遊移起來。
怎麼辦，他似乎好好欺負的樣子，而且又聽話，還會賺錢，本來是想尊重一下他本人的意願，讓過自己的生活，可是他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啦！
黑色犄角的小惡魔在內心猖狂大笑，算計滿滿。
“德來文，抬起你的頭，看著我。”
德來文眼神躲閃，但是他不會違抗奇奇莫拉的任何要求，聽話地把頭抬起來。
“我是個很卑鄙的人，想要留下你也是因為你聽話，能賺錢，或者說是圖你的好顏色，所有的念頭都不純粹。”
“我知道，你還是保持掃帚的想法，不管是出於十八年來的陪伴，還是神明的旨意，你都不會拒絕我，我只問一句，你問問你自己的心，真的想要留下留在我的身邊嗎？”
德來文毅然決然地點頭，眼神堅毅，他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他就是想留在她的身邊，從以前的掃帚到現在的德來文。
“好，那我們就是合作關係，你出錢我出力，我們一起做生意，五五分成。”
奇奇莫拉眼睜睜看著他搖頭，內心一緊，是嫌少了？
“四六分？”
還是搖頭，奇奇莫拉覺得三七分也可以，於是接著試探。
“三七分？”不能再降了啊，要不要欺騙一下少男呢？奇奇莫拉已經開始思考騙他的可能性了。
“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
奇奇莫拉眼睛瞪得像銅鈴，什麼都不要，這麼實惠，黑暗神給她送來一個什麼樣的大寶貝啊！
眼睛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閃閃發光。
德來文看她這麼高興，也靦腆一笑，吝嗇地給出他第一個微笑。
太好了，就知道她喜歡錢，這下應該不會被趕走了。
興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表情太露骨了，奇奇莫拉收回呲開的牙花，垂下眼簾遮住眼睛裡的興奮。
救命啊，感覺錢已經在向她招手了，錢錢們我來了！
“先說好了啊，我沒有誘導你，是你自願的。”
“沒錯，全是我自願的，奇奇莫拉小姐什麼都沒幹。”
不錯，不錯，很上道。
奇奇莫拉伸出幼白的小手，露出瑩潤的指甲殼。
“握個手吧，我的好搭檔。”
蜜色的大掌將那一抹珠光白玉握在掌心，對比鮮明。
合作關係達成。
奇奇莫拉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留下德來文的手僵在半空中，就握一秒啊，奇奇莫拉小姐真是各種方面的摳。
他還有點不捨，握緊拳頭，在心中回味那種嫩軟的觸感。
小小的，軟軟的，就像沒有骨頭的橡皮，和他全身都硬邦邦的一點不一樣。
奇奇莫拉也不管他，輕駕就熟地把扒拉籃子裡的飯食。
今天晚上還比較素澹，正好中午吃膩了，德來文真是個小天使一樣的男人。
把牛奶、沙拉、三明治一一拿出來，擺到地上。
撕開三明治鬆軟的衣角，白色的醬汁和蔬菜的清香從中間漏出，鹹味的培根肉被她分成兩半，奇奇莫拉突然起身離開。
窸窸窣窣地尋找餐具。
德來文看著籃子裡的勺子和叉子，腦袋有點轉不動，這不是有嗎？奇奇莫拉小姐是不是嫌外面的餐具不乾淨？
心裡還在懷疑，奇奇莫拉已經拿著一套餐具回來。
每樣食物都被分成兩份，裝在兩個盤子裡。
把其中的一份推向德來文，“吃吧，我看你也沒吃晚飯的樣子，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才行。”
“這些日子多虧你的照顧，要不是你，我早就餓死了也說不定。”
德來文的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有點不知所措，他也可以吃嗎？這明明全是給她準備的，萬一他吃了奇奇莫拉不夠怎麼辦？
他還在猶豫，奇奇莫拉已經不由分說地把盤子塞他手裡了，“給你你就拿著，一個大小夥不要像個娘們兒一樣，以後我說的話你就執行，OK？”
也不看他是什麼反應，拿起三明治就往嘴裡塞。
呼，還好我收的快，不然就露餡了，沒想到裝霸道解決問題這麼爽，下次還要試試。
奇奇莫拉鬼馬精靈地悄悄轉動眼珠，靈活的舌頭將露在三明治外面的生菜捲入嘴裡。
德來文看她吃得香，本來不餓的肚子好像真的有了那麼一絲飢餓的感覺，距離午餐確實已經有幾個小時了，是該吃飯了。
培根的肉汁在嘴裡四處逃逸，恰到好處的鹹香被麵包中和，翠綠生菜的出現又平添一縷清新，洋蔥帶來的微辣很好地讓它們融合在一起，曼妙的風味讓遲鈍的味覺甦醒。
好好吃，比麵包好吃多了。
他吃得快，風捲殘雲一般，很快半個三明治就被吃光光了。
奇奇莫拉驚呆了，他吃得好快，居然比她還快，不行，在吃飯這塊不能輸給別人，埋頭苦幹，到最後嘴裡多塞不下一塊生菜。
腮幫子像是氣球一樣圓鼓鼓，費力地咀嚼入口的麵包片，奇奇莫拉絕不會輸！
德來文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但是吃飯的速度也不斷加快。
兩人就像比賽，食物在不斷減少，只留下空空的盤子。
“呼，終於吃完了！”
最後一塊紅豔豔的小番茄咽下去，奇奇莫拉終於解脫了。
算了算了，拼不過他的，什麼人啊這是，這分明就是頭牛，吃飯不帶喘氣的，累死我了。
下次還是正常吃飯好了，再多幾次胃就不能要了。
噸噸噸喝下德來文特意給她買的甜牛奶，一圈奶鬍子印在嘴邊，憨態可掬。
“喝啊，這個好好喝，一起喝才有意思，果然吃飯有人陪著就是不一樣，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可以陪我吃飯的人了。”
永遠盛滿星光的水潤眼睛提到這件事就像被墨色浸染，盡數闇然。
德來文知道，他全部都知道，安妮婆婆的死，獨自生活的孤獨和壓力，被人拒絕的沮喪和失意，這些年她過得很不容易。
他動了，在奇奇莫拉毫無防備下傭住她瘦弱的肩膀。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過去到現在，還有未來。”
溫熱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有力的心跳聲存在感強烈。
奇奇莫拉被他突如其來的扇情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很久沒有人抱過她了，那已經是兩年以前的事情。
他說：他會永遠在她身邊。
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我以為安妮婆婆不會走，可是她離開了；德來文，你真的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嗎？
奇奇莫拉閉上顫抖的眼皮，靜靜地靠在德來文的肩膀上，拜託了，神明，如果這是一場夢，請不要讓它甦醒。
一刻也罷，一分鐘也好，讓她靠一下吧，太累了。
奇奇莫拉髮絲上澹澹的香味飄來，德來文不經意地深吸了一口氣，好香的味道，就像剛剛入口的甜牛奶，甜甜的，奶呼呼的。
指間像是有小螞蟻在咬，控制不住地輕顫，眼中滑過一絲暗色。
“不好意思啊，德來文，靠了你這麼久。”
奇奇莫拉尷尬地把額前的流海順回腦後，把盤子拿在手裡緩衝尷尬。
沒有，一點都沒有，要是你再多靠一會兒就好了，溫香軟玉離懷，德來文微微抬起的手不經意地落下。
“對了，差點忘記了，你現在住在哪裡？”
“在樓下。”
“樓下？我怎麼不記得樓下有住的地方。”
整個鐘樓都只有一間房間，其餘全是牆壁和樓梯，他怎麼會住在樓下？
他的手指向樓下的一顆大樹，枝葉繁茂，看不到清裡面的枝椏。
怪不得她每次從這往下看都看不到他，原來是住在樹上。
奇奇莫拉更愧疚了，自己睡床，確讓她的小夥伴風餐露宿，早知道就不趕他走了。
“對不起啊，德來文，是我的錯。”
“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那麼你就搬回來吧，打地鋪或者變回原形睡覺。”
“真的可以嗎？”
確定地點點頭，肉眼可見地德來文眉間的溝壑開始舒展，就打個地鋪就這麼高興啊，他真的好容易滿足。
奇奇莫拉想起自己曾經養過的一條小獵犬，感覺德來文和它好像，聽話地過分。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德來文是有獨立人格的人，不能因為他聽話就這麼想，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