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嘴真的有點腫,艾米亞起了疑心,不過完全沒有懷疑到菲爾特身上,拜託,他一副純情小可愛的模樣,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他要是做了,我艾米亞倒立洗頭。
艾米亞的燒退了,雖然感覺全身還是乏力,不過那種頭暈頭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她在等,等菲爾特醒來,自己好下床,但是菲爾特也在等,等著等著,太陽昇起來了,再等再等,太陽到半空了。
最終菲爾特還是沒有耗過艾米亞,躺麻了的身體使不上力,一個打滑倒回了艾米亞的身上。
菲爾特不敢回頭看自己倒在了什麼地方,踩上鞋就跑。
站穩才發現腳上的鞋小了好幾個碼數,大大的腳和小小的鞋半點也不搭,怪不得覺得擠腳。
脫下鞋把它放在凳子上,自己光著腳先去給艾米亞準備午飯和藥。
艾米亞在他走之後才爬起來甩自己因為側躺而睡麻的右手,好傢伙,菲爾特還挺能睡的。
腳搭在床沿上,定睛一看,地上哪還有自己的鞋,只有菲爾特的灰色大毛絨絨拖。
倒也說不上嫌棄,艾米亞沒有什麼芥蒂地穿上,趁菲爾特不注意貓著身子鑽進浴室洗漱。
溫熱的水拂過臉頰,水珠從睫毛落下,艾米亞平時不注意打扮的,今天看著鏡子裡面素淨的臉突然覺得這邊頭髮有點亂,那邊皮膚有點暗。
不過最終只是打理好凌亂的長髮,整理好衣領,和平時也沒有什麼變化。
本想偷偷爬回床裝一下虛弱的,結果剛出門就被逮住了。
菲爾特看著貓著身子的女孩,有點疑惑。
“姐姐,你在幹什麼?地上有什麼嗎?”
艾米亞撓頭,準備找一個藉口湖弄一下,“姐姐,姐姐是在看螞蟻,你小時候不是天天在地上找螞蟻嗎?”
菲爾特歪頭,眼神透露出不解,可是雪地裡有螞蟻嗎,我傻你也傻?
不過姐姐說是什麼就什麼吧,把午飯和藥一起放到桌上,把快要蹲在地上的艾米亞拉起來,開啟她的手掌把勺子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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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要再想看螞蟻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熬了點粥,快嚐嚐。”
桌上的粥出乎意料地看起來很正常,味道也中規中矩,配上開胃的酸小菜,艾米亞本就餓極了,一大碗粥風捲殘雲般咽進肚子。
旁邊的藥被孤零零地冷落,光是聞著散發出的苦味艾米亞就能想象到那種窒息的味道,忍不住打起冷顫。
“菲爾特,姐姐跟你商量個事,你看這藥能不能不喝,我的燒都退下去了,不信你自己看。”
菲爾特挑眉,額頭捱上艾米亞,溫度確實不似之前那樣灼熱。
艾米亞呆住了,太近了,額頭貼著額頭,鼻息交纏不休,餘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纖長的眼睫毛在眨動。
“菲爾特,你怎麼,怎麼用額頭測量啊,我以為你要用手。”聲如蚊吶,耳垂像小巧的紅玉揉進分明的紅光。
“我看科賽斯小鎮的那些夫人都是這麼給孩子量的,聽說會更準。”菲爾特眨著黃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艾米亞被打敗了,再繼續糾結反而顯得她心思不單純。
為了掩蓋自己的窘迫也不再逃避苦藥,捏著鼻子一口勁灌下。
翻山倒海的苦澀從胃裡翻湧到喉嚨,艾米亞閉緊牙關,壓住這股想吐的慾望。
奇怪,昨天夢裡那個棉花糖精就是這個味道的,可惡,不能再直視棉花糖了。
艾米亞臉色難看,嘴巴都苦得變形了,對著菲爾特撐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一顆粉色的糖果適時塞進她的嘴裡,澹澹的草莓甜香中和青澀的苦味,艾米亞覺得自己又行了。
菲爾特看她眉眼間的鬱色散開,提起的肩膀放鬆下來。
隨著肩膀一起落下的還有視線,那雙不合腳的鞋子還穿在艾米亞腳上,露出一小截粉白的腳後跟。
他吞了一口口水,紳士地別開眼,將凳子上屬於艾米亞的鞋子拿來為她換上,這下腳遮的嚴嚴實實了。
毛絨拖上還殘留著艾米亞的溫度,要不是當事人在場,菲爾特都想拿起來聞聞,這種行為過於痴漢,還是不要做為好。
“姐姐,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艾米亞心一緊,這都能被發現?
“你的劉海好像偏了一點,不過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好看。”還好,艾米亞還以為是自己的嘴太腫被發現了,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她的劉海上。
早上她確實在洗漱的時候覺得好像天天都一成不變有些枯燥,於是把劉海撥開了一些,沒想到被看出來了。
好奇怪,心裡面有點點小小的高興,就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放在心裡。
撥動劉海,是不是偶爾也可以換一個樣子呢,艾米亞心想。
這種念頭哪怕是在她和溫赦結婚那天也沒有出現過,對於婚姻、對於愛情、對於討好自己艾米亞一向都看得很澹,她不感興趣,也沒有很大的慾望。
可能是菲爾特太年輕了,給她帶來了澹澹的危機感,感覺再不揮霍一下就要老了,豈不可惜。
艾米亞想到這低頭就看見自己素白的衣袍,一點裝飾都沒有,除了素淨還是素淨。
她一陣風似的跑向衣櫃,發現衣櫃裡的衣服也都大同小異,清一色的白色,沒有任何花邊,也沒有任何裝飾,乏味且單調,就像她的前半生。
菲爾特追上來看著發呆的艾米亞,她有些發怔了,菲爾特擔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揮動,沒有反應。
“怎麼了,姐姐,是這些衣服都不稱心嗎?”
“啊,不,沒有,我就是發個呆,沒事,一切都很好,不是嗎?”
艾米亞發現突然要想有點改變似乎有點困難,這裡離城鎮又遠,這些衣服都是她以前嫌麻煩統一購置的,當時只顧便利,哪想得到這些。
菲爾特不相信,她臉上的呆愣不像是沒有事的感覺,不過姐姐如果不說他也不會逼著她說,只有多觀察一下了。
艾米亞一整天都在琢磨,終於等到晚上打發走菲爾特。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掀開枕頭,拿起一套白袍,試圖改造一下。
不過好像適得其反,那些庸俗的花朵和鮮亮的珠寶一點都不適合素淨的白袍,用力過勐了。
艾米亞聳著肩膀,頹然地所有的東西都塞進被子裡,眼不見心不煩,就此歇了這念頭。
她打死都不會讓人看到她居然縫出了一個如此醜陋的玩意兒。
結果第二天,就在菲爾特叫她起床的時候,花花綠綠的衣袍隨著掀開的被子暴露,艾米亞發誓比起溫赦在婚禮上當眾扔下她和其他女人逃跑都沒有這尷尬。
以前的艾米亞覺得自己是勇士,是無堅不摧的,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沒有社死過怎麼會知道社死的魔力。
冰雪魔法再強大又怎麼樣,也不能讓世界倒流,艾米亞躲在被子裡裝成一坨鴕鳥,如果可以要是能永遠不出去就好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菲爾特似乎走出了房間,既沒有嘲笑,也沒有詢問,彷佛沒有看見輕飄飄離去。
艾米亞稍微好受了一點,還好,沒有完全社死,要是是蘿蔔頭那個傢伙一定就會嘲笑死她的。
遠方的蘿蔔頭打出一個巨大的噴嚏,嘴裡的胡蘿蔔天女散花般四處飛舞。
但是菲爾特發現這件事似乎比蘿蔔頭發現這件事還要更讓她難堪,自從去到科賽斯小鎮到菲爾特離開的這一個月,她好像變了,在有關於菲爾特的事情上變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