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亞狠心回頭不再看他,他想在哪就在那,回去給他做點水果冰酪嚐嚐。
有一滴水落到了艾米亞的手上,那是菲爾特的汗。
他臉頰緋紅,豆大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掉落。
艾米亞覺得自己應該會不適的,但是沒有,因為是菲爾特所以不會嫌棄。
他都這樣了,還是隨著太陽的移動而調整站姿,因此艾米亞雖然也熱,但是額頭上只有點毛毛汗。
心破了一個洞,呼呼灌風。
菲爾特不是孩子了,他真的長大了,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其中不乏欣慰和感動,艾米亞眼神柔和,縮在袖子裡的手微微合攏。
隨著結束一聲落下,冗長的說辭終於全部講完了。
女巫們四散離去,鬆開釦子的,扇著扇子的,拿出雨傘的,人跡變得稀少。
“我們回去吧,菲爾特,你回去可要好好泡一下溫水。”艾米亞主動拉起菲爾特的大手,不給他掙開的機會,把自己的帽子扣在菲爾特頭上。
菲爾特佈滿汗珠的額頭將劉海打溼,因為頭尺寸的不同,帽子有點卡。
高大的身體戴著一頂女士禮帽,有點不倫不類,全靠臉的襯托才不顯娘氣。
掌心的手軟弱無骨,小小的,緊緊貼住他的手指。
就這樣菲爾特沉浸其中,一路發呆。
一直到泡在溫水裡面,頭腦的溫度才開始下降,思維開始活躍起來。
痴迷地看著被拉過的左手,勐地捂住臉,半張臉埋進水裡咕嚕咕嚕冒泡。
自從自己的心思被艾米亞看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主動做出親密的行為了,她牽了他的手,他的手又捂住了自己的臉,那四捨五入一下不就是艾米亞捂住他的臉!
光是想象一下姐姐將自己的臉視若珍寶一樣捂著,綠松石一樣的眼睛裡全是他,菲爾特就開心得冒泡。
菲爾特,加油,要學會那個啥,溫水煮蛤蟆,好像不對,管他的,反正一個意思。
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一個東西自己飛進來了。
不會是採花大盜吧!
看清楚之後才發現那不過是一碗水果冰酪,最顯眼誘人的是科賽斯特產的情人櫻桃,一顆顆飽滿的果肉被甜牛奶裹挾著入口,酸甜可口,冰沁怡人。
沐浴來一碗甜點,生活美滋滋。
沐浴的水汽還掛在身上,菲爾特自覺把碗洗乾淨,送還給店家。
歸期未定,會是開完了,但是難得出門一趟,艾米亞想讓菲爾特多看看外邊的世界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一天眼睛就黏在她的身上。
因此二人一致拍板,決定一禮拜後歸去。
科賽斯小鎮比起蒼茫茫的雪地自然是豐富多彩,不一樣的氣候,熱情而有一點狡猾的居民,高聳的山脈,和姿色豔麗的花果。
菲爾特很喜歡這裡,要是沒有那個叫溫赦的男人這趟旅途堪稱完美。
也不知他是吃錯了什麼藥,日日跑到旅館來蹲守,這已經是他們換的第三個旅館了,但次次都能被溫赦發現。
菲爾特暗地裡捏折了好幾只勺子,臭混蛋,不守男德!
溫赦無視著菲爾特兇狠的目光,殷勤地為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艾米亞夾著菜。
“溫赦先生,我想你在這裡的話我吃不下,你可以圓潤一點離開嗎?”
艾米亞不打算慣著他,把他推來的菜推到一邊,只吃了兩口菲爾特夾給她的胡蘿蔔。
溫赦臉已經很僵了,偏偏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待在這裡。
“亞亞,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們曾經那樣要好,這位先生可以請你先避讓一下,這是我和艾米亞的私事,外人在這終歸不好。”
溫赦表面倒是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菲爾特萬般不想離開,但是確實如他所說這些事他插不進去。
撂下勺子,凳子一推,腿還沒邁出去,艾米亞動作比他更快,冬地將他按坐回凳子上。
“你離開什麼,該離開的永遠不會是你。”
艾米亞本來不願意生事,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可是溫赦越說越離譜,甚至還想趕菲爾特走,這讓她無法容忍。
她手放在嘴邊,從左往右拉,溫赦死死閉上嘴巴,臉漲的通紅。
食指和中指模彷小人走路,溫赦也突兀站起向門外走去。
“有人落水啊,來人啊,help!”
門外傳來陣陣喧譁,看樣子溫赦是掉進噴泉了。
菲爾特被艾米亞的操作驚到了,半響,朝艾米亞比了一個大拇指。
這次過後,溫赦消停了兩天,沒想到的是,他的姨婆親自上門拜訪艾米亞。
溫赦本就是大女巫的侄孫子,有這樣一層關係,艾米亞也不好拒絕,讓她進了房門。
大女巫蒼老的臉上嵌著一雙精明的眼睛,沒有因為歲月而染上渾濁。
她慈愛地拉起艾米亞的手,似乎是滿懷歉意。
“艾米亞,我為我那不成器的溫赦替你道歉,我老了,管束不住他了。”老人抬手拭淚。
艾米亞見她這樣也不好展露出尖銳態度,只能面帶微笑表現自己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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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今天還有一件事,關於你們的婚事”
一說這話,艾米亞無法再沉默下去,打斷絮絮叨叨的大女巫。
“我想這件事一百年前就已經得到合適的解決了,我和溫赦先生現在早就沒有這種關係了。”
大女巫被人恭維久了,乍一聽有人反駁,臉上的慈愛立馬消失不見,眼含嗔怪,“你這孩子,年輕人之間哪有隔夜仇,你看你現在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我看你們如此般配,那婚約要不就繼續?”
艾米亞脾氣一向溫和,對上這倆厚臉皮的婆孫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溫和。
還不等她反擊,門就被外面的菲爾特pang地撞開。
“老婆婆,我想這件事或許你該去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侄孫,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一位不想見他的女士並不是一個有紳士的行為。”
“既然婚約都已經解決了,那麼無論因為什麼事情再次提起都不合適。”
艾米亞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維護自己的菲爾特,心底一片柔軟,把他拉到自己身後,親自對峙面色鐵青的大女巫。
“夫人,正如我弟弟所說,我和溫赦是永遠不可能的,從他逃婚把我拋下的那一刻就已經永遠不可能了,我作為雪山之主,也不缺一個男人。”
大女巫狠狠掃視著兩人,倏爾一笑,語帶嘲諷,“怪不得看不上溫赦,原來是已經有小情人了,我家溫赦也要不起大人,告辭。”
門被摔得叮噹響,幸虧它結實,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菲爾特和老女人手裡了。
“姐姐,什麼逃婚,那個溫赦竟然敢這樣對你,如此無恥,莫不是臉皮都拿去砌城牆了?”
菲爾特拳頭捏得梆硬,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溫赦不僅得到了,甚至還輕易拋棄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覺得姐姐需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嗎,只要我想,我就會有。”來源於現世最強大的女巫的自信。
菲爾特這才解氣,也沒有再在科賽斯小鎮待下去的慾望了,煩人精太多。
“姐姐,我們回去吧,我想家了。”
艾米亞沒問為什麼,本來或走或留都只看菲爾特的意思,聽罷點點頭,開始收拾行李。
等不到明天,夜裡她們就打算離開。
走到鎮口,溫赦這個煩人精又出現了,大赤赤擋在路的中央。
“艾米亞,如果怎樣都留不下你,那麼我就把你毀掉好了,我不要的也不會給別人!”
看清楚溫赦手裡的東西,艾米亞的不安陡然拔高。
“大女巫還真是捨得,居然連這個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