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洛斯，我來了。”
紫色蕾絲扇遮住下半張臉，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眸。
哈加莎今天起得很早，聽珍妮夫人說要想對一個人好，可以在生活上多照顧他，廚藝不佳的哈加莎決定自己給烏洛斯做一頓早餐。
自動忽略珍妮夫人同情的眼神，哈加莎完全充滿了鬥志。
讓我看看，土豆、茄子、麵包、臘腸、乳酪……，哈加莎有點犯難，食材很多，可是烏洛斯喜歡什麼自己卻不知道。
一時之間有點挫敗，烏洛斯好像對我異常瞭解，而我之前對他一點也不瞭解。
珍妮夫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走上前來安慰道：“哈加莎，不要懷疑自己，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烏洛斯大人的人了，我們這些人對大人才是完全不瞭解，記不得沒關係，跟著心走就好。”
哈加莎有了底氣，做了煙燻的香腸、培根和水煮的雞蛋，除了香腸黢黑，培根鹽放多了之外，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好吧，哈加莎騙不了自己，這種東西怎麼能給烏洛斯吃，她知道烏洛斯一定會吃，正因為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不好的地方。
愛是顧忌、是瞻前顧後，是獨佔，是絕對的擁有，哈加莎只知道這些。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再難吃的東西只要擺在面前，哈加莎都會把它吃掉。
失落地嚥下齁鹹的培根，好鹹，喝牛奶都壓不下去的鹹。
艱難地插起一根香腸，一隻手突兀地伸過來搶走了叉子。
“是你，烏洛斯，你別吃，那個難吃，還給我。”
烏洛斯不管這些，緊挨著哈加莎坐下，自顧自往嘴裡塞香腸，嘴都包滿了。
“莎莎，你揹著我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老實。”
哈加莎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你是說好吃？”
她的表情一下子慈愛起來，ruarua烏洛斯的頭髮“烏洛斯，我們要當個誠實的人，我知道你不想傷我心，不過這個真的很難吃，別等會傷到胃了，乖，吐出來。”
莎莎，她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對我說過話，烏洛斯感動的兩眼瀲豔，朝哈加莎抿嘴一笑。
“我真的覺得好吃，莎莎，我一般吃人類的食物是沒有感覺的，可能是蛇和人類還是不太一樣，我口味重，配你正好。”
“我們果然是天生的一對，沒有人比我們更合適了。”
眼見烏洛斯又在說這種讓人臉紅的話，素手把整個雞蛋塞進烏洛斯嘴裡，好讓他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嗚嗚，灑，灑，你沒剝殼。”
“抱歉，”哈加莎手足無措地讓他吐出雞蛋“這是我的錯。”
“沒關係，雞蛋殼也好吃，我不挑食，很好養活的。”
趁哈加莎不注意，又一口把所有的培根吃光。
哈加莎沒有辦法，把所有東西朝他一推，恍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和剛來時候的烏洛斯很像，他也這麼對過自己。
“莎莎，不好意思啊，我大意了，我不應該光我自己吃，讓你在旁邊看著的，你也吃，超好吃”
“不了不了，多吃點，多吃點，我不餓，我有牛奶。”
“好吧。”
你一臉遺憾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我原本是專門給你做的，我想至少有一件事是我可以為你做的，但是我做不好。”
“所以你才會起這麼早？”
哈加莎扣扣左手拇指指甲蓋，撇過頭去。
“哇，莎莎，我好高興，你願意起早，願意為我做早餐，不過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睡覺，我也都會很高興的。”
哈加莎全身的血液都朝臉頰湧去，微風挾來一抹紅雲，停駐在她白皙的耳垂。
偏偏有人不長眼，來打破這樣的氛圍。
高跟鞋與地面清脆的敲擊聲從遠處傳來。
紫色蕾絲扇唰地展開，那是一個年輕女人。
“好久不見，烏洛斯伯爵，我對你可是想念得緊呢。”
“抱歉，小姐你誰？”
烏洛斯眉眼間堆滿了漠然，眼神澹澹的平靜的，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滑過去。
“烏洛斯，你喜歡其他女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忘了我！”
女人氣憤得無法維持風度。
“抱歉，我要申明的是，我從來沒有記住過，談何忘記？”
“你，你”
烏洛斯眉目緊皺，不耐煩地呼喚威廉管家。
“威廉，為什麼要放這個女士進來？”
“伯爵大人，這是跟著西塞爾伯爵夫人進來的，我攔不住。”
威廉管家也很無奈，這個伯爵夫人搞事能力一流，竟然把哈加莎小姐的情敵帶了進來，瞧大人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和那兩個女人一起打包踢出去。
“伯爵夫人，可笑，誰給她的權利擅自帶不想幹的無聊人士到我的地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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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風度不再，冷漠無情，這才是蛇的本性，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只有哈加莎才享受過。
“我親愛的兒子，這就不對了，我可是好心帶著可麗小姐來看看你這位女僕，聽說她身體不舒服是嗎？”
哈加莎一聽，想起自己的試探，面色一白，病歪歪地倒在烏洛斯身上，低聲冒出兩三聲咳嗽。
烏洛斯一秒意會，迅速摟住她瘦弱的肩膀，擔憂地看著她。
兩人的互動完全刺激到可麗，高漲的妒火讓那張原本清麗的臉面目扭曲，摺扇在手中被扭的噼啪作響。
“這種身份低賤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你，那種骯髒的血液西塞爾家族是不會承認的，你看看我，我可以帶給你的絕對遠遠比她多！”
哈加莎聞言，身體微僵，靠在烏洛斯身上的力氣都減少了。
目光一凜，烏洛斯恨不得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撕碎，她竟然敢這麼說，我的至寶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羞辱。
忍無可忍，越想越氣，“威廉管家，你是死了嗎，還不趕快把這兩位女士請出去，以後她們敢踏進這裡一步，我就把你們的腿一起打斷。”
抱起哈加莎離開，免得這兩人汙染了她的視線。
可麗眼看著威廉管家上前來要趕自己走，而烏洛斯卻要抱著哈加莎走，急得大喊“烏洛斯，你個負心漢，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忘了那個聖誕節的夜晚嗎？”
“管家！還不快讓這個女人滾出去！”
“可麗小姐，你就乖乖出去吧，不要讓我叫侍衛進來拖你走。”威廉管家姿態謙卑，但說出的話給了可麗狠狠一箭。
“行，我走，你到最後會發現我才是適合你的人，我們走著瞧，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走之前還要放句狠話，西塞爾伯爵夫人看夠戲了，也跟著離開。
她們一走，哈加莎就掙扎出烏洛斯的懷抱，向後退開幾步，拉開和烏洛斯的距離。
“既然伯爵大人有未婚妻就不應該來招惹我，我最討厭的就是招三惹四、花心濫情的男人。”
哈加莎明顯是誤會了什麼。
烏洛斯被她眼裡的受傷和厭惡刺到，急急解釋，生怕慢一步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你聽我說，莎莎，我沒有未婚妻，我明明記都記不住有這個人，那些不過是上一任伯爵自以為是，我怎麼可能任人揉捏，你相信我。”
烏洛斯莫名背鍋，委屈得不行。
“行，那聖誕節夜晚又是怎麼回事，你如果和她有舊情也沒有必要瞞著我。”只不過會把你腿打斷，把你囚禁在我的沼澤小屋罷了。
烏洛斯恨不得把可麗捏死，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女人非要和他扯上關係，他們的關係還沒正式開始絕對禁不住任何的誤會。
“我不知道沒有，莎莎，我真的，真的沒有，都沒有一絲印象。”烏洛斯簡直急得快哭了。
“我還是個處，莎莎，我的第一次全部都是你的。”
哈加莎趕緊捂住烏洛斯的嘴，這是能說的嗎，憨貨。
“你，我又不知道這些，我可以暫時不追究這些，但是你要拿出足夠的證據，我眼裡揉不進沙子。”
捏上烏洛斯的下巴，用力一掐，直到那上邊出現緋紅的指痕。
“在此之前，我不想和你說話，不守男德的男人。”
無妄之災，後來的烏洛斯願把這一天稱之為“烏洛斯黑暗的一天。”
烏洛斯拉住哈加莎要撤走的手，雙唇落在纖細的指節上，滿臉愁苦，眼裡滿是憂怨，幽深得像一口井，不能見底，彷佛世界所有的憂愁沉悶都揉碎在其中。
“好，我明白了，很快，我就能找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