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都跟這個突然歸來的鄂溫克人,脫不了關係。
可疑惑總歸是猜想,得到山神饋贈的是他,啟用神明印記的也是他,就不好動用其他手段來詢問,只能靜等事情發展。
每次神明饋贈的族人,也只有少部分才能完美的啟用印記。
就像空明雨的丈夫傅日,他就是成功啟用神明印記的戰士之一,也是為什麼族內甘願讓空明雨還能苟延殘喘的生活在這裡的原因。
不是他,估計空明雨早就被趕出去了,還能留著她在這裡可以死後住進祠堂麼?
不再思慮,族長收回目光消失在了屋內的黑暗之中。
緊閉雙目的張二,在用鄂溫克族人的方式,祈禱著神明的回應,可久久都沒有任何變化。
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想必能和神靈溝通的,也只有族內的薩滿了吧。
一夜無話。
清晨正在幫阿孃劈柴的張二,聽見呼喊聲轉過了頭。
正是撿回他的隊長,代振。
他的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族人,看樣子是要出去執行什麼任務,不像是去獵殺野獸。
背上的佩刀,都是巴掌寬的,冒出來的刀柄頭裡,雕刻著猛獸的頭顱。
“大壯聽說你恢復的不錯了?”,代振伸出手拍了拍張二的肩膀,頗為高興的從懷裡拿出一個被獸皮包裹的東西,遞給了他。
“拿著裡面是一些營養品,還有族長給你個人的任務”
張二接過物品,有些疑惑問道:“跟你們一起?”
“當然不是,我們去你們之前的那個森林,掃蕩一下有沒有魔物甦醒的跡象”
“替我向空明嬸嬸問好~”,說完他們就走了,風風火火的。
張二話都沒說完,搖了搖頭,拆開了獸皮包裹。
裡面有一張獸皮信,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刻寫的蒼勁有力,而剩餘的則是一瓶液體。
在包裹的最裡面,拿出來就像是玻璃製作的,但敲了敲卻沒有玻璃的聲音,更像是一種天然的水晶。
這些以外,還有一張小地圖。
獸皮上寫著,要讓他去往部族的西方,釋放一名被囚禁七十年的族人,其餘的沒有寫。
看上面說的,好像賊簡單一樣,就是過去解開山壁的鐐銬就可以了。
很不解,但又說不出來。
跟阿孃說了一聲,卻得到了空明雨的阻攔。
“壯壯你不能去,我去跟族長說一下換個人”,看她如此焦急的樣子,張二疑惑更深了。
可很快,空明雨就為張二解釋了事情的緣由。
那座山叫做矛山,七十年前一名鄂溫克族人,冒犯了神明。
被封印在哪裡,而現在到瞭解封的日子。
不是說神明有多麼可怕,而是這個鄂溫克族人,天生嗜血,在族內是最勇猛的戰士,但也是最危險的戰士。
他也是族長的弟弟...
誰也不知道,這種人突破了封印會做什麼,所以誰也不敢去就算是族長,他也不敢。
聽完這些,張二莫名的笑了笑。
心想:“好個鄂溫克族長,試探我是吧,去不就得了”
肯定是他從簡但口中得到了自己可以啟用神明印記的事情,才讓他去看看神明還會不會伸出援手。
這點東西張二混這麼久,還不能明白的話,那前面的路可真是白走了。
人不光要放出來,還要打成爛瓜帶回來。
“我就不信封印了七十多年,你還有力氣打架”,張二不屑的把獸皮放在懷裡,給予空明雨安撫之後,走出了鄂溫克族的圍欄。
矛山不算太遠但也需要幾天的路程,按照地圖張二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看了看直衝雲霄的山頂,喝了一口水順著山道就走上去了。
這裡周圍千米,沒有任何人逗留的痕跡,畢竟也是那麼尊敬神明的種族,如果有一個叛逆者出現,誰也不敢去憐憫。
走了很久,甚至張二都在山腰住了一晚上,才爬到山頂。
這裡霧氣稀薄,但很奇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在山頂深處的位置瀰漫。
張二驟緊眉頭,用手扇著面前的霧氣,走了過去。
山峰之巔,宛如刀削斧砍,平整乾淨。
呈現出的是一處寬敞的平臺,其中只有一點突兀,就是山峰頂端中央露出的死人頭。
他的周圍佈滿發黑的血跡,這人長髮泛白,蓋著臉,散發一股惡臭都不知道在這裡吃什麼東西才能堅持這麼久。
走上前去,才看清他的臉經過這麼多年時間的沉澱,沒有戰鬥只有蒼白孤獨的世界,已經老態龍鍾。
“閣下是哈爾蘭?”,張二走近這顆死人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畢竟這一幕,誰看到都不會相信這人還活著。
“喲?族...人的服飾...”
“多少年了,終於...有人來看我了嗎?”,那聲音嘶啞好像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一樣,斷斷續續的。
甚至張二感覺他因為說話,都拉扯了很久不動的咽喉,就跟鋸子拉木頭一樣刺耳。
“我是來幫你解開封印的”,張二解釋道,但實在接受不了這人頭顱散發的惡臭,他都有畫面了。
為什麼脖子和岩石的連接處呈現烏黑色,大機率是糞便在下面擠上來的...
“你很難忍嗎?!”,男人看到張二想吐,又忍住的樣子頓時怒了。
誰能想象一個人在這孤寂的山頂生活七十多年,是何種狀態,四肢不能動,只能靠潰爛的傷口來吸引天空上的禿鷲。
吃它們的肉,喝它們的血才能活下來的日子,誰能想象得到!今天居然連一個族中的小輩都厭惡他。
那之前的事情,到底是誰幫他們開闢了道路!是誰幫他們拯救的部族!你們都忘了嗎!
可這七十年的時間,讓他的本就狂躁的心也慢慢平復,強忍著怒意。
讓自己的聲音有些緩和說道:“小子,要是你不一定會比我好過”
“我哥哥給你了吧,把那東西澆在那個鎖上,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張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鎖,這鎖根本不大,只有一拳大小。
就擺在他的面前,封印手腳身體,就讓他這麼生生看著七十多年...這神明也夠歹毒的。
可實在是太臭了,難以忍受的臭,臭的張二都不想活了。
“我去你媽的,怎麼這麼臭”,一個沒忍住,張二扇著面前的臭味,從嘴裡禿嚕出一句話。
“你!”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那男子臉上的青筋都開始暴漲,自己什麼身份,到現在居然一個族中小輩都敢這麼羞辱他。
“你給我滾!”
“我不想看見你!”
張二皺著眉,坐在遠處從空間揹包拿出一副口罩,可也擋不住那股鑽人口鼻的臭味。
聽著他的叫罵,張二也來了脾氣。
“你以為我他媽想救你,臭的跟爛皮皮蝦一樣”
“他們非得讓我來啊”
聽到張二的罵聲,這男子整張臉都在顫抖,都恨不得一口咬死張二。
“我不想再看見你!給我滾!!”
“這天都黑了,我頂多在下面住一宿,再說了還得救你怎麼能走呢”,張二又戴了幾層,才感覺好一些。
“我不用你救!趕緊給我滾!”
他咆哮著,怒吼著,張二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這個封存了七十年病態的靈魂。
“哦~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被封印啊”,張二毫不在意的掏出帳篷,看樣子確實打算在這裡住一宿再下去。
聽到這句話,男子陷入回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很悽慘嗎?”,張二又問道。
誰知道男子十分桀驁,哈哈一笑,“也不能這麼說,當年他們誰也幹不過我”
“要不是神明有只貓”,可突然他反應過來,“你他媽閒的吧!”
“你快給我滾好不好!”
張二錘了錘帳篷的釘子,又問道:“神明的貓是不是挺狠啊”
男子根本沒反應過來,“狠啥啊,我扣他眼珠子!”
“扣眼珠子得多疼啊”,張二搖了搖頭,對於他這種打架方式不是很認可。
“你特麼還有事嗎?!趕快給我滾好不好!我不想再看見你了!”,男子看著張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帳篷裡面,叫罵聲頓時響透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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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聊一會唄,反正也沒啥事”,張二翹著二郎腿,躺在氣墊上別提多舒服了。
“你有完沒完,故意氣我!別讓我出去!出去絕對給你一刀!”
張二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你特麼打不過貓,憑啥給我一刀?!”
“你還是人不?”
男子大怒:“別逼我揍你啊!你這個無禮小輩!”
“你特麼揍我,我就揍你!”,張二站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讓他嚇了一跳。
“我不跟你動嘴,你到底滾不滾!”,男子頓時有些慌了,畢竟自己這麼多年在這裡雖然皮糙肉厚的。
但誰也沒過來打過他啊,在這裡挨這小輩一頓揍,還不了手那得憋屈死了。
“滾~這就滾”,張二坐回帳篷,一拉上面的拉鍊,整個把臭味隔絕在了外面。
“趕緊消失啊!我他媽不想看見你!”,男子見狀還在叫罵。
“去你媽,我還不想看見你這顆死人頭呢”,帳篷內又傳來了張二的聲音。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往日裡安靜的矛山,今天的晚上讓周圍的樹林都沒有可以停歇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