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張二的傷勢不能說已經恢復,但已經可以走動,幫空明雨拿一些重物,或者挑水撿柴什麼的都已經無恙了。
他知道自己始終是要走的,就讓自己代替那個人盡一下孝道。
但是今天和往日不同,成群的鄂溫克族人整裝待發,看向族群身後的大山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空明雨拿了一把匕首,系在了張二的腰上。
“壯壯今天是拜山的日子,族長的女兒她會讓你跟著,族裡的年輕人都要去我就不能陪你了”
“記住別人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就算是忘記了也不要觸怒山神”
看著她慈祥的眼眸,張二點了點頭。
簡但也來了她看了一眼呆呆的張二,忍不住嘆息遺憾的搖了搖頭。
“嬸嬸,就讓他跟我一起吧”
二人走後也融入了大隊伍之中,空明雨靠著門框,似在懷念看著張二的背影,心中暗道:“一定不要出什麼岔子”
禱告祖先神靈,追述上輩薩滿;胸背相對的狂舞,血液潔淨者仰倒翻滾,供奉山神“白那查”
薩滿在隊伍的最前面揮灑著張二不認識的紙質物品,身後緊跟著族長和鄂溫克族人所有的年輕人。
他們目光炙熱,直視深入雲間的山峰之巔。
鄂溫克族人的吼聲隨著前進的步伐,響透了這片天地,是充滿戰意,是寓意著舊血交替的新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二爬的背上滿是汗水,這是身體傷勢恢復三成,已經能承受的極限了。
簡但似乎看出了他的疲憊,毫不避諱的抓住了張二的手,藉著力託著他。
所有人看著山巒的入口,都沒有說話在這一刻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除了那還在狂舞的薩滿。
他的舞姿瘋狂,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節奏,甚至如同瘋魔一般,猙獰的扭動,臉上的面具不知道是何種生物。
長著獠牙,面目兇狠。
點燃了紙質的物品,眾人也隨著他的腳步,整齊有序的走進了山洞之中。
這裡面別有洞天,外面來看洞口不大,而其中足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一處石質的高臺,那薩滿就在上面。
手中的禪杖鏗的一聲嵌入高臺之中,他注視著下面的鄂溫克族人,抽出了腰間的刀。
血光飛射,那短刀無比鋒利,只是輕輕一劃,就讓薩滿的手臂豁開了一個將近十釐米的傷口。
而在他面具後的眼眸中,看不到任何痛苦而是炙熱的崇拜。
晦澀難懂的語言,從他口中吼出。
臺下的鄂溫克族人皆為狂熱,紛紛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大地的母親正在高唱!山嶺的神明在祈禱!”
“大地的母親正在高唱!山嶺的神明在祈禱!”
“大地的母親正在高唱!山嶺的神明在祈禱!”
他們高聲附和,沒有一絲雜亂而是整齊的吼聲,震動了山洞,震動了山巒,震動了天空。
臺上的祭祀,用手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液,隨著口中的咒語,那只沾滿鮮血的手掌狠狠的按在了高臺之上。
“戮!”
那些灼目狂熱的鄂溫克族人,紛紛用短刀劃在了自己的手臂。
張二也學著不過他很疑惑,根本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只是盲目的跟從。
而就在所有人的血液都侵入地面之中,那臺上的薩滿如同瘋了一樣,大吼大叫的拽著嵌入地面的禪杖。
咒語隨著他的吼叫,喚醒了山神。
所有人面露真誠的崇拜,單膝跪地。
每個人身上的文身都慢慢亮起熒光,似感應著山神的回饋。
只有一個人不同,就是張二。
他學著這些人的動作,可依舊成為了那個異類,黯淡的身軀在有些人的眼裡,就是神靈的唾棄,就是神路捨棄的那種人。
可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大部分鄂溫克族人都緊閉著雙眼,感受著神明的饋贈。
而張二的膝下,莫名亮起淡黃色的光圈,古樸且又平靜。
他一怔,也不敢亂動,而那光似乎還在思考一眼,輕輕觸控了張二的身體,隨後不再猶豫順勢衝進了他的身體。
“神說,十人”,薩滿猛地睜開雙目,瞬間抽出禪杖直指人群之中。
就在人群中,隨著他動作的揮動,就有一人慢慢睜開了眼眸,他的身上燃起宛如實質一般的火焰,那身上的文身就像活了過來。
張牙舞爪的吼著。
又有一人睜開了眼眸,這人身上沒有火焰而是水汽的波動。
又是一人,足足九人,全部站立而起,身上沾染著各色的能力和不同的氣勢。
這些人都是神明在十年內祝福的族人,他們可以掌控神明一成的力量,保護家園,保護自然饋贈的恩澤。
可那第十人的光久久沒有出現,就連臺上的薩滿都是面露疑惑,仔細掐算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張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
他心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破壞儀式感了...
“是他?”,族長一怔,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神明挑選的可都是最忠於部落,最忠於神明的鄂溫克族人,這個人如此孱弱...
就連他身旁的簡但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如果張二成為了神明的使者,那麼空明嬸嬸的地位在部族之中,絕不會像現在這般。
“果然是神明可憐空明雨麼”,那薩滿搖了搖頭,在最後把祝福送入了張二額頭。
有的族人不敢相信,甚至憤怒,但也沒有辦法。
張二其實都沒感受到什麼龐大的力量,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好了一些,還有一種感覺,那淡黃的光芒大部分都鑽入了胸口的神記之中。
還很奇怪自己為什麼,不像他們似的,但很快也反應過來,自己也沒有任何強化的文身。
直到儀式結束,簡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空明雨。
“空明嬸嬸!大壯他也是神明的使者!”,簡但開心的形容在祭奠上發生的一切。
卻看到空明雨眼中的不是興奮,而是一抹擔憂的哀傷。
神明的使者...真是可笑,自己的丈夫也是又能如何呢,還不是救了部族自己朝著使命奔去了。
她不想讓好不容易才能回來的兒子消失。
他們居住的茅屋經過族人的裝修,變成了和其他人一樣的仙人柱。
就連之前那些譏諷她是老不死的人,也都獻來了殷勤,畢竟有什麼是比神明使者的牌面還要大的嘛。
當你的榮耀可以讓那些討厭你的人,厭惡你的人感到恐懼,那麼他們就會變成這世界最美好的人。
他們會無時無刻的關心你,愛護你。
就算現在不是獵魔的季節,他們還是會獻上殷勤,空明雨笑臉相迎她都明白,只不過這些人的嘴臉就是這樣罷了。
“簡但派人過來,說要帶你恢復一下戰意,你想去嗎?不想去的話我就...”,空明雨看著面前坐在視窗的張二,面露哀色。
神明挑選的使者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為了部族衝入魔族早就設好的陷阱之中。
“壯壯,我明天去和薩滿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去掉你身上的印記”
誰知道這時候張二轉過了頭。
“阿孃,不用了,我去”,那溫柔的笑意,讓空明雨沒忍住哭了出來。
終於等到了他的這一聲阿孃,怎能不激動。
她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就這樣拉著張二的手,他們坐在視窗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空明雨那細細的哭聲。
張二強忍眼眶要流出來的淚水,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母親,可又如何呢。
這麼長的時間,誰都會覺得疲憊,只有母親不會有半點怨言,從今以後她就是自己的母親,是這古陵地域的阿孃。
第二天,幫張二整理好衣服繫好腰帶的空明雨,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兒子就是颯爽,有了精神估計那族長的女兒都能迷倒”
“但是你要小心,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有的地方疤痕還沒有長好,遇到了什麼魔物的話不要硬抗,有他們,你一定要回來知道嗎”
張二笑了笑,“阿孃只是去做恢復的訓練,沒事的”
臨別張二揮了揮手,走向了簡但他們的隊伍,空明雨欣慰的捏著手中的布袋,她本打算讓他帶上一些烤好的肉。
可都被張二拒絕了,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吃的肉,空明雨根本不舍得吃,平日裡就吃一些肉渣或者米糠。
雖然現在族內給他們的肉多了,但空明雨還是節儉的收起來大部分,留給張二吃。
簡但的隊伍一共三個人,加上張二是四個。
兩男兩女,除了簡但之外,那女子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叫做龕袖,也算眉清目秀,另外的男子則是拉張二回來的其中一個。
叫做哈差,體型至少大了張二一圈多,為人十分爽快,不像某一些族人特意的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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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真的很喜歡張二,“壯壯你跟好啊,要是感覺體力不夠了你就吱聲”
他們也都知道,張二身上的傷並沒有好徹底。
這次也只是恢復的訓練,去往部族附近的森林,獵殺一些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