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本就不勝酒力,只因無悔的話,感嘆這一生碌碌無為,臨到現在居然可以成為神之試煉者。
直到兩腮緋紅,醉意上湧。
二人就在這漏風的破屋內,伴著篝火,聊著世間,回憶著各自的生活,遇到的人和物。
“張兄弟你我皆為世間走卒...一生都在前進卻不知道路是否正確”
“只憑問心無愧,安於家人心悅”
張二模糊的看著他,這句安於家人心悅,實在是深入心間,他那裡還有什麼家人。
有的只有出現的安,宋琴她們,可現在還不是孤家寡人。
走卒之談,和他無不相仿。
只是奇怪,這豬身軀冰冷,宛如死了很久一樣,就算是靠在上面都感覺不到,血液流淌的聲音。
不過也都在這一夜之後,化為了泡沫虛影。
清早的寒風夾雜著幾分溫熱,吹動了燃燒殆盡的柴火,從木炭之上閃爍,有幾縷白煙慢慢飄起。
揉了揉眼睛,屋內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人,除了地上放著的空酒壺,昨日就像入夢一般。
“走了麼,還是從來就沒有來過”,張二看向昨日放豬的地方。
除了被風吹進來的薄雪,根本沒有任何痕跡。
收起酒壺,掃了掃身上的灰燼和雪,看著屋內的雕像,輕身一拜。
再次身入漫天大雪之中,“生如走卒,問心無愧於人,安於家人...”
他的心境,在這一晚過後,莫名發生了改變,不知無悔是何人,又何必非要計較呢。
在路上為了方便行進,剝下了乾枯的樹皮,系在腳下,堅定的目光看向遠方被風雪遮蓋的方向,點了一支煙。
深吸口氣,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小小翼人族我們不用再去了”,胡天眯著眼睛,手上抓著的是一具乾枯的獸族屍體。
他的力量現在已經恢復了大半,又察覺到了同僚的氣息消失在了北方。
早在巫馬遷之出現的時候,他就有了感應,但是胡天不知道,這魔是什麼。
以他的分析,那些遠古時期的魔包括他,都屬於老魔王的部下,而現在掌管神臺的魔。
他已經不知道是誰了,貿然相見很有可能遭到攻擊,或者被強行控制。
對他來說都是極為不妙的,只有自己恢復了全部的力量,才會去尋找老魔王的位置。
還有現在信任的魔王,到底是誰,他都會一探究竟。
“極北沒有任何神印的下落,不光是聖靈族,巨人族,還是冰霜一族”
“其他的小族更是不用打探,那麼剩下的就把重點放在南方區域就好”
溫小小想了想,“可是據我所知,王曉之一夥人,都在南方區域,經過翼人族爆發出魔氣之後”
“他們似乎也不再停留,去往了別的地方”
“如果遇到,你說過會幫我的對吧”,溫小小柔媚的眼眸,看了看胡天。
“當然,不光你需要力量,我也需要”
“那幾個人的神使才是最好的補品,這些魔物,魔獸根本不足一提”,胡天鬆開手,那獸族的屍體瞬間化成飛灰。
“那麼獵殺開始吧”,溫小小左手翹起蘭花,輕輕掃過下唇,那猩紅的舌頭更像是一隻貪婪的蛇。
流連忘返的從上唇拂過,經過貝齒,二人對視,讓她發出陣陣笑聲。
自從上次跟張二交手後,溫小小被餘力震傷,到現在才恢復過來,但也在她的左肩留下了一個永不磨滅的疤痕。
經過她用刀的刻畫,現在宛如蓮花一般豔麗。
張二的強大,有些超乎了二人的意料之內,但聽聞胡天所說,他應該已經廢了,至少身軀在那種狀態下。
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也讓溫小小眼中閃過一絲漣漪,說不清道不明。
而失去神印的王曉之,則是帶著馬池等人去往了南方區域,魔物最多的狼嚎之地最深處。
張二之前和南星的位置,也只是中層邊緣,剛剛靠近深處。
但王曉之的目的是透過戰鬥來錘鍊自己,以前的他太依靠神印的力量,以至於失去之後。
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巫馬遷之出現就是最好的警鐘。
只有更強的生物會在前面出現,而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逃得過,這次只是僥倖。
天域大陸的神印,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出現,所以他還有時間。
那人魚族消失百年,豈能是說找到就能找得到的,就算是巫馬遷之也要費一些手腳,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
這狼嚎之地不愧於南部地區魔物最密集的地方,還有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逃犯。
有一些甚至都需要他們以死相搏才能擊殺,但擊殺後的反饋是明顯的。
增長的經驗和能量,包括他們的戰鬥意識,都是之前不可以比擬的。
孫怡和孫臏,則是乖乖的在翼人族等待張二的訊息。
無論如何,他們一直相信張二的決定,每一次不光是現在。
包括以前也是,就算是剛組隊的時候,張二的話總是可以起到關鍵作用。
何況他最大的迷弟,孫臏還在這裡,孫怡也不好說些什麼。
二十多天的時間,張二來到了東北的海邊,王曉之他們和溫小小的一戰,除了幾人重傷,算是以平手收場。
衚衕皺著眉,怎麼也想不到,這夥人也如此難搞,但是他還不願意付出太大的代價,只能看著他們遁走。
看了一眼輕傷的溫小小,搖了搖頭,此女心性不錯,但只有面對張二的時候,才會爆發所有的力量,而這群人卻不能讓她全力以代。
也算是一種情緒的關係,而胡天需要做的就是把她,一步一步變成魔,徹底釋放自我才會所向睥睨。
只有孫臏和孫怡他們還在等待。
蔚藍的大海,潮汐潮落。
無數的海鳥飛在海平面上,時不時下墜捕獲小魚,吹著海風的張二長舒口氣。
可難免又出現問題,自己不能深潛海中,如何尋找人魚族呢。
這問題他來的路上就在想,可眼下都到了,他都沒有想到辦法。
“有船也行啊~”,四下看了看,這海邊遠處竟然有幾扇晾著的漁網,張二想了想有漁網肯定就會有人。
便找了起來,可找了很久,這四周除了海岸線的崖壁,就是沙灘。
連個鬼影都沒有。
“咋的共享漁網麼,誰到海邊沒東西吃,就用漁網撈魚”,摸了摸架子上的漁網,張二嘆了口氣。
“小賊偷東西是不是!”,一個男孩的聲音,把張二耷拉下去的眼皮又拽了上來。
“有人!”,可他轉過頭,卻看到一個男孩,黑黢黢的看樣子歲數不大,估計只有十二三歲左右,穿著厚厚的棉服。
一頭短髮,根根立起應該是剛洗完澡,返回卻發現了張二,以為他要偷漁網。
手中拿著一根叉子,虎視眈眈的站在遠處,警惕的看著他。
“你家大人呢!”,張二大聲問道,對於一個男孩他有什麼害怕的,就算是大人又如何,真想偷誰能攔得住。
何況他只是想借一艘船。
“你不要過來啊!但是你要是敢偷漁網!我一定讓你好看!”,男孩舉著手中的叉子威脅道。
見如此交涉,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張二微微一笑,在男孩錯愕的眼眸中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已經奪過了他手中的魚叉。
“記住永遠不要如此大意,自己獨自面對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張二顛了顛叉子,還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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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看到男孩一聲驚叫,就順著矮林的位置鑽了進去。
張二一看,頓時知道了為什麼自己一直找不到人家,這片矮林他以為只有這麼一層。
誰知道卻連線著後面的密林,根本深不見底。
順著男孩的步伐,他跟隨到了一處村落。
村子不大,只有寥寥七八戶人家,可在張二看來這裡卻十分的安逸,每家每戶。
門前都掛著一些曬乾的魚,鋪曬著自家的漁網,甚至還有一些婦人。
坐在一起圍繞著井水洗著衣服。
但慌張的男孩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阿孃!有一個人搶走了我的叉子!”
在男孩的傳述下,婦女的表情越發古怪,偷東西的賊。
怎麼會說這種話,明顯就是在提醒自己兒子要注意安全。
“那人呢?”,婦女摸了摸他的頭,滿眼的疼愛。
“打擾了,路經此地,想要渡海想問問這裡是否有船隻租賃”,張二雙手託著魚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婦女身後。
而她只是一愣,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雙手接過魚叉,“閣下想必是要去往,海洋深處的林島吧”
對於張二這種人她是知道的,無不是來尋找人魚族的蹤跡的。
只不過他的身法似乎聞所未聞,自己居然沒有半點察覺,就已經出現了。
“林島?”,張二一頓,回憶起地圖上的標記,確實看到過東北海域之上有一個標點。
“算是吧,所以這裡有船麼,錢不是問題”,張二伸手一抓,頓時裝滿玉錢的袋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男孩看著一驚,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阿孃!他!他!是不是您故事裡面的神明!”